古穿今之公子远道而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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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沉心有顾忌,不敢对肥遗痛下杀手,然而肥遗都快对面前这个人类恨出血来,只想下一刻就搞死这个追求自己新时代幸福生活的家伙。
它的确把一切都付诸行动了。不提那条还在垂着涎水,一伸一缩迅疾无比的舌头,单是楚子沉身边的风沙都吹打的格外暴躁。
风的流速已经到达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地步!人在其中根本不用呼吸,甚至要屏住呼吸,因为那宛如液体一样给人以黏胶感的大风,呼啸着主动向你脸上扑!它们一口气灌进你的鼻孔里,好像要把你生生闷死在这流动的空气里!
楚子沉当机立断,痛下杀手,一剑狠狠割伤了肥遗的舌头,然后奋力一纵,倒着向后后跳出一丈有余,离开那最为干燥可怖的狂风地带。
柳章台刚刚割断了对手的脑袋,转过头来就看到了肥遗因为剧痛,发狂一般把头狠狠砸在地上的举动。它身躯庞大,几下狠狠砸下去,好像脚下的地皮都在颤抖。
她看楚子沉扬起剑来,又想拧身欺进,连忙开口喝止:“章台自有办法,还请楚相且慢!”
楚子沉顿住动作,扭头看去,这文弱如水的姑娘气定神闲的站着,脸上身上还溅着血,用一个极英姿飒爽的姿势举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十指紧密的贴合着扳机。
楚子沉:“……不能杀它。”
柳章台貌若羞涩的垂下头去:“只是麻醉药而已,章台并非嗜杀之辈,异兽尚未开启灵智,我亦绝不伤及其性命。”
楚子沉又看了看那还顺着柳章台头发向下滴淌的血迹,再想想先前那斩钉截铁的“狭路相逢,不死无休”的宣言口号,觉得真的有些无法直视这姑娘眼下羞涩温柔的表情,还有那并非嗜杀之辈的招牌。
这发麻醉弹简直立竿见影,楚子沉原本还持剑观望,预备有什么不对就冲上去先发制人。没想到几分钟过去,肥遗晃动脑袋的速度就停了下来,到最后无力支撑自己的脑子,头和蛇颈砸在地上,又扬起一片尘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柳章台别过身去嫣然一笑,轻声道:“现代的一些东西,楚相不妨也尝试一下。诸如此类,都称得上是防身的好手段。”
楚子沉点了点头。作为当年硬生生啃过现代军火大全的人物,他也不会以为任何麻醉药都有这种功力:“肥遗体格庞大,能制住它的麻醉,想必也不是普通东西?”
“嗯,科研组那边特制的,针对高等生物使用。这次也是碰巧,脑袋接近它的中枢神经,所以见效才快。组里一年才配给十支,还有保质期。”柳章台无奈的摊了摊手:“都要入冬了,明年的份大约很快就发下来。我随身带着这个,正好这次派上了用场。”
说到这里,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补充道:“楚相如今常来组里打卡,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您也想要这个,组长不会不给你批的——啊,是章台耽误了楚相要事,您还是先修补阵法要紧。”
她不但相貌纤细灵秀,连心思都是一等一的敏锐。楚子沉闻言自然而然的背过身去,专心致志的去寻找修补在心中已经拟定了数百次的纹路。
他一边描画,一边斟酌,每一笔的轻重缓急,笔锋锐意,无一不讲究,无一不精细。“永夜”的人破坏倒是容易,逞着性子沾点小边就胡乱的闹了一气,却把好好地东西搞得一团糟乱。
楚子沉只修补了一小半,就已经汗湿重衫,比刚刚跟肥遗当面对峙、短兵相接还要费力。
他在其中巧妙的引了一个活环,把刚刚那人破阵的血煞导成护阵的镇守,这一笔又精妙又玄奥,大概当世能看出的也没有多少。楚子沉顿下节奏端详两眼,心中还是隐隐有些能对昔日古圣封印插手而不显败笔的欣喜。
待到大功告成,楚子沉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柳章台一直在他背后耐心的等候护法。她不知什么时候把头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衣服可以替换,素色衣衫上那一排已经凝成紫黑的血液触目惊心,楚子沉大约还以为这是个温柔和善存在感很低的佳人。
这位佳人表情柔美依旧,说话也清风细雨,十分和气:“楚相都修补好了?要不要再歇一歇?”
