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甚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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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名的茶馆里,一老道正闭眼讲道,村名们都规矩的盘腿坐好听着。士兵押着马车在茶馆前停下,老道停了讲道,缓缓睁开眼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一名士兵。那士兵恭敬的朝老道拜了一拜,然后在老道耳边说了什么,老道点点头,然后收拾了东西便随着士兵走了。村民们都好奇的讨论发生了什么。
老道领着士兵上了山,在一道高入云霄的巨大白色无字碑前停下。
老道对士兵们说道:“老道替北纯真人谢过六皇子,日后必当回报。”
士兵们回礼,之后留下马车便离去了。毕竟是修仙圣地,走了没多久,有士兵便忍不住好奇的回头想再看看,谁知再回头时竟发现,明明是刚刚走过的路,现在居然变成了一道悬崖。
待士兵们走后,老道手执浮尘在马车前一挥,马车凭空消失,昏睡在马车里的徐文清猛的摔在地上。
“呃……”徐文清被摔醒,揉着被磕疼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看看四周“什么地方?”
“文清。”
苍老的声音响起,脑子晕乎的徐文清登时觉得浑身清爽了不少。他抬头,看到一白发老道正站在自己面前。徐文清迷茫的问道:“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老道笑道:“你会想起来的。”语罢,他走到无字碑前,浮尘轻轻一扫,巨大的无字碑变成透明,像是一道无形的门,可以看到门里,肃穆庄严的清正道观的朱漆大门。徐文清使劲的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老道伸手扶起徐文清拉着他进了门。
十里村外,唐肖穆坐在一棵树下小憩,从清正山上下来的士兵不敢打搅,站在一旁候着。
“送到了?”唐肖穆闭着眼忽然问道。
小兵慌忙禀告:“送到无字碑前。”想了想,小兵又说道:“本来看的真真的,可回来的时候再回头看,什么也没有了。”
一旁喂马的张庆涵道:“跟主子您上次去的时候一样。”
唐肖穆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徐家送信了?”
“送了。”张庆涵从怀里掏出一封未开启的信交给唐肖穆“送信的人还关着,要审审?”
“不用。”唐肖穆拆开信,信里只有一行字“保全吾儿,愿听差遣”。花耀是看惯了唐肖穆的把戏,才能猜出袭击自己的不是二皇子,可徐家就不同了。最疼爱的儿子被人绑走,种种迹象表明是二皇子干的。唐肖穆笑道:“有人是要气疯了。”
张庆涵斗胆问了句:“主子,您不是不信这些么?”
唐肖穆起身上马,“我不信,可有人信。”在唐肖穆眼里,一切都是无聊的把戏罢了。可太子能从清正观里偷出宝物使徐家的儿子死而复生,他唐肖穆就能让清正观和徐家同时听他差遣。“对了,”唐肖穆想到了什么,突然乐了起来,“既然这里这么神乎,就传个话给花耀,叫他来这里救他干娘。”
别家主子的爱好是玩儿物,自家主子的爱好却是玩儿人。张庆涵抬头看看这宁静的山村摇摇头,花耀一来,又得是鸡飞狗跳的情景,可惜了这么好的地儿。
花府门前,花川文正拉着高僧知空的手死活不愿意松开,说要沾沾仙气儿。尽管知空一再强调自己是和尚不是道士,没有仙气儿,可花川文乐意,死死的拉着知空的手。
花耀换了件高领长衣遮住了脖子,一脸不乐意的看着老爹敲锣打鼓的欢送知空。知空没有参加宴席,也没要酬金,只拿了一些米面。花耀只说想去小朝寺看看,恹恹的跟着知空去小朝寺。
花耀是名副其实的大家公子,出门超过百步都是要坐轿子的。知空说还愿是要有心才行,花耀便不能坐轿子,刚到了小朝寺山下花耀的脚底便磨了水泡,再也不能走。
虽然是荒郊野外,可还是有农夫不时的路过。花耀坐在地上耍赖,想要知空背他,知空不理睬,花耀便冷冷的看着知空怒道:“光天化日的,和尚要欺负才子?”路过的农夫看看花耀又看看和尚,见花耀白白嫩嫩的,一脸委屈的样子,再看这和尚,五大三粗的,便觉得这和尚一点都不心善。
没想到这不识字的才子竟还是个泼皮,再被几个路过的农夫数落过后,知空只得蹲下身来背起不识字的泼皮才子。
知空看不到东西,一手拿着木棍探路,还要背着个大男人,着实不容易。花耀倒是很体贴的当起了指挥。他一手捏知空右耳,一手捏知空左耳,往左就拉左耳,往右就扯右耳。前面有没有什么障碍物,知空忍着怒火走的利索,花耀一时玩的也乐在其中。
才子娇生惯养,没怎么来过山里,即使是和朋友游学也是去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跟六皇子去北疆的时候,花耀是一直坐在舒服的大辇里,一点苦都没有受,当然什么好风景也没怎么看。盛夏的山里比城镇要凉爽,四周翠山绿树,鸟语花香。小路隐在林间,弯弯绕绕,丛峦叠嶂间偶有几间小屋隐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闲着无聊,花耀道:“干娘待我好,她死了我真的很难过。我告诉你,我特想杀了你,特别是你还吓唬我的狗。”
知空:“……”
花耀:“你是怎么学会那些法术的,都是自己编的?对吧,编的。”
知空:“……”
花耀:“哔哔哔,你会吹口哨么,吹两句给大爷听听,你能把鸟吹过来么?”
