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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形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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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凡再次看到他直接连门都不让他进,就站在门口问他要干吗?
    李逸初没有废话,开口就问:“刘姨,梁煊在不在家?”
    刘凡不希望他和梁煊有来往,闻言就冷淡道:“不在,上班去了。在哪上班我不知道。”
    李逸初根本不管她的脸色,继续问:“什么时候走的?”
    刘凡一听他没完没了的就要关门。李逸初直接伸手卡住门缝,态度坚决蛮横,完美的饰演了刘凡讨厌的形象:“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马上就走。”
    刘凡:“正月初二!”
    “砰”一声门响,刘凡在里面骂道:“跟你说了别再回来,你到底听不听得懂?!”
    李逸初火冒三丈,不停打梁煊的电话,好你个梁煊,正月初二就走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影!
    梁煊将手机不断进来电话和短信,李逸初由开始的“你去哪了?!快回来!”到最后变成“你在哪?是不是出事了?”。每天都有一二十条短信发过来,而梁煊始终没有回复。他以项目合作为由找到了李逸初曾经的老板,费尽心思打听李逸初在进公司之前的情况,得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消息,认识一些和李逸初打过交道的人,他只能循着一个个的踪迹去调查,慢慢拼凑出事实。
    梁煊每前进一步都觉得很困难,似乎有无数根绳索套着他把他往回拉,不让他去探求过往,可这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仿佛前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等着他跳下去。
    李逸初的短信又准时进来,梁煊低头一看,按了关机。
    梁煊站在灿星课堂给教师们安排的合租房里,身边是灿星的负责人张先生。张先生指着一个房间对他道:“这间屋子是当时李逸初住的,住了三年。”
    梁煊走到那个木板床边坐下,环视着周边简陋的东西,然后双手交叉撑住脑袋,久久未动。
    过了好一会儿,张先生才看到这个坐在木板床中间的年轻人在拼命控制住肩膀的颤动,站立的张先生只能看见他的后脑,还有青筋暴起的脖子。
    张先生才意识到,这个人在哭。
    张先生并不意外,因为从他见到这个年轻人,他每问出一个问题,自己的答案都像是在往他身上挥鞭子,张先生似乎都能看到那种鞭子穿过身体的痛苦,这位年轻人像是被人一点点抽去筋骨,一层叠加一层的剧痛,完全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酷刑。
    李逸初在我这干了三年,我记得他当时刚成年,要不是看他高考成绩太好,我也不敢要呐。
    工作怎么样?哎,很累,他一个人的课时顶的上我们两个老师的了。
    为什么辞职?好像是他考了本科证,要去正规公司干了,我记不太清。
    他朋友不多,我们这不是大学生就是老师,他就和几个大学生关系还不错。联系方式?这些大学生早就不在我这干了,要不我把他们以前的电话给你,你试试看。
    ……
    梁煊脑子里全是刚才张先生的回答,每一个字都清晰响亮地在他耳边回绕。
    他看见十八岁的李逸初,形单影只地被人拒之门外;十九岁的李逸初,奔波于密集的课程之间,凌晨才能躺在这个木板床上休息片刻;二十一岁的李逸初,为了弥补学历的不足起早摸黑的上班看书。
    而他当时在做什么?
    Q大的荷塘湖景、自习室全天供应的暖气、操场上畅快淋漓的球赛,还有德高望重的教授,优秀友善的同学,毕业后纷至沓来的橄榄枝。
    这些他习以为常的东西,对李逸初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第46章
    
    李逸初已经由最初的生气到现在的心慌,他不由自主地会往坏的方向想,甚至还想到梁煊是不是被骗到什么传销组织里,但又一想以梁煊的智商,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路新见李逸初已经超过假期两三天还没回来,梁煊也不在公司,他心想这两人不会又去哪玩去了吧?这种堕落的行为必须严加批评。于是他给李逸初打了电话:“我说李经理,你是打算和梁大总监私奔吗?”
    李逸初声音嘶哑:“路新,我找不到梁煊了。”
    路新一听他那音就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连忙站直身体:“怎、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
    李逸初用手在头上拨弄,在酒店里来回踱步:“梁煊跟他妈说的是初二就回上海,可我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之前还有电话和短信,现在电话不是通话中就是关机,我根本联系不到人!”
    路新抓错了重点:“你见了他妈?你、你们出柜了?!”
    出柜?这两个字提醒了李逸初,如果梁煊真的失踪了,刘姨应该非常着急才对,怎么可能每天悠闲地逛街吃饭,那就说明梁煊和刘姨之间还是有联系。
    李逸初脑子转了几圈道:“你说是不是梁煊他妈知道我们的事,所以让他不准再见我?”
