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为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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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成就大事!他和哥哥本来就不该为敌的啊!
哥哥……从小时候起,他就只有哥哥……小时候跟三皇叔家的堂哥打架输了在哭鼻子,母妃就只会罚他跪祠堂,对着别人说的是:“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居然敢跟堂哥打架。”背后里对他说的却是:“你怎么这么没用?连那么个小子都打不赢?”
只有哥哥,会在他跪祠堂的晚上从御膳房里偷偷弄来吃的给他,第二天太学放学之后把比他们俩都壮一些的堂哥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喊:“谁给的你胆子欺负我的弟弟?!”然后被皇后在众人面前骂的抬不起头来,第二天晚上也跪了祠堂。
那天他偷偷摸进祠堂,本来是想给哥哥带些吃的,然后听见皇后跟哥哥说:“你想保护弟弟,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应该换一种方法。你就先在这儿想吧,等想好了就回去睡觉。”
他还记得,小时候哥哥把他带到皇宫里那棵最高的松树上,两个人坐在树干上眺望远方。
哥哥眼里满是兴奋地告诉他:“诶,秀儿,今天夫子讲的,以前的那些大将军,你说他们真的那么厉害吗?”
那时候他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傻呵呵地咬着手指甲,“不知道诶……真的会有那么厉害吗?”
哥哥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脏不脏啊!”然后又换上一脸的向往:“今天连宫里的侍卫首领都打不过我了呢!你说我是不是就是戏文里说的那种练武奇才啊?”
他认真地点点头,“哥哥一定是的。”
哥哥兴奋地站了起来,“昔日飞将军李广,猿臂善射,实负其能。解鞍却敌,圆阵摧锋。边郡屡守,大军再从。失道见斥,数奇不封。惜哉名将,天下无双!”说着还做了一个拉满弓的动作。“我也要做一个流芳千古的绝世名将!”
哥哥满脸向往地看向天际。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边无际的天空,亮金色的阳光却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秀儿,你要当皇上。父皇说了,要对百姓好,这样百姓会对你更好。”
“秀儿,我要做大将军,替你守护这锦绣河山。”
“秀儿,总有一天,我要从这个方寸之地里走出去。天下之大,我还哪里都没有去过,绝对不会困在这里一辈子的!”
他那时怕得要命。他怕,哥哥如果真的走了,他该怎么办?如果,哥哥真的走了,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所以,他假装失手……把哥哥从树上,推了下去。
他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他只知道,看见鲜血在哥哥身/下铺陈开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一片茫然。他好像没想过,如果哥哥因为他死掉了,他以后又该怎么办?
哥哥扭了右腿腿骨,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个月不能下地。他那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到哥哥床边哭。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哥哥看向自己的眼神。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到后来却有些无奈,有些心疼。他对他说:“傻秀儿,哥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哭的更凶了。他不想做皇帝。他宁愿哥哥被皇宫困死在京城也不想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后来,哥哥真的不能当大将军了……哥哥十岁,生了场大病……御医说,寒气入骨,无药可医……御医还说,太子身子弱,以后再也不能练武了……
他记得哥哥病刚刚好的时候,每天都来操场看他练武。所以他就不禁想表现的更好。只不过,再好也比不上哥哥……
他看到过哥哥病好之后,偷偷到操场上拿了用惯的那把仿制的青龙偃月刀舞了一会儿,却连人带刀摔到了地上。
他知道那样不对,可他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不能握刀,哥哥就再也不可能成为将军,再也不可能离开京师、离开他了。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哥哥变了。
哥哥还是以前那个温柔的哥哥,但是再也不会有事没事跑到自己的锦绣宫抱着自己荡秋千;不会再在自己被罚跪祠堂的时候从御膳房里偷好吃的给自己;不会在看见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欺负自己的人打趴下,而是看一眼之后淡淡说一句“父皇来了”。
哥哥不再一听到夫子说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就头疼地想摔东西。哥哥开始乖乖坐在桌前,一日一日地写字,一笔一划地抄写《群书治要》。一遍遍的写,字体从幼稚到成熟,一点点变成了现在风骨傲然的瘦金体。
哥哥丢了房里所有的武器,只留下了他外公送给他的一把龙泉剑挂在床头。
真的变了。自己不再是他眼里唯一的宝贝,而就只是他那么多弟弟中的一个,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他找哥哥理论过,说哥哥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了,是不是不疼我了。哥哥只是温柔地,无奈地笑着说:“三弟,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怎么会不疼你呢。”
再温柔也掩不住语气里的疏离!三弟!三弟!他什么时候成了三弟!他从来都是是哥哥的秀儿啊,哥哥怎么忘了呢!
