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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末日日常-论洗衣店在末日的生存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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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们?”

弦意点头:“嗯。爸爸妈妈,姐姐,三个人,在兴奋地讨论哪家餐厅的晚餐比较好,好像姐姐瞎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想了想:“……可能他们性格本来就这样吧?”

“嗯。但是我不能不在乎。我去买了暖包,给姐姐一杯热巧克力,然后姐姐才恢复过来的。”

弦意咬着下唇,她是真的很怕。怕姐姐就这么交代在陌生的地方了,怕自己要一个人回家了。如果不是精神上依赖着对方,不会怕成那个样子的。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养成这样性格,假设弦乐随她们父母,那平常弦意神经真的会绷得很紧。

“所以爸爸妈妈夸我,说我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那时候,我才十一岁。”

大人没有用吗?那就自己上吧!
我一定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自己活下来的!
……但是,我希望姐姐在。我需要姐姐。

她是认真的:姐姐只要快快乐乐地笑着就好,那些琐事,全部交给我吧。弦意,意源自心,用心在解决问题的人,是妹妹不是姐姐。

一切原因可能都只是她们是姐妹——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饮食口味相近,阅历见闻差不多的人,万一不在了怎么办。知音少,弦断已经无人听啊。

我继续敲键盘捣鼓表单,脑子里运行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将一心二用贯彻到底。

但同样地,我也听弦乐这么说过一次——

当时我们在整理床铺。弦乐把被子叠好,然后窝在被窝里,双手放在后脑勺后,仿佛不在乎地笑着道:“妹妹那样其实我也很担心的啊。……但是她喜欢。她习惯了。”没有人说得清这样的组合是好是坏,没有人能最好的解决这个局面,甚至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

哎。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的人在这里为别人的事情在操什么心啊。

不管怎样都好,还是要工作的。我停下了打字的手,看着弹出的视窗。

我盯着电脑屏幕,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世纪难题之中。犹豫一会儿,然后我道:“程式,换衣服,现在我们需要去一趟医院。”







第39章 


顾辞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在前往医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从水镜的角度看,他和冷情是男女朋友;从曦寻和明喻的角度看,显然他是业内技术顶尖的医生;从我的角度看……我不知道。

程式很快发现不对劲,因为她拉着我的手:“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她轻声问,微微握紧我的手。

“嗯,一件表面上看很正常,但我就是觉得不对的事情。”

程式非常敏锐,可能是常年呆在医院里的缘故,所以往往能马上察觉到不好的事情或者情绪;虽然我本来也就没有要说谎骗她,但还是得先将情况解释清楚。

“我还没想好该不该说,还有怎么说,但我能保证的是,这件事情今天一定会有个答案。抱歉。”

我所知不多,能分析出的东西亦甚少,所以我不能假装没事,更加不能隐瞒马上就要揭露的真相;唯一能做的,就是说真话,才能让这个在医院生活的女孩子稍微有些安全感。

车子驶往直路,女声播放说“前方有异常物,绕到第五大街。”

程式安静良久,然后她说:“谢谢你,风铃姐姐。”

【不辞而别:在?】
【凌零铃灵:在,找我有事?】
【不辞而别:是的。等一下,能带程式过来一趟吗?我有情报想确认下】
【凌零铃灵:这倒是没问题,但首先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不辞而别:唔,抱歉,我有点太着急了。是这样的】

哎,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啊,我和曦寻还有X这么努力重建,还是没办法改变灾难的本质。只能寄希望于新的资源吗,但总感觉这样就好像输了的样子!输给丧尸了!

我扶额,打起精神用我那快要生锈的榆木脑子思考。

顾辞在病人减少后闲了一些,现在很多异能比较独特的医生组成一个研究小组,开始研究这场灾难本身。顾辞是身体那一块的,明喻负责精神。他们都是业界精英,但并没有那么快就折腾出进展来;我不很清楚,但如果是顾辞找人,那大概是身体那方面的?

然后顾辞细细说了过程。

他们目前正在研究商业区的情况,找来尸体开始解剖和实验。去除掉大部分可能性之后,只剩下某些选项,(顾辞知道我是业余人士,所以说得很浅显易懂)现在他能想到的验证方法,就是找一个例子来对比。

对比!这个词我认得。

当年学物理的时候,实验报告真算是噩梦一般的存在QAQ,有一个同学说:“我可喜欢做实验了,每次都做实验好不好?”

然后他旁边的学神看他一眼,微微笑:“那每次做|完实验都写一份报告好不好?”

