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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之子于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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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笑想说什么,张张嘴巴似乎又说不太好,闭上了一会儿才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啊?什么意思?”陆枫一时没转过脑子,心里还想着方才谈笑与宋白聊的眉飞色舞的模样。宋白身上有种东西,深深的刺伤了陆枫。他觉得自己和宋白站在一起就好像小疯子和一只纯种的圣伯纳在一起。如果你告诉他,那是自卑,陆枫绝对不同意。但是仔细想想,宋白和谈笑最契合的地方就是两人共有的那种学者气息,或者是嫉妒吧?陆枫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谈笑是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她和她的朋友,与他和他的朋友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甚至连讲的话都不一样!
    谈笑也觉出陆枫的别扭,试着淡化这件事,遂笑着说:“你想啊,我都不忍心让小疯子自己呆着,怎么可能让宋白自己呢?”听谈笑把宋白比作一只小狗,意思里似乎只要是个活物都会得到谈笑如此“照料”,陆枫心里平衡很多。至少宋白不是特殊的。
    虽然带来的感觉让他不舒服,但是他也愿意理解成这是谈笑的好意。“他们家”谈笑,虽然满嘴不说“人话”,但是回家了还是他老婆。这点一直没变就好。
    陆枫心里轻松下来,回道:“哼,烂好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别人。以后,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别让我担心就行!”
    谈笑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什么叫照顾好,什么叫照顾不好呢?有人担心如何,没人担心又如何呢?
    谈笑心情略微有些黯淡。如果今年算好的,那么往常年岂不是相当差了?可是她不是一样开心的过下来了么!而且,活的很好,很充实。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有谁来担心她,又会怎样担心她?更不知道,所谓担心会起多大的作用?消除病痛,解决问题,还是答疑解惑?
    过年了,有人对她说“不要让他担心她”。谈笑扭头看看说话的人,那人已经开了一道窗缝,慢慢的抽起烟来。那道侧影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起伏有致的唇线,还有不经意间发现的长长的眼睫毛,这个人在“担心”她么?
    谈笑回过头来,心情真正愉快起来。今年这个年和往常不一样,同样开心。只是……
    若有一天不一样了,自己还能回到从前么?
第31章 拜祭
           大年三十的饺子是一定要在晚上八点之前包好的,警卫员和小保姆都回家过了,真正是陆家人一家过年。这个时候,连陆枫也要乖乖的坐下包饺子,不能逃跑。好在他在部队也和大家一起包过,虽然不好看,至少不漏。所以,当谈笑一脸为难的说自己不会的时候,陆妈妈吃了一惊:“那你吃什么?”
    她问的是三十吃什么,谈笑眨眨眼说:“该吃什么吃什么啊。”
    单身的日子,有时候反而会刻意的淡化节日的感觉,避开那些该吃的东西,仿佛就能避开随着节日而来的伤感。只是,这些情感没有经历的人不能理解,遗忘太久的人也不会记得。人,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忘记伤痛和哀怨。
    陆妈妈也曾一个人守着家庭,但是那时候她还有老人要侍奉,有小孩要照顾,有遥远但却同心的丈夫要思念,比起谈笑,她们的孤独是不一样的。所以听谈笑这样说,她也只能想当然的说:“超市里的那些速冻饺子有什么好吃的!来,学一学!”
    又是学!谈笑本能的反感厨房,反感一切传统上认为女性应当会的东西。
    眼皮一沉,思忖了一会儿,正要拒绝,一抬眼正看到陆枫在看她。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谈笑拿起一张擀好的面皮说:“就从简单的开始吧,要是漏了可别怨我啊!”
    陆妈妈说:“没事,总有不漏的。咱们多包点,不怕。”
    谈笑没注意她说什么,只是觉得陆枫的肩膀微微一沉,似乎整个人放松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愧疚,抿了嘴,认真的包起来。
    其实,谈笑母亲在世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她们母女共处。举凡厨房女红一切事情,谈笑都会跟在妈妈身后屁颠屁颠的做着。包饺子不是不会,只是随着母亲的去世,随着记忆渐渐沉淀,就像被封存在琥珀里的僵尸拿不出来了。
    陆枫仔细打量着谈笑的动作。她的手指僵硬颤抖,眼神空虚飘渺,母亲还在一边指导,但是谈笑显然什么都没听见。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些显然早就熟悉却被遗忘的动作,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啊!”谈笑轻呼一声。饺子皮和龙的时候,双手重重一捏,两个拇指交叠在一起,手劲过大,生生的捏痛了。
    “没事吧?”一直留心的陆枫赶紧问。陆妈妈也关切的看着。
    谈笑摇摇头,尴尬的说:“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慢慢就好了。”
    陆妈妈松了口气,又递给谈笑一张皮,随口问道:“谈笑,这次回去呆几天?”
