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如此美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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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至容王所居的厢房便听见里面传出的阵阵琴音,清淡高远,隐隐能听出曲中的愁意。容王时常抚琴,啸烨一听便知是《山之高》,只是这首曲子容王偶尔才弹上一回。
啸烨叩门而入,牧倾瞧见他也不意外,兀自抚琴,楼澜挨在他身边看一卷《三言二拍》,他还在琢磨那个卖冬瓜的故事。
“王爷,威远大将军的事已经了了。”啸烨单膝跪下,脸上没有多余表情道:“王爷许久未归,太子殿下担心王爷在北平有所差池,特意让属下等前来看看。”
牧倾纤长白皙的手指拨动琴弦,看也不看啸烨,淡淡道:“他是让你来看看本王死了没,还是故意寻个理由把你给支出宫?”
“属下已经吩咐了麒麟多警醒,料想无事。”啸烨答道。
牧倾淡然地嗯了声,“还不至于糊涂透顶,知道把麒麟留在宫里。副使虽比不上你,处事却圆滑多变,能力也够看的。恬戎回去了吗?”
“是,随麒麟一同留在宫中。”啸烨说。
牧倾便不再说话,专心抚琴,一曲《山之高》终毕后,啸烨才从袖中拿出一封薛涛筏,“王爷,太子的亲笔书信。”
牧倾接过来拆开,皱了皱眉,眉间闪烁着一股淡淡的焦虑。
信中只有一行抑满相思情愫的小字:山之高,月初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他略一怔忡,他这边弹琴,太子那边写词,竟心有灵犀至此。
良久,牧倾放下薛涛筏,只说了两个字:“回京。”
第 25 章
得知牧倾要即刻回京,李威远也不多做挽留,这么些年他早知道牧倾是什么说一不二的性子了。府门外,锦衣卫们一字排开,身上淡金色的飞鱼服迎风烈烈,闪瞎北平一众百姓的眼。可怜这二十人,连日赶来,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要即刻回去了。
牧倾站在阶前替楼澜系着斗篷上的缎带,李威远倚着柱子道:“牧倾,我还是那句话,功高震主下场必惨。你这番做得实在是太招摇了,一旦出个差池连你也要牵连进去,你想被灭族吗?”
牧倾淡然一笑:“我不做没把握的事,你且安心,赤玟不会行狡兔死走狗烹的蠢事。”
“我真不知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李威远冷哼道:“既如此,你回去小心着点。”
“将军说的是。”南法眉间微有愁色,“王爷,人心旁逸斜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主仆啰嗦个没完,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罢。”牧倾不耐烦道。
南法苦笑着李威远对视一眼,李威远叹道:“你这一走不知又是几年。”
“许是几十天也说不准。”牧倾弯腰笑着捏了捏楼澜的脸,随后直起身道:“外头风大,回去吧,我这便走了。”
“王爷保重。”南法语气中大有感激之意。李威远平白无故冒出个侄女毒杀太子一事本已死无对证,这次能脱险靠得完全是摄政王的雷霆威望,若是凭两卷卷宗就能洗白,天下也就没这么多的冤案了。
而李威远的担心就在这里,如今天下太平,自然就成了文官的天下,这招一出,不知又得出多少诋毁牧倾的闲言碎语出来。
“对了,我走后,把方渝杀了吧。”牧倾淡淡吩咐,“他也没什么用了。”
“是。”南法应声。
“南法再见,将军再见!”楼澜在马车里探出颗小脑袋,对着门前的主仆挥手。
“后会有期。”南法轻笑道,他看着楼澜清澈的瞳眸,眉间的愁澜又浓烈了几分。
锦衣卫分驾两侧,护送容王回京,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踏雪而行。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来啊?”楼澜整个人缩在斗篷里,挨着牧倾取暖。
牧倾将他揽在怀里,“你就这般喜欢北平?”
楼澜点点头。
牧倾沉默一会:“以后总有机会回来的。”
一路上晓行夜宿,楼澜都昏昏沉沉的呆在马车里,或睡觉或看书。牧倾大部分时间都在骑马,他需要冰彻入骨的寒冷让他保持清醒。
如此赶路,不日便抵达了京城,一路上无惊无险,寻常山贼见到这众多锦衣卫早就逃之夭夭了,在树阑门倒是遇到过一帮不知死活的几十名山贼,晓得马车里定是皇亲贵胄必定可以大捞一笔,本以为人多势众占了上风,一动起手来却是单凭啸烨一己之力便横扫殆尽!遍地都是尸首分离的山贼尸身。
啸烨杀起人来一如狂魔,只是性子冷淡,不然定可以和千鹤成为知己。
快要抵达京城时牧倾骑马先行一步,啸烨紧随其后,留下二十名锦衣卫护送楼澜。
牧倾骑马过街长驱直入,到了容王府直接打发千鹤进宫去传麒麟。一身戾气隐隐可见,千寻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眼便瞧出来牧倾动了怒,却是不知为何。一路舟车劳顿后也连袍子也不换一件,只端了热茶在大厅等着麒麟,啸烨一贯冷着脸站在牧倾身边。
见状千寻也不多问,一块站着。
千鹤脚程快,没等多久锦衣卫副指挥使麒麟便来了。本是俊秀的少年模样,一身淡金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倒是让他添出一份铁血的味道来,麒麟单膝跪在大厅,朗声道:“属下拜见王爷。”
“本王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牧倾冷冷开口。
“是。”麒麟恭敬而严肃道:“来龙去脉均已调查清楚,只等王爷回京处理。”
“很好。”牧倾冷然笑着,重重将茶盏掼在桌上,起身冷声道:“千寻伺候本王更衣,即刻进宫!”
