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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末日日常-论洗衣店在末日的生存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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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事情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的若忆,会不会能说出更完美的答案?哎,说起来,若忆姑娘你都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了为何不告诉我,一个大写的悲伤。

水镜开始播放,从丧尸潮爆发至今,这座城市的风景。

店长,我们又在被人看了。

异能、救援、重建。我意识到这其实是若忆眼中的世界,一切从她逃出来开始,直到看着我去医院和景凉去商业区,她所看见的一切。若忆视角的空间很分散,人的景象是最清晰的,背景反而容易被忽略。而且,人的样子特别特别地清楚。

市中心、医院、市区。没有工厂。就像是若忆刚开始时给我们看的那样,大雨淋湿整座城市,但丧尸所代表的血色却没有被冲淡一分。我联想了下其他时候看到的东西,突然有点明白若忆想讲的到底是什么。

“这没什么好看的,我早就看到了。若忆,你以为我是怎么逃出来的?”然药皱眉。

若忆没有说话。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镜,仿佛那样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然后,是工厂。)

(这其实是很奇特的体验——我从别人眼里看到了我自己的模样。若忆首先回忆起的是我在讲述自己计划时候的样子,我捂脸,中二病末期的我真是不能直视。正在敲键盘的店长,用幻术画画的银河,弦意找到她姐姐时的样子……原来她们那么早就遇上了?)

“你认识她们,这里我不多讲了。”

(接着,医院。)

(刚刚在手术室里结束一场手术,站台站得快崩溃但是又赶往下一个地点的,永远最忙的曦寻;在急诊室干的连头发都没洗肉眼都能看见油的莫方;在进行大型演讲的明喻,那么温柔的眼睛却不显得软弱;他们都在努力,你们怎么能放手?)

我突然理解了若忆想要表达的论点:然药,如果你认真看着这个世界,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若忆和明喻有点像,但可以看到这两个人完全不同;若忆由始至终,都在很认真地看着并对待这个世界。

看见社会黑暗面的人,不会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但如果是看着光明的人,一瞬间就能意识到那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能够从事面对人的工作,同时能保持对人类的爱,这很困难。工作过的人就知道了,要是一天都得对人说话,并且对象多得跟工厂里的货物一样,那迟早会忘记自己面前的是人,而不是别的什么外星生物。

因为吃肉就否定人类的全面价值,这简直像是在说“有R18情节的小说都是渣”;太笼统而概括了,这发地图炮我不吃。

或者换个说法,比如纸质书,如果一个人在看各种世界名著,并真心投入进去,也感谢这样的作品;就在这个时候,你突然对她说:你看书?你看书不就是在破坏森林破坏地球吗?你知道你看的书背后是多少棵树吗?这样听起来很正确,但其实是在钻逻辑漏洞。那些作品那么精彩,不被看到而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那才是全世界的损失。

若忆看着然药,“你看,这就是我看到的东西——和你不同,是吧?”

“然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的异能是还原,那么最起码,这代表你还对人类抱着一丝希望。将被浪费的资源还原成本来的样子,令它可以继续被使用,这是你的能力,我多希望这也是你的想法。”

还原……对啊,然药的异能是还原。

将坏掉的东西收好,将动物的生命唤回来。足以起死回生的能力,所以然药不喜欢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理由的。她并不是真的想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实际上她只是很讨厌那些生命被无缘无故地牺牲。

就算一切观点都说不过去好了,然药的异能本身就是最好的论点。她不在意人类杀害生物,实际上她也知道这是生物圈和这个世界的规则'1',她是不希望有一条生命被浪费。

我一瞬间理清楚了逻辑关系,然药就只是傲娇(喂),说的话要反着听,做事必须看她的目的而不能看她的作法,不然会被欺骗得不要不要的。表面上看来是元首那样的中二病,实际上就是因为和某些动物一样只吃草,所以对其他种类的生物产生了同理心。

傲娇没有什么好下场,肯定到目前为止只有若忆一个人看透了表皮下的本质。等等,三观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我突然觉得好萌啊怎么办!温柔人|妻系的开明御姐若忆和高冷傲娇的然药什么的……只有女孩子才能真正了解女孩子嘛,这是同性的优势。

你们在一起吧,如何?趁着现在气氛好表白什么的?我其实并不是很介意被虐狗,我吃的狗粮够多了也不差这么一碗了。

角落里正在洗碗的机器显示灯开始闪烁,蓝色的光代表已经可以将碗碟拿出来。店长默默站起来,去开那台机器的门。我跟着一起过去帮景凉的忙,等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被柠檬茶上的水珠已经不知不觉散发在空气之中。