楚子沉婉拒了她的好意。
柳章台点了点头,突然趁着楚子沉最疲惫放松的时候跳向另一项话题:“不知楚相如今可有倾心之人?章台对感情尚算敏感,隐约觉得楚相如今,似是有些动情的气场。”
楚子沉微微一愣,还不等回话,就看着面前的柳章台轻抬眉眼,勾唇一笑,夺魂摄魄,极富魅力。
她趁着楚子沉毫无防备的时候乘虚而入,用出的恰是那一招“垂柳四笑,情思不休”。
楚子沉眼前突然迷蒙一片,耳边仿佛响彻仙乐,面前之人的容貌也影影绰绰,缥缈出尘。心里骤然升起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大约就是柳章台说的动心。
那让他动心的人,正近在眼前。
不对……那人不穿裙子,也没有这么矮,更不是长发飘飘的模样……
那似乎是个身材高大结实的人,他应该穿着西装,脸上常年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做起事情滴水不漏,无处不感觉到他的熨帖。
……那应该是个男人。
第五十三章
楚子沉负手而立,在已经平静下来的风沙中站定,看上去虽然灰头土脸略显狼狈,却是格外的端正镇定。然而他此时茫然放空的双眼,却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状态。
柳章台略有好奇的看着他。
她本身对楚子沉这个人不带恶意,甚至还有些同为经过历史变迁之人的认同亲近感,今天对他作出“垂柳四笑”,的确是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
她因为当初开启灵智的经历,本来就对爱情一事非常敏感。而她跟楚子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子沉明显还没有心有所属。如今才短短的近一个月时间,她就感觉到了楚子沉身上的那种暗生情愫。
这样一个男人,动了情会是什么样子?
情思不休这一招,本身并不带恶意,有时候甚至不会奏效。成功与否,只看柳章台的对手是什么心性,什么表现。
毫无疑问,几乎每个人都会有动心的对象,但是有人爱的要死要活干柴烈火生同衾死同穴;有人擦肩而过一见钟情随即就不闻不问。
有一次柳章台施与出这一招后,男人立刻脱裤子开撸,几乎让她无法维持住脸上缠绵多情的微笑……天知道为什么男人印象中最深刻的爱恋是苍井空。
楚子沉显然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当然也不会没有定力到如此程度。事实上他除了目光放空之外没有任何的失措之处,他、甚至连半个甜蜜的字眼都没说出。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他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柳章台几乎听不清楚的耳语轻声道:“好吧,我认栽。”
他虽然口上说着自己是“栽了”,语气中却没有任何不情愿和受迫的成分,反而有一种“我已经努力到极点了,可还是抑不住心思”的无奈,和“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了然。
柳章台一怔,心头反而升起了一种自己做过了头的心虚之感。
她拂了拂袖子,又敛去了面上的笑意,收了术法。
柳章台冲着缓缓回神的楚子沉盈盈一礼:“是小女子一时好奇,冒犯了楚相,还望楚相莫要介意才是。”
楚子沉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他修养极好,一般不向同盟出手,也不轻易的跟女人动手。他沉思停顿了片刻,才方问道:“柳小姐刚刚施与的是幻术,还是别的什么?”
柳章台低下头,遮住那一双如水眼瞳中烟波浩渺的笑意,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这种幻术,只能让受术者看到自己的爱人,柳章台自己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也许有人认识不到自己究竟爱谁,等承了这一笑后,看到什么人就该知道了。
她用余光看到面前的男人狠狠怔住了一下,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追究她对他贸然出手的事情,只是挥了挥手臂:“我们下山吧。还有,柳小姐固然本领高强,但也不能不顾他人意愿。小姐笑容的确惊为天人,可楚某也真是消受不起。”
柳章台心知楚子沉如今还能这样客气却都凭仗他风度好,这种事情一次还是无知冒犯,第二次就是刻意而为了。她并不是总有这样重的好奇心,此刻更不会有,于是立刻笑着应承。
得到她的承诺,楚子沉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一些。
下山的路总是比上山。只是二十分钟的脚程,他们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山下停驻的轿车,还有几个训练有素不时抬头观望的员工的轮廓。
他们刚刚已经打电话下去讲明了大概情况,也有人上山专门善后处理尸体。楚子沉跟柳章台狼狈的模样自然也在员工们的意料之中。两人刚刚下山就被分别载到两辆车里,楚子沉接过副驾驶的男人递来的衣服湿巾,在后座上暂作清理。
这一趟下去顺风顺水,连个红灯都没遇着。在楚子沉拒绝了宾馆内暂且修整一晚的打算后,两辆车干脆利落的把两个人送到了机场。
柳章台所在轿车里的女司机一直把他们送到候机室,还拎下来一大包零嘴干粮和报纸杂志以供他们打发时间。在柳章台用新换的合欢扇遮住脸上的嫣然笑意,几番逐客后悄然退下。
“他们是后勤,局里的后勤一向很有保障。”柳章台这样对着楚子沉解释。
楚子沉顿了顿,最终还是瞥了她一眼:“若是我感觉不错……这些后勤组的成员似乎情绪都有些紧绷?”
