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你不乖-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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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言笑哼一声,“免礼。”
夏倾姿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倒不知这位公公,是如何认得我的?”
江阳眨眨眼,“小江子不认得姑娘,姑娘误会了”
“可你刚刚明明……在叫我?”
江阳继续眨眼,“姑娘叫小姿姿么?”
夏倾姿觉得一股闷气憋在心口,然后灵光一闪,忽而想到某人的独门秘技,悟了,舒开容颜,挂上莫测的招牌笑意,“竟是江公公,那江公公在叫谁呢?”
江阳狠狠吸了两下鼻子,眼神游移不定,这话,怎么听着意有所指呢?
她挥了挥拂尘,指向不远处的道明,“喏,这个小太监就叫小姿姿了。”
夏倾姿捏紧了袖角,嘴角的弧度却越发的大了,“原来如此啊。”
江阳点点头,“可不就是如此,小姿姿,你还不快过来给夏姑娘见个礼。”
唐明言眉毛抽动两下,撇开眼去,丫真能随机应变,露馅了不知道么?那“小太监”本就是跟着夏倾姿的好吗?
这下不只唐明言牙疼了,夏倾姿也牙疼,道明更是不大好受,他踏前两步,气血翻涌直灌头顶,“小公公老糊涂了吧,我叫道明。”
“嘿,老……”江阳眨眨眼,压下火气,“老公公我是堂堂太监大总管,你这个小太监,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道明撇撇嘴,哼一声,懒得搭理她。
宗政承洛躲在暗处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这个小江子如此放肆,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公公,姓唐的肯定有事瞒着我,果真是大大的混蛋。”
唐明言圈了拳头挡在笑着的嘴边清咳一声,“道明道安,不必跟着夏姑娘了,小江子,你跟着夏姑娘侍奉左右。”
停了一小会儿,继续说,“不过不能耽误本职公务,否则大总管就没有俸禄了。”
江阳泪目,本职,京兆尹,她这本职兼职跨度太大了吧?
“是,皇上。”
“夏姑娘,我要去取酒,耽误久了我们家小酒鬼该着急了,你让江……小江子带你四处转转,那件事,我们明日详谈。”
“好,那就有劳……江公公了。”
宗政承洛冷哼一声,“算你还剩点良心,嗯?不对,你才小酒鬼呢,酒中小色鬼,哼。”
沿着蜿蜒的小石子路,走了约莫七八步,被一个人影挡住去路,唐明言才意识到一个错误,“之秋?你怎么都不出声?糟了,小江子刚被我差走了,你应该认得回去的路吧?”
“你去哪?”
“我去取酒。”
“给承洛妹妹取酒喝?”
唐明言摸摸鼻子,后退半步,“嗯。”
之秋沉如水的眼睛有些特别的东西,然后忽然踏前两步抱住了她。
又来?唐明言举起双手,措手不及,心中叫苦,这是要干嘛?伸出食指,戳戳李之秋的肩膀,“之秋,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微凉的液滴落在颈上,唐明言一怔,“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师给你报仇。”
“坏蛋,明明是你欺负我。”
含娇带柔的声音传进耳边,唐明言忽然打了个寒颤,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推开,眉间聚拢,“之秋,你到底怎么了?”
吧嗒吧嗒的液滴落在衣上,地上,倩丽的身影在暗夜里显得倔强又单薄,骄傲又卑微,李之秋含泪地盯着她,有爱,有恨,有怨,“一夕风流缠绵悱恻,现如今却待我如此冷漠,你怎么能够对我如此绝情?”
咔嚓一声响,满天都是雷。
宗政承洛僵住,顿时觉得血液都冰凉起来。
“我知道你有多在意承洛,我保证这件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不求任何名分,这样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等一下,我什么时候和你……一夕风流了?”唐明言皱着眉头,伸出手掌阻止她继续说,愕然惊心。
李之秋探出手,攥住她的手心,饱含深情地絮语,“当小太监领着我到了那弃宫里,看见那张棋盘,看见纱帐后的白袍,我有多激动多开心你知道吗?即使你不让我看见你不许我和你说话,只能隔着纱帐下棋,我也非常高兴,我想,虽然承洛注定占有你的心,至少,我还是有一个小小小小角落的吧?每个月,我最期待的就是那一天了。”
下棋?一夕风流?唐明言眉心紧锁,荒天下之大谬,莫不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秽乱宫廷?那之秋她岂不是……
被人破了身,这如何得了?
为今之计,绝不能直言,需暗中查探到底是何人做了此事,再相机劝慰之秋才是,否则,之秋非寻了短见不可。
一夕风流?每月相会?宗政承洛攥紧了拳头,拧紧了眉毛,本细腻纤巧的手背凸起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指甲紧紧的扣进手心。
唐明言,这,真的会是你做出的事吗?
