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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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无流很少跟我说话。后来过了很多年,我才发现,我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太笃定。我跟楚辞犯了一样的错误,我自认为很了解自己,什么事都能放下,事实证明这件事成了我跟流暄之间的隔阂,我没有让它消失掉。等我为这件事后悔地时候,无流说:“流暄太了解你,他太了解你。”
我从无流那里跑出来,一口气跑回校场。
林桑殿下和风遥殿下已经受完罚。大部分人都有秩序地散去,楚楚红着大大的鹿眼准备去扶林桑走路却被林桑拒绝了。
楚楚盯着林桑殿下染血的裤子。哭了起来。林桑叹了一口气,对这个爱哭地下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楚楚哭地声音更大,林桑说:“想让我再挨一次板子?”回头看看不远处的流暄。
楚楚马上咬住了嘴唇。抽噎在嗓子里。
林桑再这么教育下属。以后金宫里的人更要害怕流暄了。
等楚楚和林桑走了,我才接着向流暄走过去。流暄和白砚正在说话。他红色的丝织缣衣在空中像花瓣一样飞扬,背着手眯起眼睛淡淡地笑。
我隐约听见白砚说:“你可以把她安排到一个妥善的地方,战场上刀枪无眼。”
流暄说:“她是什么样地人,我很清楚。”
白砚文雅的眉毛皱起来,“那是在江陵城,没有选择的权利。”
流暄说:“你弄错了。她是在悬崖上也会露出笑容的人。她只要做她自己。”
听着流暄的声音,我发现自己无法顺畅的呼吸,我的手在颤抖,但是我的心和嘴角都弯起来微笑。
天流说:“有一个人曾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抱着一个病了的人,那个病人把他地旧伤撞得鲜血直流他也不肯放手。”
他是在说流暄吧,我病的时候流暄这样照顾我,他还教我剑法,抱着我看烟火,甚至把他的身世讲给我听。他对我这样,将来就算有多大地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他。
我也不可能会离开他。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白砚立即发现了我,回过头来看。我看看白砚,然后转过头去看流暄。
白砚从我身侧走了过去,他的手在我手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大步离去。我额头上地头带随风飘扬,划过我地手背。
白砚走远了,正殿前只剩下我和流暄两个人。
流暄冲我微笑,“天流怎么说?”
我咬了一下嘴唇,“他说可以治好,只是可能要需要很长的时间。”
流暄走过来挽起我地手,“那就好。”
我低了一下头又说:“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去给紫苑治病?”
流暄停下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伸手整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你只要自由自在地做你自己,其他的不用去想。”
自由自在地做自己,这句话听起来多么的奢侈啊,奢侈地让我想哭。我眼睛又红了。
流暄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天天哭眼睛会肿的。”
我破涕为笑,“现在眼睛肿了吗?”
流暄敛起笑容很正式地低头看我,“让我看看。”他这么一正式让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我一边忍着笑,一边看着他宝石般的眼睛。
流暄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他的嘴唇压在我的眼睛上,他说:“鸟儿被关的太久了,应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飞了。”
我说:“如果飞不见了呢?”
流暄说:“我会绑着她,不会让她不见的。”
我叹口气,“可是这世间能有多少人无忧无虑呢?”想到自己记忆的那块空白,我就害怕,万一某一天我想起来一些不愿意想起来的事,那要怎么办?如果我以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或者犯过让人难以饶恕的罪过,我还能快乐的起来吗?
流暄抱着我的腰身,“别害怕,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点头,拼命地点头。永远在我身边,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
我和流暄手拉着手缓步往前走,天边的云都变成了笑脸,我忽然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叫种子捏。
就是这个时候种下了种子,嘎将来会有收获的时候,是苦瓜还是甜瓜就不知道鸟。
嘎嘎
第二卷 天下篇 第一百零六章 似是故人来(嘎,这里说的故人是大家的故人)
清早起来,我从房间溜达到书房,发现流暄不在,我探头探脑地往外屋张望,流暄也不在软塌上,自从我搬到金宫殿里住,流暄就到了外屋,冠着养伤行为的我,分明就是鸠占鹊巢。
我跳到软塌上缩起来,揪桌子上的葡萄吃,然后就瞥见软塌的另一边放着一大叠衣服,花花绿绿裙子,我一边吃葡萄一边看,正吐葡萄皮,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送进去没有?”
