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要忘记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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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啊!我平时在公园里一起唱歌的那些小姐妹们,外孙都多大了?就你,还在那里一点不着急的样子,还不准我去人民广场给你找合适的。”提起这茬,沈妈妈的心理在这几年变化特别大,过去她也和女儿一样,觉得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好好找。
每逢旁人问起,她也总是强调孩子刚上大学,等工作了再定。现在这话在她嘴里,就开始打起了转,躲躲闪闪的,说的最多的就是:“哎呀,她还在挑啊,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呵呵,她不着急,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办法。”说这话,沈妈妈越来越没底气了。
“我又不是小狗,你带上我的资料,到广场角那里,噢,遇到条件相符的,立马成交,择日配种啊?”抽回了筷子,沈倾扒起碗里的米饭。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每次跟你好好说,你都这样乱说话,你想当小狗,我还不愿意做狗妈呢!”沈妈妈也有点来气,虽然这话不是第一回听到了,可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上次她试探性地说,有个歌友有意想跟她攀亲家,被沈倾一句话给憋了回去,为此她还生气了好几天。
“妈,我说过了,不要在背后替我张罗这些事,要是你真看上了哪个小伙,你嫁给他好了,反正是你看上的。大不了,我爸的工作,我来做。”这应该是沈倾为了阻止父母替她穷忙活相亲的事,说过最狠的话。
虽是知道爸妈听了定会不开心,可她清楚自己的心意,早点表态,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桌上的三人似乎都回想起为了沈倾是否应该恋爱的事而大吵的那天,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我说,倾倾啊,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我看你现在都不太回家吃晚饭了,晚上睡得又晚,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你房间灯还亮着。”为了缓解这沉闷的气氛,沈爸爸找了个新话题。
“嗯,最近赵哥和冰冰弄了个新项目,我们在追,要是做得下来,能赚不少。”咬了咬筷头,工作的确忙碌,不过晚睡并不是因为加班,而是,某个特别的声音。
“多吃点,每天睡那么晚,起得又早。今天难得周末,你也不睡懒觉,身体怎么吃得消。”又夹了两块肥硕的牛蛙,沈妈妈听见女儿工作如此忙碌,不免心疼起来,刚才还在赌气的那个自己,瞬间消失无踪。
“够了够了,妈,你们也吃啊,光给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的。我已经胖了很多了,减肥很痛苦啊,求你手下留情吧。”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到老妈脸上的冰霜有融化迹象,沈倾也不傻,装了可爱,顺个台阶,这茬就这么过去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就嚷着说要减肥,搞得这不吃,那不吃的。你看你现在,就吃小半碗饭,菜也吃那么一点点,营养怎么跟得上。”沈爸爸也跟着搭腔,每次看电视里那些为了减肥的年轻人,节食节得都生出病来,把身体搞垮了不说,还弄个什么厌食症,忧郁症的,他就生怕沈倾也变成这样。
“哎呀,好了,咱们快吃吧。你看,牛蛙不高兴了,说我们老是忙着聊天,把它晾在一边,都冷死了。”往爸妈碗里各捣腾了一块大腿,终于进入清静吃饭模式。
吃饱后,客厅里的电视中传出新闻联播的前奏音乐,沈倾拿起一个橙子,削皮,乖乖放在茶几上,等待黄金半小时之限的到来。
“倾倾啊,现在没看到你出去和同学,朋友聚餐逛街什么的,总是这样两点一线,也不好的。”家里就三个人吃饭,每天在饭桌上逗留时间短得可怜。沈妈妈有点想念沈倾高中时,不时领着同学回来蹭饭。
“现在大家都忙,休息日还有一堆自己的事要忙,谁高兴特地抽空聚会啊。”谨遵饭后半小时不能坐的法则,沈倾笔直挨着墙边。
“再忙,吃个饭的时间总是有的。我上次不是听你说,婷婷也调回来工作了吗?上大学后你们就来往得越来越少了,以前中学时候,好得跟双胞胎似的。现在还有联系吗?”婷婷是沈倾中学时期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她们分享了心中最重要的秘密,也曾相互见证了人生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恩,偶尔会联络,逢年过节,会发短信。”沈倾的微信朋友圈里,那些朋友都还在。只是,除了偶尔点赞,又有什么可多说的呢?