    “……”路新知道人一急就容易慌,李逸初抗压能力在公司里顶尖,可一遇到梁煊就不顶用了,他无奈道:“虽然我跟梁煊不是特别熟,但是我觉得以他的为人,如果真要分,肯定会说清楚的。”
    李逸初一想也有道理。
    路新:“他朋友的电话呢?你一个都没有吗?”
    许盼和火锅店经理的电话李逸初都打过,没有任何消息。
    李逸初思前想后,只能去找刘凡。
    刘凡第三次见到李逸初,连门都不开了,就假装屋里没人。
    李逸初是看着她买完菜回家的,知道家里有人,刘凡一直不开门,他没办法就在门口说:“刘姨,您肯定和梁煊有联系对不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立刻就走。”
    每隔五分钟,李逸初就在门口重复一遍这句话。
    刘凡不堪其扰,在门后嚷道:“你再不走我叫警察了啊!”
    李逸初没辙,回到酒店开始在网上找黑客网站,想叫黑客通过手机定位梁煊的位置,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起来挺靠谱的机构,定金都付了,梁煊手机又关机了。
    李逸初当即买了机票回上海,气势汹汹地去梁煊家里砸门,当然不会有人回应。
    李逸初把上海能想到的地方找了个遍,他知道梁煊这是故意躲他,到时间了梁煊自己会回来。可关心则乱,他根本无法坐在家里干等。就在他准备启程去北京的前一天,梁煊终于打来了电话。
    李逸初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两字想都没想接起来,劈头盖脸的骂过去:“梁煊我操你大爷!”
    梁煊等他一连串的脏话说完,才淡淡道:“李逸初,你知道找人的滋味了吗?”
    李逸初:“……”
    梁煊:“明天我在静云路九号等你,不见不散。”
    静云路九号,那是梁长平下葬的墓园。
    李逸初的手机从耳边滑落,梁煊他……都知道了?
    梁煊挂完电话看向沙发对面的母亲,眼神坚决:“妈,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刘凡此刻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梁煊半小时之前到家,只问了一句“妈,李逸初当年高考没考英语是不是只有你知道?”,刘凡当时就慌了,她不知道时隔多年怎么梁煊又问起这个。她的躲闪没能逃得过梁煊的眼睛,梁煊一拳头砸倒了门边的衣架,刘凡才惊慌失措地点头。
    梁煊手握成拳,额头全是青筋:“他为什么没考?”
    梁煊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以一种带着敌意的眼神看她,刘凡在那种逼视的目光中全盘交待:“因为、因为那天中午你们刚出小区门口,你爸就满身血的倒在地上,我怕的要命,我、我只能把李逸初叫回来帮忙……”
    梁煊眼底血红:“所以,当时李逸初为了救我爸,才耽误了考试?”
    刘凡先点头,又辩解道:“虽然我那么做是自私了些,但他不是跟他的有钱舅舅出国了吗?考不考英语都没有差别啊!”
    刘凡被梁煊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跑去卧室把那张存折拿出来:“还有这个,我都没动他的。”
    梁煊接过那个存折,看着上面的名字和数字,哑声道:“什么意思?”
    刘凡眼神左右飘:“当初李逸初的父母留下二十万块钱托我们家抚养他,你爸一直不愿意动这个钱,李逸初十七岁的时候你爸就把存折给他了。后来你爸重病,李逸初花了五万,剩下的钱他出国之前留给我了,说是给你爸治病。”
    梁煊血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凡,心口处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像猛然被刀削去了一块,那疼痛让他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这些年梁煊不敢去回忆当初李逸初离开时说过的话,但是那些句子经常猝不及防地在他脑海里响起,曾经李逸初杳无音讯的时候梁煊祈祷自己能忘了那些话,如今两人重新在一起后,梁煊更是希望自己不再揪住过去不放,可伤害太深,他始终没法释怀。
    于是那些谎言再次在梁煊脑海里清晰地响起来。那些似乎毫无漏洞的,忘恩负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一条条带着尖刺的藤条打在赤身裸体的梁煊身上。
    ——7号那天下午去考场的路上舅舅跟我说他准备走了,我为了拦住他,放弃了下午的考试。
    梁煊嗓子里发出难听的像是破铁刮过树干的哭声。
    “他没有出国,他不到十八岁就去外面打工你知道吗?妈……”梁煊抓着刘凡的手跪在地上,身体佝偻到一起,痛哭着握住那张存折,嘶哑破碎的声音逐渐减弱,像是一头被割破了嗓子只能低声嚎叫的狼。
    刘凡整个人都被梁煊带的往下坠,她无法相信地问他:“没有出国?怎么、怎么会呢?”
