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非倾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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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赌徒,最不缺乏的就是运气,好的坏的,到最后输得一干二净,也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只是这时候的他不明白,这不叫运气,叫侥幸。
柳絮看了,也慢吞吞的脱下自己的校服,丢给肖欢,道,“主子赏给你盖盖脚丫子的,不用还了……”
肖欢又感动了一番,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利索的穿上校服,将自己裹得个严实。
幸好我和柳絮穿的衣服够暖,虽然手冷冰冰的,做笔记的手有点僵硬,不灵活,但是身子暖,将手放在屁股下,过一阵就暖和了。
没事……
柳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条围巾,挺长的也挺暖和的,就搁在我们俩的腿上,像连接某种关系的纽带,毛绒绒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我衬着孙岩老师板书的空挡,扭头,朝着柳絮感激的一笑,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好暖啊。”
跟暖宝宝一样,虽然有点夸张了。
“一直放在书包里……这会用上了。”
柳絮凑近了一点,我正准备抽出自己的手,做笔记,就被柳絮伸手抓住,我瞪她,干嘛干嘛?
她的手一向很冷,在我这里借了不少热气逐渐暖和起来,柳絮在底下捏我的手指,五指交叉,十指紧扣。
柳絮突然低低的哼起歌,“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此刻的柳絮,在我看来就像一个智障儿童,神经质病症突发,需要好好关爱一下。
放学后,大雨还在下,我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身边的人,毫不犹豫的顶着大风冲进大雨里,张开双手,拥抱大自然的清新。
我只能往后一缩再缩,抖了抖手里的雨伞,又看了看外面的滂泼大雨,脑海里快速的运转物理知识。
究竟大雨能不能把雨伞骨架给压坏?
想打电话给爸爸,又猛然想起爸爸出差去了,妈妈应该还没下班,柳絮去厕所还没回来,我站在原地,突然看见对面教学楼走出来的江川风。
在他撑伞踏进雨帘的那一瞬间,脑袋一热,立马丢掉手里的雨伞,把书包顶在头顶上,冲了出去。
背后的一干人都在称我为女侠,真是好勇气,佩服佩服。
众人的赞叹声远在身后,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祷,上天千万要眷顾我一次,一次也好,哪怕期末数学成绩一夜回到解放前也没关系,哪怕我淋雨生病感冒也没关系。
拜托了,万能的主耶稣上帝圣母如来佛观音菩萨,可怜的少女求拯救。
我的物理很渣,算不出来两个人不同的速度,步伐路程要怎样才会一致,但是要制造巧遇,擦肩而过这种事,还是很容易的。
当时我和他的距离只有0·01公分,最接近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二次照面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希望他在想我,因为我正好在想他。
在这三秒钟内,他迅速的做出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会让我记住他,一辈子。
“要一起走吗?”江川风问我。
我伪装出来的演技很拙劣,满眼都是浮夸的惊喜,我点头,脚步朝他挪进了一点道,“没关系吗?”
江川风将伞换了个方向,朝我这边倾斜了一点,道,“没事,你要去哪?公交车站?”
我点点头,内心止不住的狂喜,翘起的嘴角快要压不住,跟他搭话,“你呢,也是去公交车站?”
江川风点头,我顺着问道,“多少路公交车?”
“28。”
我‘喔’了一声,跟我不同路,竟然有点失落,如果假装顺路,现在扯的谎,以后要怎么圆回来?
我开始挣扎。
从学校到公交车站的那段路很短,外面都是一晃而过的风景,雨滴在敲响雨伞,如节奏错乱的鼓点,地面开出的水花溅湿了裤腿,有点凉,伞骨架子迅速有力的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
二十八路公交车准时到达,人争前恐后地往里面挤,江川风把雨伞塞到我手里,道,“你拿着,我先走了。”
“谢谢,学长。”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不用。”江川风转头朝我笑。
时间的指针指向下午五点三十五分,他朝我笑一笑,我觉得还不够,毕竟十分钟前,我们曾在同一把伞下躲过雨,应该多笑几次。
其实也无所谓啦,我们早晚都会再相见。
第30章 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看王家卫的电影
广州的冬天,很快暗下来,刚过六点,就已经华灯初上,大雨并不能改变这座城市的什么。
公交车还是一样的多人,我站在原地,撑着雨伞,微微转头看过去,总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
其实江川风已经走了很久,我也应该走了很久。
但我没有。
在他走后,我就开始后悔了,陪他回家的人应该是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因为我没喜欢过一个人。
我摸出一枚硬币,将它抛起,如果是反面,我就继续等下去,如果是正面,我就向左走,再也不等谁。
硬币落下之前,我就知道了答案。
应该向左走,因为他不会回来。
肖欢喜欢看泰国小清新电影,我喜欢看王家卫拍的电影,因为听别人说,他拍电影是不需要剧本的,我很羡慕。
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王家卫的电影。
他回到家之后会干嘛,书桌抽屉的第二格是不是放着女生送的情书,床头柜放着谁跟谁的合照,天气那么恶劣,他应该不会出来了吧,如果晴朗一点呢?
