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非倾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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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一起上厕所,一起同仇敌忾,做相同的事,有相同的兴趣爱好?”
简语靠在栏杆上,飞鸟低低的从对面楼顶略过,她的声音随风飘过,我觉得很安定。
对于她的话,我选择认同,想跟一个人成为朋友,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过是一个人迁就另一个人,一个负责唱戏,一个负责拍手叫好,这种情谊很薄脆,像连在一起的纸手环,轻轻的一扯,就断了。”
我突然扭过头去,不看她,简语身上的娴静气质,淡然的语气,仿佛一下子看穿了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远处的广播传来领导的讲话,清晰逐渐变模糊,我的手指抚摸十二月末的冷风,道,“做朋友,没那么复杂吧……”
我这样子说,却有点底气不足。
“其实,你也不太喜欢肖欢的做法,特别是在她喜欢沈沉这件事上,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不能理解?”简语笑了一下。
“怎么会?”我下意识的反驳,手指却紧扣铁栏杆。
“但大多数,你都选择附和。”
简语的手指搭在铁栏杆上,让我无端端想起,开学第一天,我跟她一起去多媒体室搬书。
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依旧那么漂亮。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对同一件事,产生分歧,这件事的本身,并不妨碍她们成为朋友,不是吗?”
“你看,她们就像这时候的我们,你坚持你的,我坚持我的,你还觉得,有在一起的理由吗?”
“做朋友,最主要的不就是坦诚么?”简语问我。
好像段言来了,简语跟着走了,就留我自己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怎么看都有点凄凉。
十二月末的广州,是很冷的,我扯了扯身上的毛衣,蹲下身子,躲避四面八方涌来的冷风。
曾经我以为,简语和我们,是四个好朋友,但我错了。
这种情谊不过是在我的幻想中坚固,成为我在江南中高速运转下的慰藉品,其实就是一盘沙,风吹一吹,就散了。
简语够狠,不带情面地戳破,连一块遮羞布都舍不得给我,她都不明白,这种来之不易的情谊到底有多珍贵。
我从小就不讨喜,成绩不够好,嘴巴不够甜,喜欢跟我做朋友的不多,柳絮算一个例外。
后来我发现,只要顺从别人,就等于变相的讨好,柳絮也算一个例外。
我蹲在走廊里,十二月的冷风从那头穿过来,耳边响起金属质感的声音,像开学典礼上,老校长和善的致敬词。
好多东西,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涌来。
那天再次折返,我站在阶梯教室的最高处,像一个观众,目睹戏剧的整个过程。
同样的,肖欢站在阶梯教室的侧门,目光冰冷冷的看着舞台上的柳絮和沈沉。
事情的真相好像就是这样,肖欢是为了提防柳絮,而跟我们做朋友,背后跟沈沉相处的她,全然颠倒那时的模样。
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人与人之间的交际,难道就是那么复杂吗,总是怀有私心,目的性去接近?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卑劣,脑袋里止不住都是这些荒诞离谱的想法,能考进江南的人,还有那么多心思陪你打打闹闹么?
我甚至怀疑,肖欢考的那八分数学成绩,也是不是故意的?
他大爷的……
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想给柳絮发了个短信,那些逐一打好的字,再逐一的删去,这个动作的始末,被我再三重复。
然后就只剩零星的标点符号,我都搞不清楚我要说点什么。
回到一班的区域,被班主任泰仁斌温柔的训斥了几句,我一向觉得他的脾气很好,对待一班却没多少感情,例行公事般,来来又走走。
而这时候,却无端端的生出几分人情味。
主席台上的侧边,沈沉跟姜昕坐在一起,主持校庆的开场仪式,沈沉手里拿着卡片纸,低着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向和他无交集的我,却因为肖欢,而牵扯出更多的单方面联系。
沈沉走上主席台,声线如这时候的风,冷清入骨,我下意识的扭头去找肖欢,却猛然对上她的视线,因为刚刚的想法,而生出几分心虚。
柳絮扯了扯,叫我别扭头看了。
然后我又看见了简语跟段言,正坐在我前面,像是回到了开学第一天,大家都还是那副模样,都还是那个位置。
校庆开场仪式结束后,我随着人潮往一号教学楼走,越走就越少人,到后面,就只剩我和柳絮。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沉默,让我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甚至不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后背因此渗出一层薄汗。
“你很热吗?”柳絮突然开口问我。
我摇头。
两人站在走廊,就好像刚刚站在这里的我和简语。
我扭头去看柳絮,柳絮刚好也在看我。
校庆的演出是在下午的五点开始,泰仁斌想看看排练效果,找了一圈的人,都找不见我,最后还是肖欢找到了我。
“班主任找你。”
肖欢走过来,我注意到她的字词,‘你’,不是你们。
我们三人往致远楼走去,过去的四个月日子,三个人走过无数遍的并肩,此刻却隔着一条迈不过去的河流。
三人无话可说,我思前想后,硬生生的憋出一句话,“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擦!