    谈笑道:“住一天就回来。”
    “啊?那么短啊!多呆两天吧。你和陆枫结婚也没回去,这次不要见见亲戚吗?”陆妈妈显然想的比较隆重,口气里似乎还有希望被邀请的意思。
    谈笑有点恍惚,看了眼电视里热闹非凡的春节晚会说:“没有亲戚了。”
    陆妈妈没看见她的表情,一边擀皮一边说:“那不和你爸爸多呆两天吗?”
    谈笑转过头直接低头看手里的面皮,一边捏一边说:“我没有爸爸。”
    陆妈和陆爸同时停下手,惊愕的互相看看,明明谈笑的爸爸还健在,而且贵为一省大员,怎么可能……
    谈笑解释道:“我和我爸爸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她看看二老,叹口气继续解释,“这在我老家是尽人皆知的。十八岁那年,我在省报发表声明,断绝和我父亲的关系。后来又向法院提出解除监护关系,反正最后就算了。”
    陆妈妈眨了半天眼才问:“为、为什么?”
    谈笑苦笑了一下:“他不配做父亲——”谈笑断住,似乎想怎么解释,最后放弃了,“我们没有父女缘,所以就算了。”
    “胡闹!”陆爸爸很有男人的责任感,“什么父女缘!封建迷信!他是你父亲,你是他女儿,登个声明就算了?!胡闹!”
    谈笑眉头一挑,摆出又有什么办法的样子:“我恨他,是他对不起我们母女;他烦我,因为我让他真挚的爱情成为尽人皆知的笑话。不怕你们笑话,这里面的烂事多了去了。好在那年我十八岁,出来上学,一切都了解了。他有了新家庭,我有了新身份。抛不下的走了;放不开的放手了;大家都很好。没必要再牵绊什么。”
    陆爸爸和陆妈妈听这里面似乎有故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虽然他们心里好奇的要死。
    陆枫道:“谈笑,你是说这次不去……不见……”他不知道该不该称呼爸爸。
    谈笑道:“跟他没关系。这次主要是带你去看看我母亲,过年了,上上坟,祭奠一下。让她九泉有知,可以放心了。”
    哦,难怪谈笑说不必带很多东西;难怪谈笑说第二天就回来;难怪……
    陆爸和陆妈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事先做过调查,但是他们总以为儿子娶回来一个身世“略微有些复杂”但是还算是“正经人家”的女孩,没想到这里面曲曲折折的藏着这么多事。按照方才的解释,谈笑十八岁以后的生活,在他们眼里就是标准的“孤儿”了。心里又是可怜,又有点……替儿子可惜。
    谈笑何等机灵,这种眼神见多了,心里只是冷笑。索性说开了,以后且看他们怎么办?
    “我母亲和那个人从小是邻居。但是母亲读书不多,小学毕业后就独自工作支撑家用。那人一直上到大学。他们结婚以后,一直两地分居。中间那个人调动了几次工作,但都不能回家。其实也不是不回,只是一回来可能会影响仕途,同母亲商量之后,两人就暂时放弃了。后来终于能到一起……”谈笑咽了口唾沫,说:“才发现彼此有很大的差距。那个人不再是我母亲认识的小邻居,我母亲也不是当年的街道之花。然后就是他爱上了别人,我母亲死活不同意离婚。拖了几年,高二的时候母亲得了肝癌,很快就去了。那时,那个女人已经为他生了个儿子,都一两岁了。为了补偿他们的爱情和亲情,他弄了个独生子女证。反正那时我也宣布跟他脱离关系,倒也合适。所以,现在——我们没必要见他。”
    谈笑没讲几个人的挣扎斗争,只是淡淡的把事实道出,已经把陆枫听得云里雾里。陆妈妈看的电视比较多,接受能力相对比较强,立刻分辨出,这是现代陈世美。但是,对方始终是谈笑的爸爸,说重了不好。思来想去,觉得谈笑也挺可怜,叹了口气没说话。她调查来的那点东西,都说谈笑的爸爸如何厉害了,关键的这个人还是不是谈笑的爸爸却没搞清,看来她还真不是做特务的料!
    陆爸爸眨眨眼,看看自己的老婆,又看看儿子,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如果当年自己和那个某某某真的有点什么事,面前这个宝贝儿子……他打了个激灵,不敢想下去。
    陆枫伸手握住谈笑,低声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吧,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还有家里人呢!”
    陆枫一说,陆妈妈也醒过来。到底是女人,同情心都茂盛,擦擦眼角的泪水说:“笑笑,你别怪妈说话直。你那个没良心的老爸不要就不要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我们给你撑腰啊!”
