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风流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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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原来天蓝色的单子经过大胆儿同学精心呵护早已变为煤球黑色了。棍棍说他们宿舍没人见过大胆洗过澡，甚至洗头洗脚都很少见，偶尔见过他洗脸唰牙。我仅有一次与大胆儿近身接触，那回可把鄙人吓坏了，大胆儿的脖子里镶嵌着厚厚的一层黑泥，历经多日的风吹日晒黑泥终于和皮肤混为一体，大胆儿的鼻毛愤怒的伸展着，他的眼屎安详的贴在他的眼角上，他的头皮屑潜伏在他蓬乱的发型中，他耳朵里塞着耳机潇洒的站在男生宿舍大门眺望远方，耳机的接线头在胸前随风摇摆着。
要说大胆儿最经典的一次还是在那节体育课上，那天中午，大胆儿上穿白色衬衫，下穿麻纱的西服裤，脚穿双星牌的回力球鞋，在中午强烈的阳光下，大胆儿在刻苦练习着三分球投篮，他投出的每个球几乎都是三不占，砸到篮板纯属意外。大胆儿同学累的汗如雨下，他决定休息一下。正当大胆儿准备往花坛的台阶上坐呢，远处一个篮球慢向大胆儿慢悠悠滚过来，那边低年级的女生喊道：“帅哥，把球给我们扔过来吧。”女生人群中一阵哄笑。
此时只见大胆儿同学安定从容的走到篮球前，飞起一脚……嗖！篮球和他的一齐飞了出去，他的球鞋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弧线，最后稳稳的落在大胆儿的头顶上。再看大胆儿的脚，不，应该是袜子，他的袜子上至少有五个洞，大姆脚趾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接下来的情况是，全操场女生看着大胆儿爆笑，天呐，一操场的人一起笑？那声音岂不是震耳欲聋？大胆儿的脸具体红到什么程度可以忽略不计了。仅此一战，大胆儿火速成为全校女生皆知的名人。
从以后大胆儿自闭了很多，不愿意与人交流，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再给我贱我就跺死你！”这句话陪伴大胆儿度过了师范三年美好的时光，到毕业的时候我也没见他跺死一个人。
大家都管人家叫大胆儿，到后来我也不知道大胆儿的真实姓名，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啊。
8。1……5号食堂
我在学校最喜欢吃的饭是炒饼，一吃就是三年，吃到最后，我一看见饼丝儿就想吐。学校食堂的其他饭根本没法入口，无奈兮。
学校共有五个食堂，先从1号食堂说起，我去的最多的就是1号食堂，那里相对其他四个食堂而言还是相当干净的，这儿早晨的豆腐脑不错，可惜老夫性情懒惰，通常情况下起床的时候已经该吃午饭了，故师范三年竟无一次品尝1号食堂的豆腐脑，实在可惜。1号食堂主打菜还有肉包子，五毛钱一个，在学校敢卖这么贵还真是有种！不过，这儿的包子确实物有所值，吃起来劲道十足，跟我妈包的包子居然有一拼，有前途。记得上一年级时，当时的三年级有几个烂货总爱去1号食堂偷包子，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我和齐洋石斌也顺手牵过几次洋，罪过啊，往事不堪回首，阿米托佛！其余的饭基本就不上档次了，每当我看到1号食堂的师傅端那么巨大一个锅（与其说是个锅不如说时个缸），我感觉跟喂猪似的，顿时毫无食欲，于是，一顿饭钱就这样省了下来。
紧挨1号的是2号食堂，用石斌话来概括这里饭就是，简直和大便没有区别。问题是，石斌怎么知道和大便没有区别？莫非他……既然饭不行那就在别的方面下功夫。这里的老板和我们男生的关系搞的很好，饭后会赏赐你一根好烟，以此来招揽顾客，女生不抽烟就没搞头了吧？2号食堂老板灵机一动，从家里把VCD搬到饭厅里，让大家边吃饭边欣赏电影，2号食堂老板很聪明，在学校旁边的影碟房里租来《流星花园》让大家一饱眼福，不知道为何原因《流星花园》不能在大陆的电视台播出，要看也得上网看或看碟。2号食堂老板把握住了商机，《流星花园》一经上演，2号食堂的饭厅里每时每刻都是人潮人海，为了防止有的同学干看电视不吃饭，老板规定必须买2号食堂的东西才能在2号食堂里吃饭，从此2号食堂火了。但我们男生就不干了，特别是棍棍一看到《流行花园》就有把电视砸了的欲望，因为他女朋友最近刚把棍棍蹬了，而他女朋友最喜欢F4里一个叫仔仔的。石斌给老板建议弄几盘猛片让兄弟开开眼。说到猛片，我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件事儿，老板很在乎我们男生的感觉，因为我们几个男生都是2号食堂的大户，经常到他这里买烟买酒，谁要是过生日就在他这儿摆一桌，为2号食堂的创作了不少收入，老板怎么着也得给我们面子。那次，老板还真去租猛片去了，人要脸，树要皮，老板到影碟房也不好意思直说想租黄片，所以他就很含蓄的说：“嗯，给我来几盘猛片吧。”
于是，影碟房的小伙子从抽屉里拿几盘成龙的电影：“《我是谁》，《尖峰时刻》，《A计划》这几部片子绝对猛。”
