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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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流暄的脸,好像要倾注进我所有地感情进去。我的手还是无意识地拨弄他的眉毛,不停地来回摸索。
当我地嘴角上扬的时候,他地呼吸仿佛突然之间停滞了一瞬,他眼中有一点欣喜温柔的笑意浮出,却又有些揣揣不安。他在等待,却好像又在害怕。
要好好看眼前人的那一个,应该是我才对,而他为什么眯着眼睛,比我还要专著,仿佛过一会儿我就要消失不见。
可是我就在这里,我怎么会不见?我笑着看他,这一刻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是谁,我想看这个人很久了。就算是在梦中,我也想这样看着他,我传达我的心情。没有丝毫杂质的心。
他地脸慢慢地贴近,饱满的红唇在灯光下也散发着异样的光辉。他长长的睫毛落下来。在轻阖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轻柔地覆盖住我。我嘴角绽开。在他唇间轻笑,早知道他喜欢我这样的看他,那以后我就天天这样做,表露我全部的爱意,那是因为我再也无所顾忌。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在我眼前的是谁,我明白我们地过往,我们的一切,所以我珍惜,轻轻地碰触,轻轻地亲吻,就好像在保护易碎的陶瓷一样,那是经过多少年后,我们才第一次在一起,他用他那独特地亲吻方式诱惑着我,让我气喘吁吁,我在笑,我一直在笑,我说:“流暄,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以后我再也不走了,就在你身边,腻死你,你不准赶我走。”
他的眼底有些红,于是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我说:“怎么办呢,光这么看我就觉得看不够你,”
我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急忙地去拽他地衣服,“你能不能原谅我,你地伤,我……”我停住了,脑袋忽然针扎一样的疼,我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胸口地上方,摸到了一个明显的疤痕,疤痕周围的肌肉略微萎缩,这里是被我这个傻瓜刺的。
流暄攥住我的手,我的手指敲击在他的手背上。我说:“如果你问我来金宫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记得了,我也不想去想,就当我都忘记了好吗?”
流暄点点头,“好。”
我把头枕在流暄肩膀上,躺得更舒服一些,“楚辞把我扔到白砚长大的那个小村庄,那时候我已经病了,什么都忘记了。”
“后来白砚见到我,把我带到金宫,他把我认错了,当成了姐姐。但是那时候我隐约还知道,我要见的是你,不是白砚。”
“可是你不肯见我,金宫里的等级制度更是把我压的死死的,”流暄伸出一只手,无限爱怜地把我的头发往后拢,然后摩梭我的耳朵,我被他摸的发痒,笑着低下头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你真的不想见我吗?”我说:“你不是不想见我,你准是在想:那个没良心的混蛋,是来干什么的。”我松了一口气,本来是很难说出口的话,现在都说出来了,整个人轻松多了。
我弯着嘴唇傻笑,眼前还是起了一层白雾。楚辞曾说过,“流暄那家伙我掌握不了他,我没有必胜他的把握。”他玩他手里的木傀儡,扯出一根线,把木偶的胳膊扯上扯下,“吧嗒,吧嗒”地响,“可他有一根线在我手里。你瞧瞧。”
“为什么流暄有这么一根线呢?因为流暄爱你啊,流暄爱你。”楚辞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比他强在哪里呢?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没有爱。”
我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我没有什么好的出身,我平凡,我需要为了生活摸爬滚打,所以我练就一身厚厚的皮肉,我不懂得什么叫娇贵,也不会矫情,更不懂得个人魅力和与众不同,正因为这些,我敢跟楚辞抗争,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什么都敢做。
后来我发现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身上也有东西被楚辞捏在手里。我的姐姐,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白天,黑夜,我不停地想起一个人,我想跟他拥抱,想跟他纠缠在一起,极度渴望得到他,哪怕是手拉手流浪到天涯。
可是楚辞一再提醒我:金宫你做不到,你什么都做不到,我可以轻易让你做任何事。
我刺过流暄一剑。还莫名其妙地在金宫里的月桂树下自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些事都发生过,我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快乐地跟流暄生活在一起吗?