唐明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你可知道你去的是哪个弃宫?”
李之秋摇摇头,见她并未抽出手去,胆子也大了些,怀着一点点的少女……少妇情怀,攥紧了她的手放低,然后欢悦着进了一步,“未免旁人见了去传给承洛妹妹就算了,可那小公公带我过去,却还要蒙上我的眼睛,老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怕我知道地点,寻你去?”
唐明言眉心跳了一下,抽回手转了身子向前进了几步,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却是眉心紧锁,事情却还真是滴水不漏,究竟是谁?
李之秋跟了过去,抬起双手……
唐明言忽而转身,本能的挡住她的手,准确的说,是捏住手腕,“做什么?”
李之秋柳眉轻挑,三分娇羞七分喜悦,“想你是乏了,我给你捏捏肩。”
唐明言后退一步,松开双手,“我没乏,只是困了,想回去歇了。”
李之秋垂下头,失落地捏紧了袖子里的指尖,“算了,那件事你不要在意,你情我愿,就当做南柯一梦,我不会要求你负责什么的。”
话未毕,眼中已盈盈,泪珠滚落在地上散成泪花,李之秋强忍着汹涌而来的委屈与无力猛地转过身子。
唐明言无声地叹息一声,扶住额头,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头疼。
斟酌思量许久,终于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瑟缩着的肩头,“之秋……”
李之秋倔强的绷紧身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唐明言从袖中抽出白色素帕,越过她的肩头递过去,“我会好好想想,你不要难过了,天黑了,你且住在宫中吧,我着人给你安排住处。”
李之秋接过帕子,绞在手里,背对着她,弱弱地嗯了一声,嘴角却是带了笑意了,正是梨花带雨却含情,老师是世上最好的人了,心里果真还是惦记着她的,刚刚快熄灭的小火苗又欢快地跳跃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世上最好的人心绪纷杂头疼欲裂,究竟是谁,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熏心的事来?
然,心如棋盘纵横交错,岂知落泪非一人耳?
宗政承洛捂紧了嘴,生怕一不小心哭出声来,破坏了这该死的“郎情妾意”气氛。
心中百感交集,却又空无一虑,脑中嗡嗡作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胸口的那个地方,疼的厉害。
☆、第182章 回头是岸
“哟;你来了啊?怎么来的这么晚?”唐盛隆抱着一手唐心苏;一手宗政玖,正逗弄的喜来乐。
宗政玠先是往上方龙椅上看了一眼,“言儿和洛儿呢?”
唐盛隆敛眉,“你讨好讨好我;我或许会告诉你。”
宗政玠翻了个白眼,对了自斟自酌的姜子轩拱了下手,“姜前辈。”
姜子轩一面饮着美酒;一面无奈摇头;“你难道不了解那两个小家伙么?说是取酒;都半个时辰了,肯定没影了哦。”
宗政玠挑挑眉毛;心领神会的笑,让了长孙芷先行入座,然后自己坐到唐盛隆下首,“给我抱一个。”
唐盛隆瞥他一眼,“两个都是我孙女,凭什么给你抱?”
宗政玠怒,“废话,两个都是我外孙女,为什么不给我抱?”
“就不给你抱。”
“……”
一名宫女匆匆而来,左右望了两眼,便向着唐盛隆施了一礼,“拜见唐先生,皇后娘娘让奴婢将小公主们抱回凤临殿去。”
唐盛隆皱皱眉毛,抱着孩子撇过身去,“干什么?不给。”
宫女作难,“皇后娘娘命我马上一定要将孩子抱过去。”
“咦?她们两个在一起,干什么还非要抱孩子过去?算了,那你抱给她吧,我的宝贝孙女哟,小心一点。”
“是。”
“小心一点。”
“是。”
唐明言提着两壶酒,带着沉甸甸的心思回到席上,却未见到宗政承洛。
“言儿,你怎么回来了?”
唐明言皱皱眉头,“我不该回来么?”
姜子轩一抬手,她手中的一壶酒便飞入他手中,笑嘻嘻道,“洛儿不是与你一道去了?”
唐盛隆撑着头,不怀好意地问,“洛儿还让人把孩子们都抱走了,难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他单手运气,对着她手中的另一个酒壶探手一抓。
酒壶飞入半空,唐明言单手一捞,捞回手中,“我去找她。”
“哎?混账,你个不孝……子。”
托李之秋的福,肉肉团团吃到了她们人生第一次母乳,咯咯嘎嘎地裹得特别欢乐。
唐明言提着酒回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如此孺慕和谐的情景。
心中微讶,“你怎么忽然……”
“为人母,哺育女儿,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声音悠悠落落,宗政承洛给两个孩子擦了擦嘴,小心地放在一旁,像是寻常人家温柔贤惠的慈母一般,拢好襟衣侧身向内躺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即将困觉的婴孩。
有古怪,十分古怪,唐明言侧身坐在床边,抓住她正拍的手,“怎么了?”