“既然都在一个城市,能走动的就多走动,那么好的感情,不要浪费了。你现在除了公司的同事,我都听不到什么其他人名字了。”现在的沈倾,即便谈论旁人,也只是说到工作时偶尔顺带提起。
想让她跟以前那样,提起某个人,就说个不停,是不太可能了。
“噢,那我改天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大家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半个小时终于熬过,沈倾一屁|股坐上沙发,把旁边的老妈弹了弹。
“出去吃干嘛,外面的东西又贵又没意思。要是婷婷有时间,就让她来家里吃,现在家里也重新装修过了,比以前舒服多了。”看到沈倾啃着橙子,托在下巴处的手里集聚了不少橙汁,沈妈妈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噢。”含着一片大橙子,沈倾含糊地应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滑开屏幕,何冰冰的信息跳了出来:饼控,上线。
放下手机,沈倾不紧不慢地给脸上抹上爽肤水,再涂一层晚霜,半干的头发,在吹风机的嗡嗡工作声里慢慢变得温暖。
直到手机再次连续震动起来,沈倾才关掉风筒,接起电话:“哈喽,何总监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不过就是热烈地期盼着您能开电脑,上个线。”电话那头,何冰冰故意捏起的声音,尖锐得有些做作。
“我在呢,刚才在吹头,隐身着。你有话就发过来好了,挂了啊。”没心情继续跟何冰冰对戏,沈倾坐到了书桌前。
“下个月校庆,团学联给我发了邀请涵,还让我负责联系一下学弟学妹呢,我跟博伟都去,你怎么样?有时间吗?”QQ上,何冰冰的对话框弹出。
“校庆?你知道的,毕业后我就不回去了。”对于大学生活,沈倾是有所怀念的,可若是说到要回去看看,本能的,她还是没兴趣。
虽然始终没离开过这座生长的城市求学,但在沈倾心里,母校,说的还是度过了七年光阴的中学。
“这次是六十年校庆,弄得挺隆重的,好多学长学姐都被邀请了,能联络到的毕业生,都该去的吧。”读书时,何冰冰就是团学联主席,活跃在每个社团间,人缘好,性格开朗的她,一度成为众人追逐的目标。
“好吧,去就去吧,反正你跟赵老大都去了,我留下自己加班,多吃亏。”沈倾想起刚才老妈的抱怨,挑了挑眉,回去看看也好。
好多同学,毕业后,就不再联络了。这次校庆,或许能找到几个曾经的好友。
“OK,那就说定了,那我把你名字也发过去咯。”得了同意的何小姐很是高兴,又一次为团学联发挥了余热,仿佛这些年,自己未曾真正离开校园一样。
“噢对了,博伟打电话回来说,他下周一就回来了,让我们早点去公司,开个晨会。”沈倾的头像暗了下去,何冰冰赶紧补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忽然好困,我先下了噢,待会准备睡了。”隐身,是沈倾的习惯,除了上班时,固定不变的忙碌状态。
平时的她,总是隐藏在暗色头像下。
“恩,你早点休息,晚安。”何冰冰废话也不多。
“嗯,你也是。”头像彻底暗了下去,沈倾下线。
在网上瞎逛了圈,忽然想起刚才何冰冰说的校庆,点开大学的学生论坛,沈倾有点好奇,现在的学弟学妹们,热衷的话题是什么呢?
“约炮。。。”
“ONS。。。”
“分手了,好难过。”
“我爱过那个人,只是无法继续。。。”
类似的字眼接踵而至,沈倾无语地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开放啊。有些东西变了,也有些东西,没变。
至少,爱,这个字眼,仍有人在谈论,仍有人会为此伤心。
拿起手边的手机,沈倾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标记为婷的那个名字上,犹豫了下,还是没把消息发出。长长叹了口气,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我的小伙伴们啊,你们都去了哪儿呢?”双手抱在后脑上,沈倾闭起眼,回忆起那些校园生活里,曾和自己走的亲近的人,一个一个背影闪过,过往那些故事也一段段浮现。
直到,一个身影将所有画面定格,沈倾停下了左右摇摆的动作,并未睁开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第6章 再见面
今年刚正式从学院更名为大学的某高校,借着成立六十周年之际,大肆庆祝了一番。兴师动众地向能招呼回来的校友都发了一张邀请函。当手里接过何冰冰塞来的烫金嵌金线请柬,沈倾有点心疼起以前交的那些重修费。
“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和新生入学时有得一比。”赵伟博开着车转了几圈,都没能在学校附近找到空位,只好继续往前开,朝着学生公寓方向去。
“比新生入学还夸张,那时候好歹一家开一辆车,现在两口子都还各驾一车。”坐在副驾驶的何冰冰扫视着车窗外曾经熟悉的场景,一边仔细寻找着车位。
“倾家,你好歹吱声一下,好让我们知道你仍安好。”后视镜里沈倾半眯着眼,耳里塞着耳机,窝在一角,手中抱着个南瓜抱枕。
“恩,活着呢。有点怀念牛肉米线了,还有阿姨的扬州炒饭。”拉开右耳里的耳机,沈倾坐直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条路,她太熟悉了,多少回,逃课后的无聊午后,她一人从这里晃荡回寝室。
“你们先下车吧,我停好车再来会合。”兜了一大圈,还是没能找到地方塞下这辆路虎。赵博伟有点后悔开它出来,早知道,开家里那辆POLO也好啊!
