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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事隔经年-第5部分

小说: 事隔经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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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身撕裂的厉封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后悔,那一天为什么要去向英的家里,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被人□□了呢。
  “喂,干什么呢!要哭到一边去哭,这里人家还要停车。多大点事啊。”走过来的保安显然把他当成了刚失恋的苦闷青年,不客气地喝了一声,扯着厉封的手把他甩在了路边,摇着脑袋走开。
  厉封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泪,随后起身离开,就像没有来过一样,什么痕迹都不会有。
  等他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向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客气地笑了两声,干巴巴地说:“大宝学校里新上任的领导组织了一次劳记作业,安排十月二十到二十七的全校大扫除,他运气不好,要去扫老厕所……你住的比较近,过去帮他一把,反正,呵呵,你也没工作。”
  厉封轻轻嗯了一声,向英沉默了片刻,突然就那样冷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这之后,厉封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接到面试通知才精神抖擞地出去,偶尔帮贺秋送一些同城的快递,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这一天,贺秋老早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去一趟店里。
  厉封像往常一样出了门,随后又把门拧开走了回去,换了一条长裤才重新走了出去。
  等他到的时候贺秋正站在关闭的门口张望,厉封惊讶地喊了他一声,说:“还没有开店吗?我来帮你。”
  贺秋嗤笑了一声,拉住他的手,说:“别忙了,今天上午不做生意。”
  厉封茫然地看着他,委屈地问:“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胸口一闷的贺秋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腕,上下打量他的穿着,视线在他的裤子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淡漠地笑了一声,说:“跟我走就是了。”
  厉封不太想去,一路上都磨磨蹭蹭的,贺秋也不生气,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他的手腕,闲逛似的一路来到了一家豪华的私人心理咨询中心。
  厉封看到那个隐晦的招牌,脸上轻松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他站在原地顿了顿,转身就走。
  贺秋只追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他朝着厉封的背影大声喊:“你那样真的是不在乎我的,我们的眼光吗?厉封你有这么坦然吗?呵,别不识抬举。”
  这家咨询中心的费用很高,是沿海城市一个姓夜的心理医生开在临城的,贺秋问了好久才知道那个夜医生今天会来。
  他清楚厉封的毛病没要紧到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也并不想做这些事来提醒他的过去,他只是觉得厉封也许是需要这些的。
  既然跟熟人说不了,找个陌生人总可以了吧,心理医生不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吗。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贺秋也没有特地去看厉封的神色,对着一格一格上升的按钮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招架不住的无力以及烦躁。
  “我已经约好了,你去吧,过一会儿来我店里,有东西让你送。”说完潇洒地挥了手,插着裤子口袋,选择在中途离开。
  侧身站着的厉封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低头盯着自己洗旧的球鞋。
  “厉先生这边请,夜先生已经在里面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厉封惊醒,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跟着温和的女护士走进了一间宽敞空旷的办公室。
  夜黎烦躁地挂了耿乐的电话,猛地转回身来盯着厉封上下看了两眼,随后若无其事地对着女护士说:“倒一杯热茶。你过来。”
  厉封顿了顿,点头挪了过去。
  夜黎只用眼尾看了他两眼,突然收起严肃的表情,展颜笑了两声,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看来……,呵,说吧。”不着痕迹地拉了厉封一把,把他扯到温馨的布艺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他身边支起下巴打量他。
  厉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不安地“嗯”了一声,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等得不耐烦的夜黎戳了戳他的腿,问:“说啊。重大事件,重大原因,总得有个线索的,是你自以为是的原因也没关系,大家聊聊天等会儿拍拍屁股谁认识谁啊,就一次而已,你也一样。”
  厉封不太适应地看了一眼风度翩翩的年轻医生,“哦”了一声,眼珠子胡乱转了转又重新定格,泄气地说了一句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可是你的表情它告诉我,‘别说,别说……求求你别问’。”
  厉封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动。
  夜黎只让脸上的笑意渐深,端起微凉的茶一口一口喝着,直到见了底,抬手轻扣杯盖,转向他说:“厉先生,那么你放松下来了吗?看你的脸色,昨晚没有休息好?”
