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疗养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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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间
“院长?”
“你来了。”面具男就垂头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外面的阳光射进来,被他的面具反射到屋子的各个角落。
我的屋子本来就不大,里面除了这桌子和椅子,就还剩下一张空床和一个柜子,那柜子我昨天看过了,里面凌乱地踩着些脚印,应该都是方华那家伙弄的。
但这家伙一大早跑到我这里来,肯定不是来看这个的。我赶紧扯出个笑脸说:“那个,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觉得刚才那个歌儿怎么样。”面具男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椅背上敲着,这椅子其实也不小,但他坐在上面,就像是占据了整个房间一般,偏偏有种二五八万的王霸之气。
“歌儿?”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应该就是那什么心有千千结,但问题是我连词儿都没听懂几句,又该怎么回答他?
我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还行还行,挺好听的。”
“哪儿好听?”他的手指一顿,扭头看着我,一圈圈光晕散开,晃得我有些眼花。
“旋律比较好听吧。”我一个五音不全的人,你还指望我说出个一二三来?要不是看在他穿着西装的份上,我非得把那该死的面具扯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方华那个混蛋又在唬我。
“你心里有没有结?”他问道。
“结?什么结?”是蝴蝶结还是中国结?我眯起眼睛看着他,面具男怎么莫名其妙就问出来这么一句话呢?
“气不和不通,为结。你心里可有这样的结?”他站起身,那面具上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屋子里顿时又恢复了之前黯淡的色彩。
若是这样,我心里有结吗?自然是有的,若非没有,我也不会选择逃避父母跑出来。而最近疗养院里发生的各种诡异的事情,无形之中也让这结隐隐变得更加复杂和庞大。
虽然我极力不想去触碰这些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正一环扣一环地将我包围起来,愈来愈紧。
我看着眼前那张黑白相间的面具,忽然变得茫然了起来,我就算知道了这疗养院的秘密又能如何?我连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又谈何去解决别人的问题?我本就是个护理员,只需好好看管病人吃药就好,这不才是我选择来这里的理由吗?
“你心里有结吗?”他又问了一句,向我走了过来。
“有。”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往门里迈了一步。不知是不是刚才站得时间太久,我双腿一麻,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去,然后光荣成为方华和夏明的新同伙。
“那至少证明你还是个活人。”面具男从我身边经过时,抬手扶住了我的胳膊:“而活人为了活下去,总会找到解开那些结的办法。”
听见他说的话,我不禁一愣。我还以为这高傲的家伙是故意来挖苦我的,没想到他最后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我叹了口气,刚酝酿好的几滴眼泪生生又憋了回去。
此时面具男已经离开,我抹了抹眼角,正准备往外走,方华忽然从门口探出半个头来。他一脸坏笑地冲我招了招手道:“院长帅哥是不是又和你说话了?”
“你别乱说,院长就是来看看我这破屋子是不是不能用了,要给我换个新的。”我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心里残存的愁云也跟着一扫而空。
“那他是要包养你了?”方华撇了撇嘴,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而又眉开眼笑地走到我跟前,小声道:“我跟你说,你隔壁那间屋子就不错,你记得到时候和院长要过来。”
那不是个储藏室吗?刚来的时候我还留意过,那屋子和我的房间差不多大,但是门和窗户上的玻璃已经掉了,上面横七竖八地钉着几块木板,也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出于安全考虑,我特意咨询过黄百川,他告诉我那就是个活动室,本来是供病人娱乐用的。但一来这疗养院人也不多,二来资金一直不到位,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废置的房间。
说实话,我确实怀疑过这里面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但一听说资金问题便也释然了,哪儿的老大还不贪点东西呢,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罢了。
这也导致我一直怀疑院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地中海,不过这种想象在那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在我华丽地“呐喊”中土崩瓦解了。仔细想想,那家伙能容忍我二度和他同床共枕,也是挺仁慈的。
不对,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方华这家伙今天的脸上又是画得花里胡哨的,估计上次没吃药,这会儿疯病又有些压不住,我让他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呆着,然后自己去给他取药过来。
