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狩魔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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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花蕊?”荆城垣也认出了女孩,使劲的用手抚了抚胸口。“还说我吓你?你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差点没吓死我,唉!”
“哦,是吗?看来我们都成惊弓之鸟了。”花蕊望着荆城垣,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听了荆城垣的话,花蕊憔悴的颤了下睫毛:“你睡得着吗?”
“我在想,刚才来的要是咒怨,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与其这样担惊受怕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唉!”荆城垣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了花蕊:“蕊蕊。听我的好吗?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去轻言死亡。我们需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笑着活下去。这样才能为大家报仇,知道吗?他们在天上正看着我们呢,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说到这,一向坚强的荆城垣再也抑制不住的低声啜泣了起来,花蕊伏在她的肩上,也眼圈通红的哭了。两个被命运和死神联手玩弄的女子,就这样互相安慰着。
“姐姐,你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伏在荆城垣肩膀上的花蕊痴痴的问。
“会,会的。”荆城垣连连点头,垂到腮边的泪水犹如荷叶上的晶莹露珠,让观者我见犹怜。说完,她放开花蕊,把手指着浩渺的星云:“你看……那颗……那颗,还有你头上的这颗,他们都是江海,葛杰他们,花蕊闻言把头抬得老高,嘴一弯,笑了。
两个人聚在一起,总比一个守在黑夜里要放心得多。良久,荆城垣和花蕊便一字儿在车边上排开,无聊的互相接着话茬儿,表面上虽然有说有笑,但是心里的那份阴霾却一直挥散不去。只是她俩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堆满物品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似乎做出了最后的抉择。欧阳陌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两片玻璃镜片被车灯折射出一道反光,虽然这个动作有些扮酷的嫌疑,但的确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之一。有时候,他最适合的,不是抛头露面。而是在别人的背后,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直到欧阳陌数完了第一千五百圈秒表,天才变得透彻了起来。看看时钟,也到了六点了吧。
说来也巧,就在此刻,随着“叮。”的一声,咖啡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随着门的拉开,随之露出了一个臃肿的身影,看那双望见女人就发…春的眼神就知道是谁了—你猜对了,正是财叔无疑……
“我说两个小MM,来的这么早啊!快,让大叔抱抱。”财叔张开膀子,殷勤的咧着嘴大笑。这家伙果然本性难移,大清早的还没刷牙漱口,就相当敬业的干起猥琐大叔的勾当了,果真是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另一边,荆城垣和花蕊不约而同的捏住了鼻子,因为财叔这家伙的口臭味加臭脚丫子味,确实非常的…咳咳…不是太好形容……
“我了个去的,你这两丫头片子,大清早的,捂着鼻子干啥哈?”财叔挠了挠斑秃的河马脑袋,不解道。
“您……臭!”歇了半会,荆城垣才屏着呼吸,强自挤出了两个字。
“臭?我臭吗?”财叔一愣,赶紧拉了拉鼻孔,四下里闻了起来。片刻,他才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其实财叔我是一个挺在乎个人卫生的人,一个月洗一次澡,一周洗一次脚,三天刷一次牙。不过你们运气不大好,正巧碰到了我第六天没洗脚,第二天没刷牙的状况,呵呵。味儿是稍微有点,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何止稍微。”黑衫黑裤黑色风衣的欧阳陌陡然出现在荆城垣和花蕊的背后,瞳孔一缩,又停在了和财叔并肩的位置。看向别处,有些厌恶的撇了撇嘴。
“嘿嘿,缩地成寸。”财叔一抬眼皮,也不惊奇:“这算什么,有本事给我变个小萝莉出来!嘎嘎。”旁边的欧阳陌听到这句话,顿时一个踉跄,差点被雷倒。
“你……”他指着财叔,竟无语凝噎。
“我什么我,我就是个棒槌,哈哈哈哈哈。”财叔叉着腰神经病似地大笑道。欧阳陌再次被雷住,这次跟他一起被雷倒的还有荆城垣和花蕊。
“好了,既然你们人都齐了,那就赶紧开道吧,祝你等一路顺风。”财叔挥了挥手打发着三人,而自个却神色有些匆忙的瞟了瞟里屋。
“怎么了?”欧阳陌捕捉到了他的动作,不置可否的别过了头;也朝里屋望了望。
“你们走,我也赶紧开溜,不然你那师兄醒来不生劈了我,哈哈。”财叔鬼鬼祟祟的低声道。
“到底”,
“怎么了?”欧阳陌依旧是喜欢只言寡语。
“你进去了看看就知道了!我看你那师兄流了血,给他做了个包扎,受不了了,哈哈。”财叔笑的坐了下来。欧阳陌眼神动了动,但还是遵着财叔的意思进了咖啡厅的里屋,那里也是刘宏的招牌买卖‘周易驱魔会所’的所在。
刚一推门,欧阳陌先是直了眼,然后竟也同财叔那般大笑起来。
“师弟,你笑什么?”被惊醒的刘宏睡眼惺忪的抹了抹眼睛,一幅不知所以然的无辜表情。他昨天流的血倒是不少,以至于睡得很沉。
欧阳陌没回答他,只是抹着笑出来的眼里指了指墙上的镜子。“嗯?”刘宏歪着头,不明所以的对那望去,镜子里的他,裸露的胸膛上缠着一条绷带,上面仍有些淡淡的血迹,应该是昨晚财叔细心包扎的无疑。让他费心了,刘宏心里对财叔这老头产生了一丝感激,不过随后的观察顿时将这股感激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头上,被恶作剧般的扎了两个大大的兔子耳朵,看起来就如同动漫里的兔八哥一般,难怪欧阳陌会笑得那么猥琐,笑得那么给劲。五秒钟后,一个掀破屋顶的嗓音歇斯底里的喊道“陈发财,老子要生劈了你这个棒槌!……”
…………………………………………………………………………………………………………………………………………………………………………………第五十九章 真君借法,诸邪!