我以为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直白的事,其实就是这样,只是我一直不懂。
我撑着他的伞,沿着左的方向一直走,雨势渐渐变小了,我收起伞,抖抖上面的雨水,突然有些羡慕这把伞,雨天的时候还能被他想起来。
我什么时候能被他想起,这辈子大概都不会了吧。
“喂,听着。”我又把伞打开了,看着它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一样,被人遗忘了。”
哦,我忘了,雨伞是不会回答我,它的家顺着哪一路的公交车。
我就沉浸在这里世界里,达到一种疯癫的状态,走火入魔之际,兜里的手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是柳絮。
她的语气有点冷,但愿是我的错觉,“你在哪?”
我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摇了摇头,摇完之后,柳絮应该看不见,沉思了一下,说道,“在广州。”
“……”对方沉默了一下,并不是因为我的幽默,我又听见她说道,“哦,你回家了?”
我又摇头,道,“没有。”
柳絮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两人就抱着手机,站在风雨里,怀着心事抖抖瑟瑟。
人的悲伤不能相通,但为什么,我觉得她和我一样难过呢?
“……我还在学校。”柳絮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
“我在等你。”
她说了四个字,我想说我知道啊,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人,你不要等了好不好,因为等一个人是件很难过的事。
然后,我听着这四个字,眼泪毫无预兆的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大概是气氛刚刚好,情绪也酝酿得刚刚好。
哭了好一会,都没人递上纸巾,大概也不会有人递上纸巾了,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去找柳絮。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会变成这样?
沿着路灯走,看见雨后的树木透着水洗般的清亮,空气也好得不得了,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在公交车站牌看见了柳絮。
她在对面,我在她对面。
我兴奋的朝她挥挥手,她低着头没看见,等到绿灯亮起,我抓着书包,朝她飞奔过去,耳边刮起呼呼的风。
越过斑马线的那一刻,我应该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这个世界。
柳絮坐在那里,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她身上带着凉意,想必在这里坐了很久,也不懂得找个地方避避雨。
用脚踢了踢她,“还不回家啊。”
柳絮低着头,没回答我,我凑近了一点,发现她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来电显示是越洋电话。
我心里了然,柳絮的家庭有点特殊,不像我,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他们不会吵架,不会动气,家庭和睦而温馨。
而柳絮的妈妈是个职业女性,干练端庄知性精悍,对待柳絮像是在过目产品,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她的爸爸,因为工作,在六年前飞去了美国发展,可能几年都见不上几次,机票不贵,签证也容易,主要是她爸爸忙,去了也添堵。
我陪着她沉默,手机亮个一会,就熄灭了下去,整个世界都陪我们沉默,多好。
公交车的灯从远处驶来,我眯着眼,看见了是我们要回家的那辆车,柳絮突然抬头,看向我,说了一句。
“我们回家的方向是这边。”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啊。”
车上的人不多,我跟柳絮找了后排的两个空位置坐上去,打开了窗户,不一会,就看到江南的大门。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回家的方向是右边,而不是左边。
柳絮靠窗看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样子忧郁得不得了,她跟外面倒退的景色一样,离得我很远。
她这副样子,让我很不习惯,后来下了车,她依旧没说话。
两人并排走在小区的道路上,来往的灯光变得很惨淡,草丛里好像有夏天的味道,虫鸣如海浪般起伏,其实什么也没有。
走到楼下,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决定要说点什么,我习惯性的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寒假,我要去美国了。”柳絮回我。
“好事啊。”我心里由衷的为她高兴,终于要跟爸爸团聚了,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她看我,又错开眼神,走了进去,道,“确实是好事。”
柳絮飞去美国的那天,我没去送她,因为我知道,她还会再回来的,从美国飞往白云国际机场的飞机上,一定会有一个人,叫柳絮。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向上天借了一次运气,他总会在别的地方拼命的搜刮回来,像地主剥削低层劳动人民那般,不遗余力。
所以说,做人不要老是向上天祈祷,你看我多惨。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班群里的他们聊得热火朝天,默默的点开了群文件,期末成绩DOCX,年级成绩排名DOCX,区内成绩排名DOCX,市内成绩排名DOCX,成绩总结DOCX。
拿着鼠标的手有点颤抖,每个附件被下载的次数三十五次,我只要轻轻的一点,就能在三十五后面加上一。
三十五,一。
我缓慢的把成绩单往下来,肖欢就敲我扣扣,滴滴声响起来,特别带劲,接着就自动的弹出来。
安安,成绩你看了没有?
