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又被虐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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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守一个攻,在夜色中纠缠不休。
不时有花瓣被两人的内力击落,随即又被风带起,于这方天地间翩翩飞舞,煞是好看。
钟墨被云梦初逼的退无可退,提气跃到了房顶上。
云梦初紧追其后,丝毫不愿意放松。
两人在上头过了近百招。
云梦初牵动内力早已激发了体内的千寒蛊,如今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罢了。纵然如此,钟墨也依然没有占得上风,因为顾忌对方的伤势让他过于缚手缚脚。
终于,眼见云梦初渐渐体力不支,钟墨瞅准了时机箍住对方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扑,将云梦初结结实实的压到了身子底下。为了防止对方用腿袭击,他还用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压住了对方的两条腿。
云梦初早已没有力气挣扎了,干脆躺在对方的身体下面,大口喘着气,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对方。
两个人的身体因为贴的太紧,云梦初身上肆虐的寒气便不断朝着钟墨身上袭来。短短片刻的功夫,钟墨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你每次催动内力之时,都会这样么?”钟墨问道。
“我从来不和别人打架。”云梦初道。他以为对方问的是打架之事,却不知对方问的是寒气之事。
钟墨一直压在对方身上,两个人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一起。对方说话的时候气息尽数落到了他的面上,可那股气息并非温热的,而是带着重重的寒气。
“如今你倒是痛快了?”钟墨翻了个身坐起来,取出自己的短匕,撩起衣袖便要在手腕上割下去。
云梦初伸手一把攥住他握着匕首的手,道:“不过是两个时辰罢了,你不需如此。况且,这千寒蛊若是真能祛除,我倒是挺舍不得这身寒气。”
钟墨只觉对方覆在自己手上的掌心,冷的彻骨,仿佛下一下就要结成冰了一般。他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凑到匕首上轻轻一划,举到了云梦初的嘴边。
云梦初有些抗拒的向后仰了一下,随即脑袋便被一只大手扶住。
钟墨将手腕送到云梦初嘴边,道:“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血腥味由淡到浓,云梦初从未如此清醒的感受过身体上所发生的奇妙变化。上一次他已经昏迷了,这次他却是从头到尾都醒着。
他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千寒蛊在嗅到对方的血气之时便骤然开始沉睡,紧接着身体内的寒气快速的消散,温暖的感觉随着血液渐渐弥漫全身。
月亮又开始由圆变缺,星星们不经意的散布在天上,像是可有可无的守护者,又像是无处可去的流浪者。
房顶之上,两人各自枕着自己的胳膊并肩躺着。
云梦初这一番折腾,心里的不痛快早已消了大半。
“虽然你是念着二叔的面子上出手救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云梦初转头悄悄的打量着对方的侧脸,只见对方棱角分明的面上,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钟墨问道。
“我若是知道,还会一无所知的被你带来这里么?”云梦初道。
钟墨沉默了片刻,道:“我会尽量将你活着带到诡泽岛。”
云梦初闻言又忍不住侧头看了对方一眼。
在月光的映照下,对方楞角分明的侧脸一如往常波澜不惊。
钟墨突然转过头,两人视线相对,彼此的呼吸几近可闻。
第17章 耳朵
月色之下,两人四目相对。
“你若是再贸然催动内力,引得寒气发作,我可不会那么好心。”钟墨道。
“我可没求你,今晚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云梦初道。
钟墨闻言面色一暗,挑了挑眉道:“你别以为我没法子治你。”
“我知道你有法子,到时候你大不了袖手旁观,左右那寒气两个时辰便可自行退去,又要不了人的性命。”云梦初道。
钟墨冷哼一声,突然出手在对方身上点了几下。
云梦初猝不及防被封住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
“你给我解开,我又没说我要那么做。你以为我傻啊,寒气发作起来很冷的好不好。”云梦初道。
钟墨不为所动,道:“那方才在院子里舞剑的人是谁,白日里爬到房顶上冻僵了掉下来的又是谁?”
“你给我解开,我要撒尿。”云梦初道。
“当真?”钟墨问道。
“这种事哪有假的,你快给我解开。”云梦初道。
钟墨起身拎起云梦初跃到地面,然后扛着对方到了茅房,撩起对方的衣摆,又替对方脱了裤子,道:“尿吧。”
“你给我解开。”
“这不是解开了么?”