“送进去了。”软软的,柔弱女子的声音。
“还没有回音?”那声音高扬起来又说。顿了顿,“我进去看看。”
“不行,你不能进去。”声音虽然柔软,还有一种一碰就会垮的强硬,但是却斩钉截铁。
那是楚楚的声音。
“不能随便进金宫殿,这是规矩。林桑殿下今天早上来巡视,特意又嘱咐过了。”温柔得,气焰很低地说话,真不像是跟着林桑打过仗的人。我想起楚楚那双大大的鹿眼,被流暄吓哭的时候那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那你进去通禀一下。”那人还没有放弃。
“啊……不……不行。”
那人仿佛是被逗笑了,“怎么不行?通禀都不可以?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不是不可以,主上早就出去了,温……”没找到合适的称呼,“大概还没有起来。”
那人又笑,“那不是正好,主上在的话你不能进去,主上不在。你进去又怎么样?就算小姐没起床,大家都是女人,你还怕看到什么?”
“不是那样……随便进去会打扰小……小姐休息。。16K;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楚楚顺着那人的称呼说。对称呼我小姐一词,还不是很习惯。
那人笑声大方又很好听。“我忘记了,小姐是学武的人,比一般人要警觉。”顿了顿,“但是你也要帮我问问,小姐喜不喜欢那些衣服。弄不清楚小姐的喜好,我将来要怎么当差。”会儿小姐起床了,我一定去……”
那人说:“那就有劳你了。”
我仔细听过去,脚步声响起,那人慢慢地离开了。光听这轻盈地脚步声,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沉稳而大方得体。这是一个什么人?流暄之前一点都没有跟我提过。
我又吃了几颗葡萄,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才把门口的楚楚叫进来。楚楚进来,我立即让了个座给她。可是她说了一大堆纪律,就是不肯坐,年轻而温柔的脸。大大地鹿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眨。还没等我问她。自己就半哭着说出来,“小……小姐……。你看看那些衣服你喜欢吗?”
嘎,这就是攻打江陵城中立了大功地人,校场上的那些俘虏大部分都是她抓的,和我对打的那个俘虏胳膊上的伤也是她划出来地,是林桑最得力的手下。虽然看起来胆小,在关键时刻别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响起来那个声音肯定是她,所以下结论说她胆小与否,还是个问题。
估计在我没醒过来之前,楚楚和那人已经在门口说了半天话,不然楚楚也不会一见我面,就直奔主题,想把这件棘手的事给办了。
我琢磨着应该怎么说话,想到楚楚的直脾气,还是直说吧,我说:“刚才外面的那个人是谁?”
楚楚果然“啊”了一声,小脸更加难看,“是……是从主上家里来的人。”扯扯自己的衣服,还把自己的护腕整理整理。
我说:“你怎么了?”
楚楚眼眶红了,“刚才我在院子里想到一招剑法,然后比划了一下,刚比划完,颜小姐就来了,”吞咽了一下,仿佛要把眼睛里地汤汤水水咽下去,“颜小姐说,既然离主上这么近,衣服就应该穿的更整齐一些……其实是我刚练完剑没有注意。”
我看着楚楚,看着她努力不停吞咽的过程,心底就像被羽毛蹭过,气息不停地往上顶,快把我地嘴角顶成了弯的,“其实,”气息不稳,不很庄重肃穆,我忙压住那股气。楚楚抬头看我一眼,可怜兮兮地样子,让我其实不上来了,忙抬头看房顶,忍了半天,我才咳嗽一声,面部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一些,我说:“她叫什么?”
楚楚说:“颜
颜云,是从流暄家里来地。当然不可能是江陵城,是流暄说的大海地那一侧,很远很远的地方,颜云送衣服给我,她还说不知道我喜好,没法在我身边当差。
我的脸猛地红了,流暄已经跟家里人说到我了?所以家里人派人过来。我说:“楚楚,颜云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的,少的,精明的还是聪明敏捷的。
楚楚说:“是个小姑娘。听说她坐了好久的船才到这里,我以为她会休息几天,没想到刚到金宫,她就去置办了好多衣裳,还在门外等了半天要见你。”
我听着楚楚的话,看着榻上花花绿绿的衣裳,我沉默了。
楚楚眨着那双善良的鹿眼,“那些衣服还是试试吧。”
试啊,肯定要试。不试怎么能行,可是我看着那些衣服,皱眉,不大像是我们这里的服饰,我伸手抖落一件出来,嘎,好多带子在衣服上飘啊飘,这是哪里系在哪里的,我看看楚楚,楚楚看看我,又瞄我身上的衣服,脸上露出为难相。
我说:“楚楚,你帮着我套在身上试试。”
我穿袖子,楚楚拽带子,两个笨蛋凑到一起去了,费了半天劲儿,才穿上一件中衣,托盘里还有七八件衣服等在那里。我指盘子,“这是要都穿上?楚楚观看了剩下的衣服,提出一个问题,“这些衣服都穿上,”她拍了一下身边的剑,“要怎么拔剑。”