所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候哥哥主动来接近自己的时候,自己会那么的高兴。终于,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又等来了哥哥的注视。
那双眼睛里,终于能只倒映着自己一个人了。那双眸子太温柔,太温柔,让他宁可溺死也不愿自拔。他早就没了思考的能力。真的?假的?母妃说,你跟他斗心眼,早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他不在乎!好不容易等来了哥哥的爱……要他怎么做得到与哥哥为敌?!!!
苏承锦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死死咬着嘴唇,泪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说的是,人不作死就不会死……(顶锅盖逃走)……
第23章 寒毒
到下午的时候,苏承枫悠悠醒来。床边只有傲凡一人,正靠着床柱昏昏欲睡。
苏承枫费力地爬起来,不料惊醒了傲凡。
傲凡连忙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苏承枫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轻轻笑道:“凡凡小少爷还会照顾人呢?”
傲凡耳根红了起来,却是一脸淡然道:“那有什么!我会的事情多着呢!”
苏承枫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
“诶!”傲凡赶紧拍拍他的后背。
苏承枫缓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又向外看了看天色,有些疑惑道:“我们今早才从晋阳出发,如今不过未时,怎么就进了城到了客栈?”
傲凡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傲凡摇摇头,“你从昨日早晨时便睡了过去,到了夜间时发了高烧,我们才就近找了做小城进来去医馆替你治病,谁知你竟然并非风寒,而是中了毒。滕岳替你解了毒,你到现在才醒,算来已经昏迷近十五六个时辰了。”
苏承枫张了张嘴,显然他说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想了想,“滕岳呢?苏承锦呢?”
傲凡的眸光明显暗了下去,“滕岳回去睡个回笼觉,把你交给我看顾。苏承锦……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苏承枫看得清楚,便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傲凡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苏承枫叹了口气,“不愿意说就算了。”
傲凡突然眼眶一红。
却是把苏承枫吓了一跳,“诶诶,怎么了啊?你别哭啊……”
谁知道不说还好,一说完,傲凡的眼泪就跟拉了闸一样停不下来了。
苏承枫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眼泪,边擦边说:“哎哎,你别哭啊!你别哭!”
傲凡两只手捂住眼睛,用力地抹眼泪,但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外涌。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语调有些颤抖,“我才没哭呢!我什么时候哭了!你看错了!我眼睛进沙子了!”
苏承枫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唉,真是好大的沙子啊!”
傲凡破涕为笑,那双亮紫色的眸子在泪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明亮,明亮的有些摄人。
苏承枫甩了甩头,把他的眼泪擦掉,像哄小孩一样道:“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胡说!我明明是小白猫!”顿了顿,“额,不对,我不是猫!我是虎!”
苏承枫无奈。
傲凡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道:“枫,你没事了吧?”
苏承枫摇摇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应该没事。”
傲凡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想到自己之前那副丢脸的样子,不禁脸红了起来。眼珠子动了动,突然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迅速缩了回去,略有些得意地道:“不准告诉别人我今天哭过了,不然我就告诉他们你被我亲了!”
“……”遇到这么个小祖宗,有什么办法呢!苏承枫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好好好,不告诉不告诉。去,帮哥哥把苏承锦叫来!”
“好!”傲凡欢快地走了。
苏承枫看着他的背影深感无奈。怎么总觉得……这么欢脱……像小兔子一样,感觉要跳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傲凡把苏承锦叫了过来。苏承枫对他道:“你也累了半天了,回去睡一觉吧。”
傲凡依言离开。
苏承锦走过去坐到他床前。
苏承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靠上去亲了一下他淡色的唇。
苏承锦回手紧紧搂着他,唇瓣碾压着他的唇瓣,舌尖在一颗颗贝齿上扫过。
两人分开的时候喘息都有些急。
苏承枫靠着床柱平稳下呼吸。苏承锦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
他伸手捏了捏苏承锦鬓角微湿的发,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低声喃喃:“怎么也哭了?”
“也?”苏承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挑起眉头,“还有谁哭了?”
苏承枫装傻,“什么?哭?不就是你哭了吗?”
苏承锦垂下头,伸手扯住他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苏承枫哭笑不得。这是又闹别扭了?他拍拍他的头,“秀儿,怎么了?为什么哭?”