“我说的不是裤子。”
“……”
“那你帮我扶一下。”
“……”
“轻点,别捏……”
“你到底尿不尿?”
“我尿不出来。”
“……”
片刻后,钟墨扛着不知道尿没尿过的云梦初从茅房里出来,险些撞上了一脸尴尬的沈从之,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似乎已经在外头等了多时。
沈从之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绕过两人去了茅房。
钟墨依旧一脸的波澜不惊,扛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云梦初回房了。
钟墨干净利落的将云梦初脱得只剩里衣之后,将人塞到了被子里。然后他又取了帕子沾湿后为云梦初净了手和脸。
“看来你时常伺候人吧?这么手到擒来。”云梦初一脸揶揄的道。
“你再说话我便封了你的哑穴。”钟墨道。
云梦初只得噤声。
钟墨又取了床头搁着的药膏,仔细的涂在对方面颊上的伤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云梦初折腾了一天早已累的狠了,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钟墨悄悄挑开对方的衣领,检查了一下对方肩上的伤口,并没有看到血迹,想必沈家的伤药起到了作用,伤口多半已经愈合了。
钟墨安顿好了云梦初才回房睡觉,临走前为了防止云梦初半夜有事叫他听不见,他还特意将对方的门半开着没关。
夜色渐渐变淡,黎明前的最后一笼黑暗将退未退。
一个黑影翻墙而入,直奔沈从之所在的主屋而去。待到了门廊之外那黑影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由退后了几步。
一侧的厢房半开着的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黑影握着手里的剑走近那门口侧耳听了听,屋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他侧了侧身从半开着的门闪身进屋,发觉屋内一切如常,只有床上黑乎乎的似乎躺着个人。
黑影走近床前伸手晃了晃,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可是屋内光线太暗他一时之间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于是只得俯身上去,可依旧没有看清。无奈之下,那人取出火折子打亮,然后举到床边,俯身上去想仔细端详一眼熟睡之人。
没想到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双手一用力抱住他的脖子便不撒手了。黑衣人一惊手里的火折子便掉了。他下意识的想攻击对方,奈何被人抱住头箍在身上的姿势实在是难以还手。
“你还点我穴道,睡得我全身没有一处不难受的。”云梦初抱着对方的脖子翻身将对方压在下头,死死的箍住对方的脑袋。
“你放开我,不然我可动手了。”那人怒气冲冲的吼道。
“你动手啊,反正这里是医馆,大不了打坏了再治。”云梦初道。
那人伸手胡乱一抓,抓到了云梦初的耳朵,然后便死命的拧住不放。
“啊……”云梦初被疼的大叫一声,双手却依然不放松道:“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可咬你了。”
那人闻言手上的力道却加大了几分,云梦初趴在对方颈侧用力一咬,对方大叫一声,随即放开了云梦初的耳朵。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钟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云梦初闻言头皮一麻,随即伸手在对方的脸上摸了摸,一时之间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对方终于得以解脱,挡开云梦初的手,一手捂着脖颈从云梦初身下爬出来,愤然道:“说了多少回不要什么人都留在医馆,偏偏不听。”
那人说罢跳下床捡起自己的剑看也不看钟墨一眼便摔门而去。
钟墨:“……”
云梦初:“……”
片刻之后沈从之的房内便传来了吼声。
钟墨与云梦初两人都穿着里衣立在院中,此时天已亮了。
“我只是看厢房的门开着,还以为是来了贼人。他一句话不说抱着我就不撒手,还骑在我的身上。”一个声音吼道。
钟墨闻言侧头看了一眼云梦初,对方一脸的尴尬,耳朵红的要滴出血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人拧的。
“我没怪你,只是……算了……你帮我看看脖子,方才被他咬了一口。”那人似是终于消了怒气,语气渐渐缓了下来。
片刻后沈从之从房内出来,手里拿着木盆,里头放着一块帕子。
“你们怎么不穿衣服?”沈从之不解的问道。
云梦初极为尴尬的想解释几句,末了开口道:“没咬破吧?”
