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回前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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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有理……”
季华鸢听到这里,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云寄能混上这百姓口中的北堂王妃,不也是当年趁虚而入算计来的。如今秋雨来后来居上,算计到了他头上,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滋味。
季华鸢这边正暗暗幸灾乐祸,偶然间一抬眼,却突然瞟见品槐茶楼的老板远远的亲自迎到门口来了。季华鸢本想着应该是来了大人物,却不见旁边小厮张罗半声,正暗自奇怪来人的神秘,余光却突然瞟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人。
那人眉间没什么锋芒,气质很内敛,绝不是主人;眉眼低顺,举止得体,却也不像奴才。季华鸢来了兴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只见那人从楼上下来,也朝着门口走去。季华鸢眼光一路跟着他移过去,却见那人恭恭敬敬地朝门外来客问了好,便站到来人身后。品槐楼老板抬手向上一指,季华鸢不用抬头,也知他是要小厮带这二人到顶楼去了。
倒是个有钱人,季华鸢心道。瞧这人身形,倒是与晏存继很像,该不会就是晏存继换了身装扮又来这打发时间吧?
季华鸢反正无事,索性等那二人上了楼后,自己也悄悄地站起来跟过去。
那二人行动低调,季华鸢在后边不紧不松地跟了几步,总是看不清后来者的面容,仔细想一想,便放弃了。那阁楼私密,他是绝对上不去的。更何况,与他无关的事,他也不想插足。
季华鸢止了一探深浅的念头,站在楼梯口,心下正无聊,却突然听到脚步声,来人内力深厚,季华鸢隐隐感到不对,连忙闪了身躲在廊柱背后。
“刚才那二人,是做什么的?”那人一边上楼一边问老板道。
是翟墨!季华鸢只听这一句便可认定来者身份,心下更是惊疑,立时屏死了呼吸,缩在廊柱背后一动不敢动。
品槐的老板随着翟墨一起上楼,道:“这我就不知了,我这阁楼不是什么秘密,价高者即可登楼,您是清楚的。”
翟墨轻哼一声,道:“能值得你品槐掌柜迎出去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您说笑了,只是这先到的公子事先说了,是贵客,还不能张扬,我心里也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店家无端打听客人事情的道理。”
翟墨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二人转眼间已走到季华鸢身前,季华鸢闭气闭目,真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翟墨站在楼梯口,向上看了一眼,只见阁楼门紧闭,心下也无奈,对掌柜道:“我也不难为您,只请您帮我留心这二人何时离开,离开后去往何方向即可。”
“在下明白。”掌柜的答应得很爽快,随口问道:“可是北堂王府交代的差事?”
翟墨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个人私事。”说罢挤出一个带些讨好的笑:“掌柜的最好别声张,若是要王爷知道我公事时间出来办私事,免不了又是一通发作。”说话间一个银锭子已是放在了掌柜的手上。那掌柜的见了钱,连连点头,口中应道“明白明白”,便俯着身子送翟墨下楼。
季华鸢直听着翟墨和掌柜的下到了大堂,脚步淹没在了嘈杂人群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闪身从廊柱后走出来,抬头向阁楼看去,心下有些怀疑。
他太了解翟墨,此行觉不可能是他私事。这两个人,应该是北堂朝让他跟的,而且,还不欲让人知道,不敢打草惊蛇。
季华鸢蹙眉间,心中已是千番思量过,暗道这两人必不简单。
“季华鸢,怎么又是你!”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季华鸢两眼一翻,心道晏存继果然是好清闲,转过身去,果然见这厮不过分别几个时辰,就又换了一身乔装,带着两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正乐呵呵地从那包间雅座里出来。
季华鸢撇撇嘴,忍不住出言相讥:“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今日怎么不包阁楼了?”
晏存继今日的眉毛贴得很粗,眼睛笑的眯起来,看起来很滑稽。只见他手中哗哗地扇着扇子,一副吊儿郎当相:“现在地主家的少爷才包阁楼,真正的¤╭⌒╮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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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权 归 原 作 者
、大户人家,都懂得节俭!”
季华鸢嗤笑道:“我看是某人昨日奔于逃命,把倾尽宝物换来的那点钱都丢在深山老林里了吧。”
晏存继闻言故作尴尬地咳嗽两声,上前来,汕笑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说破呀。”
“说破无毒。”季华鸢终于胜这人一局,觉得心下难得的有些畅快,又问道:“你不会真的还是在这里闲晃吧?”
“早和你说了这不叫闲晃,”晏存继老神在在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一脸高深莫测:“整个南都的消息都在这楼里流窜,我怎能不来长坐,也好打探些军情?”