“是。”千寻应声。
千鹤一头雾水,凑到麒麟身边小声问道:“主子是怎么了?一回来就阴阳怪气的,怪吓人的。”
麒麟苦笑道:“我哪知道王爷的心思,我若是知道了早就是正使了。”
说罢两人齐齐看向一旁面瘫相的正使大人,啸烨一记冷冰冰的眼刀甩过来,千鹤与麒麟纷纷缩了一下脖子,大谈今天太阳真好啊,晒在身上真暖和。
片刻后啸烨将手掌放在麒麟肩上,口气漠然,却听得出关切之意:“这几日你辛苦了,原是我该做的事。”
麒麟笑嘻嘻道:“师兄你不用不好意思,大不了你把这月的俸禄都给我罢。”
千鹤在一边帮腔:“就是,想感谢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嘛。”
啸烨好像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并不是想等麒麟的回答,只是想说了,也不在乎麒麟的回答。他说完就放下手继续站着了,跟座冰雕似的。
麒麟也知道他的脾性,嘿嘿笑了笑,继续跟千鹤天南地北的胡侃。
不消片刻牧倾换了身茶白的长袍便出来了,黑发倾长的垂在背后,长眉微蹙,眸中的暴戾之气显而易见。
他刚出王府便遇上了姗姗来迟的楼澜,楼澜跳下马车,仰着小头颅有些不高兴道:“你为什么把我扔在半路上了?”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牧倾问得怔忡,随后牧倾无奈地笑出来,惊觉面对楼澜自己心底的怒气竟荡然无存。他走过去握着楼澜有些冷的手,柔声道:“我进宫有要事处理,你且乖乖待在王府,等我回来。”
听他这么说楼澜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耍小性子了,脸上一红,嗯嗯点头道:“那你去吧。”
牧倾转身吩咐:“千寻、千鹤你们留在府中陪着楼澜,几月不见想必也挂念得紧,不用跟着本王了,有啸烨和麒麟就够了。”
“是。”千寻恭顺道,千鹤见着楼澜倒是开心,许久不见也的确挺想的。
之后牧倾这便裹挟着一身杀气入宫了。
太子殿的赤金镂花大鼎里焚着琥珀香,幽幽静静散入暖阁,不绝如缕,以酒浸暖,专贡冬月使用,仔细嗅起来还能闻到淡淡的醉暖之意。阁中温暖如春,赤玟太子膳后本有些睡意,蜷缩着身体窝在软榻上捧着一本左传随意翻阅。
殿外忽有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容王到——”
赤玟怔了怔,猛地欢喜地跳下来,刚走出内阁,正巧看到一身白袍纤尘不染地牧倾踏入正殿。赤玟兴奋异常,直扑过去抱住牧倾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胸前的衣物中。
牧倾差点被他撞个趔趄,低头一眼,堂堂太子竟然还赤着脚,不由无奈道:“怎么这就跑出来了,白让人笑话。”牧倾打横将赤玟抱起来,边走向内阁边遣退了殿里的宫人,只留太子贴身的内监伺候着。
“你回来怎么也不差人来告诉我一声。”赤玟窝在他怀里不愿下来,委屈地比着手势,“你不知我有多担心你。”
“这不是回来了么。”牧倾放在他腰间的手臂微微紧收。
内监奉了茶上来,牧倾沉默半响,扬手将他挥退到殿外候着。内监应了一声便下去了,牧倾声音淡然道:“太子可知道刘勇?”
赤玟茫然地摇摇头,“那是谁?倒是有些熟悉。”
“朝中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官。”牧倾淡淡道:“此人倒是勤勉,据说隔几日就写了请安折子送进宫来。”
赤玟脸上微微一红,咬着下唇,“你不在我也没有心思处理,奏折都送去太傅府了。”
“如此甚好。”牧倾冷笑,“锦衣卫查一宗命案无意发现刘勇府中私藏上百只机括弩,并且淬了剧毒,密道中更是藏满了火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太子以为如何?”
赤玟脸色骤然苍白,从牧倾怀中下来,端坐在一旁,“你是如何得知?”