最后那个同学哭丧着脸道:“那还是……算了吧……”声音拉长像唱粤曲,小模样十足凄惨可怜,简直可以拿来做表情包了。

对比,意思就是弄一个同样的实验装置,然后观察那两玩意有什么不同。虽然实际上我们都从网链里搞懂到底有什么不同了。比如说,你弄了一棵水草放在水里(水草不放水里还能放别的地方吗),用灯照着,观察它出了多少气泡(光合作用啦),然后你也必须在旁边弄一个一样的,但是不用光照,就这样。

程式很正常,所以她是那棵没光照的水草(快闭嘴)?

我问:“我自己可以吗,不要牵扯到程式?或者其他成年人?”

顾辞回答同样简洁:“如果没办法才那样吧,但是我希望结果能在掌控之内。”

这是个好人,虽然面对冷情软弱了些,但我相信那是因为他喜欢她才愿意迁就她;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他们还是有基于自己能力的自信。也就显得有些霸道,可那是因为顾辞的才华本身,他平常是好说话的,体贴有礼。

我思考片刻,最后告诉他,可以,但我要全程在场。

要下车了。

我看着程式,她眼神沉静,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是脸色显得略为苍白。

“我们现在是要去找顾辞,他有工作上的问题要问,是关于丧尸的,可能过程长,但我会陪着你,不会走。抱歉,我的态度有点严肃,因为我没有办法将事情搞清楚才带你过来,就像我至今不知道你哥哥的异能代表什么一样,这和事情本身无关。”

“我……认识顾辞哥哥。”她别过视线,“他人很好,只是不应该和冷情姐姐在一起。”

我错愕:“为什么?”

“他们不配,”程式轻轻叹口气,“大人就是这样。”

我忍不住笑了:“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该管。”

程式“嗯”一声,我牵住她又小又凉的手下车。

这次楼层更高,不是五楼,而是六楼。我戴着黑环通过道道验证关卡,见到明喻,他站在走道旁看黑环(他在按空气……),看见我,抬头笑得温柔,但是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医院走廊似乎格外地静,仿佛声音都不能通过空气传播了一样。空调开得很足,还好程式穿了外套,我问她冷不冷,她说不冷。

可是在这样环境里,程式的手反而松开了些。她觉得很安全?

顾辞在诊断室,我确认一眼地点,然后敲门。一会儿,门被护士打开,顾辞坐在里头,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看见程式就笑,让程式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程式跑到椅子那边,踮起脚尖用手按住它,坐下,她认真地拍了拍裙子,两条腿碰不到地面,那及膝袜边上一个扑克牌的梅花图案晃啊晃。

他温声说明流程:“等一下就像往常那样,要做检查,这是检查的单子。”护士将明细单递给我,我仔细看了一遍——就算不懂也要认真看,拿出对待五三模拟的态度来。我又问了一些时长之类的问题,接着就是正式检查。

顾辞显然很久没有会诊了,他应付程式的问题都显得有些生硬,嗯,人之常情,虽然我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医院的环境使然?整个情况都被搞得很严肃。顾辞顾医生你经常去大学演讲当客座教授么(喂)

话说回来,小时候生病,我也不是没看过医生,但我总是有一种错觉,生病真的是看看医生就能好的了,不吃药进到会诊的地方我都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一大半;语音说:“你也太会自我心理暗示了吧?”

不,事实证明,是因为我长期弃疗从来就没好过啊,真是好值得掬一把辛酸泪。

最后检查结束,绕过医院大半圈,果然检查时间长看病时间短不是我小时候的错觉!

顾辞还是很有礼貌地道谢,他理一理白大衣上的领子,看得出那是习惯性的动作。他很紧张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谢谢你们。”还是很严肃。“报告结果要一个礼拜左右才能出来,邮件联系可以吧?”实际上这只是客套,这座城市早就转用电子通知服务了。虽然银行经常被人吐槽说,他们只是将单子的印刷费用在了彩色广告上。

我点头,平安离开,关于这点,我还是很高兴的。

顾辞和冷情,一个冷淡的姑娘和一个有礼貌却很疏离的医生,能有什么关系呢?我思考半响,最终程式一句话解答这个疑问:

“顾辞哥哥和冷情姐姐,很早就认识了。”
“嗯?”