季华鸢道:“呦,看不出来,您真是明智,不知您在这闲坐到现在,可是打探出什么来了?”
晏存继笑了:“我也是刚来。倒是没听见什么大事,反而听了北堂王府好多闲言碎语。”他说着故意无视季华鸢突然变差的脸色,凑上前去,用扇子遮住自己和季华鸢的脸,妖媚一笑:“听说王府有新贵,不知你这早就过了时的旧爱,心里作何感想啊?”
季华鸢冷哼一声,挑眉道:“你若真关心北堂朝的宠儿们,应该差人去问云寄心中感想才好。我早与北堂朝划分界限,他宠着谁、冷着谁,与我何干!”
“瞧瞧,又怒了。”晏存继笑得像一只奸诈的狐狸,手上拿着折扇伸到季华鸢耳旁去扇风,大大咧咧道:“早就告诉你了,北堂朝不会喜欢爱吃人的老虎,你要是能收得住自己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他一早便遣了府上众多绝色,只供养你一人了。”
季华鸢轻蔑地斜他一眼,挥手拨开那故作殷勤的扇子,冷道:“也只有你这肤浅小人,才会喜欢谁便供养谁。我季华鸢,何时要别人养!”
晏存继正欲再与他斗嘴下去,却突然听阿九上前一步,伏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主子,时间差不多了。”晏存继听了,脸上依旧是那副气死人的贱笑,毫不收敛,反而加了些猥亵。晏存继转头对季华鸢道:“我约了美人作陪,华鸢可有兴致加入?”
季华鸢轻哼一声,道:“你自己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别牵带上我!”说罢便一抖衣袖,道一句“好自为之,告辞了!”便抬脚离去。
“华鸢你慢走!再来玩儿算我账上!”晏存继在他背后提着嗓子大呼这一声,意料之内的见那人身子一抖,加快了脚步。
晏存继注视着季华鸢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分也无,挥手召来阿九在身畔,缓道:“东门的人,是怎么找来的!”
“主子,怕是阁楼上人不小心,让人跟了。”
“不,可,能。”晏存继咬着牙挤出这一句,神色冷厉:“他一向谨慎,不会出错。更何况,今时今日,又怎会轻易惹人注意!”晏存继说着,怒哼一声,道:“昨日的刺客,今日的东门,我这儿,怕是养出内鬼来了。”
“奴才即刻去查。”
“季华鸢没顺顺当当做成了北堂朝影卫前,你们要给我盯死了。”
“是。奴才已派人暗中留意了。”
晏存继嗯了一声,见四下里再无他人,便转身抬步上楼,直向那阁楼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云深不知处(一)
“季华鸢没顺顺当当做成了北堂朝影卫前,你们要给我盯死了。”
“是。奴才已派人暗中留意了。”
晏存继嗯了一声,见四下里再无他人,便转身抬步上楼,直向那阁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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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殿下来了。”云七隔着珠帘对云寄通报,转身替晏存继掀开了帘子,垂头道:“殿下请。”
云寄闻言站起身来,对大步进来的晏存继微微福下身子:“参见殿下。”
晏存继一改往日嬉笑颜色,面色冷峻,只是随口嗯了一声,走到云寄面前,掀袍落座,道:“你让人跟了,知道吗?”
云寄闻言一愣,迟疑道:“是……东门的人?翟墨?”
晏存继并不回答,云寄看那人眯起眼审视着自己,只觉得背上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他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下,道:“云儿疏忽了,请殿下降罪。”
下颌骤然一紧,云寄被晏存继捏着下巴强行抬起头来。晏存继玩味地看着对面那双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惊慌失措,冷笑道:“是真的疏忽,还是你存了心的!”
“殿下!云儿怎么敢与殿下作对!”泪水在云寄眼眶中一圈一圈地打转,云寄死死咬住唇,生生地忍住泪:“云儿此次与北堂王争吵失宠,大概安排得有些唐突,怕是引了北堂王疑心。”
“是吗?”晏存继淡笑着松开他,突地暴怒,反手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抽在云寄脸上,只打得地上那人险些一个跟头翻过去。晏存继不等他跪稳,大步上前,又是捏了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咬牙道:“我原还奇怪,今年南怀飞来的信鸽,次次报无异动、无异动,我若是不亲自暗访这一遭,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东门已经训练了风营,要对付我西亭呢!”晏存继眸色狠绝,手上将云寄的骨头捏得咔咔作响,他凑近云寄红肿的脸,低声道:”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打算何时才让我知晓,东门练的这一队精兵!”
“王爷!”云寄的泪终于从眼眶中滚落,打在晏存继的拇指上。云寄颤抖着声线说:“云儿早就怀疑东门异动,可是风营之事,确实不知!”