何冰冰拉扯着沈倾原路返回,毕业四年,沈倾最后一次到来,是前来领取毕业证。对于何冰冰,最后一次的记忆,和沈倾相同,那次,她陪着她一起来。
“好久没回来,好多地方还是老样子,好怀念啊!”进了学校大门,笔直宽敞的通道一如往昔,思源湖畔,她们曾畅谈未来;连片的教学楼前,军训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那越来越现代化的信息楼,已经实现了wifi全覆盖。
“比过去更洋气了,也更空虚了。”耳机已经被收进了斜挎小包里,沈倾对于何冰冰的挽臂动作从不适到习惯,再到现在的麻木。她就像一个没有脾气的小木偶,任人随意拉扯,又随风摆荡。
“哲学家,你能不能暂时放下你的批评论,现在它跟你早没有过节了,你就不要总是盯着它的缺点了。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你俩都分手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点也记不得人家的好了?”斜眼看了看沈倾,何冰冰从认识沈倾到现在,在她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对于所有事,所有人的无所谓。虽然有时候她说的是事实,也很有道理,可什么话都说得这么赤|裸直白,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虚假的话,还不如不说。”沉默地把胳膊抽了出来,沈倾往前走快了两步,把何冰冰丢在了身后。
“好了啦,不是不让你说真话,就是偶尔也要多点乐观,多发掘一点美好,不是很好吗?”往前凑凑,手又搭在了沈倾右胳膊上,何冰冰缓和了语气。
沈倾没再多说,两人继续朝着大礼堂,也就是庆典举行的地方走去。各自的包里装着那张印有自己名字的邀请函,停好车的赵博伟已经先一步等在了礼堂门口,发来消息说是遇到了几个老同学,已经聊上了。
“倾,还记得那几棵树吗?”走到一半,沈倾忽然被拉住,顺着何冰冰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几棵挺拔的进口树木,每到冬天就被披上厚厚的外衣,细心呵护着,如今已长得气势逼人了。
“记得啊,没想到能长得这么雄伟,也不枉费我每学期贡献的重修费。”想起那时的自己,从大一开始就不断挂科,不断重修,直到毕业那年,也是跌跌撞撞才把毕业证拿到,沈倾一丝苦笑。
“你还好意思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过你对哪件事特别上心过。那次补考,算是要了你半条命了,也让我开了次眼界。”拍了下沈倾的肩膀,想起那时她已经实习了小半年,等到要正式签劳动合同时,却没拿到毕业证,无奈下只好离开了那家业内有名的金融企业。
何冰冰也不禁惋惜,还好沈倾在最后一次补考中抓住了机会,晚了两个月拿到证书,之后进了赵博伟公司。
“年轻时候不懂事嘛,谁还没个过去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沈倾从被围栏保护起来的树群旁边走过,却在转弯时,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大礼堂是他们毕业后扩建的,当初还只是叫五百人报告厅。现在却可以容纳千人以上,据说里面的座椅,是现任职于某银行高层的校友认捐的。
醒目的红色条幅横挂在礼堂入口处,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站在门口迎宾,辅导员和学生会成员来回穿梭,忙个不停。校领导们则与真正实力派校友们友好地交谈,至于能从中又找出什么“钱途”,不得而知。
作为前来凑数的沈倾对于这样的热闹,并不在意。在她看来,在这样的日子回到校园,只不过是想看看久未见过的东西,还有那些,记忆中逐渐模糊的脸。
“小冯,你早说这是你母校,我就不用通宵查资料了。”坐在车上呵欠连天的郑婷有一些小抱怨。作为一个音乐编辑,她跟这所谓的外出采访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台里收到了三张邀请函,皮球被踢了一大圈,莫名其妙地就落在她身上。
“呃,我也不知道我们台会来报道这事,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弄错了。”艰难找着车位,小冯对于郑婷的埋怨,有些无奈。
“丝丝,你怎么不吭声啊?这事,估计最冤的就是你。”后座上的潘丝媛,始终没有参与话题。双手抱胸,不时望向车窗外。
这座城市,她来了一年了,却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既然是工作,也没什么可挑的,尽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