2号食堂老板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看成龙的猛片。”
小伙子又从抽屉挑出史太龙和阿诺施瓦辛格的盘：“《第一滴血》，《真实的谎言》，比成龙的还猛。”
2号食堂老板哭笑不得，说：“我不是想看这种猛片。”
小伙子皱着眉头沉思片刻，从抽屉最里面掏出《大决战》，《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是我这儿最猛的猛片了。”
2号食堂老板差点晕过去，他不想和小伙子废话了，再不解释说明一下估计小伙子下次都把《星球大战》拿出来了，2号食堂老板一脸正气的说：“老大你别耍我了，我要租黄片。”
小伙子一听这话险些笑翻过去，捂着肚子从屋里的箱子里拿出几盘包装精美的影碟，依依不舍的交给2号食堂老板，并握住他的手叮嘱道：“这是我这儿的看家货，一盘押金二十，看一盘两块，小心点别摩坏了。”
后来，我和石斌还有棍棍一帮人逃晚自习的课在2号食堂的饭厅里每人要了一瓶啤酒，开始认真观看猛片，不幸的是当我们看得飘飘欲仙之时，教导处主任杀了进来，后果不用多说了，我们在场的每个人写了一份五千字的深刻检查才活着回到宿舍，2号食堂的老板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主任趁机要罚他三千多，2号食堂老板当然不甩他了，索性卷铺盖不干了，省得整天受学校的气。2号食堂自此就从学校消失了，我们每每路过2号食堂的时候都很怀念他。
3号食堂是五所食堂里投资最少的，是一对南方夫妻承包的。我基本上没在这儿吃过饭，因为我不能容忍那个男的举着个铁锹在巨大的锅里炒饼。
4号食堂的小气是出了名的，听高琳说一次为了五毛钱，2号食堂的老板娘差点拿刀砍了幼师班的一个女生。这种垃圾食堂不提他也罢。
5食堂发生的故事最多，这里的老板脸上有块黑青，人送绰号：青面兽杨志。杨志平时一笑一颦像个娘儿们，嘴里总是叼着一根劣质烟，中午是买饭的高峰期，杨志这样叫卖：“大米卤面刀削面啊！帅哥美女来一份？”相传杨志和5食堂的女服务员有一腿，惹得老板娘天天和杨志吵架，他俩一掐起来我们就趁机偷东西，不亦乐乎兮。杨志和我们男生关系处的还可以，平常互相开开玩笑蹭噌烟一类的。杨志人十分大方，我们便抓住了他这个弱点，每个人在5号食堂都赊帐，齐洋那时欠了他们五百多，接着齐洋还被开除了，等上了三年级杨志想猛然想起要帐，到我们宿舍问齐洋是谁，我们说他早不上学了，杨志不信，以为我们在忽悠他，便一把抓住石斌说，你就是齐洋。弄得石斌欲哭无泪，解释了五个多小时杨志还是不信，石斌拿出他的身份证让杨志看，杨志一摆手说，假的。最后逼得石斌快自焚了，我们大伙帮石斌解释他才幸免遇难。
直到发生那件事儿后，我们谁也没再去过5号食堂。那天吕飞用筷子把刚刚打的米饭里的一根“头发”高高举在5号食堂窗口，看着5号食堂大师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狼狈样，吕飞心里一阵狂得意：嘿，今儿中午吃饭又可以不花钱了。旁边盛菜的杨志抬头看见了，一拍大师傅的肩膀：“老刘，刚才小便又没洗手？”
9。烦躁不安
“机房的电脑还不能上网，我们都三年级了，交了那么多钱都哪去了？”石斌问美术老师。
“瞧，那就是你们的钱。”美术老师指了指校长的那辆帕萨特说。
我已经四个星期没和高琳说话了，婚姻是七年之痒，恋爱是多长时间？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感觉我和高琳进入疲软期了，彼此都变得无所谓了。听石斌说苏菲有了新男朋友，拉拉也没闲着，天天和一年级新来的帅哥混在一起，我不禁有些伤感，自己是三年级的老人了，不知道若干年后我会不会像录像机一样被VCD、DVD、电脑所取代，最终被人们遗弃在角落里。
我和高琳在一起将近三年了，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但似乎也越来越陌生。在琐碎的生活细节中，在一次次的争吵和沉默中，一切都变了，甜言蜜语不再提起，拥抱和亲吻也越来越少，甚至连make love有时都没有激情。曾经深信不疑的海誓山盟，现在看来倒像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玩笑，你曾经说过要一生一世，为什么连和可乐这么小的事儿都不能迁就？对外人尚且能容忍，为什么在最亲爱的人面前，一点点不如意也会大吵一架？有一次高琳给我买了一个雪糕，我吃了一口就扔了：“你不知道我爱吃一块钱的雪糕？你就爱买五毛钱的破雪糕！”
“五毛钱的雪糕怎么了？我吃着怪好吃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唠叨啊？”高琳心里不快，回了两句嘴。
那天我心情也就郁闷，立刻说：“我告诉过你N次了，我爱吃一块钱的雪糕！你怎么这么没记性？”
“我就没记性，我以后要再给你买东西我就不是人！”高琳火气也不小。
“留着钱给何冰买好东西吧。”我冷冷的说。
“我哪有苏菲体贴啊？我哪有拉拉漂亮啊？我是个小丑而已。”高琳也不示弱。
“用不用叫你何冰哥哥来再扁我一顿啊？”我挑衅的看着高琳。