知空不搭理花耀,花耀便一个人吧啦吧啦的没完。走到山腰,四周俱是茂密的树丛,知空拨开一根挡路的树枝,之后低头,一松手,树枝弹回便抽了花耀一嘴巴。
花耀捂着嘴,眼泪狂飙。他两腿来回晃荡踢打知空,道:“你不是和尚么,怎么坏心眼的很!”
知空冷漠的道:“此处有小妖,贫僧没让施主小心点?”
想到除镜妖时出现的奇怪男子,花耀眯着眼,说道:“昨天那人眼睛是红色的,你还叫他火麒麟,那是妖精吧,你们养小妖。”
知道他说的是火麒麟,知空扭头用着城里人对乡下人说教一般的语气对花耀说:“那是吉祥物。”
不学无术不识字的泼皮才子哼哼道:“你们养妖怪,小心哪天妖怪把你们寺庙的人都吃掉,连个庙渣渣也不给你剩。”
小朝寺往山下大概得走上半天,知空又背着个人,等上了山顶也已经要天黑了。知空隐约的看到些东西,花耀被树枝抽嘴巴的次数也就开始变多。
知空左肩还一阵阵的发疼,咬着牙把花耀背上了小朝寺前的百级阶梯。在寺庙前站定,知空还没来的及松口气,反倒睁大了眼倒抽了一口凉气。
惊诧过度的知空无意识的一松手,花耀便惨叫着骨碌碌的滚了下去,还好他反应及时,滚了几下便死死的抓住身旁的杂草停下。听到声音的知空茫然的转身去找,花耀鼻青脸肿的艰难的爬上来。
花耀还没开口大骂,知空瞪大了眼看着他,反倒怒气冲天的指着花耀大吼:“妖孽,看我不收了你!”
花耀眨巴眨巴眼睛,视线里出现寺庙的大门,然而这个小朝寺只剩下了大门,大门后居然空无一物,只剩下盖房子时垒好的地基!
这下,花耀也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师糊,这个,豆只……”
“是师傅,这个不是豆子,这叫糖……甜不?”
“……甜,知空有三个,一个给我,一个给师糊,一个给猪吃。”
“为何给猪吃?”
“猪吃对知空好,不说知空是瞎只。”
“是住持!你,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名字叫错,你小子故意的吧……舌头屡直了!”
“知空,你为何打人!”
“他们骂我是瞎子,还骂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崽儿!我说我不是瞎子,就摘开蒙眼布让他们看,他们又骂我是怪物,还拿石头子儿砸我!”
“佛家人静心平气,世人枉我,我便以德来还,师傅与住持教你的,你都忘了!”
“师傅你又不是瞎子,又怎么明白!”
“我不是瞎子,可因你是我养,是我徒儿,我的眼睛便比你更瞎,我心里的苦比你更甚!我养你教导你,何时嫌弃过你,你没偷没抢,行事光明磊落,又何惧别人嫌弃!”
“住持,我师傅又追着打我。”
“有因有果,贫僧不好奇。”
“不好奇你往外瞅啥?”
“住持,知空又不好好做功课,教书先生收个瞎子做学生已经很宽容了,如今他还敢连功课都不做……你让开,看我不教训他。”
“阿弥陀佛,静心静心,师弟你太上火了。”
“知空,把这些都吃了。”
“师傅,这还剩大半碗白饭呢。”
“这谁做的饭,太难吃了,我吃不下,你敢浪费看我不打你。”
“知空,伤口太深,你师傅怕是……”
“你刚刚还说救得活,住持,你说话不可能不算数的!刚刚你才说的,你说救得活,你说的!”
“师兄,知空呢?叫我瞧一眼……知空,饭要记得吃,你还没受戒,吃点肉吧,看你瘦的很,师傅不忍心……临死前说这些,估计修行得折没,罢了,你好好活着,师傅就知足了……莫哭,哭给谁看,叫师傅安心的去……”
一座建筑物承受的,往往不光是日常起居,功课作业,一个人的记忆都关在那里,不管是破烂不堪还是富丽堂皇,那里藏着的,是诸多不为人知的,一幕幕已不复存在的往事。
“火麒麟!”知空朝着天空大喊“火麒麟,你给我出来!”