因为异能使用过度,若忆似乎脱力睡着了。她趴在桌边,肩膀上有外套,然药捻起她的一小撮头发,托着下巴看着若忆。头发被阳光染上了水一样的光泽。我一愣,那个场景仿佛像是她们已经这样陪伴彼此了许多许多年。

#科学探究频道突然跳到了言情片#
#我以后也要努力成为若忆那样的女神#

》》》

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仿佛只是无数个平凡日子的其中一个。

最先回来的是弦意和弦乐,她们的背包装得满满的。当时我正趴在桌边深思人类的社会□□流和文明发展之间的必然关系,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嗨”。

弦意看了我一会儿:“……你在干什么?”

“思考怎样才能找到对象。不是编程的那个对象。”

弦意一脸听不懂的表情,然后她身后的弦乐拉着她:“这个要放哪儿?”“……跟我来。”

第二个回来的是语音。语音大概是去了医院和大学宿舍,她上次回去的时候还悲催地说了一句:我们宿舍就剩我们俩醒着了,我们要相依为命——语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脱线。然后她就开黑环和别人聊天去了。说好的相依为命就是这样吗?

接着回来的是程序和程式,程序搬了一堆蓝光碟,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都是程式喜欢看的……妹控什么的,果然没救了。

——你好我是洗衣店的副店长风铃,同时也是工厂区的法权人,每天的日常就是被虐被虐轮番被各种的CP虐。
——总觉得自己正在走向堕落的深渊我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完毕。是的,其实就是地图炮。听起来很有道理,三观歪的人可能就此被忽悠了,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如果这样说不能理解的话,我就加一句我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人要因为我喜欢的各种大大 巨巨吃肉而杀了她们的话,我真是把对方剁了的心情都有了QAQ。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伪命题,但实际上就是个泡泡,一点就破。我只是很想写一下没有黑化的性转现代版元首……
RY组(RuoYiXRanYao)的画风是:
“如果你听不懂,那我就一直说,说到你听懂为止”
“我不喜欢人类,但是我喜欢你”






第31章 <;第三十一张鬼牌》


银河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她背着大大的画架,臂弯里有整袋杂七杂八的东西,整个人小小的身板看起来都快被压垮了。程序一看见她从传送阵里出来的样子,就连忙要去帮她拎那袋工具和材料。可是银河这次的反应和往常不一样,她盯着程序看,眼神冷冷的,还抱着那袋子退后了两步。

银河:“这是我的,你走开。”
程序:“……好好好妹子我走,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程序叹了口气,看见坐在桌边的我就说:“风铃,你也很嫌弃我?”

“哪有啊。”我奇怪道。脑回路这玩意,大概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

程序去找程式了,这时候银河正在窗边摆画架。我照样趴在桌边,黑环里没有多少讯息,我又兴不起兴趣去挑起话题,就去看她画画。——我没过去,银河和景凉有点像,都很敏感,而且画画本来就不是别人可以随便围观的。但是如果就在原地保持安静,多半还是没问题的?

银河喜欢画画。
一开始我们就知道。

某一次她画的时候,若忆就在旁边。银河似乎是遇到了瓶颈,坐在画前良久,最后出去淘了一口雨水来喝(她自己用幻术幻化出来的雨= =),最后若忆还说:“你这样不行的。”然后若忆开了水镜,给她看下雨时候人们的样子,银河才画了下去。

一定非常喜欢……不然的话为什么在有幻术的情况下还要亲手用笔画?

但是这次情况好像不一样。

银河架好工具,在袋子里翻翻找找,然后找出一把稻草来。稻草细细碎碎的,还在不断往下落类近白色的草末。她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接着在画架后慢慢地、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稻草人的影子。

那个稻草人有点像在农场会见到的那种款式,但是又不大一样。更精致了点,但不是因为他的眼睛变成了宝石,也不是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人,更加不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破旧得很真实。

那种精致是一种气场,仿佛那个稻草人真的活着似的。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能够做出这样幻术的银河,一定是个很用心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姑娘吧。是要有多细腻的心……才能将世界还原得如此真实。