高琳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三年了，爱情渐渐被消磨，恩爱也没有了，欢笑也没有了，甚至连疼痛都没有了，只剩下难以忍受的痒。一切令人心动的优点都慢慢变成缺点，从猜忌到仇恨，从冷漠到厌烦，每一次争吵都会使裂痕更深更大，不可修补，无法愈合，这是我曾经手执玫瑰渴望的爱情么？高琳总是说不够成熟，不知道女朋友的定义，呵呵，也许她说对了，我确实不够成熟，那么好的，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彻底成熟，成熟就是世故，成熟就是虚伪，这样我你喜欢了吧？
我想念苏菲，我怀念拉拉，我讨厌高琳。
10。停课实习
苏菲退学那天三年级许多女生都去送她了，她们聚集在校门口做最后的告别，恰好那天我出去玩回来，走进校门，我和苏菲迎面相视，时间在那一刹那破碎了，从前的那些快乐和痛苦倾泻而出。苏菲打着耳钉，涂着口红，她的眼神有少许无奈，她只是注视着我，泪水身不由己的滴落下来。那一刻我坚信，苏菲的泪水是为我而流。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苏菲。
一个星期后，三年级停了课，班里每人发了一份实习表，上面写着市里的十来个幼儿园，随便去哪一个幼儿园实习，看到这张表，我们男生连哭的心都没有了，对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个悲剧，都是身高一米八零的大老爷们，到幼儿园上班算哪门子事儿？简直在和我们开玩笑。当初我们来报道的时候学校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毕业后保证每个人分配工作，女生分到幼儿园小学，男生保送体育老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学校很明显是在忽悠我们，可谁叫咱但是不冷静了，哎，不说了，伤心。
高琳决定回她老家的一所小学实习，临走时简单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
班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去实习了，学习好点儿的去了小学，成绩差的同学还算有良知，不想误人子弟，自觉的去了幼儿园。我和石斌抱着玩的心态找到一所幼儿园试讲一个礼拜。看着浩浩荡荡的学生落户于各种学府实习，我心里万分恐慌，完了，祖国的下一代就这样被我们毁了。
五月的气候已经相当炎热了，我和石斌汗流浃背吃完午饭，吃力的蹬着自行车奔向幼儿园。
到站的时候，小朋们正在午睡，幼儿园的阿姨把我俩带进教室，进去一看傻脸了，全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其中还有苏菲她们的几个人。幼儿园的阿姨发给每个人一个小马扎，等我们就座后，她清清嗓子说：“在座都是师范今年的毕业生，马上要走上工作岗位了，这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如果实习时表现好，被我们幼儿园相中，我们会和你们签约，从此你们就是我们幼儿园的老师了，说明来这里实习的几点要求，第一，没有工资，但一天三顿饭我们还是管的，另外住宿的地方也是有限的，所以我们想的是竞争上岗；第二，工作期间必须讲普通话；第三，对待小朋友要温和，不能随便大骂他们，恩，今天就先说这么多，你们轮流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介绍完了再表演个节目，唱歌跳舞都行，开始吧。”
我这人是狗肉……上不了桌子，最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反观其他人，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忍着恶心听了几首跑调一流的歌曲后，我对石斌说：“我现在想走，一看见小孩子我就想掐死他们。”
“别啊，哥们儿我还没唱歌呢。”石斌说。
“老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好不好？留在这种破地方作鸟甚？你是不是男人？”我说。
“要走你走吧，我还想在幼儿园混几天饭呢。”石斌说。
话音未落，石斌上台给大家奉献了一首《爱拚才会赢》。石斌这厮在一年级迎新生晚上就唱的这首歌，三年过去了，如今毕业该找工作了，他依旧是这首歌，我除了说猛以外无话可说了。
我溜出教室，打开车锁，推起自行车逃离了幼儿园。
高琳曾经给我看过手相，她指着我手心里那条命运线上的那个黑痣说我这辈子不是个凡人。我寻思我这个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儿，但至少不甘心在别人手底下干活，一言一行都得瞧他们的脸色，本质上和狗没什么区别。我性格倔犟，从来都是我指挥别人，倘若叫别人来玩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