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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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只是沉默的放开了唐衣,仔细的地看着他,良久。仿佛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一般,穿上衣服起身,离去。
唐衣怔怔的坐在那里,如同一个人偶一般。慢慢地。他蜷身环住自己的腿,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
就这样了吗。
就这样了吧。
往事历历,方宇待他,其实是很好的。只是这种好,不够。他想要的,方宇或许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给他。
那就算了吧。
温热的液体泌出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到膝盖上,压抑的哭声终于放肆起来,歇斯底里,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要撕裂开来。
爱,比死冷。
无法遏止的寒意蹿遍身体,唐衣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柔软的棉被里,仿佛一只茧,与外界隔离。
哭泣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唐衣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如果能够就此逃脱现实,那么,昏过去也无所谓。
抱着这样的念头,意识真的愈发混沌,在就要堕落前的一瞬,却又被人生生的拉扯了上来——“唐衣?!”
方宇在外面等待律师送来文件,然后又简短的与律师交谈了两句,再次回到室内却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扒开唐衣捂得死紧的棉被,抬起他的下巴,指尖却被濡湿。
“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方宇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用指腹逝去脸上的湿润,但是很快,又被新的眼泪替代。
多次尝试仍然无法拭干那张湿漉漉的脸蛋,方宇最后只好无奈的道:“你哭什么呢?我放过你,不是刚好遂了你的意吗?”
唐于婆娑泪眼中抬头,然后狠狠地抱住了方宇。
“你不是走了吗?”唐衣埋在方宇的胸前,声音闷闷的传了上来。
“是走了,不过是为了拿东西。”方宇也不再卖关子,把律师刚刚交给他的文件递给了唐衣。
文件的开头就让唐衣怔住了——财产转让协议。
“你……?!”唐衣只是草草的翻阅了一下就转头质问方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卖身给你的意思。”方宇看着眼前惊呆了的唐衣,忍不住去亲亲他的眼睛,“你既然不再相信我,没关系,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以后再伤你的心,你就把我扫地出门!”说罢搂紧唐衣,“怎么样,你签不签?”
“我签!”唐衣接过方宇递过来的笔,果断的在每份文件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恶狠狠的威胁道:“以后你再敢出去鬼混,我让你光着屁股把你扫地出门!”
“……好啊。”方宇把恶狠狠的威胁着自己,眼角却还泛着红犹如小兽一般的唐衣抱在怀里,“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你要是想看我光着屁股,现在就可以啊。”
“你……”唐衣气结,扭过头又用棉被把自己包了起来,“无耻!!”声音从被窝里传来,方宇发挥见杆就爬得寸进尺的精神又缠了上去,“我哪里无耻啊?来来来你摸摸告诉我……”
喂喂喂你这转换的也太快了吧!唐衣憋的满脸通红,最后两个字终结一切:“睡觉!”
说罢再也不理会方宇自己扭头睡了。
唐衣这一个晚上历经大悲大喜,精神紧绷之后骤然放松,疲劳感一拥而上,很快就让唐衣丢盔弃甲。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方宇爬上了床的另一边钻进了被窝揽住了他的腰:“晚安。”
晚安。
……END…
姊妹小短篇~
爱你所爱
一·起
“爸爸!我爱您!”方念谨抑制不住的冲着方凛大吼。
刹那间,一室寂静。
“念谨……”方凛终于缓缓开口,“我也爱你。”
“爸爸,你知道的,不是那种爱!”方念谨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方凛的双手深深地插进发间,却止不住的颤抖。
“念谨……我是你的父亲……”
“您是我的养父而已啊!”方念谨扑进方凛怀里,死死的勒住他的腰,“爸爸,我知道你爱他,”他抽噎着,将方凛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您看看我,您好好看看我,我跟他那么像,您把我当成他,好不好,好不好?”
念谨在绝望的哭泣里亲吻他,只属于少年的青涩气息包裹住方凛,仿佛回了到了20年前还在校园的那个夏天。
“学弟是新来的吧,来教务处在这边。”
“方凛快来!这边有座位!”
“哈哈哈方凛你真是死心眼!”
“方凛,这是我女朋友。”
“方凛我当爸爸了!”
……
“我……我不行了……你……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回忆纷至沓来,如同汹涌浪潮死命拍打方凛的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周谨……
他推开强吻他的少年,记忆中的面孔与眼前的少年高度重合,这一刻,他只能落荒而逃。
这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方念谨。
不是……周谨。
“方念谨你松手!”他推开与自己紧密贴合的少年,“明天乖乖的去学校,不要再胡闹了!”