    陆爸爸也赶紧表态:“小谈啊,别往心里去。不过呢,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就算有什么大奸大恶,还有一份血缘。该看开点就看开点,心胸要往宽里放。”
    谈笑已经无数次听人如此劝了,连辩解都懒得辩解,只是懒懒的一笑,低头包第二个饺子。手艺捡回来很快,这个饺子包的有模有样的。
    陆枫看看父母,又看看谈笑,生怕父母太过关心又被谈笑顶回来。赶紧说:“诶,怎么又有冯巩啊?今年的晚会他还出来?”
    大家扭头去看,话题渐渐转开。
    谈笑的手机铃声传来,道了声抱歉过去接电话。大概是到了拜年的时候,谈笑干脆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一条条的发开短信。陆妈妈也不强求,任她做自己爱做的事。陆枫看看谈笑,又看看老娘,悄悄的蹭上沙发:“诶,你看什么呢?”
    “哦,短信。挺有意思的。一看就是转发的,我正想转发给谁呢?”谈笑神色已经恢复,好像从没提过那些往事。
    陆枫说:“我看看。嗯,这个……那个……”两手蹭了蹭,算是洗巴干净,赖在沙发里再也不肯坐下来包饺子了。
    陆妈妈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干完,反正只要坐在这里不乱跑就好,所以依然埋头干活。陆爸爸逃脱不得,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看了一眼儿子嘟哝着:“偷懒!”
    陆妈妈耳朵尖:“儿子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啊!别偷懒,把这几个包完了,我就冻上。”
    大年夜,谈笑十八岁之后以家的名义度过,就这么悄悄的度过。
    晚上躺在床上,陆枫已经困的呵欠连天。谈笑转身搂住他,低声说:“谢谢你!”仿佛不够,又加了一句:“有这一次,也够了。”
    陆枫迷迷糊糊的拍拍她说:“嗯,以后都得这样,年年包饺子,真烦啊!”
    谈笑扑哧乐了,主动埋进陆枫的怀里,听着他渐渐深沉匀长的呼吸很快也睡着了。
    陆枫也曾去过陵园,家里的长辈去世,或者有战友牺牲,无论如何,那里都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这一次,谈笑带给他的却只有平静。
    谈笑并不悲伤。
    陆枫以为谈笑在强忍,便劝她发泄出来。忍多了会伤身体。
    谈笑干脆坐在母亲的墓前,把花整理了一下,让陆枫也坐下。指着周围的群山说:“你觉得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陆枫不知她要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谈笑说:“我妈最大的心愿是在青山绿水间有一个漂亮的院子。白墙灰瓦,不需要多华丽,只要干净,有花,有树,有狗,有人就好。现在这里,不是正和她的心愿吗?”她的声音很悠扬,手轻松的搭在膝头,“我记得那年我们刚搬到本市,那时候他还是个主管市里土地的官员。有个开发商带我们到西郊的一处别墅去玩儿。那里真的是青山绿水,特别漂亮。我穿着绿裙子藏在草丛里,他们都找不到我!可是,回家的路上,有人拦住我们的车,说要告状。要他们的土地,要他们应得的款。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那个人很生气。回家以后,妈妈和他吵了一架。刚团聚就吵了一架,也许就是不详之兆吧!”
    陆枫看着谈笑,好奇的问:“为什么吵架?”
    谈笑道:“妈妈的老家是解放前的老房子,很破很小。后来城市建设,强行拆除,补贴的钱还不够买一个卫生间。姥爷和姥姥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种折腾,先后谢世。可以说,是被气死的。从那以后,妈妈就特别恨那些贪官污吏。她认定那个人已经忘了自己的出身,和那些贪官一样都在祸害老百姓。那天我在门外哭,他们吵架声音很大。那个人说,大家都这样,如果他不这样,连这个位置都呆不住,更别提做事了。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谈笑冷笑一声,“不知道他的大谋是什么?他推行的城市建设,重新规划,固然是一方业绩,可是那些被毁掉的古迹,那些丧失土地和房屋的人的哭骂也不少。或者这就是他所谓的代价。如果不出事,他还是颇有政绩颇有魄力的地方官呢!”
    谈笑嘴角一撇,一脸的轻蔑。
    陆枫问:“出事?出什么事?”
    谈笑说:“前几个月我生病的时候,那娇倩告诉我,他可能被下面一个银行的贪污案带累了。你记不记得你来看我,在家门口遇见的那个中年人?那时候他们四处找我,想让我帮他们融到一笔钱,先应对上面的调查。”
    陆枫想起那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如果不是谈笑说,他真没觉得这个男人如此面目可憎!
    “那现在呢?”陆枫继续问。
    谈笑道:“不知道。与我无关。我们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她扭头看看陆枫,说,“母亲身体一向很好,虽然没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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