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子夜阙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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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东西,准备逃之夭夭。
“禁。”瞳慢悠悠催动咒术,灵力波动,幻境便片片破碎。屋内灯光大亮,四人显出身形,与被锁在法阵中的狐狸面面相对。
“喂,你这个小狐妖,”乐无异输了赌注十分沮丧,愤愤不平地当先开口,“作为一个有法力的妖怪,你怎么能做出偷盗老百姓钱财的事,真给我认识的妖怪朋友丢同类的脸啊。快快从实招来,为什么这么干!”
瞳自腰间取出一支造型怪异的木笛,吹奏两声,法阵内的小狐狸便化作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只似乎因为灵力不强,露出和银白发色一般的耳朵与蓬松尾巴,尖处泛着好看的紫色。它正因为突来的变故而处于惊怒交加的状态,眼神清亮,燃起两小搓怒火,开口对着乐无异反吼了回去:
“你们这些无理的凡人,使了什么障眼法行骗,坏了小爷做好事?告诉你们,小爷是这片地方常驻的狐仙,在这里已经呆了一百多年啦,救下了多少次走水、赶跑了多少次贼人,连小爷自己都记不清了。粗鲁的人类,不知感恩还反过来欺负人,还不快放开小爷!”
“你才无理粗鲁!什么狐仙,分明就是只修炼不到家的狐狸精,连耳朵和尾巴都藏不好,还偷小二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喂,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这么做?偷走的钱被你放到哪里了?”
“哼!反正小爷没做坏事!你快把小爷解开,小爷大度,就不计较你的无理,施恩告知于你。”
好一只刁蛮的小狐狸……秦炀踏前一步,拱手施礼:“这位……狐仙大人,在下百草谷秦炀,奉门派令镇守长安,负责解决妖精鬼灵与人的因缘纠葛。今日是酒楼掌柜求助,请在下查清伙计钱财无故丢失的原因。目下情景,也算人证物证都在,敢问仙人为何如此?”
“啧。”狐仙大人傲娇扭头,顺便向秦炀狠瞪一眼。见身旁的人一脸无辜,瞳轻笑一声,挥挥手随意解开了咒法。它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衫,跳上桌子坐下才开了金口:
“之前说啦,以前这屋子的主人对小爷有恩,小爷便一直住在这里,修炼百年间,暗中给这里的人帮点小忙。这伙计找上你们,是不是说自己的钱财被偷了?哼,他这个坏蛋平日里尽做些缺德事,小爷只是把这些不义之财还回去而已。”
“哦?这么说,你还真是做好事不成?”乐无异微讶,“来福我也见过几次,还没听说他干什么坏事啊,这不义之财从何而来?”
狐狸少年眼珠又骨碌碌转几转,脸上添了几分愤愤不平:“这个小二平日里虽还算勤勉,但对钱财却十分算计。酒楼里的菜果调料进货是他负责,每次采买他总要搞些以次充好的勾当,还收取前街酒馆老板的贿赂,买他们家质量最差的酒来兑水。这些天酒楼的生意都被他搞坏了,哼,小爷只是小小吓唬他一下,顺便把那些钱偷偷放到酒楼银库去而已,他自己应得的钱财,可是一分都没动哦。什么时候他悔悟不干了,小爷自然也就罢手了。”
倒还真是一只颇为正义的好狐狸……乐无异已经噗嗤笑出声,闻人羽也忍俊不禁地捂住嘴。秦炀看了眼一脸“早知如此”作壁上观的瞳,无奈开口:
“既如此,仙人也是一番好意。只是现在事态已扩大,惊扰了掌柜、邻人甚至官府。事情原因既已查明,我等自会告知酒楼,对来福严厉惩处,保证日后不再犯。仙人也看在在下面上,从此高抬贵手,让他们继续平静生活下去吧。”
“唔,看在你身边那个法术不错、毛色和小爷一样的家伙份上,小爷不计较你们今天的无礼,”狐狸又抱臂轻哼一声,“既有你这个修仙门派中人作保,小爷这便罢手,要是以后再生事由,小爷就去找你算账。”
“哦?那真是多谢了,”瞳斜睨一眼听到毛色二字便努力忍笑的秦炀,出声接话,“这位道长就住在我的书馆,城东极阴之处,一寻便知,在下这就期待仙人大驾光临了。”
“咦,你开书馆!这书匣是你的了?那,里面的东西,送给我可好?”狐妖少年闻言一脸期盼之色,又偷偷瞄过桌上玉匣,显然对里面的物件十分喜爱。
“自然可以,喜欢便拿去吧。”
“嘿,那就多谢啦,我叫阿紫,你人不错,做个朋友吧,以后找你去玩啊。”
“里面是什么啊,你这么宝贝?”乐无异凑上来,盯住狐妖阿紫手中的卷轴,“快打开让我看看~”
“愚蠢的凡人,给你一个瞻仰的机会,能看到和小爷神似的画,可是你的福分!”