从隔壁经过时,我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这屋子的门口已经堆了层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进去过了。杂七杂八的木板钉在上面,就像是某些奇异的封印,将这间屋子和整个疗养院完全隔离了开来。
看着木板间那黑黢黢的缝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正要离开的时候,就看见Nasi从大堂走过来。他吐了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说:“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啊。”我从他的身边经过,悄悄扭头瞥了一眼,Nasi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要再跑到我的屋子里,给我证明什么的意思。
“这屋子的钥匙丢了,你就别想着让院长再给你换房间了!”我还没迈上台阶,就听见Nasi在我身后喊道。
“劳你关心,我自己的屋子住的很舒服!”我冲他笑了笑,转身进了大堂。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估计是李哥和言末已经起床,正在准备早餐。
太阳慢慢从屋檐的一角露出头来,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早晨,虽然开头不太愉快,但直到晚饭之后,我走回自己的房间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方华一直在安静的化妆,夏明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中午的时候还出来晒了晒太阳,言末和巫未虽然还是一副别人欠他们钱的样子,但总归没有再使脸色。
而李哥的脚还是一样的臭,所以我再一次放弃了和他同住的想法,虽然我的床垫还是有点湿,但铺上席子和床单应该不至于太难受。
就在我拎着床垫正往回走的时候,面具男忽然拦住了我:“等等!”
“院长有事吗?”我四下看了看,言末和李哥还在大堂里收拾,其他人则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的院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你今晚要回自己的房间睡?”他问道。
“是的,打扰了您两个晚上,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挠了挠头,这家伙估计是被我骚扰怕了,所以今天特意来提前问一下。
“可是我一个人睡害怕。”
“什么?!”我看着眼前这比我还大一圈的男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突然多愁善感可是有原因的哦
☆、密室
又是深夜,我躺在熟悉的床上,身边那人睡得正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害怕,或者说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让我来陪睡而已,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的确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回绝他。
我记得有人好像说过,只要同床共枕三次还没把对方踹下去,就算是默认确定关系了。我自然对这说法也有些期待,不过让我真正感兴趣的,还是究竟是谁在早上进了这个房间。
而这个人的出现,很明显地让院长大人感到了不安。可目前这院子里,一共就俩大夫和五个病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又有谁会威胁到面具男呢?
他们虽然谁都有可能,但可能性却又都不太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
既然这样,那这人是偷偷潜进来的?可他是怎么做到每次来去都无影无踪的呢,就算他武功盖世,也不可能躲得过这么多人的眼睛。
而且疗养院的围墙很高,外面的大门也是里外都锁死了,他要是想避开人的注意,唯一最好动手的机会也就是晚上了。
因为这里是八点之后统一休息,只要小心点,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但这样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白天躲在什么地方呢?
就算他之前都是连夜赶来又连夜逃走,但至少今天早上他还在,而且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所以院长才会和我说他一个人睡觉害怕!我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很黑,那窗帘依旧遮得死死的,仿佛从来没有人动过一样。
我忽然有些明白那人为什么没有关门了,因为即便是在早晨,关完门之后能透进来的光线也很少,他要是想找什么东西,肯定是开门更不容易被发现。
毕竟人们很容易认为是自己没有关好门,这种情况很常见,可惜的是我有强迫症,为了避免来回跑,关门之类的事情会特意记得很清楚。
那他会不会就躲在窗帘后面呢?我往面具男那边靠了靠,他的身子还是热的,能清楚地感觉到肌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这让我稍微心安了一些。
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面具男开了大灯,如果窗帘后面有人,应该很容易就能看见影子。
而且这屋子里的床没有床腿,下面连个手指都塞不进去,除了一个小床头柜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要是真的有人藏着,也只能靠默念“你看不见我”咒了。
我舒了口气,那人说不定早就走了,又或者说根本没有过这个人呢?可不是人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吗?我不禁又想起了巫未的房间。
要真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进来,它自然是不需要关门的。在这黑黢黢的房间里,我虽然看不见它,但它说不定却在满脸狞笑地看着我!