坐在台阶上的花耀冷眼瞧着对着天空吼来吼去的知空,只觉得那和尚跟个神经病一样。
花耀摸摸肚子,懒懒的说道:“送我回家吃饭,我饿了。”
“你给我闭嘴!”正在翻检地面的知空忽然大吼一声,吓了花耀一跳。花耀白了他一眼,默默的嘟囔着什么。
知空自懂事起就住在小朝寺,那里就是他的家。如今,小朝寺竟然凭空消失了,知空不知所措的翻看着地面,希望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花耀却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值得向姐夫们谈论的事情,于是捡了颗石子,蹲在在小朝寺大门下刻了一朵荷包蛋。
只剩下地基的小朝寺的确是连个渣渣都不剩了,然而知空无意识的在土里扒来扒去,好像这样就能把寺庙扒出来一样。这种行为可以用无助来形容。
最后,他只扒到了一副破烂不堪的卷轴。
打开卷轴,上面竟然是幅惟妙惟肖的小朝寺的图案。
“这是谁画的?”花耀凑上来看看,“哟,画的跟真的一样。可这根本没什么笔法,没什么意境。”
知空抿着嘴,拿着画卷的手越发的用力。他展开自己的布包,里面是从花家拿的一些米面,知空将画卷放进去,转身就要走。
花耀急忙拦着,“你去哪?”
“与你何干。”
“怎跟我没关系!”花耀急了,伸着脖子杵在他面前道:“我这怎么办?”
花耀脖子上的金色纹身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知空也不敢保证这东西对花耀没有伤害。犹豫了半天,知空说道:“回家等我的消息。”
“你去哪?”
“北边。”
“去北边做什么?我刚从北疆回来。”
知空没有回答,背起包袱就要走,花耀茫然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想到自己的被那么恶心的东西附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血光之灾,花耀就想抱知空大腿了。等到知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时,花耀大喊道:“和尚,跟我一起回家拿盘缠啊!”
怀山下,已经枯死的垂柳没有被人们移走,反而有不少人放置了香烛之类的物什来祭奠,花家的人还送来了挽联。
血色的夕阳映红了落于地面上的枯叶,枯朽的躯干被缭绕的烟雾笼罩,倒更显了几分神秘。
青石板铺的小路上,一辆马车轱辘辘的经过,马车内传出女子的声音。“就在这里。”马夫停了车,然后从车上接过一个黑色包袱。
女子没有在说话,马夫警惕的看看四周,等三三两两的路人渐渐走光,他才打开包袱。包袱里是个被层层包裹的朱色漆盒,打开盒子,里面是块像是黄铜质地的铜片。马夫将铜片小心翼翼的插在垂柳干枯的躯干上,铜片渐渐的开始变的明亮。正当马夫期待着什么的时候,那块黄铜却忽然掉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挑开了帘子,马车里,长相普通的女子看着马夫疑惑的拾起铜片,说道:“妖气已尽。”
马夫把铜片放回盒子,包好,然后恭敬的递给女子。女子随手扔到车里,嘱咐道:“往北走。”
长鞭在空中一扬,之后重重的打在青石板上,“啪”的一声惊醒了正悠闲吃着路边野草的黄马。黄马重重的喷了鼻息,之后映着夕阳,拉着马车慢慢的往北边走去。
马车刚刚离去没多久,一阵疯狂的犬吠声就传了过来。只见一只黑白两色的疯狗不要命的往前狂奔,身后一名穿着绸缎质地青色长衣的男子紧紧的抓着狗绳被拖在后面。由于速度过快,男子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倒是看不清男子的长相。但是听男子开心的叫声,倒是会觉得他其实是乐在其中。
男子身后,一个眼睛蒙着黑布的高大和尚慢慢的走着,旁边是一脸讨好模样的中年胖子。
“师傅,我儿子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他惹您生气,尽管打。”花川文一边擦着不断流淌的热汗,一边对知空说道。
知空自然不想带着累赘上路,但是一想到花耀脖子上的不明纹身,知空也不敢保证那东西时无害的。不过,他倒听得出来花川文是很迫切的希望花耀不在家。他挑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父亲,说不定哪天就被花耀给气死了。
二两终于在桥边停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吐舌头。花耀爬起来,整整衣服和头发,又恢复了一副骗骗佳公子的形象。
这里只剩下个干枯的垂柳躯干。柳娘让花耀把自己的墓放在本来想和狐妖一起隐居的地方而不是这里,也是为了不花耀每天过往的时候都伤心。花耀坐在垂柳旁,就好像柳娘还在一般,给她说些心里话。
花耀从小就没了娘,家里除了爹,基本上全是女人,几个姨娘又不是真的好相与的。花川文虽然不喜欢花耀,可花耀是家里唯一的男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