银河坐在原地凝视着那个人一会儿,双手好好地摆在大腿上,她的视线那么专注,令我也忍不住放缓呼吸怕打扰到她。

然后她开始打草稿。稻草人站在原地望着她,明明该是死物的稻草,竟让我看出了温柔的感觉。那微笑、那眼睛,乃至于手腕那里绑着布的绳子都破损了一截露出细细的丝线……一切都太真实,真实得好像这件死物被赋予了魔法,所以能活生生地站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在银河眼里,现实世界是假的,虚幻世界才是真的吧。

画画并不是一件美丽的事情,顶多最后出产的作品是美丽的。银河用水彩,穿一条围裙,围裙很脏,看得出已经用了很多年,才刚洗干净但是这会儿又开始脏了。橡皮檫碎、多余的颜料,还有脸上和手上都慢慢变脏,但显然银河并不在意。

当年看过别人画画的时候,本来我和那个朋友都挺干净的;但是到了最后,我样子还正常,她已经变成了仿佛刚拎着扫帚扫完大街的环卫工人。

这个稻草人戴着一顶帽子,看得到脸后面那里的稻草缺了块,应该是在画桃乐丝故事中角色,那个想要变得更聪明的人。可银河并没有将绘画的焦点放在这里上,她最用心的,是稻草人的笑容。

我又想起了她说话的样子:“给我一支笔,我把银河画给你看。”——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妹子,也就在说起画画时,声音稍稍大些。

——银河会画画,那景凉会什么?

思维模式突然就跳跃到了这里,我一愣,没再往下想。银河和景凉乍一看是很像的——不爱说话、缺少表情。但只要稍微观察就能看清,银河是真的无话可说,偶尔想说话还不知该怎么开口;而店长……是没有自己的观点,或者说,像有一层隔膜挡着她和这个外在世界,所有真实想法都被隐藏在那层玻璃之下。

最明显的差异就是,店长很少说“我”字,银河会说;银河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虽然方式不太聪明,店长到目前为止,只做过一个表情;银河很少说关于旁人的话,但店长在描述其他人时语言是最清晰的。

可能这样讲有些不要脸,但我总觉得景凉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你看到她就知道的了。

这时银河已经画好了草稿,开始上色。水彩不像油彩。油彩很硬,你可以在画纸上画满满的黑色,然后用彩色遮住背后的黑暗;但是水彩不行。水彩会染进去,而且很难修改。银河学画画肯定学了很多年了,我想。

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不好去评价画的水准,但在我看来银河已经画得很美了。不是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丽,也不算特别标准,可是非常真实。

神还原。

对,就是这个词,异乎寻常的还原!

银河就像用笔在讲述一个最美的爱情故事:“我要让你活着,至少在我笔下,你是栩栩如生的,会摸我的头发,会温柔地对我笑。没有人能说你不存在,没有人有资格这么说!”

当然,这件事情在看画时多半是看不出来的。但你看银河一眼,一眼就够了。最深切的渴望令情感显得更加动人,心灵深处的触动描绘出最好看的画。就是因为用心,银河才能在画某个细节的时候那么仔细地观察,生怕画错了一丁点,那态度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有人害她错了笔,她会毫不犹豫整张画丢掉重新再来。

我忍不住看得入了神。

等到进度终于到了一半左右(我是行外人,未必真的是画了一半,但从我的视角确实如此),银河拿着画笔,盯着那幅画看,仿佛程序员在找BUG。

她太专注,头上蓝色的发簪一动不动,以致于松开了手上的笔,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去。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要提醒她,银河先一步抓住了那支笔的一头,见没有危险后,重重地松了口气,仿佛刚刚不是抓住自己的画笔,而是拯救了整个世界。

她拿着那支笔开始使劲吹,确保上头没有哪个地方被弄脏。我未曾见她这么紧张过。就是当初延烧整个城市的时候,她也一动不动,毫无表情,仿佛世界与她无尤。

……该不会这支笔很贵?但是银河家是从商的,她又从小学画画,不会缺这种钱吧?

好吧,只能解释为银河是个节俭的女孩子了。

然后她继续画。这时候夜色已深,窗外风景像罩上一层黑纱,屋内的灯显得更亮,纸上颜色越发清晰。语音似乎终于处理好了她带回来的东西,出来就看见银河在画画。她走过去,发挥勾搭精神,开口就道:“你在画画啊。”

我惊呆了。

银河吓一跳,差些错笔,她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已经一百年没和人类进行社会性无意义交流(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刚刚时间流速好像格外地慢,尽管其实才几个小时)。半响,她点点头,僵硬地将视线挪回画上,试图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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