宗政承洛手一僵,背着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手好凉,不跟我说话小酒鬼变小哑巴了?”
唐明言左手拿了酒壶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深度诱惑的浓郁酒香,宗政承洛吸吸鼻子,却抽回手,躺□子,扯过被子,“我困了。”
困了?美酒在前居然困了?唐明言晃了晃酒壶,凑到鼻子旁边闻闻,没被掉包啊?
“那我陪你睡觉。”兴冲冲地起身,将酒壶放在一旁,利索地更衣解带。
“你去别处睡。”
唐明言扯开丝带结扣的手顿住,“什么?”
没有回应,唐明言缓缓系上结扣,目光幽暗难明,短暂的静默后披上外袍,“好。”
边穿衣服,边往外走,却是丝毫也没有留恋似的。
显然,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她,她听见了。
厚重的殿门一开一阖,平静,利落。
却好似一味烈药,让宗政承洛的热血翻涌起来,直冲天灵盖,她腾地坐起身,望着严谨弥合的门缝,心中格外空寂荒凉,怎么可能?为什么不跟她解释?
光着脚奔到那酒壶旁,闻着绝好的酒香,它香甜浓郁。
纤长美好的手指缓缓握住酒壶,猛然地,她拿起酒壶向着门那边砸去。
砰的一声脆响,陶瓷片四裂开来,绝好的美酒,四处流窜,再也不能聚集,所谓,覆水难收,覆酒,自然也是回不去的。
香,很香,宗政承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抱住双膝,宛若削成的双肩瑟瑟发抖……
“叩见皇上。”
“平身吧。”
唐明言负着手,疾步走入御书房,随手抓来一个小太监,“通知离朱,把墨香和唐小黑自离庄接进宫来。”
“是。”
“告诉她,要不动声色,就说是她自己的主意。”
“是。”
落座在御书桌后,撑着头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看了眼书桌,却是一惊,转头望回去,迅速拿起那副被泼了墨的江山万里图。
“玄机图。”
唐明言苦笑不得地吐出一口气,“还真是机缘巧合。”
天山水墨,墨密而不散,泼上寻常宣纸,必然会毁了一副书画。
可如今的江山万里图泼上墨的地方,却显现出半幅阴刻似的图,墨色一片中,玄机图三个白字异常夺目,而下方则是纵横交错的图纹。
唐明言取来天山水墨,洒到没染墨的地方,白烟升起,渐渐的,一幅图纸完全的显现出来。
旷世的名家大作江山万里图竟又是唐朝龙脉的玄机图,真真奇哉。
唐明言轻叹一声,望向外面皎洁的圆月,“五剑聚齐,问情鼎,寻龙盘,玄机图,现又全部寻得,天意如此吧。”
挥手招来一名小太监,“立刻着人去查,哪座废宫今年曾有人留宿的痕迹,而且每月都有过,可以从内库府消耗入手,不要声张,不许凤临殿的人知道。”
“是。”
唐明言提起笔,沾了墨,画在纸上笔走龙蛇。
两个时辰后,小太监才来回了话,“启禀皇上,查到了。”
唐明言放下笔,“哪里?”
“是前朝四皇子所住的景阳宫,小国舅还从内库府里提了黑白暖玉子出去,现时正摆在景阳宫里。”
唐明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掌拍在桌上,“混账东西。”
“即刻宣宗政承宝过来。”
小太监看看跳出来的墨汁洒在写了什么东西的纸上,不禁吞了吞口水,“皇上息怒,身子要紧。”
“快去。”
“是。”
小太监走到门口,忽然听得一声响,御书桌以雷霆之势一分为二,裂开两边。
妈呀,好大的火气,抬腿,迅速远走。
当宗政承宝来的时候,桌子已经换上了新的,一尘不染。她在下面跪了一会儿看着认真批阅奏折的皇帝姐夫,茫然地问出声,“姐夫,你怎么不说话?”
还有,为什么不让她起来?姐夫很少对她摆皇帝架子的。
“闭嘴。”
宗政承宝忙闭紧嘴,花擦,好吓人啊,她是哪里得罪了他哟,莫不是她二姐惹了人,伤及池鱼。
过了半个多时辰,宗政承宝跪得双膝酸软,实在支撑不住了,“二姐一向恣意胡为,不过她对你可绝对是一心一意,姐夫你多担待些。”
唐明言扔开笔,阖上批好的奏折扔在一边,直视于她,“我让你跪了这么久,你就想了这些?”
宗政承宝被她看的一凛,搓了搓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