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某天下午被威廉他们几个好心架出办公室,去楼下抽烟喝咖啡,无意间聊到黎叔。这是我第一次亲耳听到关于他的故事。
杰森说到他们老家盛产珍贵药材,不知道怎么就聊到奇闻异事。黎叔便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场。 杰森说这话时,活脱脱一说书先生,只差将他手边的烟灰缸往桌面上一砸,然后瞪大一双唬人的眼睛开讲。
原来黎叔年轻时真是混江湖的,据说还是他们那一带有名的黑二代,在他掌权后最风光的时候突遭变故,九死一生,从此背负血债隐姓埋名,成了我们这个地方一名不起眼的饭店老板。
大概是杰森有点说书的天分,早年香港警匪电影的效果也生生被带了出来,他讲的抑扬顿挫跌跌宕起伏,听的人也跟着变幻脸色,直到他以一声难以铭说的叹息收尾,大家这才呼出一口气,然后沉默下来。
我不知道另外几个对黎叔的事相信多少,我却是相信的,至少我相信他们曾经一定有过不平凡的经历。
虽然信了,我却并不希望别的人也这样相信。我抽了一口烟,跟杰森开玩笑,说没想到他也是九十年代香港电影的拥趸。
“乔,你不信?”他嘿嘿一笑,“也难怪,黎耀辉这名字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耳熟?”
意料中地大家哄笑,杰森又说在他们老家,很多年前那桩黑吃黑的火拼案震动全国,见我们还是笑,他才放弃似地挥挥手。
“好吧,我知道你们不信,其实我的确是夸张了些 。不过那件事确实是发生过,也死伤不少人,报纸都有报道。但黎耀辉这个人更出名的,你们大概猜不到,他是黑老大,也是那个,呃,你们懂吧,就是那个……”
几个大老爷们大白天谈这个似乎有点怪,于是大家都心领神会地一笑,抽烟的抽烟,喝咖啡的忙喝咖啡。
威廉是我们几个最小的,平时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不少,这时倒先噎了一下,然后才不悦地问杰森:“你都哪听得这些乱七八糟的,难道报纸上也有登记这个,他是个,是个同?”
杰森看看他,意味深长地往他肩头拍了拍,说:“小子,回去找找电影补一补。”
又过了两天,威廉趁着中午午休时间溜进我的办公室,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传言。
我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惹得发笑,别说传言,而且还是神神秘秘的传言,就是老总的例会,我有时候懒得听也干脆充耳不闻。
我靠在靠背里问他什么传言,他却贼头贼脑地往我房间里四处看,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说:“景哥哥,你这房间里没有被人安窃听器什么的吧?”
我嗤笑着问他:“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真听杰森话回去看电影了?”
“你别笑,我认真的。”他一把扯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大半个身体靠在办公桌上,压低声音问我,“你知道艾伦之前跟老板说什么吗?”
“他们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威廉却一脸不信:“真没听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威廉,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看我发飙了威廉才赶紧又往前凑了一点,说:“他说你也是那个。”
我心头一跳:“哪个?”
威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是那个啊,杰森那天说的,小当家老板……”
“你怎么知道他跟老板说这个?”我忍住心里突如其来的厌烦,面色如常地问威廉,“他们‘开会’你也在?”
威廉摇摇头:“我是听说的,有人说他这么跟老板说……哎呀,他那个人本来就够恶心人的,又自私,你说他为了跟老总套关系,还不是什么都能乱说一气。”
原来还真是传说。不过知道那家伙这么不得人心,我对自己其实也被牵连其中倒也不那么在意了。
其实我是不是同性恋,跟别人反正有什么关系。
我滑动椅子,往身后的玻璃窗外看了一眼,竟然还在下雨,我想中饭也不用出去吃了。我不喜欢黏糊糊的感觉。
见威廉正看着我,我又滑回来,笑着对他说:“这种事,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人家说什么就只听听好了,没必要自己跟着又再传一遍。”
“话是这么说……”威廉有些欲言又止,眼神也躲躲闪闪,显然有话却不好说。
我索性替他问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
他跟那天听到黎叔是同性恋时的表情一样,直率地将他的不理解表现在了脸上,他有些尴尬地垂下眼,不敢看我。
“你是吗,景哥哥?”
我看着他垂着的眉眼,低笑着说:“你好像很怕?”