黑色的轿车平缓的驶在出发的路上,撞针似地引擎声从后座不断的传来,伴着玻璃上挂着的那个一摇一摆的木偶,让人很不舒服。WwW、QunabEN、这次行动的所有计划几乎都是欧阳陌一个人拟定和通行的,几乎没给其他人一点儿投票亦或是否决的机会。按照他的说法:自己的每一项细则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和打算,断不会无中生有。当然,去留任意。
太阳从打开的天窗上射入了几道金黄色的光线,刺得人眼睛痒痒的舒服。驾驶室里的荆城垣看了看左边的欧阳陌,这家伙似乎从上车到现在,都一直绷着脸,死盯着眼前的景致。
“喂,喂……”又呆坐了半晌,她实在没趣,不由的对着欧阳陌喊了两声。可惜对方确实是数木头的,连头都不转。
“故作深沉!”荆城垣又吃了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合上了已经提示电量不足的笔记本,也歪过身子去看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只是除了卡车,公交车,出租车,私家车之外,也实在看不出个啥玩意来。后座上的花蕊早已无聊的睡着,发出小猪一般的鼾声,这丫头昨晚一夜吓得没敢合眼,现在有了些心里寄托又哪里还能挺得住?这不,上了车就安心的枕着自己的熊仔娃娃奔周公去了。
“你找我?”正当荆城垣托着下巴,把车窗玻璃一会打开,一会关上时,右脚紧衔离合器,单手转动方向盘的欧阳陌突然动了动嘴唇。
“嗯,你能听到,你竟然能听到!太意外了。”荆城垣一下子挪过身子,满是不信的端详起欧阳陌来。
“我不是聋子。”欧阳陌眉头一蹙,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昨晚他站在咖啡厅的外,静静地聆听了荆城垣和花蕊一夜的对话,心里多少有些动容。也让他对眼前这个丫头的看法有了改观,所以,已经不像现在那么厌恶对方了。
“有话就说吧。”他瞥了眼后视镜里抱成一团的花蕊,听着那若有若无的鼾声,情不自禁的翘了翘唇线。和两个漂亮女孩一起出游,这在旁人眼里或许是齐天的艳福,要是换做财叔,怕不是要鼻血直飚的了。可对欧阳默来说,却是个不小的负担,因为这一次,不是出游寻乐,而是生死赌注!他自己虽然自负修行了十多年的精深道术,罕逢敌手。但此行的敌人更是深浅难料,一个不好就会全部搭在村子里,尸骨无存。更兼车子里只有他一个道家弟子,却有两个需要保护的对象,更是让人头痛不已。也正因为如此,欧阳陌推开花蕊,自己当起了全职司机,荆城垣被他安排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咒怨的杀人手法虽然错综复杂,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它一定会按照顺序去杀掉所有入侵者。除开已经挂掉的六个死者,荆城垣应该就是第七个,而花蕊是第八个,也是最后一个。以故荆城垣现在成了他的重点保护对象。
荆城垣朦胧着双眼轻轻晃了晃脑袋道:“你和我说说话吧。”
“说话?”欧阳陌倒是给这个提议难住了,他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吗?
“那就说话好了……”努力的抓了抓头发,欧阳陌才苦笑着说道:“可是该说什么呢?那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一头北极熊很无聊,然后它就开始拔自己的毛,接着当毛拔光时……”
“打住!”荆城垣轻咳了两声,竟有些刘宏难堪时的味道,大概是和这个咖啡厅老板待得惯了,多少有些耳濡目染。
“怎么?”欧阳陌停止了描述。
荆城垣没说话,只是用手捂着嘴,脸色憋得通红,紧接着双肩上下抖动了起来,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你……你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吗?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冰块儿也编不出个笑话来。”
“但不可否认,你笑了。”欧阳陌推了推镜片,继续木讷着面孔注视起了交通路线:“对了,荆小姐,那张护身符纸你带上了吗?”