    几分钟后梁煊才慢慢从地面站起来,他走到父亲的遗像前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给李逸初打电话,让他回和县。
    刘凡坐在沙发上,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什么事?”
    梁煊转着手上的戒指,他过年在家为了不让母亲起疑所以没戴,今天从厦门回来就重新戴上了。厦门一行让他彻底弄清楚了李逸这八年,事实堆叠到眼前,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什么李逸初会这么辛苦的过八年?
    那个所谓的舅舅,根本就是假的。
    梁煊猜想了很多原因,他几乎快要触及到真相,所以他要回到和县,从母亲口中佐证自己的猜想。可他没想到,事实比他的猜想还要残酷,每当他以为那是李逸初付出的尽头,就会发现还有更孤苦的境地。一层又一层,直到他回到原点,回到李逸初离开的那一天。
    他知道了父亲临死前对李逸初留下的一句话。
    于是一切都昭然若揭。
    那个他原本以为年幼体弱又天真纯稚的人,他以为需要一辈子花费心力照顾的人,一力抗下了所有事情,将他推往无忧的彼岸,而自己宁愿就此停滞,甚至沉没。
    他曾经对李逸初的怨恨和误解此时都化成一个个细密的尖锐的针,反过头来插入他自己的身体,密不透风,体无完肤。
    刘凡看他转手中的戒指,连忙问道:“你结婚了?!”
    梁煊本来晦暗的脸色此时有了一抹温柔的色彩:“对。”
    刘凡立马炸了:“我的天呐你还拿不拿我当妈?!这么大的事不跟我说?!媳妇呢?叫什么?是哪里的人?”
    梁煊抬起眼眸,声音清晰:“他叫李逸初。”
    刘凡:“……”
    母亲的表情在梁煊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对于老家这些老人来说,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存在这样一种感情。但是没关系,梁煊有耐心慢慢让他们明白。他曾经答应李逸初永远不让母亲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从厦门回来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不是独身主义者,他有爱人,他给不了李逸初一个被法律承认的关系,但他也绝不能让李逸初永远活在阴影里,连除夕都是一个人过。
    梁煊:“如果您理解不了,那我简单来说,夫妻之间如何在一起一辈子,我和李逸初也是如此。”
    刘凡脸上都是仓惶:“你在说些什么呀……”
    梁煊看向父亲的遗像:“我爸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逼李逸初离开。我是你们的亲儿子,爸出事的时候应该叫我,我和李逸初的事被发现后该承担责任的也是我。李逸初一个外人,凭什么为了我放弃前途?”
    梁煊为李逸初不平,可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李逸初有多傻,梁家养大了他,他就倾尽所有来报答。
    刘凡这才有几分明白梁煊的意思,可她宁愿不明白,因为这种事对她来说无异于天都塌了。她从沙发挪下去,蹲到梁煊身边抓住他的手:“儿子,你在气我是不是?我们是对不起李逸初,那我们以后补偿他,我拿他当亲儿子待,行不行?啊?你别吓我……”
    “补偿?”梁煊湿润血红的眼睛往屋顶看,压抑住失控的情绪,低吼道:“他成绩比我还好却连大学都没上,你能还他一个大学吗?你以为他现在稀罕我们的补偿吗?!”
    “我一想到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恨不得…”梁煊紧紧攥住拳头,咬紧牙槽止住了诛心的话语,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宁愿他是真的抛弃我们去了法国,也不愿他这样过了八年!”
    刘凡本来放在梁煊手背上的手收了回来,她既心悸又寒心,她刚才分明从梁煊眼睛里看到了恨。
    “你以前让我从此不要认这个弟弟。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拿他当弟弟。我十几岁就爱他,这些年我没有喜欢过女孩,我一直爱他。”梁煊停顿一下,继续道:“我从北京去上海就是为了找他,这辈子我不会再有别人。”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刘凡的手还在颤抖,她从没有打过梁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手心都是麻的。她看着梁煊道:“你爸临死前的话我当时不懂,现在算是懂了。梁煊,刚才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过,你爸临死前我跟他发过誓,一定抚养你成家立业。”
    梁煊:“妈,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
    刘凡采取鸵鸟政策,直接起身回到卧室反锁上门。
    梁煊走到门边:“路是我选的,我爸要怪只会怪我。后天我会回上海,以后我不会再让逸初一个人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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