肖欢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还能怎样,还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语气有点闷闷不快,我觉得肖欢还是很在意我们之间的友谊,全然不是因为沈沉这货。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和好?”我身体的某个零件好像坏掉,总是说出一些奇怪的话,“都一个月了。”
“你去找过简语了?”肖欢很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我点点头,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对,明明吵架的是她跟柳絮,怎么好像成为了她和我呢?
“抱歉,那天我不该朝着你说脏话的。”肖欢突然说,“其实这一个月来,我也不好过啊。”
我愣住,没想到肖欢是为那句脏话而耿耿于怀那么久,我还以为是她跟柳絮不合,所以朋友都不想做了。
但想想简语的那番话,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然后又为自己龌龊的小心思而感到羞愧,居然那么卑劣的去揣测别人,“其实我也有不对啊……”
“得了吧你。”肖欢拍我的肩膀,瞪我,“指不定你心里还怎么怎么高兴呢!”
我嘿嘿直傻笑。
第26章 需要理由靠近你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一个月的冷战,恢复了以前的关系,虽然我也有点云里雾里,不明白怎么就吵架了怎么就和好了。
致远楼一楼大厅,远远地就看见泰仁斌站在那里,还有简语和段言他们。
看到简语,我就想起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我的语文虽好,但阅读理解经常不及格。
生怕不清楚她要表达的意思,一不小心又误解她。
泰仁斌看了一下我们的彩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深沉的站在那里,做思考状,样子看得我心里发怕。
毕竟我是文娱委,演出这种事,是落在我的肩上。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骑士也开始寻找自己的幸福。”
简语念完最后的一句旁白,大家都一瞬不瞬的看着泰仁斌,泰仁斌摸着下巴,说道,“那个同学,是不是十五班的?”
“是……”肖欢在旁边应了一句,“是我们请来的外援。”
“喔。”泰仁斌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挺好的。”
听到他的评价,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泰仁斌走后没多久,许杰天变戏法般拎出一袋东西,这次不再是碳酸饮料,而是啤酒。
我觉得他很大胆,然后几个人在许杰天的怂恿下,纷纷拉开易拉罐的扣子,噗嗤一声,不少的泡沫溅了出来。
林悠扬不喝酒,我也不喝酒,然后我们呆在一边,吃花生瓜子,顺便吹吹水,从南聊到北。
别看林悠扬表面文静,其实还是挺能侃的,不过我听得有点晕乎乎,说什么三大定理,三大定律,什么发现,什么历史性。
柳絮一个手勾上我的肩膀,我扭头看她,她喝得醉醺醺的,两颊的腻着一层红晕,酒气扑在我的脸上,有点痒。
“安安……”
柳絮喊着我的名字,伸出手指,有点迷糊的看着我,想摸我,又摸不着,我只好将她的手摁住,不让她乱动。
瞧,喝醉的人多狼狈。
柳絮挣扎着,要摸我的脸,我觉得她喝醉之后,变得很流氓,目光□□裸的,就差没把我的衣服全部扒光了。
“炸!”
那边的斗地主四人群,突然爆出肖欢的一声大喝,看样子简语和段言应该是共同地主,许杰天和肖欢是农民。
因为这一声炸,被剥削已久的底层劳动人民终于扬眉吐气般,许杰天笑着说道,“欢欢,可以啊你。”
然而他们忘了,猴子是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再怎么得瑟,你也蹦跶不了多久,简语不慌不忙的抽出两张牌,道,“我也炸。”
直接让两个人石化在原地,肖欢想耍赖,偷偷摸摸的把几张抽回来,却被段言摁住,肖欢一个激灵,笑着说道。
“手痒……手痒……嘿嘿。”
“小祖宗,我们弃牌吧。”许杰天提议,却被肖欢瞪了一眼,“做人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即使要输也要输得漂亮一点。”
“为什么你那么固执?”