长卷摊开,有古朴庭院置于其中,一只着宽袖的手自旁边伸来,轻抚空地上包扎着伤口的银狐,狐狸亦亲昵地回蹭,一人一狐间环绕着浓情厚意,胜过身后胜美春景。
*
“最后一步,倒这个酱汁,对就是这样轻轻浇上去,好,大功告成!”
琅函馆的厨房中,秦炀听从乐无异的指导做完最后一道菜,深呼一口气,解下围裙将盘子端了出去。
石桌边上,闻人羽和十二都已坐好,瞳从屋里踱出来,轻嗅了嗅院中的菜香,满意地点头。
“不错,进步不小,闻起来能入口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跟着秦炀出来的乐无异拍拍胸脯,“秦师兄基础不差,教起来也不难。话说瞳先生,那个赌约,真的只教秦师兄做菜就可以了吗,你确定?不会再有其他要求了?”
“这便足够。”看着旁边一脸黑线的秦炀,瞳嘴角又泛出狐狸般的笑,怡然地坐到了桌边。
“……咳,大家开饭吧。”秦炀与他对视,心情不可尽言,最后只剩淡淡纵容般的无奈。
乐无异嘿嘿笑着坐下,目光扫过院内某处,随机又跳起来大叫出声:
“哎,瞳先生,墙角那些木头——喵了个咪!金丝檀,铁梨木!万金难求的宝贝啊!谁解的,这么粗暴的斫剖手法,真是暴殄天物……先生,卖给我吧,随你出价!”
“不卖。若你想要,日后得了再给你送去。”
“咦?这不一样嘛,看你放在这里也没甚用处,卖我吧?”
“不卖,坐下,好好吃饭。”
“唉……?”
日间晴朗,又是美满的一天。
有狐·完
阿紫,狐狸别称。晋·干宝《搜神记》:“化而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青火
二·青火
天气越发凉爽了。
秦炀晨间练功完毕,早雾浓重,再加上一套枪法舞下来,衣衫早已打得透湿,感受着丝丝的凉意,心里便不由自主冒出了这个念头。
“衣裳都打透了,还不回屋,是想在这里吹风得个病瞧瞧?”瞳慢悠悠踱出来,走到桌前把手中的纸张画具铺开,“我医术倒也尚可,你可以体验一番。不过在这之前,先去把早饭解决了吧,要鱼粥。”
“嗯,先生也多注意保暖。”自从瞳尝过一次乐无异教的红烧鱼,便对鱼类食品产生了狂热的兴趣,连续几天吃下来,秦炀已经见怪不怪,他找到十二嘱咐拿件衣服到院中,自己回去打理好便进了厨房。
饭毕,十二又照例出门采买东西,秦炀一时有些无聊,便拿了本兵书到院中打发时间。瞳身上多披了件衣服,还在桌旁聚精会神画着什么,他略带好奇地走过去看,纸上是幅完工一半的饮宴图,笔法精妙,栩栩如生。恍惚可见纸醉金迷的香艳和煦,主人盛情、宾客尽美,欢饮直到天明。
“回神,莫要入了幻境。”瞳把微微有些入迷的秦炀唤醒。秦炀微赧,默念几遍清心口诀,再仔细看去,画纸很是平凡笔墨也常见,落到纸上却掺杂了奇异精纯的灵力,似乎笔下是另一个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真实世界,正在慢慢地被一点一点勾画出来,荡漾着奇诡曼妙的生命力。
“这个,便是你那些书匣中的画轴么?”那些能构建幻境、留存记忆的奇妙玩意儿,秦炀到现在都还觉得不可思议。人世广阔,精妙的修仙功法亦是数不胜数,然而眼前这种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深深浅浅让人摸不着边际。
“商家机密,概不外传。”
“……”
“呵,真这么想知道的话……半个月的糖醋鱼片?”
“……成交,”秦炀咬牙拍板,鱼类有营养对人身体好,多吃些倒也不妨事,辛苦就辛苦点,自从“误入贼窝”,就没有哪天不辛苦,习惯就好……“那先生可愿意为我详细解说一番?”
“详细说了你也听不懂……”瞳抬头瞥他一眼,“用秘法将灵力凝入画中,使之构建成另一个空间,入境之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取决于他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忆所念,我不过是在两者之间架了一座桥罢了。”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人的所思所想、所忆所念……秦炀想起自己那幅画中萤火,一时又恍惚起来,不再发问。
“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那些就真的无可奉告了,”瞳停下笔,将完成的画纸拎起展开,“作为对鱼片的补偿,给你讲讲这张画的故事可好?”