没。
对方正在输入,我看到这六个字,立刻火速的打了一串话过去,还没来的及摁下ENTER键,肖欢就发过来了。
祖宗,别告诉我,求你。我心里暗暗的祈祷。
肖欢发了截图,还有几句话,她走在历史的前沿,用政治的角度宏观的分析了这次成绩,得出一个伟大的结论。
顺便安慰了一下我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鼓励我再接再厉,创造辉煌。
图片我没敢点大,还是很感动的敲了两个字过去,谢谢。
肖欢很快的发过来,谢啥。
我总觉得她这个谢字,里面的含义是她有所求,果然,她又发了句话过来,大概是这样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近日寻得一物,心生欢喜,正欲与众爱卿共享之,却因事务繁多,暂且搁置。
天气稍霁,昨日辗转难以入睡,思前想后,唯有爱卿方可解忧。
我敲了一串叹号过去,求她说人话。
对方很快的发过来,一起去看电影,嘿嘿。
那天正好是除夕夜,电影院挂上红色的绸缎,迎风飘啊飘,我觉得很俗,肖欢说这是喜庆,我不懂。
我以为很少人的,毕竟除夕夜嘛,谁不在家守零点,凑一桌打牌戳麻将,但事实上,电影院还是很多人,也不知道肖欢是怎样订到票的。
大多数是手拉手的情侣,或者手牵手的一家子,像我和肖欢勾肩搭背,横冲直撞的,还真是少。
肖欢很大方的请一桶爆米花,外带一杯饮料,她请我倒是很干脆,自己点东西,犹豫了很久,后边的人一直再催。
她心一横,抱着一桶爆米花,和我的饮料进了电影院。
观影的过程可以说得上是折磨,演员太烂,剪辑太烂,配乐太烂,从头到尾我看得昏昏欲睡,呵欠连天,这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
反观肖欢,感人之处潸然泪下,离别之苦抽抽涕涕,时而狂笑,时而冷笑,我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快怀疑她是不是来捧场的。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得出一个结论,观众的反应比电影本身更有趣味。
电影一散场,人就齐齐往外涌,电梯满载满载,我跟肖欢两个大好青年,自觉的走出去,给大家伙腾出位置。
进进出出三次,我跟肖欢说,要不我们走楼梯吧,省事。
肖欢摇头说不,然后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柳絮。
这边很嘈杂,我拿着手机喂喂了几声,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人海中我被推搡出了外围,找个僻静的地方接起她的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夜色漆黑,群星闪烁,没有烟花汇演,也禁了烟火,欢腾喜庆的日子比往日不知冷清了多少。
“新年快乐。”柳絮在那边说道。
“你也是。”我心情很高兴,道,“新年快乐。”
雅玛预言的世界末日还是没有到来,手里的那张诺亚方舟船票没能送出去,煽情的对白没有机会说出来。
如果多一张船票,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一起走?
台词已经变成新年快乐,船票也变成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上面写满我们匆匆的一年。
日子如流水,眨眼就过,你看,我们又老了一岁。
而不是长大一岁。
第31章 活在二零一三年的伊始
我跟柳絮闲聊了几句,问问彼此的近况,又瞎侃美国纽约的天气好不好,金发碧眼的男生帅不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