许杰天问了一句,我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来,安安,我们打牌吧,争上游,怎么样?”肖欢不理他,直接笼络我。
我点头说好,却又被喝醉的柳絮搂得死死的,一时间睁不开,我伸手去拍她的脸,肖欢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来动手。
一脚踹过去,柳絮直接倒地不起。
我看得咋舌,有点担忧,“没事吗?”
“没事,她就是装的,故意在耍流氓。”肖欢补充,“特别不要脸。”
我没见过柳絮喝酒的样子,所以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直到柳絮幽灵般从后背勾上我的脖子,我也觉得她是装的。
六个人,两副牌,围成一圈,坐在致远楼一楼的教室,外面十二月的冬风还在吹,在肖欢的鼓吹下,喝了一点酒,身子有点暖。
柳絮像个狗头军师,一点都不靠谱,拦了下家,防不了上家,把我的牌打得乱七八糟,最后我脸上的便利贴越来越多,一气。
“你别说话了。”
柳絮伸手捏我的脸,不乐意了,“我帮你呢,还不快谢恩?”
然后她就真的帮我了,做上了偷鸡摸狗的事,游走每个人之间,把他们的牌透露给我,最惨的是林悠扬。
经常没防备,统统被柳絮看了牌去,在柳絮的帮助下,我一局一局的反抗,终于翻身做主人,脸上的便利贴一张张被拿下。
帮拿下的还是柳絮,那一瞬间的靠近,我觉得她的眼睛特别的亮,像是小计谋得逞。
就在众人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沈沉,还有江川风。
看着他走进来,就想起那天雨下作画的他。
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退,但那天的画面却如此的清晰,以为是忘了,其实只是埋得更深。
偶尔的出现,都能让自己欣喜若狂好一阵。
我愣住,连出牌都忘了,柳絮在旁边催促我,回过神来,牌刚打出去,她凑在我耳边说道,“你……”
我的心跳得特别的快,怕被她看出来,慌忙之下,截断她的话,“你别乱说话!”
柳絮古怪的看着我,才慢慢的说道,“你确定要这样子出牌?”
娘……的。
沈沉是来找简语的,把话剧配乐的U盘交给简语,而不是肖欢,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肖欢,觉得她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柳絮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叫我别看了。
演出的开始时间是在下午的四点半,我们达到后台的时候,已经很多人化好妆,穿好衣服,做好准备。
十五班的妹子齐齐上来声讨我,说我挖走了他们班的班草,要给她们一个说法,否则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她们含泪指控,说得我有多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我很羞愧的站在那里,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也没有那么严重吧,据我所知,林悠扬扮演的就是一个路人,举无轻重的角色。
她们却说,林悠扬的角色不出彩,但是戏份重啊。
我觉得她们这是在狡辩。
“你们要怎么样?说吧?”
估计她们也没想到我那么干脆,一时间愣在那里,没了对策,我这哪里是干脆,只不过想大事化小而已。
然后有一个人问我,是不是喜欢林悠扬。
我佩服她的脑洞大开,而因此争风吃醋,却不知道,这全然是子虚乌有,我叫她放一百个心完全没有之事之类的云云。
她松了一口气般,然后我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林悠扬。
简语的化妆技术很好,把林悠扬、许杰天和段言的妆容,甩了全年级几条街,不是我吹,就凭她把我们三的脸化得跟狗屎糊上去的。
我也得敬她勇气可嘉。
她说背景太过没有生气,太单调,于是我跟柳絮跟肖欢,被简语拉上去充当人肉背景,行走中的树木。
树木的服装很笨重,幸好是冬天,时间也不长,我们三笨拙的穿上去,显得很臃肿,完全看不出谁是谁。
我从树洞口,露出眼睛鼻子,透透气,看到对面柳絮一脸的泥土色,又急忙的缩回去,看着实在是太糟心了。
快要演出的时候,肖欢猛然想起自己的眼镜没有落在后台的化妆室,拖着臃肿的身子就要往里走,那阵势,死都要戴上她的眼镜。
“这时候,你还回去啊?”我从树洞口探出半个脑袋,瞅着她。
“当然要拿啊。”肖欢摇摇晃晃的要走。
我拉住了她,“别,等会赶不回来怎怎么办?”
“不会的。”肖欢抛出一个‘你信我’的眼神。
“我去帮你拿吧。”化身为骑士的许杰天突然开口了,不等肖欢说好,拔腿就走。
“干嘛非得要眼镜啊?”
我伸出树枝,戳戳她的树洞口,肖欢出来冒泡,暗色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