“你不知?若北堂朝连你云寄都要瞒,又怎么会轻易告诉了入府区区几日的秋雨来!”
云寄猛然间瞪大了眼睛:“北堂朝告诉了秋雨来?!”
晏存继盯着那双剪曈看,看见那眼眸中货真价实的恐惧和震惊,心下虽是怀疑未消,手上还是缓了缓,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云寄也是吓着了,一瞬间,千万种思量在脑海中闪过,他跪在地上怔怔地自言自语道:“王爷,竟是早就疑了我!难怪……”
“难怪什么?”晏存继冷声追问。
云寄跪直身子,低声回道:“这半年来,云儿也能依稀感觉到东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云儿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王爷口风太紧,就连从前常与我说的一些生意上的小事,如今也是半句不提了!”
“他无端的,怎么可能怀疑上你?”晏存继疑问道。云寄递给他的信,都是交给了云七,云七再一层层递下去,转手五人,才会送了回西亭。这传信人隔三差五换一批,北堂朝不可能发现什么。
云寄想了想,道:“只怕是这一年来,我们的动作太大了,北堂王素来谨慎,更何况我原本就是自己求了他留在王府的……”云寄说到这里咬了咬唇,心下一横,壮着胆道:“您送来的琼扬玉枕,确实好用。只是……那东西药性太烈,北堂王为人审慎,在他卧榻之侧动手脚,实在太冒险。”
晏存继闻言终于松了手,似是信了他几分,慢步踱回椅子前坐下,瞧着地上人面上浮起的巴掌印,淡淡道:“算我错怪你,起来吧。”
“谢殿下。”云寄低声谢恩起身,站在晏存继前,低下头去。
他跟在北堂朝身边两年,对北堂朝还是了解的。秋雨来是新人,好巧不巧又和季华鸢那般像,北堂朝为人谨慎,怎么可能信得过他!晏存继不了解北堂朝,难怪他想不到,北堂朝不把风营之事告诉云寄,不是不相信云寄,而是季华鸢走后,他再不相信任何人。而北堂朝偏偏告诉了秋雨来,亦绝不是因为信他,而分明是疑了他、要试他啊!
“昨日本王将南都大大小小的当铺走了一遭,随手兑些银票出来,都是悦阳钱庄发的。可见钱庄的事,你还是用了心的。”
明明是一句褒奖,云寄却不敢有半分欣喜,只是谨慎答道:“分内之事罢了。对了,云儿才听说,殿下昨天遇刺了?”
“一群小毛贼,何足挂齿。”晏存继随口说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是。”云寄聪明地闭上嘴,不再多问,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
“在想什么?”晏存继的声音依旧是一贯那样懒懒洒洒的。
云寄抿抿唇,回道:“在想秋雨来。”
“你放心,”晏存继拖长声音,抬眼扫他一眼,随即又飘到窗外去,缓缓道:“你在北堂王府两年,现在秋雨来得宠,也是你听了我的令一手操纵的。那秋雨来,本就是区区小卒,你的功劳,我忘不了。”
云寄心下想道,秋雨来是区区小卒,难道他云寄就能被晏存继真的放在心上吗?
“云儿谢王爷厚遇。云儿并非邀功,只是担心秋雨来刚进府,又是坐拥独宠,我怕他应付不来。”
晏存继嗤笑一声,嘲讽道:“他一个新人应付不来,却是比你先知道了风营的消息。我看你是北堂王府一枝独秀的风光日子过得惯了,只怕是,不甘寂寞。”
“云儿不敢!云儿只是一心为了西亭、为了殿下着想。”
晏存继虽并不全信他的话,却也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也不再理他,只是看着窗外街上人潮。粗粗掠去,季华鸢早已离开这附近。晏存继心下无聊,随口问道:“给你的白珊瑚粉,可还好用?”
云寄点头回道:“很好。秋雨来的脸伤已痊愈。还要多亏殿下,出门刚好带了白珊瑚首饰。在南怀想要找这上好的白珊瑚,只怕还要费些力气。”
晏存继冷哼一声:“你们倒会给我惹乱子,这两件白珊瑚簪子,我本还真心喜欢,却就这样研碎了一支给秋雨来治伤了。这颗棋子,当真花的我大价钱。”
“季华鸢出手太快,秋雨来也是没有旁的法子。”
晏存继点点头,心道,我这两支簪子,本就因为季华鸢发脾气使性子而损了一支,现在另一支也在他身上了,这人还真是好能耐。
“殿下,敢问云寄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晏存继被人打断了思绪,不耐烦地瞥他一眼,道:“叫你等着,你便等着就是,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