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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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见他态度强硬,只得公事公办地说:“不要紧张只是带走调查。近日在里森中学发生的失窃案,有人指认看见厉先生出现在案发现场,保安也证实了那段时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出入里森中学,因为里面还牵扯了一块古董玉佩,情节已经变了,校方原本也愿意私了,但是有匿名信送到了我们这边。”警官只说到这儿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方行衍和厉封同时错愕地看着他。
“我也一起去!”
说完就要一起走,那人看他还是个孩子,眉清目秀的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心里一软就说:“好吧好吧,你去把鞋子穿上。你们也不要紧张,我们警方是办案又不是抢劫,一个两个面无人色的。”
被带走后,情况却完全不是方行衍想象中的样子,厉封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在被问到一个意味性极强的问题时,侧头看了一眼背着书包焦急地转来转去的方行衍,眼睛里像是闪过什么,选择了沉默。
很快的,他就被拘留了起来,若是要出来,需要交纳一笔数额不小的保释金。
他是被当成嫌疑人暂时扣留侦察了。
“好了,小孩子还是赶紧找家里人商量吧,别在警局里胡闹,搞不好要……总之快回家想办法吧。”
方行衍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这样天翻地覆。
今天白天轮到莫涵休息,从复活酒吧出来以后他直接睡到下午才醒,昨天忙到凌晨才回家,因为意外地在酒吧看到厉封,而失手打破了一瓶酒,一天都白干了。
所以醒来后,他就怀着让厉封赔他酒的心情来到了厉封家蹭饭,结果等到了六点多钟都没有人在。啧,快到上班时间了,真讨厌。
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大楼,方行衍憋着一口气朝着住户专用的电梯冲了过去。
书包里一直还留着那副不常用的钥匙,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方行衍站在他面前,细细地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苍白无力。
方孟良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恐怖了,此时正闲闲地坐在沙发里。
他听了方行衍的来意,露出了一个丝毫不觉得意外的表情,方行衍一双眼睛死水般看着他,忍耐地说:“爸,你帮帮我们吧。”
方孟良几乎要笑出来,用一种无法理解的口吻说:“他是我的什么人,我帮他?还有你,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呵呵,看来你很清楚吗。没良心的东西,滚出去!”一手指向大门的位置,猛然喝斥。
整整一天方行衍都在外面跑,甚至找到厉封唯一还在世的伯伯的电话打了过去,那边的人很冷淡地拒绝了,还牵扯出一件旧事。
“他爸建国死了以后,他跟我们厉家就没什么关系了,他的监护人,我老母亲都已经熟了,他也这么大了。娃子也别怪我老头无情,我没跟他生活过一天,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管他。竟然去当了贼,我早就知道他有一天会出事。他妈不是个清白的身子,年纪轻轻就出来摆了地盘子,吃的是腿儿饭,最不吉利,否则建国好好一条汉子怎么会那么早就让克死了……别打来了。”方行衍合上手机,默默地闭了闭眼睛。
咬了咬牙,方行衍又跑回了厉封的家里,学费!
“啊,白跑一趟!算了,下次再来找他好了。”呆呆地盯着厉封家的门看了半晌,莫涵这样想着转过了身。
正要走时,从下面飞快跑上来一个人。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厉封的家门,像是没有留意到他。
“喂,小子你是谁,怎么去开厉封家的门!”莫涵有些警惕地喝了一声。方行衍猛得回过头来。
厉封的家从来没有人来找。
被看得发毛的莫涵吞了吞口水,主动说道:“我是厉封以前的同事,来找他玩。”
方行衍愣了愣才疲惫地说:“那你可能等不到了,抱歉,你先回去吧。”
莫涵觉得奇怪,追根究底地问:“为什么,他跟着老板出差了?”