即使是威廉,我们两个关系算是很近的,但他不接受,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他听他其实害怕听到的话。
那天他被我一句话问得面红耳赤后,拘谨地又坚持坐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威廉人不笨,甚至其实是很聪明的。我就算没有明说,他却不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他原先是要问我,却被我将问题又丢给他,接受不接受,或者和不和我做兄弟,这样艰难的问题的确足够他在远离我视线的地方想很多天。
而我也因为又有些感冒不得不请了两天假。
第十一章,故事
沈宴回来的时候是晚上,我吃了感冒药已经睡了,他进来往我额头上试温度,我就醒了,迷迷糊糊想坐起来,但头晕的厉害,身上也没力气,只好躺着。
“有点烧,吃药了吗?”沈宴坐在床边问我。
他这次出差去了三天,大概是忙,又急着赶回来,休息得不够,脸上胡子拉渣的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点点头,一开口嗓子还是痛:“吃了。不是说明天才回吗?”
“我不放心,要不是打电话听你声音不对,你肯定不会跟我说的。”沈宴探身往床头柜上拿了水杯看一眼,一边扶我起来,又说,“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打个针好得快点。你这才两天,眼睛都凹下去了。”
我喝了水,靠到床头上,对沈宴笑:“哪有那么夸张。”
“一点没夸张。小景,不然你把这边房子租出去,回我那边住吧。我得看着你才能放心点。”
沈宴双手将我的右手包在掌心里,他的手很暖和,明明进屋外套都脱了,身上只穿了件衬衣而已。倒是我自己,被窝里躺了半天手还是冰的。
其实这几天他不在,我一个人怎么都睡不热床,索性还买了个电热毯,又怕上火不敢开久,结果半夜没了热气,我又会被生生冻醒。我猜我这感冒拖得久,应该也是跟睡眠不好有关系。
“算了吧,我不想搬,太折腾了。”我说,没敢直接跟他说是我心里还没过去,又或者对他再没从前那么大信心。我可不想那天的事再来一遍。
沈宴看着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眼神看起来有点心疼。他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对于我的决定,他应该也早就料到,所以一点也没惊讶,很平静就接受了。
我问他新案子顺不顺利,沈宴摇摇头,说早就知道不会容易,被告那边有点权势,当年可能在案发现场的人现在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线索算是暂时中断了。
沈宴握了握我的手,自我安慰似的笑着说:“不过肯定还有别的证据,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洗完澡后只穿了条内裤出来,带着一身热气钻进被窝里,贴着我的背问我睡着了没。我说快了,他坏笑了两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以为他想要,便转过身面对着他,也在他嘴上亲了亲。
沈宴搂着我加深了这个吻,但很快就放开了,笑我一嘴的药味把他都苦着了。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伸手往他裤子里摸,却被他抓住手拉出来压在胳膊底下。
“算了宝贝,你这感冒还没好呢。”
“怕传染?”我逗他。
沈宴故意瞪我一眼:“我心疼自己的老公行不行。”
隔天沈宴早早又起来了,做好了早餐才来叫醒我,给我递了只体温计让我量好了再起来。温度比昨晚退了些,三十七度多一点。沈宴收了体温计,苦着脸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我知道他事务所还有很多事要忙,不想让他操心我,便答应了自己会去。他守着我吃了早餐又吃了药,被我踢着出了门。
我的假是到明天。上午在沙发里窝着看书,收到威廉的短信,问我感冒怎么样了。我握着手机忍不住笑,这家伙躲了我这么多天这会儿估计是转过弯了。我回他说病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回去上班。他说好。
我下午去了趟图书馆。杰森那天说的关于黎叔的事,我一直想着也许可以找些资料来看。
不过可能因为时间久了,事情发生地又远在天边,能找到的资料的确有限,只有零星几条记录,存在于当年本地报纸社会版以及法制报极小的版面,而且比杰森的讲述简单粗暴太多,说是警方经过数月追查部署,终于一举端掉当地最大犯罪团伙。
好在网络是个神奇的东西,我还是搜到不少东西,其中有个论坛帖子说的比较详细,几乎又是另一个黑帮故事。
我不知道这种帖子是不是通常都有套路,比如加进什么样的元素都随发帖人高兴,可以任意杜撰改写。但黎叔这个故事里出现了云叔,我不自觉地就信了几分。
黎叔是黑二代不错,不过他早年的经历貌似没有杰森说的那么顺遂,因为家族关系,他一直被排挤,十几岁的时候被送出去留学,先后攻读了金融管理和西洋美术。