他转过身留给方念谨一个冷硬的背影,“今天我有应酬晚上不回来了,有事找李伯,我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房门。
房间里少年的哭声经过偌大的房间加工,愈发的凄惨,在曲折的回廊里,隐了踪迹。
二。承
方凛把方念谨送进了一家寄宿学校。
了解方凛的人乍听到这个消息,都吃了一惊。
谁不知道方董宠他们家的小少爷宠上了天,这么多年方凛一直没有娶妻,就是恐怕委屈了这么个宝贝疙瘩。
三十六岁的男人,成熟,稳重,风度翩翩,事业有成。又是单身。就算方凛带了个拖油瓶,但是人家条件摆在那儿,能嫁过去,也是赚的。对于各种各样的女人,方凛一直以来也是逢场作戏,也没瞧他动了心思娶回家去。
时间一长,身边的人也明白了方凛的意思,也就不再热衷于此,只当他是疼爱儿子,怕方念谨受委屈。
方念谨今年十五,是两岁的时候被方凛抱回方家的。方家二老被这不声不响突然出现的孙子吓了一跳。二十三岁的方凛只是甩下了一份亲子鉴定书,然后说了一句,我的儿子,至于这孩子的来历,母亲是谁,没有透露半句。方家二老只当是方凛年轻,做下了糊涂事,毕竟是方家的骨血,又是男丁,也未多谴责什么。从那以后,年轻的方凛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小的拖油瓶。
一晃,过了十三年。
方凛变成了方董,当初那个小小的拖油瓶也抽条变成青涩的少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变质。
方念谨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两岁的孩子,或许并无太清晰的记忆,但是对于亲生的父母,还是有印象的。他隐约知道眼前的“父亲”并不是他朦胧记忆中的父亲,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直到后来长大,懂事了,才明白,自己,不过是眼前这个男人收养的孩子。
方凛未曾刻意隐瞒,念谨也未曾多言,这父子俩这些年相处下来,倒也是融洽。
方凛对于孩子这么早熟懂事,心里既欣慰,又感慨。本来就疼惜这孩子,这下真真是当成宝贝在宠。
直到那一天。
无法再压抑的情感突破了理智的界限,摇摇欲坠的平和假相终于轰然崩塌。
一切都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念谨,你记住,我是你的父亲。”
方凛留给念谨的,只有这样看似温情却又决绝的话语。
又是三年。
念谨十八岁了。因为一直在长个子的缘故,念谨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纤细,一直照顾他的张阿姨一直嫌他太过瘦弱,变着法的给他炖汤,补的念谨气血上涌,哭笑不得。
这三年来方凛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闻不问,除了定期往念谨的账户里汇款,什么也不管。念谨三年前的表白换来的是更加疏远的关系,往日里属于父子的亲昵都荡然无存。方凛连父慈子孝的假象都不愿伪装,几通电话就将他送到了远离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所有的同学都在羡慕念谨有个有钱的爸爸,只有念谨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最卑微的乞丐。他用力的祈求他的父亲给予他一丝丝的感情,却只是徒劳。
生日的当天,张阿姨提前做了一桌子的菜,但是念谨却自顾的趴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摆弄着手机。
十八岁。
方念谨终于意识到过了今天,他就成人了。一生仅有一次的重大日子里,他很想,见一见那个影响着他全部生命的男人。
虽然那个男人,已经三年不曾理会过他了。
三。转
天下起了很大的雨。
似乎上次见到他,也是在雨天。
那个孩子说,爸爸,我爱您。
他哭的很惨。
不过十五岁的孩子,雌雄未辨,他的泪珠顺着细腻的脸庞滑落,滴到精致的锁骨上,又隐匿在衣领中……
刺耳的铃声让方凛猛然惊醒。
“方董!”方凛接起电话,对方焦急的声音让他心中一紧。
“怎么了阿来?”阿来是他派到方念谨身边的人,说着是监控,实际上就是保护着方念谨。方念谨每日每事,事无巨细,都有专人报告给方凛,只是方念谨不知道罢了。
“少爷被人掳走了!对方有枪我们不敢硬碰硬!”阿来急得汗都下来了,方凛对念谨有多在意,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查到对方来历了吗?”方凛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不由自主的开始来回踱步。
“我们只记下了车牌号,现在正跟着那车,啊车停了……”
就在此时听到电话那端“碰”的一声巨响,随后是各种嘈杂,手机翻滚的声音,让方凛的心猛的向下沉。
“喂?阿来?”