方行衍烦得要命,迁怒般生气地吼道:“他现在在派出所!你别烦我行不行。”
莫涵一脸呆滞:“啊?”跟进家里问清了前因后果。
“原来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大宝啊,看起来真不像。”讲清楚以后,莫涵讪讪一笑。
“嗯。”方行衍沉闷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厉封把那笔钱藏在哪了。
听说他要用学费去捞厉封时,莫涵想也不想就阻止他。
“你要用学费去缴保释金?不行!先不说你还得问过厉封才能找到,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
方行衍无助地蹲在地上,沙哑地喃喃:“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
走到了门口,赶时间的莫涵不放心地回过头去,尽量轻松地说:“你还小,这种事也没办法,今天不是该回去上课了吗,你还只是学生……其实,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嗯,我先去上班了。”
走在路上的莫涵烦得要命,他没有钱,所以他闭上嘴,没有话说。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回到学校的方行衍,被记了一天的旷课。蔡学文看过他苍白无血的脸,上课时丢了张纸条给坐在自己身后的梁睿。
梁睿正盯着窗外在发呆,蔡学文就又团了张报纸扔到他头上。
捡起纸条,上面写着:班长怎么了。
梁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接下来便成了看着方行衍发呆。
下课后,蔡学文坐到方行衍的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方行衍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蔡学文一愣。
方行衍赶紧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清了清嗓子问:“有事吗?”
蔡学文说:“我看了你三节课,你一个字也没有写。”
方行衍脸色一瞬间变得青白交错有点难看,蔡学文表情正经由他打量。
“不关你的事。”
蔡学文也不在意,说:“应该还是关一点的,有警官去过我家。匿名写信的是我们班的人。祖母送的那块玉佩并没有鉴定证书,是家传物。”
方行衍提起精神坐直身子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蔡学文却指了指梁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别的话题,继续说道:“那个常来看望你的叔叔,被关起来了是不是?”
方行衍很惊讶,抓住他追问:“你怎么知道!”
蔡学文推了推眼镜,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他来得次数多了,我也就见过了。你觉得究竟是谁做的呢?”
方行衍皱眉,蔡学文站起来往外走,说:“结合从许清澈嘴里听来的话,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走的人,其实还是吴浩吧。”
方行衍还想拉着他追问,蔡学文却摆了摆手,正好上课铃也响了。接下来好像完成任务似的就没有再看过方行衍了。
梁睿瞪着蔡学文的背,目露凶光。
第四节课,方行衍一等下课铃响起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方玉孟远远看到方行衍凶神恶煞的脸时,腿都抖了。
好像要吃人的方行衍拎着方玉孟的脖子把他提到了教学楼背阴的地方。他们都没看到一个小黑脸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方玉孟跳起来就想跑,被方行衍一下子推得不敢动。
“说,你看见的那个人是谁。再造谣是我哥我杀了你,再自杀!我命都不要了,你看我还有什么怕的。”一拳头砸在不平整的墙上,血都炸飞进方玉孟的眼睛里。
方玉孟浑身抖着,咧着嘴就要哭,显然被吓唬住了,紧接着方行衍带血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脸,吼:“说。”
方玉孟头一次闻到这么吓人的血味,眼睛都直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边哭边说:“没看清是谁,从你位置上跑走的。婊养的儿,厉,厉哥来之前就在了。肯定是你得罪的什么人啊,关我什么事,呜呜。”
方行衍飞快地转动脑子,又问:“你们期中考试那次你来我教室拿钱的那次,你看见什么人在教室?”
方玉孟哭得更凶了,要把嗓子都哭出来似的委屈。这都多久前的事了,他哪里还想得起来,数学好像是考了四十七分,语文,呜呜,不记得了。
方行衍大喝一声不准哭,“是猪脑子给得给我想起来!”
方玉孟憋着脸,鼓成个猪肝色,半晌大叫着朝方行衍的胸口扑过去,要拼命似的。
方行衍冷笑,说:“行,你不说是吧,那跟我走,我让你去认。”
方玉孟又哭了,这还不得让高年纪学生揍死啊!
“我说,我说!”死死拧着眉头想,“讲台附近,窗边,你前面,还有还有……”
方行衍压近他,“还有什么!”他们还没换座位,讲台附近的是学习委员,学习最用功的学生。他前面的是胡新,平时跟他关系还不错,窗边的是梁睿!
“窗边!就是窗边,有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喂,你怎么了?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小心被经理看见。”负责调酒的帅哥是复活出了名的小骚+货,他动作暧昧地顶了顶莫涵的肩膀,试着让他回神。
莫涵苦着一张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半死不活地擦着一个杯子。
颜致一又喝得酩酊大醉,视线模糊地按了一个号码,就倒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莫涵在岳铭章走进来时眼皮一跳,总觉得他莫名的熟悉,闪电般想起,这不就是前几天跟厉封坐在一起的男人吗。
“怎么?我们的kay认识他?”骚+货挤眉弄眼地推了推莫涵。
莫涵一把抓住他,很急地问:“你知道他是谁?”