“哦,愿闻其详。”
“这个故事么……嗯,从主人公说起。”
*
“数十年前,长安有一位很是优秀的乐师,笛筝萧琴无不精通,而演奏技艺也十分高超,指下乐声如潺潺流水,时人称赞‘余音绕梁俪,三日不绝’,绝无夸大。乐师的名声传遍京都甚至更远的地方,皇帝听说后,也曾邀请他进宫演奏。于是长安及周边家境奢华又有名望的喜爱风雅之人,都以聚宴能请到乐师作宾客为荣。
美中不足的是,乐师早年患有眼疾,双目已盲不可视物。然而就算有所残缺,在这个灿烂绮丽的风流城池里,他仍然是各个阶层的小姐与贵妇们,喜爱谈论和追逐的对象。
一天傍晚,有美貌女子驾着精致马车到乐坊,言明自家主人坐画舫游历途经长安,早就仰慕乐师盛名,邀请他前往弹奏。还说自家主人也颇擅音律,以乐会友,更是雅事。
乐师欣然应允,选了自己最爱的琵琶,踏上马车跟随少女而去。
车轮辘辘行了四五里,有行船的水声传来,想是到达了目的地。时已入夜,并未听到白日里热闹的嘈杂,船员、船主、搬运货物的短工都已歇下。乐师下车与主人相见,主人大为开怀,称交游极广宾客众多,船内施展不开,故而在岸边摆开桌椅乐器,呈上琼浆美食,和风赏月听音而醉,正是一桩乐事。
夏末秋初,夜晚清风拂面,想来月色也是极美。乐师侧耳聆听,有秋虫低鸣,树叶婆娑,间或水声粼粼,让人从内心感到生命的幽美与欢愉。他斜抱琵琶,借所听所想即兴起乐,正如‘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一时沉浸其中,不闻外事。
一直到三更时分,虫鸣间歇,夜风也更添几分寒冷。乐师方从自己构建的音律之境中醒来。闻听四周已杂乱落座许多宾客,男女之声皆有,谈笑喧哗间暗香盈袖,推杯换盏,又妙语如珠。听得他一曲已罢,纷纷击掌喝彩,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乐师谦逊以对,主人亦赐下重赏,更命人记录下刚刚演奏的曲谱作为珍藏。说到兴致高昂之处拍案而起,唤人拿来玉箫,当即按着曲谱即兴吹奏起来。
一时乐声四起,宴中宾客似都极擅音律,有女子抱阮而唱,嘤嘤小调吴侬软语;也有人抚琴相合,铮铮弦鸣复旋如缕。似乎都和着曲谱,却又于细微处有些许不同,宛如一场音乐盛宴,叫人入迷不愿醒来。
乐师自是十分欢欣,又重抱起琵琶演奏起来,他一直弹拨着沉醉在悠扬的旋律里,久久不曾停下。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人语,似在唤他:
‘先生先生,怎么大清早的太阳还没起,就一个人跑到这乱坟岗上演奏?莫非是喜爱树下凉爽么?竟还带了白玉所制的萧出来,此地也偶有贼人,务必要注意安全啊。’
乐师这才彻底醒来,又细细问了来人,言明路过见他在这里闭目弹奏,极是入迷,身边放着刚刚刻好仍带有几根竹刺的曲谱,还有一管美玉所制的洞箫。他似是聊有所悟,以玉箫按曲谱吹来,正是昨晚宾主三方合奏之曲,婉转欢扬,闻之心神俱美。
一时之间,竟不知昨夜是真是梦。”
*
“然后呢?”秦炀听得有些入迷,不由开口问道。
“然后乐师回了乐坊,因为受凉生了一场病,但心情确是极好。他在后来的宴会上演奏过乐谱上的曲子,都称是天上的仙曲,而人间不得闻,经此更是名声大噪。再后来,他的眼疾也逐渐好转,觅得一门好姻缘,美满地过了一生。”
“世间还有如此的鬼事,当真……”
“后来去查,那处乱坟岗确是埋着前朝一位极擅乐事的官员,他还训养了一批才貌两全的乐师歌姬,在当时也是颇负盛名。大概是感怜合奏谱曲之情,悄悄帮了他一把,”瞳将晾干的画卷起,准备后续的装裱,“说来,明天便是中元之日了吧……”
秦炀算了一算,“是中元节没错,先生可是有什么安排?”
“秦百将,想不想进一趟鬼门,看看酆都民俗、鬼之众生,一览忘川彼岸、魂之归处?”
“如此……劳烦先生带我一游了。”秦炀看瞳眼神泛起狡黠,也不由跟着期待起来。
七月十五,鬼门开。
中元在民间也是极为重要的节日,这两日,长安城郊外早已陆陆续续去了不少的人。或以自家成熟的作物祭祀祖先,或是家中新丧,便要上坟祭拜,官府也照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