“本来还想联系方董,这下子不用了。”电话那端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方凛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谁?绑了我儿子想要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我们不过是请令公子做个客而已,别用‘绑’这个字嘛,显得我们跟土匪似的。”
“别废话!”方凛握紧手机,“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哈哈哈那我也不饶弯子了,城北那块地皮下午竞标,你退出。”
“……”方凛不发一语,猛然挂断电话。
“喂?!!妈的!!”那人气急败坏的将手机摔了出去,此时的方念谨已经幽幽转醒,刚才两人的对话听的七七八八,自己手脚都被绑的结实,立刻明白过来现下的处境。
居然被绑架了……不应该自己乱跑的……
念谨抿紧嘴缩在汽车后座的角落里。
方念谨被打晕的时候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此时头发搭在额前滴着水,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瘦弱。
“哟,小少爷醒了?”刚才气急败坏的那人见到念谨清醒过来,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哎,瞧瞧这脸蛋,瞧瞧这身材,要不是胯下这二两,我还以为绑了个姑娘来。哈哈哈哈!”
“……”念谨缩紧身体不去理睬那人的调侃。
“来来来,大姑娘给你好爸爸打个电话!”那人把手机塞到了念谨面前,已然拨出了号码。
念谨猛然把手机撞到了地上。
手机受到猛烈撞击,关机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掏出刀子抵在念谨脸上,“按我说的做!不然割了你的舌头让你说不了话!”
“深哥!到地方了!”前排司机扭过头来。
那个被叫做深哥的人一手扽着念谨的衣领,一手仍然用刀子抵着他,连拖带拽把人往一间仓库里带。
“不许叫!”深哥威胁道,“你叫破喉咙也没用,这片都是我们的地盘。”
念谨摇摇头。
他早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刚才半梦半醒之间,他就知道方凛拒绝了这伙人的要求。
他不怪他。
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自己就快要死了吧,连死之前,都不能再见他一面。
仓库很大,货箱占了不到一半的地方,零零散散,念谨就被他们直接扔在了地上。被他们打晕的阿来也绑了个结实扔在一边。几个小弟从里面锁上了门,举枪警戒着。
“给他打电话!”深哥又狠狠威胁道。
“你们的条件他不会答应的。”念谨摇了摇头,“我不是他儿子。”
“哈,不是?”深哥蹲下身,拉着念谨的头发抬高他的脸,“你骗鬼呢?”
“不是亲生的。”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
搞了半天,本想绑个太子,结果居然是个狸猫?
“……妈的!!”深哥狠狠给了念谨一脚,“你爸还派人跟着你,你都不知道吧?”深哥焦急的度来度去,仍然不死心的又给方凛打了一个电话。
“咳咳咳咳!!!”方念谨本就瘦弱,深哥这一脚力道十足,将他踹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那不过是……监视……”
好疼……念谨用力的吸气,每个字说出口都那么疼。
“说话!”深哥接通了电话,抵在念谨耳边。
念谨闭紧了嘴。
“说!”深哥甩手就是一巴掌。
方凛尽力控制住自己,但手仍然有些颤抖。
在知道念谨被绑架了以后,他立刻联系了方宇,他这个弟弟在某些地方比他要吃的开,果然没多久,方宇就传回了信儿:一个小时解决问题。
方凛知道这事是不会再出岔子了,但还是坐卧难安,直接跟着方宇的车去解救念谨。
“爸……”旷别三年的交流,所有的委屈,害怕,思念,都一股脑的迸发了出来。
“爸……我好想你,爸……”念谨止不住的抽噎,即使那边没有回应,“爸你别管我,我……”
深哥收回电话:“方凛,你可听清楚了,你儿子在我们手里,还敢挂电话吗?”
方凛面无表情:“下雨手机信号不好,不是我挂断的。”
绑匪:“……”
方凛:“……”
两边都是长久的静默。
方凛一脸冰霜的坐在车里,恨不得立刻飞到念谨身边。
方宇在他身边示意他稍安勿躁,拖延住时间。
“……呵呵。”深哥在那边咧嘴冷笑了两声,“差点让你小子把我哄弄过去。”
深哥玩着手里的刀子,“方董还是赶紧把人撤回来吧。要不然我们可不保证令公子周全呐。你这儿子细皮嫩肉的,跟个女人似的,我们兄弟虽然不好这口吧,不过方董的儿子,当然是不一样的是吧?哈哈哈……”
“你!!!”方凛按不住内心的怒火,“别碰我儿子!!”
“这碰不碰的,就得看你的诚意了。”随后电话滴的一声挂断的。
此时方家兄弟俩的车已经停了下来,方凛推开车门就想跟着前面那群人直捣龙潭,却被方宇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