苏承锦憋着,就是不说话。
苏承枫叹了口气,“算了。秀儿,跟我一起睡一觉吧。”说着便替他宽衣,拉着他一起躺到了床上。
苏承锦乖乖地任他摆弄。苏承枫搂住他的腰,把被子盖上,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你也累了,睡一会儿吧,晚上叫你起来吃饭。”
苏承锦乖乖点头,突然道:“哥哥,你那瓶药酒别再喝了。”
“药酒?”苏承枫挑眉。怎么提到这个了?
苏承锦双手抓着被口,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滕岳说你中毒了,我回去让我的影卫查了一下,说是陈妃娘娘在药酒里下的毒。”
“是吗?”苏承枫眸光暗了暗,“睡吧。”
“恩。”苏承锦乖乖应了一声。沉默半晌,“哥哥,亲亲我。”
苏承枫笑起来,翻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睡吧。”
大概是累了,苏承锦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苏承枫也闭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睁开眼睛,旁边就是苏承锦安详得仿佛婴儿一样的睡颜。眼角带着干涸的泪痕。远了可能看不见,但这样的距离,就是连他有几根睫毛都数的清的。
苏承枫不禁有些心疼。他懊恼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睛,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有些厌烦地摇了摇脑袋。
自己跟陈妃,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要说的话也就是半年前陈妃母家的侄女对他自荐枕席的时候被自己拒绝了而已。但是,这么件小事,就值得她冒险毒害皇嗣?要知道,他是当朝太子,可以说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也不为过。陈妃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啊……
她杀了自己,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另外,不得不说,苏承锦的话很令人怀疑。他们远在晋阳,据傲凡所说,从发现自己中毒到现在,时间不过三四个时辰,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查出来的。如此说来,到底是不是陈妃下的手,还未可知。
那么,就又有两种说法。
第一种,如果真的是陈妃下的手,苏承锦从何而知?必然是那些影卫所言。那么影卫又是从何而知?既然他们知道了,为什么不提醒?他们是苏承锦的手下,他们知道了,是否意味着苏承锦也同样知情?想起前一早清晨苏承锦亲手喂给自己的药酒,苏承枫的心脏顿时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疼得他撕心裂肺。不,秀儿应该不知情才对。
他睁开眼睛,伸手抹去了苏承锦眼角的泪痕。
第二种,如果不是陈妃,那会是谁?有胆子谋害皇嗣,所求必然远非一般的利益所能满足。如果自己死了,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又是谁会将此事推给一个普通的后宫妃嫔?
两种情况的矛头隐隐指向同一个人。
苏承枫忍住徒然间从关节里窜出来的寒意,抹掉了头上的冷汗。
八个影卫真的值得信任吗?他紧皱着眉头,缓缓沉入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隐隐听到苏承锦的声音焦急地道:“我哥哥怎么了?好不容易不烧了,为什么会突然浑身冰冷?”
然后是滕岳慢条斯理的声音:“他早年寒气入骨,无法根治。之前中的火毒正好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寒气。如今火毒未除尽,寒气反扑,所以身体才会忽冷忽热。”
“胡说!只有冷,哪有热了?”
“现在是忽冷,还没到忽热的时候呢。”
“……”
苏承枫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怎么了吗?”
“哥哥!”苏承锦看见他醒了,立刻扑了上来。
苏承枫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乖,我没事。”
“哥哥,你吓死我了。”
苏承枫看他那一脸委屈的模样,轻轻笑笑,“你先出去,我跟滕岳说两句话。”他抬头又看向傲凡,“凡凡,你帮我看着点苏承锦,别让他乱跑。”
“知道了!”
苏承锦撇嘴,“谁用得着他看着!”
苏承枫揉揉他的头发,“去吧去吧!”
两个人都走了,只剩下苏承枫和滕岳。
滕岳看了他半天。
苏承枫突然说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再哭了!”
“……”滕岳脸黑下来,“你有病啊?”
苏承枫耸耸肩,“当然有病,不然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呢!”
滕岳叹了口气,“你要说什么?”
苏承枫抿了抿嘴,“你刚刚说寒气入体……”
“诶?你听到了?”
苏承枫黑线,“别打岔。”他继续道:“我寒气入体是因为十岁的时候中过一种寒毒。而且因为这种寒毒筋脉尽断。”
“筋脉尽断?”滕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我看你的脉象与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弱了一些。”
苏承枫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我娘亲早年全国范围内寻访名医……可惜,却始终恢复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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