“麒麟,进来。”牧倾扬声。
麒麟推门而入,一撩袍角,双膝跪下,“禀太子殿下,宫内一个名叫双喜的宫女溺死在井里,死因颇有蹊跷。锦衣卫奉旨维护宫廷义不容辞,微臣奉正使之命彻查,得知双喜本是刘勇府上宠妾的妹妹,而这位宠妾数日前早已毙命,且腹中早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料想是双喜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
太子蹙眉:“一个宫女之死,如何能牵连这么大?”
麒麟道:“五月早已显怀,刘勇不可能不知道。孕中的宠妾不无故而亡,刘勇却不闻不问,实属异常。唯一的可能,凶杀的决定是出自刘勇,而当时刘勇不知在做何,被宠妾无意撞见,只能杀人灭口。由此,微臣才发现了刘勇的不臣之心。那藏火药的密道,可是王爷出入皇宫的必经之路。”
太子神色冰寒,手势也比得用力:“如此大事,为何不转交刑部?何以拖至现在才来告诉本宫!若牧倾不是身在北平,你们如何跟本宫交代!锦衣卫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回太子,此案牵连甚广,就算是锦衣卫查办起来也力不从心,只有等王爷回来定夺。”麒麟不卑不亢道,牧倾闲闲地喝茶,默不出声。
“牵连甚广?”太子匪夷所思,“刘勇犯上作乱,暗藏或心,拿下他便是,何来的牵连甚广?”
牧倾轻轻用盖碗敲着青瓷,眸中闪着戏谑,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麒麟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刘勇,是秦太傅举荐之人。”
第 26 章
阁中寂静,只有牧倾轻轻敲着盖碗的声音清晰可闻。
“去传秦然。”见赤玟迟迟没有反应,牧倾便出声道。麒麟应了一声下去了,等了半个时辰,太傅秦然应诏入宫,期间牧倾没有和赤玟说过一句话,亦没有看他一眼。
他不想知道现在赤玟脸上是什么表情。
秦然一身朝服而至,跪地问安后牧倾才挥手允他起来。平日容王与太傅是没有诸多交流的,秦太傅与摄政王的年龄相仿,然而牧倾自幼沙场长大,秦然却是打小就跟在了太子身边,可谓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为着这一层,牧倾向来也没曾刁难于他,往常也只是视而不见,今日却摆了尤其大的架子,不由让秦然心中惴惴。
太子面若寒霜,像尊木雕般端坐着,看着秦然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木木地看着他。
牧倾让麒麟添了新茶,不疾不徐地撇着茶叶,锋芒闪闪的眸子微垂,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对鸦青的弧度,他悠然道:“秦太傅,你可知罪?”
秦然刚起身,还未来得及坐下,闻言不禁一怔,“微臣不知王爷言下何意,请王爷明示。”
殿内静极了,仿佛无人一般。牧倾慢悠悠品完一杯茶,连日晓行夜宿他眼角眉梢也带着一丝慵意,幽幽道:“本王将殿内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候着,已是给足了你极大的面子。”
秦然不禁愕然,牧倾没容他说话,直接道:“听说刘勇是秦太傅举荐之人?”
秦然道:“是,此人颇有才气……”
牧倾口气淡然地打断他,“你知他有才气,那你知不知道,六年前,刘勇曾被本王在文武百官面前废除一族爵位,贬为边远刺史?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容你摄政,你竟让废臣重回朝堂,你就是这么替太子打理前朝的?”
“六年前一事牵连近万,朝臣对此讳莫如深,微臣实在不知实情,请王爷恕罪!”秦然额角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忙跪下。这个消息无异于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是啊。”牧倾冷笑道:“当年本王也让皇上给赏了数十廷杖,险些断了脊梁骨,想必你只关注着本王死了没有,没去瞧瞧都有哪些人被废了吧?”
“微臣不敢。”秦然说,声音却是极为冷静的。
牧倾挥了下手,麒麟将早已准备好的刘勇的供词奉给秦然,“秦大人,这是刘勇的供词,您好好看看吧。”
“供词?”秦然眉心一跳,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俊秀的脸刷地惨白一片,“这……”
“刘勇谋反,秦太傅你也脱不了关系。乱世才当用重刑,本王也不想行那暴戾执政的事,刘勇可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写出这些东西的。”牧倾看着他,眼瞳狡黠得犹如山林间的夜豹,“本王只严惩首恶,你若认罪,其余的人倒可放他们一条生路。”
“微臣……”秦然张口欲言。
静默许久的太子忽然轻轻扯了扯牧倾的袍角,目光急切,“秦然十八岁便是我的太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此事颇为蹊跷,断不可冤枉了他!”
良久后,牧倾勾唇一笑,漠然地拂开了太子的手,声音冰冽道:“此等谋逆昭告天下便是诛连之罪,太子还未登基民心未稳,不宜行大肆杀伐之事。本王便全权做主了,即便是冤枉,为了天下百姓的心安,冤秦太傅一个也不冤!”
证据确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