“都是照你的吩咐做的。”荆城垣从天鹅般白皙的脖颈上拉出了一条红线,红线的末端正是系着已经折叠的符咒。
“后面那个的?”欧阳陌扫了眼,浅浅的点了点头,声线又恢复了直线。
“蕊蕊是和我一起戴上的,你放心。”
“那就好。”欧阳陌道:“不过切记,只要你们之中的任意一个发现自己的护身符燃烧了,必须在第一时间叫我,知道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吗?”荆城垣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晚上停车露宿,我也得睡觉。不让根本负荷不了。”欧阳陌拐了拐弯,车子已经彻底离开云山市,奔上了外省的高速公路。
“我还以为你是机器人呢,那好吧,我知道了。”荆城垣乖巧的点了点头。飞速的车轮将凹槽里的黄叶片片掀飞,化作满天飘零,茕茕孑立,终碾做尘土。
“总之你小心便是,事已至此,既然答应了,我会尽量负责。”欧阳陌舒了口气,换下酥麻的左手,用右手操作起了方向盘。“昨天刚得到的消息,你所说的那个风水师的两个徒弟全死了。”他的话出口都是平平淡淡,似乎不管是死亡还是惊喜,都只是一个简讯或是字符,根本提不起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死了!”荆城垣只觉得在零下十度的环境里有人用冰水从头给自己淋到了脚,让她的一切肌肤和器官都僵了。
“死了。”欧阳陌回道。“尸体是在马来西亚发现的,看来他们早就察觉到了不妙,本想跑到国外避难。结果依旧没被放过。”
“怎么死的?”
“撑死的。”
“啊?”荆城垣的眸子里满是不信。
“当地法医检查后,发现他们除了胃以外什么别的内脏都没有了,但是在彼此胃里则发现了对方的内脏,病理学表明,他们确是撑死无疑。”欧阳陌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糊味,中间还夹杂着寺庙里焚香的味道。一瞬间,欧阳陌的表情变得极其难堪,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原本就坎坷不安的心:“事情有点不对劲,大家提高警惕。嗯?谁的符咒燃烧了……荆小姐?荆小姐!”
此刻的荆城垣已经完全惊呆了,汗毛寸寸竖起,就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一般,眼睛瞪的又大又圆。显然不是因为欧阳陌那恶心的说辞,而是另有他因。
顺着她的视线,欧阳陌条件反射的一抬头。顿时发觉,原本挂在车子上聊做装饰的木偶嘴巴张开了,从里面伸出来的不是木制的舌头,而是一颗还没发育全的婴儿头。婴儿的眼眶塌陷进脑袋,嘴巴也干枯的掉皮,额头上更是打满了钉子,排在了七八这个数的图案。恐怖的吓人。紧接着,车厢里的收音机在没人摆弄的情况下打了开来,而且是最大的声道!一个嘶哑的女音尖声尖气的播报:“本台讯,今日在四环高速公路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大众黑色轿车和公交车追尾,车上一男两女共计三人,全部死亡。”话毕,这女子的吼咙里更是传出蜜蜂颤动的嗡嗡笑声,就像是敲打木头一般,咯咯咯,咯咯咯的响。
“龙神赦令,云中真君借法。诸邪!”欧阳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中指翘起,其余四指向掌心弯曲,张口咬破舌尖,在中指上喷了口血后,乘着还未完全干结之际,立马点在了那个木偶的心口上。
一眨眼的功夫,那于木偶牙床里伸出的婴儿头便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就如同真被人剖腹剜心一般的疼痛。紧接着,一团巴掌大小的太极图案于木偶背后慢慢显形,旋转舒张,直至将其全部包裹。不一会儿,木偶的四肢便如被烈火烤过的焦炭那样灰白灰白的,风一吹,就被扬成粉末。
就在欧阳陌歇了一口气的时候,前面转弯的位置,突然出现一辆停靠的公交车,尾部掀开,像飞速咬来的血盆大口,就在车窗前十米!
来不及想太多,他右脚轻踩刹车,方向盘猛往右打,左边倒视镜几乎擦着公交车,堪堪避过。公交车后的防护栏在众人眼前碎裂,‘砰’的一声砸在了玻璃窗的右侧,撕出一圈圆锥形的蛛网裂纹,处于圆心的玻璃渣几乎凹进了车里。强大的惯性更是将荆城垣的身子猛地弹起;仰进了欧阳陌的怀里。
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欧阳陌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盯着车窗前的道路,努力稳住手里的方向盘,让车子平稳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