我不能,因为我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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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如果这都不算爱
现在想起我被小莫救了以后,在某一天晚上我再次见到流暄时的情景,我竟然就真的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那是因为,我真的好像拽着他不松开,虽然不能一辈子,但是一瞬间也可以。
那时候他真的冷着脸站在那里,跟我在江陵城喝醉的时候幻想的差不多,他的脸那么精致白皙,偏偏有黑不见底的眼睛,红艳似血的嘴唇。
我想笑,如果我没有想起来我们的过去,那一晚的情景就是:一个优雅美丽的帅哥,在一边装酷。
流暄看着我,“笑什么?”
我忽然沉默了一瞬,然后抬头,看似不经意地说:“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停顿一下,“是谁说的,见到金宫格杀勿论?”现在想到这句话,心里还是很疼,即便是我变回了真正的金宫,刀枪不入的金宫,我还是难过,我跟流暄之间真的出现过裂痕。
流暄表情平静,想了想才说:“想起来吗?”
起来,“起床?”我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冷得我连续打了两个哆嗦。
流暄马上把我捂在胸前,背后给我披了斗篷,我在他胸前蹭啊蹭,如果天天都有这待遇多好啊。流暄系好斗篷上的带子,侧个身拉住我的手。他往前走,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没有到能感觉到他的拉力,我已经提起裙子跟在他身边。
我眯着眼睛笑,我会有这样的表情,是因为流暄是我的师父,他不但教了我武功。渐渐地把我的心也教走了,然后我所有的生活习惯也跟着改变。我问,“去哪?”他攥了一下我地手。“去下面的月桂树林。”
出了门,走过长廊下几节楼梯就能到金宫殿外面去。。Www;16K.cn更新最快。可是我的脚却往别处踏去,流暄跟我走地也是一个方向。
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就是流暄,不用我多说话,他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是要跑到最高最高地台子上面,台子下就是月桂树林。
跑到台子上面。我一刻也没停顿,就往台下冲去。
高台下是一片如墨的静寂,好像我落下去就能激扬起一片波纹,能听到冲入黑暗的声音,我的衣服在身后展开,被风舒展的异常美丽,只有风和自然才能创造出最美地东西。
高空,美丽的风,下落的坠感。能让人仿佛瞬间洗尽铅华,变得绝艳起来。风一层层地吹,就像过滤人的痛苦。
在我落地之前。已经有人抱住我,软软的怀抱。天空中绚丽的闪电。纷纷扬扬的月桂花瓣,纠缠在一起的青丝黑发。我低头看,流暄那双美丽的眼睛正在闪烁着星芒,勾起地红色嘴唇,宠溺地微笑。
月桂花瓣软软地贴在我的眼睛上,遮盖住我的视线,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我把流暄撞在树干上,让月桂花瓣撒了我们一身。
我地眼泪不合时宜地流出来,流暄低头吻上我的嘴唇,月桂花还在我地眼角,我看不到流暄地表情,只能感觉着他轻轻地碰触,所以整个人变得格外的敏感,嘴唇上地麻痒感觉从舌尖开始扩散,我的头发好像是散了下来,我的身体被压入,两个人纠缠的更
我听着他沉重的呼吸,自己喘息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鼻翼间呼吸着彼此身体的气息,不用更深入的接触,淡淡的耳鬓厮磨就让人脊背都哆嗦着战栗。
我紧紧攥着流暄的衣服,有点无所适从。
幸福来的太快了。在江陵城的那几年的孤寂,突然变得不重要。
受的那些煎熬,那些苦,都不重要。
流暄亲吻我的眼泪,“别哭,别哭。”
我用手背胡乱去摸,然后眼睛上的花瓣掉下来,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让我哭,是因为你见不得我哭,因为你怕你自己也被惹哭了。”我笑,可是流暄在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底真的在发红。
这样一来,倒又把我看哭了,我推他,“别让我看见你。”我往外推他,他就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怀里拉,他拉我,我哭的更厉害,始终不敢再去看他的样子。我说:“你说见到我就杀了我。”
流暄抱着我不说话。
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说什么,但是这次你要告诉我……”
我听到流暄叹了一口气,“我怕你来找我。楚辞会伤到你。”
我停止了抽噎,静静地抱着流暄的腰,“我自己这样偷偷想过,可是又怕是自作多情。”我说:“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总是做一个梦。”
我笑着,“我总梦见站在你面前要跟你说话,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嘴,就算是努力张开嘴了,也发不出音,然后你就挥剑很不耐烦地把我杀了。”我想了想,“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很想把我杀了?我始终都是你的累赘,在江陵城拖你的后腿,后来还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流暄笑了。
我说:“不然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一定是你生气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流暄说:“你做的梦,现在也要赖在我身上。”我故意撅起嘴,“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梦见你,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梦见我?”