突然回国是在他二十四岁生日前夕,黎叔的父亲意外去世,他的叔父成了帮派掌权人。黎叔的身份因此也敏感起来,而在这段历史里充当黎叔左臂右膀的正是云叔。
云叔以前是黎叔父亲一个手下的儿子,他父亲死后便一直被黎叔父亲带着身边养着,受他的资助接受过正统教育,毕业后顺理成章成了黎叔父亲公司的一名会计。
说黎叔跟云叔是青梅竹马也可以,但真正有交集的却是从黎叔回国后才开始。云叔利用多年培养的人脉和积累的财力帮黎叔□□成功,又费了很多心血辅助黎叔将数番变故后已显颓靡的帮派事业重整旗鼓。
黎叔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从小又有父亲的潜移默化,再加上云叔出谋划策,他在事业上的成就很快就超越了他的父亲。
然而更大的灾难也是在这之后。他力主改革的举动在他们那个以江湖老辈居多的帮派里,很快就招致了一波又一波的反对,闹得僵的时候甚至直接拔枪相向。
后来出现在报纸以及街谈巷议中所谓的火拼,也就是导致黎叔云叔远走他乡的那次,据说正是帮派内部的人跟别派勾结,多方利益谈不拢当场动了手,而警方恰巧那次也比任何时候来得及时。黎叔受了伤,是被云叔单枪匹马从混乱中救出来的,
论坛里黎叔云叔用的都是化名,故事的结局也只是写到他们两个双双受伤严重,其中一个甚至都没能熬到上审判席,另一个则因为犯罪事实成立被判终身。
我看完这个帖子,甚至连下面几十页的跟评也翻完了。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无疑都三观端正支持善恶有报。
但也有像我这样,只看到故事里黎叔跟云叔的感情走向,并且为这生离死别的结局唏嘘感慨,甚至我别别的旁观者还多一些不安。毕竟我认识现实里的他们,知道他们虽然都还活着,但不久也终将面临帖子里相似的情境。
我关了电脑,将借阅的资料还回去,从图书馆出来才发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沈宴打了十几个,还发了很多条短信,问我在哪里怎么不回话,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我给他打回去,还没说话先被他抢着说了,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等能插上话了才告诉他是手机调静音了没听到。
沈宴长长地舒一口气,说:“你吓死我了小景,还以为你在医院里有什么事,这都几点了都没个消息。你快回来吧,我做了饭等你。”
电话里能听到沈宴的呼吸声,沉稳有力的声音让我心里的空虚感稍稍得到了安抚,我突然很想他。
很想抱着他,把他压在墙壁上,狠狠地亲吻。
我打车回了家,沈宴刚给我开门,身上还穿着做饭的围裙,手也是湿的,可我没管,一进门连身上的包也没来得及扔,径自贴过去抱住他,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低一点点亲他的鼻子,然后是嘴巴,动作粗鲁又直接,简直前所未有的激烈。
我知道沈宴喜欢我这样。以前他虽然不抱怨我冷淡,但多少总不够尽兴,至少我猜是这样的。现在我像疯了似的,或者像饿极了的狮子一样撕咬他,他先是愣了一愣,既然也燃烧起来,甚至比我还要疯狂。
“手,手上有油。”沈宴忙里偷闲地嘟哝了一句,不过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他的手根本已经迫不及待伸到他想去的地方。
我更是早没了理智,一边艰难地回应他,一边从鼻子里艰难地发出破碎的声音,让他抱紧我,再抱紧一点。
沈宴受到鼓动,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他腾手将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他自己因为套了围裙不好解,最后只来得及踢掉裤子。
我们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性、爱,彼此都像要生吞了对方,反复的吮吸啃咬,辗转碾压,但好像还觉得不够,于是又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我们从客厅大门边一路战到沙发,再从沙发又跌跌撞撞挪到卧室床上。沈宴很知道怎么取悦我,他不停的吮、吸我的耳朵,一边在我身体里猛烈的撞击进出,直到双双攀至高峰,他才餍足地从我身体里退出。
我已经筋疲力竭,脑子里只剩一片白雾,连沈宴抱我去浴室清洗,问我今天怎么回事,我虽然听得到,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也许,只是因为我爱他吧。
第十二章,毛病
回公司上班后,威廉主动约我一起吃中饭,我们都默契地没再提上次那个话题,他也尽量表现得跟过去一样,玩笑时还叫我景哥哥。
直到回去时进了电梯,里边只有我们两个,他才欲言又止地从电梯内壁里看我。
“景哥哥,”他微微红着脸,“是我反应太大,对不起。”
我伸手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