她开口,抬头望过来,然后愣了一下,眼睛恰恰定在一个角度上,瞪大看着我这边,随后她别开视线,低低地道:“应该……是在三四年前吧。那时候,哥哥还在国外,顾辞哥哥是我的主治医生。”

我听程序说过程式的病,似乎是淋巴结有问题。但当时没有多问,既然治愈,那问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除非当事人特别想讲。

程式想讲,我继续听。

“冷情姐姐年纪不大,也是病房里的病人。她好像是心脏受伤,从CPU过来的。那阵子,他们似乎已经是朋友了,护士姐姐偶尔会聊他们俩。但是,他们不熟。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她皱眉,好像有点生气。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脸上很可爱,即使那是因为程式过分早熟。

“嗯,我听见了。”我苦笑。

“我……哥哥偶尔来探望我的时候,也会和顾辞哥哥聊天,”程式说话常常顿住,犹豫,但声音仍然悦耳:“他们一早认识,冷情姐姐常常受伤,虽然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伤。然后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是顾辞哥哥将那个人救了回来。”

我不解,“那个人?”

程式肩膀抖一抖,她拎着裙子站起来,坐到我旁边,死命抱着我的手臂,就像银河那样。她拧紧了眉,“就是冷情姐姐。”






第40章 第四十张鬼牌》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说……夏天刚到的时候?”

程式点头,“嗯,”她垂下眼看着裙子边缘的皱褶,“冷情姐姐受了很重的伤,送到医院,但最后抢救回来了,我听说是顾辞哥哥动的手术。”

“可是醒了之后,冷情姐姐完全不是往常那个样子了。她总是皱眉,看着其他人像是在思考什么,每次和人说话都要想很久才开口,每句话都堵死人,也不喜欢和我聊天了。她疏远了哥哥,他们吵过,但哥哥不想我知道,我才装作不知道的。”

程式的声音很细,仿佛稍一不留神就会消失,让人想起幽灵。感觉就像讲故事的人,你很难不注意到她,但又容易忽略她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她和程序长得像,脸型五官能看出影子,但气质可说是截然不同。

“她听到我讲话的时候会装得很认真,但我知道那是假的,就像小时候我问护士姐姐圣诞节会不会有圣诞礼物,她回答我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是在敷衍我而已。”

我摸摸她的头发,“我……不喜欢那样的冷情姐姐,很不喜欢。”她鼓起勇气,最终还是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哥哥是真心的,他只是没时间;风铃姐姐和景凉姐姐也很认真,和以前我见到的大人很不同。但是冷情姐姐从来都没有哪句话是真的,做的事和说的话完全不同。”

我想了想:“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忙,可能不是真心忽略你。”

“嗯,我知道。”

“我也是啊,我常常赶着赶着死线就忘了其他人的存在了,但你要是这样就说我不够重视你们,我会很伤心的呀,”我叹了口气,程式笑了。“我也没办法解释其他人怎么样的,但他们多半也有自己的原因吧。”

程式思量片刻,然后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风铃姐姐,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景凉姐姐都是。”

我不解:“那里不一样?”

“就是……”程式皱眉,她离远了一点,观察我,我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任得她看。“我、我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一样。”她低头说,似乎很难受。思索片刻,她突然问道:“就像是……风铃姐姐,你好奇过自己的异能是什么吗?”

“好奇当然是好奇的,”我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就像是好奇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的密码和我一样那种好奇,不至于想得睡不着。”

“那么,为什么?”程式抬起小脸,眼睛晶莹像玻璃。
我想想,“……因为本来就没有吧,虽然有点期待,但我不想依靠一样看不见的东西,自己动手得到的一切才算是真的。我是个奇怪的人。”

“嗯。冷情姐姐不同。她很依赖自己的异能,好像除了异能她本来什么都没有一样。而且,似乎有了异能,她就可以不管其他的东西了。”她低下头。
“这……”我有点犹豫,这能算是缺点?
“哥哥也是,景凉姐姐也是,风铃姐姐更加是,你们都不会这样。你们的态度——就像没有异能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似的。”
“本来就没有影响,单就我的角度看来,一点影响都没有啊哈哈……”我苦笑。

不是我态度不好,而是真的很想就这个问题嘲讽一把。

火系异能?
我:只有打火机和酒精真是弱爆了QAQ
随身空间?
我:我有书包,算吗算吗QAQ
酷炫的战斗?
我:为了延烧整个城市,分析天气猜测什么时候会下雨,这就是战斗吗QAQ

我该感叹一句,想象力丰富这个特性原来会提高生存机率吗?

不过,程式这话似乎摸到了点边。

店长就算没有异能也还是有办法回到自己的店,而程序就算没有传送阵也会千方百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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