流暄勾起嘴唇,细长的眼睛弯起来,“经常梦见。”
我马上逼问,“梦见我在干什么?梦见我很坏?是不是?”
流暄笑着不说话。
我说:“看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梦里一定把我大卸八块了。所以我才会做那样的梦,这叫心灵感应。”
我扑到流暄怀里,直率地脸皮比城墙还厚,我说:“我可是很努力很努力才得到你的。我曾经冒着被你冻死的危险,跟你说十句话你不回一句话,谁知道我的辛苦啊。”我喘口气,“所以,虽然我这个人比较平凡,身上没什么亮点。”
流暄低低笑了一声。
我伸手去拧他的胳膊,但是,我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真心爱上你了,连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谁知道呢,也许开始我就是真心的,可是没有人能相信。
我不在了以后,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们的那段历史,这样也很好,没有人能了解你,你就不会爱上别人,这不是很好吗?
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人提起我,都会说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欺骗过我的爱人,杀过我的爱人。大家会总结出一句话,那就是,我根本就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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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重生的意义,没爱没重生
我的脚在地上动动,踮起脚尖搂住流暄的脖子,腰也弯得很深,感觉自己像一条美女蛇,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流暄。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看我今天这么快乐是为了什么?你是知道的吧!
我看着流暄,或者新生对我来说是好的,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场外看着我们纠缠这么多年,我在黑暗里挣扎,我痛苦,然后我要退场,她会走进局里,她纯净如白纸,她会代替我爱你。
对不起,流暄,我要走。
流暄看着我,他的眼睛那么坚定。自从我跟她在月桂树下约定人生以后,他的眼睛就变成这个样了,他是在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如何我陪着你。”
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感觉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放弃流暄,把自己关起来,别人会觉得我残忍吗?我是残忍,我残忍到瑟瑟发抖,没有理智支撑,最多的时候整个世界是一片空白。
刺伤流暄那一剑,其实我是有一点感觉的,我刺伤他的同时心在难过,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只能想:放弃我吧,如果放弃我,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有没有想过,在困难面前说出这么一句话。说的时候,自己在哭,可是还要说出口,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无法救赎。
我对眼前的流暄微微一笑,“我累了,背背我。”我很轻,并不沉。但是要背我走很长一段路,直到我可以独立行走。
然后他转过身,漂亮的身影。挺拔的后背,像一朵永不颓败的花朵。我看了一会儿,才扑上去。熟练地攀爬上他的脊背。
其实有很多很多次,我都幻想有这样地情景。在某一天,流暄背着我,我伏在他耳边说话,时间停顿,我们就这样平凡而快乐。
大部分时间用来想。只有少部分时间实践,但是意外地也能让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和想象出来的大致相同。
然后我趴在流暄的肩头,无声地笑了。
快乐是无声地。被爱的人背起来是一件简单而幸福地事,从他的肩膀上看风景会觉得很不同。。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
他愿意托起你的重量,证明他的心在爱你。
流暄一步步往前走,我仰头看月桂花,和被闪电穿梭的天空。有细细地雨滴落在我的脸上。
有时候,经历痛苦,没有悲伤或者放弃。而是展露出一丝微笑,那瞬间觉得自己很美。像罂粟。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在江陵城里,金宫。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武器,每天晚上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训练,然后学着用多种手段去杀人。
我笑,用一种直接而坦然的态度去面对我的人生,可是有时候难免也会想,世间的尘土啊其实已经落满我的肩膀了吧。
遇到流暄,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面透明的墙,他那边干净,高贵,美丽,光华耀眼而让人绚目,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我擦肩而过。
即便是:没有自由、是一个武器、傀儡、杀戮这样地人生,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变成楚辞那样或者整个灵魂升华离开。
可是我不舍得。爱上流暄,那是一种救和自救的过程,我们都没有变成另一个楚辞。
放下两条胳膊,我在流暄耳边轻轻地亲吻。
如果能重生一次,我一定要全心全意地爱他一次,我不会再有羁绊和恐惧。我们可能还会面对许多痛苦才能在一起,但是有好地开始,就一定也会有好的结束。
流暄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