调酒师哈哈一笑,“哟,我们的小k情窦初开了。他啊,龙庭房地产的现任老板,身价上亿,临城百分之八十的别墅、公寓都是他们公司开发的。喂,喂,我还没说完,算了算了,反正他也不好这口,我们可怜的小k啊你这么快就要尝到失恋的滋味了吗。”
一阵风一样冲到岳铭章身边的莫涵这才发现他是来接人的,顿时有些失望地站住了。
岳铭章看了他一眼,拿过颜致一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就接了,岳铭章冷硬而平静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坐在那个喝得烂醉哭得狼狈的男人身边,期间接了几个电话。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莫涵,淡淡地问:“有事?”
犹豫不决的莫涵赶紧朝他走过去。
“你好,请问你认识厉封吗?好几天前我看见你们在一起喝酒,我想说或许……”犹犹豫豫飞快看了一眼岳铭章,接下去,“你能不能,把他从拘留所里弄出来,他身体不太好,最近总下雨,请你帮帮忙,至少,至少我可以保证他不是犯人!”越说越没有底气,再抬头时,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梁古殷来时,颜致一的身边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服务员。
“您好,是梁先生吗?那么我就先去做事了。”
梁古殷把又哭又闹的颜致一拉起来,脸色极其难看地叫停他,不敢置信地吼:“他就这样把他丢在这种鬼地方,走了?”
莫涵有点被吓到了,缩着肩膀说:“那位先生,付,付过小时费,要我站在边上看着他。其他客人大概也知道那位先生的吧,所以没有过来打扰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突然安静下来的颜致一。
“喂,怎么样?走了?”吧台那个调酒师很夸张地拉了拉莫涵的耳朵,指着渐渐消失在酒吧门口的梁颜二人。
莫涵烦死了,没理他。
他又兴致勃勃地自己接下去:“连着两天都来喝酒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怎么能都围着他转呢。天天这副样子,丑态毕露的,啧啧啧……”意味不明的停顿后,轻佻的脸上露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出来。
公安局分局的大门外,门响了一声,有脚步声传来。
一抬头,迎面走进来一个人,步履坚稳,不苟言笑的脸上神情冷漠,尊贵的气势和里面的环境格格不入,只是眼中微微透着些许烦躁,令他看上去十分不易亲近。
桌后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值班员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看他朝着自己走来时愣了愣,不由自主地起身站起来,才问道:“有什么事?”
岳铭章很快就被带进了拘留室的长廊里,在尽头处他看见厉封背对墙坐在床上,昏黄的灯光只照了一半在他身上,单薄得有些模糊不清。和他关在一起的人似乎在偷偷观察他,那种古怪的眼神让岳铭章猛然出声。
“厉封站起来!门,要开了。”
他的双手握成拳安静地放在自己并拢的腿上,听见声音有些迟缓地回过头来,一时没能看清来的是什么人,眨了好几次的眼才怔怔地全部安静下来。
站在光影里的人,以一个迎接他的身姿,周身的繁重褪尽后是清晰淡漠的克制。
岳铭章脚步微微一顿,朝他走了过去。
门一开,伸出一只手。厉封没有拒绝,大概是坐麻了,半天才起来。
随后被岳铭章带去换下了身上的马甲狱服,岳铭章犹豫了一下拿出了带过来的干净衣服,是新买的,厉封的尺寸。
值班员显然在系统里查到了些什么,惊讶的表情都露了出来,几次欲言又止地扫过厉封,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好几年前,我负责过你的案子,那时候你还没满十八岁呢,还是个孩子。再见到你,竟然是我快退休的日子。你变了不少,起初我没有认出来。”
说着这些缅怀过去的话,这个警员无形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老态,十年,真的很长。
厉封迷惘地看着他,嘴唇上毫无血色,似乎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岳铭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产生了追问的念头,但他压下了这份心思,忍耐地警告。
“我的律师明天会过来负责这件事,你们办事未免太草率。现在,我想你不会阻止我带他离开。”
警员愣了愣,识趣地从厉封身上收回视线,办事化地过了一遍程度。“理论上,取保候审是要提出申请的。而保释金一般是由犯罪嫌疑人,其家属,法定代理人或是单位帮忙交纳,请问先生您是他的什么人?”
岳铭章看了一眼就坐在他右手边的厉封,厉封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苍白无血地盯着眼前朴素的办公桌。岳铭章觉得他好像很冷,手肘微微往里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