  厉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嘴角弯了弯,感激地看了一眼年轻和善的医生。
  “开始吧。或许你以为永远过不去的,到最后会发现,早已经都过去了。”幽幽飘出来这样一句略显薄凉无关的话。
  厉封像是没有在听,无意识地嗯了一声,飞快瞥了一眼夜医生,犹豫地沉默了。
  夜黎也不急,悠闲地看着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把厉封当成了透明人,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才出声,“进来。”
  女护士进来放下一杯热茶,就离开了。
  厉封自己捧了一口一口吹着,在夜黎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开了口,声音干涩表情为难,躲在眼眶里的眼珠子波光闪动,不安又可怜,乃至于,卑微。
  太勉强吗?……夜黎在厉封不紧不慢的声音中渐渐有些走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从开口到再次沉默,其实只过了半个小时,厉封已经完全放松了,眉头舒展表情很安详,似乎找到了对策,就又谈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琐事,偶尔还笑了笑。
  他说:“我偶尔在夜里睡不着觉的那些天,第二早醒来,身上总是一塌糊涂,看得见的地方也很狼藉,”他无意识地笑了笑,接着说,“读书的时候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班里人避让着我,我的精神也不是很正常,因为又正好处在我父亲出车祸的时间,所以他们以为我……慢慢的,厌烦和同情的眼神就多了起来。当一个人不显得那么机灵时,身上的贫穷总会突然刺目起来,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便突然住了嘴。
  之后没有谁开口说话,空荡荡的房间几乎是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夜黎不悦地皱了皱眉,眉头拧在中间一时也没有松开,眼神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游移,沉默着思考些什么。
  只是一部分,而且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很显然,病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于是便这样开了口,“只是因为不合群?”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厉封羞愧地点了点头,“嗯。”随后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其实这个就已经严重干扰我的生活了啊。”
  夜黎嘴角一抽,他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盯着角落的绿色植物打量了半晌,忍了忍,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厉先生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厉封抿唇,盯着自己并拢的脚看,装作没有听见。
  走前他回头看着年轻的医生说了这样一句话:
  “谢谢你医生。但是,我现在所处在的这个年龄,或许并不是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夜黎意外地没能回答他,像是词穷了。
  从咨询中心出来已经是过了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心里突然有点莫名高兴了起来。
  不想对任何人提起岳铭章只是一件心脏角落的事,就算发了芽生了根,也没什么值得探究的。包括他对自己做过的事,从分开到不相见,那些就注定是没有意义的伤害,抓着不放干什么呢。
  已经发生的事,那些成了过去的事,它们,是不会因为造成的事实改变的。
  贺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经再不想和他说话了。厉封没有像往常那样先离开,他安静地坐在贺秋的身后,时不时扫一眼电脑屏幕,脑子停不下来,乱想了很多东西。
  贺秋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他向后扫了一眼发呆的厉封,一推键盘闷声说:“死机了。”
  厉封甩了甩头,迷糊地看了一眼贺秋,连忙凑了过去。
  在厉封的操作下,电脑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贺秋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说:“你参加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培训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厉封笑了笑说:“本来就是正规的证书啊,找工作的时候也……”讪讪地闭了嘴。
  贺秋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把榴莲往他身边推了推,问:“吃吧?”
  厉封笑眯眯地摇摇头,有些嫌弃地看他抱着榴莲果肉。
  贺秋冷哼一声,自顾自吃得很美。铃铛响了几声,两个年轻女子相谈甚欢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又齐齐捂住了口鼻,其中一个轻笑着说:“是不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你闻到了?”