这下我可顾不得什么矜持了,直接就钻进了面具男的怀里。还好他睡得比较死,哼了哼就没再动弹,我紧紧闭着眼睛,在心里捯饬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不知不觉也就睡了过去。
可是没睡多久,我就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了。我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小腹,差点没忍住一下喷出来。尼玛啊!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人有三急,这下就算真的有妖魔鬼怪,我也忍不下去了。我匆匆披了件衣服,推开门就往楼下跑,今晚没有月亮,到处都漆黑一片,不过还好楼里都是感应灯,我倒也不用再抹黑探路。
放完水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这厕所好像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可怕,没有刺鼻的味道,也没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更没有奇奇怪怪的披着红衣服男男女女从镜子里冒出来。
所以除了没有月亮之外,这真的只是个宁静的夜晚。
我抖了抖身子,慢慢悠悠地往回走着,昏暗的白炽灯泡时不时发出一阵嗡嗡声,整个疗养院都显得自然而安详。
走过大堂的时候,我不经意地往外一扫,好死不死又看见了那个储藏室。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还是活该我倒霉,在这睡意还没完全散去的时刻,我脑子却是飞快地运转了起来。
这疗养院藏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之前我认为那人影是面具男,不过是因为它速度很快,而消失的方向又正好是冲着我的房间,先入为主之下,我再看见院长,自然下意识地就认为是他。
可是当时面具男并不像刚坐下的样子,恰恰相反,他每个动作都表现得很从容,就像是已经等了我很久。
如果说那人影不是面具男,而是那个神秘人的话,那他十有八九就是藏在了旁边那间废弃的屋子里!
而我透过缝隙往里面看的时候,他肯定也在看着我!一想到这里,我头皮不由得一阵发紧,胸口也憋得有些喘不上气。
又是一阵尿意袭来,我赶紧矮着身子摸到了大堂门口。上面那把浅灰色的大锁头还在,我试着伸手拉了拉,嗯,还挺结实的。
顺便检查完两边的窗户,我又跑回厕所放了次水。这时大堂里的感应灯正好熄灭,我四下摸开关的时候,就听见吱呀一声,忽然有间屋子的门打开了。
橘黄色的灯光落在地上,被门缝拉成了窄窄的一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里面窜出个人影来。
这TM都是什么鬼?我紧紧咬着嘴唇,恨不得直接躲进厕所里算了。那一看就是巫未的房间,要说李泰或者方华的屋子门没关紧被风吹开了,我还能凑合相信一下,但巫未的房间向来都是关得死死的。
除非里面的人想出来,不然门还能自己打开不成?可为什么就只开了一条缝呢,莫非巫未出事儿了?
我深吸了口气,从厕所里走了出去。感应灯应声而亮,那门前的光柱瞬间变得朦胧了起来。不管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我总得过去看一看,至少得先确定巫未的安全。
“咚咚咚!”我又一次敲响了巫未的房门,低沉的敲门声在大堂里回响,很快消失在了昏暗的角落里。
“你是小东?”屋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不少。
“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我凑在门口,小声道。
“我在等你!你进来吧。”如果这里不是疗养院,而巫未又不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如此夜半时分,这句话的确会很有韵味,也很容易让人遐想。
但我对小萝莉并不感兴趣,而巫未的口气里也没有半分挑逗的意思——怎么看她都只是在简单地邀请我进去。
我在门上轻轻推了推,脚抬出去又收了回来。好歹是个姑娘家的房间,平日里都没人进得去,怎么会莫名其妙在这种时候邀请我呢?
而且我一个大男人,半夜跑进人家的房间,被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一她屋子里真有怪物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我又犹豫了起来。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眼前的门忽然往里一收,巫未就站在里面,没有怪物,甚至连只蚊子也没有。
“进来吧。”她把我往里面一拉,然后抬脚就把门关上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嫌弃。
“你在等我?”我四下看了看,这屋子空间不小,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小床,一套桌椅,地上摆着条淡黄色的地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