我动了动胳膊,反复看托盘,流暄家里的女人们,不会都穿这些吧?那她们一个个一定是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透露着优雅和贤淑。像我这样,嘎,就算我不带剑,说话、走路,还是跟这衣服不相配。而且这衣服给我的震撼确实很大,我本来还想……我撇撇嘴,这事要从长计议,我不想土豆被包成白菜。
做这样的一个公式。
颜回+春桥颜周日木更新,因为要去搞家装,建材城一天逛下来累死了,主要是看灯最累,看的眼花缭乱,都看恶心了。
然后还去照婚纱照,也是一天木吃饭,累的够呛,笑到麻木。
中午睡了一会儿觉,一眨眼功夫一个消失睡过去了,嘎,累的表现。
第二卷 天下篇 第一百零七章 爱情引发来的友情和亲情
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我在房间里试着走路,走了两个来回,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比腿上绑沙袋还要累,一抬手,层层叠叠都是袖子,数一数我穿了几层衣服,我开始感觉到气闷。
楚楚看着看着忽然说:“挺好看。”
长长的下摆,腰带上金花,流苏下垂,肩膀上绣满宝石,裙子中央还有一条华丽的带子,走路的时候,只要步幅小,步子轻盈,衣裙轻轻的晃动,宝石闪亮,就会异常美丽,并且雍容华贵。
看着镜子里的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都说有白蛇蜕皮,说到白蛇蜕皮,华丽丽的样子我想到了浴池里的流暄,赶紧控制住自己的遐想,换了一个比喻,就说破茧成蝶,那一瞬间是挺美,但是老做蝴蝶时间长了也会审美疲劳我总不能天天穿着这衣服,从头练习走路吧!我情愿天天扶着腰边的剑跑来跑去,就算是整天跑房顶也行啊。
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又进来一个头带党,看看我和楚楚,规规矩矩地说:“颜小姐……又来了。”
我和楚楚同时张大嘴巴反应。然后我往前迈了一大步,顿时被身上的衣服绊了一下,穿着这样的衣服我只能试着走猫步。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眼前立即出现一个乖巧的少女,她安静地站着,脸上是恬静的微笑,小巧的嘴巴轻轻抿起,浓重的亲和感。
我的心紧缩一下,顿时感觉到不舒服,我没有后退。但是我地心后退了一步。少女看着我的眼睛,没挪开视线,是那种纯粹地。完全地,单纯地让我了解。接近的姿态。。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我笑笑,体面地打招呼,“你好,我是温清雅。”你好,我是温清雅。只有这样而已,我眨眼睛,只能这样,每个人心里都有伤,我地伤是不能与人接近。
我可能早就受伤,也可能是成长过程中被硬生生地剥离一部分,生活让我学会独立思考,在人群里伪装,也学会与人保持一种距离。别人接近,我就会躲开。流暄大概是一个意外,虽然跟他认识时间不长。可是他就像是渗入到我的生活里,不见得有多激烈。是缓慢而有耐心地渗入。一开始我不察觉,等我察觉地时候。我已经擦不掉他的痕迹。
颜云没有回应我官方式的介绍,她愣了一下,然后说:“那衣服你喜欢吗?”直接询问,眼神透明没有杂质。“这是我家主子亲手做的,钗佃礼衣,对襟儒裙。”
我顺着她的眼神回到自己身上,开始怀疑我有没有把衣服穿错,然后我抓住了她话里地重点,我抬起头,她冲我俏皮地眨眼睛,“你家主子?”
颜云点头,“是,我家主子。东临碧殿下的母亲,东临国的皇后。”听到这句话,我立即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扔进火炉里烤的土豆。我舔舔嘴唇,我的皮已经爆开了。
太阳火烧火燎的,我的心火烧火燎的。
颜云坐的很优雅,我势必要学得像样一些,坐地时候身体直立,看起来很淑女,但是腿和腰就糟了殃。我的腿已经像木头了,我悄悄地动了一下,幻想笔直规矩的双腿是两条木棍子,跟我没啥关系。怀念盘腿坐在草地上,嘴里嚼根草,眯着眼睛晒太阳,懒洋洋,懒洋洋。这样地日子难道要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我好喜欢这种亲和的交谈,嘎,简直就想拉起手来边说边笑,义无反顾地贴近贴近,扑过去。
流暄地家里人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个纯净地像泉水,愿意接纳你,希望能接纳你,帮你编织出一个小窝,让你有安全感。
我屁股着了火,真地着了火,我坐不住了。我站起来,“我带你四处看看,这里挺大的。”我地真正意思是,我害怕,为什么有人接近我的心我就会害怕。单纯的交际可以,让我窝囊的承受也可以,但是别包扎我的伤口啊,我瑟瑟发抖,我疼,我害怕。如果伤口不长合,就永远是伤口,但是如果长合了,万一再被划开,那叫二次受伤,是新伤,是更严重的伤。
颜云拉住我的手,“我娘是我家主子的丫鬟,但是主子对她情同姐妹。主子让我过来跟着您,您应该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