  “好像是榴莲吧?呵呵,我们先出去吧,回来的时候再看。”
  贺秋通红着脸抬起头追喊:“我已经吃完了!”引来一片远去的笑声。
  郁闷的贺秋没好气地瞪着憋笑的厉封,怏怏地把壳子塞进了垃圾桶。厉封起身拿去扔了,不一会儿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跟贺秋长得似乎很像,一样的好相貌,一样冷漠的眼睛,又似乎不像,他比贺秋高了那么多,脸型也不一样。
  贺穆远沉默地看着不远处震惊的青年,低垂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半晌后,厉封听见他朝着贺秋的方向喊了一声,正是贺秋的名字。
  “贺秋,回家。”
  贺秋眼圈红红地看着不断接近自己的那张熟悉带着温柔的脸,眼泪毫无防备,一颗一颗坠落地上,引得厉封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悄无声息地坐了回去,紧紧看着屏幕眨也不眨。“贺穆远”
  “我不会跟你回去,死也不会。”
  愕然的厉封抿了嘴,悄悄走了出去,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时,他颤抖了一下,把玻璃门上挂着的一个俏皮可爱的营业牌快速翻了过去,这才逃亡一样离开。
  走在路上的厉封心里莫名憋得厉害,他走得飞快,像在躲避什么,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他似乎忘了抬手擦擦它们,任自己脸上湿了一遍又一遍。
  抬头看着高大的梧桐树,不禁有些恍惚,原来过了这么久,已经是桂花盛开的时节。
  那以后贺秋打来的电话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推辞了,话虽然很委婉,但是慢慢的,贺秋也就知道了他的用意,这让他无比难堪,在最后一次的通话中甚至低声说了“厉封……对不起”,这样无辜的话。
  握着话筒的厉封沉默了很久,轻轻说了一句,“没有关系,是我误会了,明天我就过去送货。”
  贺秋全身发抖,大吼着说:“他是我爸爸!他永远是我的爸爸啊……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厉封,已经五年了!”啪挂了电话。
  厉封心慌地看着掉落的话筒,就像里面那个情绪失控的贺秋还在声嘶力竭地呐喊。
  他吞了口唾沫,干哑得在原地站着,太阳落下室内静静地暗下来,回了神。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发了一会呆,拖着又湿又热的身体向着角落的厨房移动。
  给自己准备了晚饭,厉封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着,渐渐也吃了一整碗,绞痛的胃部慢慢变得舒服,就突然又充满了热情,仿佛那个低落的人不是他自己。
  随后静静地躺在床上,厉封无意识地放慢了呼吸,他瞪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回想了很多原本快遗忘的事,突然自言自语地张口轻轻说:“我们认识五年了,真快啊,好快啊。”
  那个时候的贺秋二十岁都没有,孤身一人来了临城,是厉封遇见了他,还是贺秋遇见了他,时光荏苒,已经记不清了。原来五年过得这么轻易,翻了个身,他轻轻吁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那之后的几天,厉封都病恹恹的,接到等待了很久的面试电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怎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似乎真的病了,所以也就没有依言去贺秋的店里,他是知道贺秋现在的住处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去过,冒然上门时心里也很不安,他想着只是因为交情不深,才显得底气不足。
  但有个人看着他说过一句话:厉封,你总是那么无所适从,所以大家才会看着你。很久以前。
  门铃响过三遍主人没有应话,也没有脚步声传来,厉封疑惑地看了一眼门牌,脸色发红地掉了一个头,刚把手放到对门上,它自己就开了进去。
  厉封踟躇地喊了一声,久不听回应,又喊了几声。
  心里想着难道不在,可是门怎么会没有关上呢,不是前不久才跟自己抱怨过小偷的光临吗?
  “贺秋?你不在吗?我买了一些水果,放在桌子上了。那我就先走了。”厉封局促地等了等,还是没有回应,他不禁失落地想大概真的是马虎没有关门吧。转身走到了门边。
  一声清晰碰撞的声响传了过来,听清的厉封面红耳赤地顿在了原地,一回神人就冲了出去,直到跑出去很远才喘着气慢慢停下来。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刚才那种声音是什么?
  给贺秋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找到工作了。
  “啊,那袋……水果。”张了张嘴。
  回去不久就接到了贺秋的电话,那边沉默着。厉封小心翼翼地把呼吸放浅,尽量轻快地说:“喂?贺秋吗,我找到工作了。是一家大酒店的维修员,试用期很短。”
  贺秋复杂地变了变脸色,干巴巴地答应了一声,说:“是吗。还是兼职?”
  厉封想反驳,却又说不出来,转而傻笑着应,“嗯,最近……有点缺钱。”
  贺秋似乎冷笑了一声,不用问也知道他最近的生活状态,入不敷出跟亲戚的关系可太大了,不是一年比一年更紧绷尴尬吗,都快成了习惯。
  没说什么,随后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对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察觉到他的反应突然失去了解释的力气。对厉封说的,都是心里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出口就会后悔的话。
  突然失去了贺秋的联系,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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