柳章台无辜茫然的点了点头:“似乎这样。当初后勤组效率不够,然后副组打个电话跟后勤组组长谈了谈人生……从那以后十三组的后勤都没掉过链子。”
楚子沉:“……”
他全都明白!
柳章台号称刷IPAI会会有辐射毁肌肤,捡了本杂志看的津津有味。楚子沉也翻阅了几张最新期的报纸。翻开新的一版时,他不知道受了什么标题的影响,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他有些犹豫的摸了摸口袋,一件小事沉吟了有近一分钟之久。他的表情微微纠结抗争,最后还是舒展开来,有些笨拙的登陆上那个上次被骂的狗血喷头的网站,靠搜索功能找到了当初的帖子,翻到了曾经瞄过一眼的某条留言。
——呵呵,楼主真是好样的。嘘寒问暖过没有啊,交代行程过没有啊,送他礼物过没有啊,给人惊喜过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人家就看上你呢自己脑补出来的吧,本身是不是个LOWER才觉得有高富帅非你不可啊?这浓浓的渣攻贱受味儿看着真让人心塞,LZDSB,湖绿一生黑!
楚子沉平静的忽略了一切不需要关注的其他字眼,在自己心里记下这几条:嘘寒问暖、交代行程、送他礼物、给人惊喜。
取经完毕,楚子沉就关了那个页面,有些生疏的给傅致远发了条短信:正在候机,约下午回归帝都。近来雾霾严重,谨之还请保重身体。若是晚上谨之有空,不妨吃顿便饭,稍诉离情,聊表心意。——楚子沉。
发过短信后,万事都不会坐以待毙的楚子沉满意的重新拿起报纸翻阅,完全没想到那边的傅致远一个哆嗦就把手机摔了。
傅致远第一个念头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第二个念头则是自己实在想多了。
虽然这短信看着有些亲近的意思,但也难免是楚子沉刚学会发短信用他练手,更难免是楚子沉天然基的旧病发作,又无声无息的调戏他而已。
我不该这么失措。傅致远冷静而镇定的想到,但也许璋华是懂得我的意思的。我应该试探一下,有一点希望就不可能放弃。
冷静而镇定的傅总今天实在让秘书开了眼界。他进屋的时候看到傅致远手里那份文件是倒着拿的也就算了,这货签名竟然也是倒着签的!
简直丧心病狂!
这特么走神都已经走出新境界了!
楚子沉的确没想到这一条短信在傅致远心中激起的惊涛骇浪。他在坐飞机抵达机场后,跟柳章台一起,被服务周到,信奉“十三组即上帝”理念的后勤人员温柔的送回了十七局。
今天镇守办公室的人是顾然。梁忍好像就没有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似乎黏在那张沙发上一样,稳如泰山的窝在上面啃着包子。
苏折正在给自己那张脸皮做补水。也不知道这位美得人神共愤的哥们儿是怎么想的,秋天气候干燥,他手背上曝了皮完全被他视而不见,而这张脸却一天至少五次补水护理。
细心的把最后一点面霜涂抹匀称,苏折笑吟吟的转过头来:“楚相回来了?第一次出任务,不知顺不顺利?”
“多谢关心,楚某尚好。”楚子沉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次任务紧急,催的太紧,封印到底不能和前人媲美。安全起见,以后大约几十年就要加固一次。”
苏折笑了一声:“几十年也不是太近,料想那时候楚相早就做的更漂亮。过几天组里照往例有三月一聚,酒店到时候再定,我们派人去接您。”
“三月一聚?”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同事们之间喝喝酒唱唱歌,泡泡桑拿放放松,走公账。组里还有几个到时候特意飞回来的,也跟您打个交道。”
简单来说,这就是光明正大的用公款吃喝嫖赌……哦不,吃喝玩乐。
因为苏折突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非常不信任楚子沉人品的口气补充:“对了,过夜资不记账上。”
楚子沉:“……”
“先不说这个——我手里一堆病历本,楚相想用哪个?”
楚子沉微微一怔,意料之外的“嗯?”了一声。
“医大的、五院的、中心医院的、玉娇容……不好意思这个是我SPA馆,虹桥……我说后勤这是要干什么,威猛男科医院……算了算了我不翻了。”
楚子沉:“……”
这样呛口的事,他本以为整个组里除了顾然之外,再没人干得出来了呢。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十三组的战斗力。
苏折一脸晦气的把一叠病历本扔回桌面,道:“楚相何以用这种眼神看我……是狄淼说的,她说你们班主任那儿请假要看病历本?这不我立刻就通知了后勤去办?楚相还念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