钟墨:“……”
沈从之端着木盆去打了些凉水,道:“用冷帕子敷一敷便没事了。”
待院中只剩两人之时,钟墨转头看向云梦初,只见对方的两只耳朵又红又肿,看来拧他耳朵的人是下了狠手。
钟墨伸手想去摸对方的耳朵,云梦初见状下了一跳,赶忙躲开了两步,道:“我说了我不会再催动内力,男子汉大丈夫,不会食言。你若再点我穴道,还要伺候我吃喝拉撒,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钟墨闻言忍不住想笑,随即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耳朵,虽然未曾使力,却也痛得云梦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我来。”钟墨说罢便起身回屋,云梦初犹豫了片刻,立在原地没动。钟墨走到门口,见对方没跟上来,便回头瞪着对方看了片刻,云梦初打了个寒战,便快步跟了过去。
钟墨在抽屉里取出一盒药膏,让云梦初坐在椅子上,帮对方涂红肿的耳朵。云梦初起先还龇牙咧嘴,后来感觉到火辣辣的耳朵开始渐渐变得清凉无比,便放松了身体。
“你把他咬成什么样了?”钟墨问道。
“咬得……肉应该没掉吧。”云梦初道。
钟墨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你应该再加两分力气,索性给他咬掉一块肉得了。”
云梦初闻言半晌没有言语,随后才反应过来,钟墨是在开玩笑,不由嘿嘿笑了几声。
“那人是谁啊?”云梦初问道。
钟墨为云梦初的一只耳朵抹完药膏,又绕了一圈走到另一边,一边抹药一边道:“那是沈途,从之的弟弟。他功夫很好,若不是顾忌你是从之的病人,一掌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云梦初闻言不由有些后怕,道:“我以为是你……”他一句话未说完,便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好在钟墨只是手上的动作一滞,并未有什么别的反应。
“沈途的性子比较偏执,若是遇到喜欢的人,恨不得为对方拼命。若是遇到不喜欢的人,便不会给半点好脸色。”钟墨道。
“你和他很像啊,你也没给过我半点好脸色。”云梦初道。
钟墨:“……”
云梦初的两只耳朵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
钟墨将药膏收起来,又净了净手,道:“你一见面就得罪了沈途,咱们在医馆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你赶紧把伤养好,咱们尽快启程吧。”
云梦初尴尬的笑了笑。
钟墨道:“走吧。”
云梦初:“去哪儿?”
钟墨道。“吃早饭。顺便让你见一见沈途的真面目。”
云梦初闻言只觉得刚刚消停片刻的耳朵,似乎又开始疼了起来。
第18章 义兄
四人第一次正式的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沈从之一脸笑意的为相互不认识的两人彼此介绍,原来沈途外出办事今日方回,不曾想一大早闹了这么一出误会。
沈途黑着一张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抬眼看到云梦初红肿未消的耳朵,随即脸色便略微好看些了。
“沈先生肯收留我在此养伤,我却不断惹麻烦,先是偷了先生的驴,又咬了先生的弟弟,实在是对不住。”云梦初道。
沈途开口纠正道:“是义弟,不是弟弟。”
云梦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看你与先生长得颇为相似,说不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云梦初道。
没想到沈途闻言面色一黑,道:“你说谁是亲兄弟?”
云梦初无辜的道:“你看我和钟公子像么?那自然是说你们俩了,而且你们都姓沈,除了脾气不太像。不过许多的亲兄弟脾气都不太像。”
沈途突然将筷子一摔,半晌没说出话来,索性起身走了。云梦初见状也放下了筷子道:“呵呵,我也吃饱了。”
沈从之与钟墨自始至终一直在埋头吃饭,显然都不想趟这个浑水。直到两人先后离开,沈从之才悄悄的开口道:“两个麻烦遇到一块了。”
钟墨勾了勾嘴角,而后有些担心的道:“不会动手吧?”
沈从之悠闲的吃着饭,道:“他自有分寸,愿意动手便打一架好了,省得闲着无所事事。春天嘛,年轻人都比较躁动,发泄发泄也好。”
钟墨:“……”
后院里,沈途取了剑立在院子中央,云梦初手里拿着昨日折的那截树枝,两个人相对而立,不发一言。
“你拿一截树枝,是看不起我么?”沈途道。
“你拿着剑我也没觉得你看得起我。”云梦初道。
沈途闻言面色微沉,随后扔了剑也去折了一截树枝拿在手里。院子里来往的伙计都不约而同的寻了个不易觉察也不易被波及的角落,准备要看热闹。
“我受了伤,使不了内力。不过若是单论招式,你倒未必能胜了我。”云梦初这话不知对多少人说过,说起来丝毫也不脸红。不过这招激将法对付鹿歌和沈途这样的人,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