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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希腊神话同人)[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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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般诀别的过往。”
    雅典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唇枪舌剑,并不贸贸然地参合进去,只彬彬有礼地问询这还是首次谋面的冥王:“冥界的至高主宰,扰了你宝贵的休憩并非我们本意,不过是在神王的指引下来到此处的,为了继续寻找合适人选的仲裁,可否容许我从冥后身上取回这颗黄金苹果?”
    
    第二十九章
    
    久居地底并不意味着无知,冥府之主对自他那风流成性的弟弟头颅中诞生的雅典娜有所耳闻,听她颇有礼地开了口,便微微抬眼,黝绿的眼瞳中静静地映入了这道英气勃勃的女性身影。
    饶是身为曾对着冥河宣誓的三位处女神之一,初次被那幽秘深凝的迷雾之眼注视时,雅典娜的心神也被吸摄般乱了一瞬,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正要再接再励地说些什么,原本安然枕在对方膝上的俊美神祗的眼睫忽地颤动着,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
    雅典娜顿时无奈地苦笑起来——冥王的全副心神瞬间就被心爱妻子的醒转给带走了。
    阿多尼斯只觉脑后疼痛不已,本能地想碰触,却被另一只手迅速地给拦了下来。
    “?”
    他一头雾水地睁眼,便以这仰躺的尴尬姿势被迫对上了这位魄力惊人的男性,以及那叫他浑身不自在的……专注凝视。
    “醒了?”
    极其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响起,不难听出里面有着少开口而导致的艰涩,这冥府气息浓郁又威仪十足的高贵神祗,用堪称理所当然的态度执起自己的手,在冰凉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还疼吗。”
    在玉匣里沉睡的金珠总不如天鹅绒毯上傲慢的白珍珠来得辉煌,冰雪展现的温柔就似寒夜里燃起的模糊篝火般叫人难以抵抗,当漫天的金辉光晕如朝圣地将黑暗的剪影环绕,充满对立与矛盾的美是头晕目眩的瑰雅。
    阿多尼斯浑身都僵硬得如同石块,他本以为自己会反射性地将对方甩开,却只是怔愣地跟其对视着,不解与震惊如携着霜花的暴风般混杂在一起,几乎要从努力平静的胸腔里满溢出来。
    “请问,”他终于忍不住了,迟疑着小声问:“你是谁?”
    哈迪斯:“……”
    不论是争吵不休的阿芙洛狄特和赫拉,还是置身事外的雅典娜,都为这始料未及的问题大吃一惊,不待她们反应过来,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冥王就以权杖猛地在眼前的地上劈开一道通往冥府的偌大豁口,电光火石见,与被他视若珍宝的冥后一起彻底消失在她们目光能企及的地方。
    ——倒是连那颗金苹果也没忘记带走。
    “如果混乱的记忆是丢失了盐粒的汪洋的话,容我恳请你稍等片刻,”阿多尼斯本就意识昏沉得厉害,被强硬带回冥府的这番折腾更是让他的头痛加剧,他扶着额:“我只记得无际的金穗花丛不是熟悉的景象,而在莎孚的森林深处有被荆棘环绕、又被坚强的隼鸟守护的没药树是可怜的母亲。”
    哈迪斯默默地睨了他一眼,这落在阿多尼斯眼里就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感觉一下。”
    阿多尼斯的声音本就因不确定而微小而犹豫,在察觉到体内的神格在隐隐地与冥土的氛围起着不容忽视的强烈共鸣时,更是突兀地顿住了,半晌才挤出句:“怎么会这样?”
    惶惶不安的植物神这下彻底陷入了混乱,难以置信地低喃了几句,猛地转身看向这位诡异冥神,死死瞅着,想从那纹丝不动的脸庞上发现任何端倪——要不是神格确实无法作伪,他铁定认为与对方的亲密联系是错觉。
    哈迪斯神色沉静,并未贴心地做出任何辩解,只再一次扬起了长鞭,专心赶路。阿多尼斯也不好意思开口,强自冷静下来。
    在君王面前总显得温驯无比的黑色骏马铿锵有力地驰骋着,比少女束起发辫还结实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结实有力且油光水滑的马臀上,漆黑马车的巨轮滚滚碾过抱怨连连的花草,途中路过的小径旁原本没精打采的薄荷草明塔刚要欣喜若狂地凑过来,就被车轮刮起的风给惹得一身狼狈。
    暂且撇开他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不提,阿多尼斯选择先理清这不苟言笑的冥神的身份,随着华奢的黑马车在恢弘肃穆的主殿前停下,一个比古怪的处境更叫他心神不安的猜测也毫不留情地浮上了水面——
    “陛下,”修普诺斯早就恭候在侧,此时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出口的话语击碎了阿多尼斯心中残存的侥幸:“神王又差遣来使,想索回光明神与神使。”
    “是谁?”哈迪斯的语气很是不以为然。
    修普诺斯低眉顺目:“是那位司掌海洋的君主。”
    哈迪斯对宙斯是如何请动另一位弟弟波塞冬的毫无兴趣,步下马车后习惯性地向前走了几步,又豁地想起了什么,重新退回来,将一条手臂无声地伸到了准备往下跳的阿多尼斯面前。
    阿多尼斯:“……”
    对这样暧昧得可怕的态度,失忆的植物神在迷茫之余,又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当场就想婉拒:“陛下真是位宽宏仁慈的君主,可过多的关照对下属却是多余的,正如雄狮不必向治下的牡鹿表示仁爱的一面,哪怕眉头是峰聚的严厉,也不会比笑眯眯要更来得叫部属惶恐。”
    哈迪斯早料到他一开口就是拒绝,连等也不再等了,迅速反手,直截了当地握住了他的,微微用力,一下就扯到了自己怀里。
    阿多尼斯愕然地睁大了眼,只觉自己的心仿佛都漏跳了一拍,急忙要抽回,可钳制他的力度却变得更大了。
    修普诺斯起初是察觉到一贯将抗拒都表现得十分内敛又坚定的冥后此时的腼腆不安很是不同寻常,旋即就担心再这样拉扯下去的话,地点恐怕就要转移到寝殿里去了。若是平时,他只会乐见其成,可现在宙斯派来的人还被晾在一边,态度过于轻慢也会给冥府招来诟病。
    情急下的他灵机一动,下一刻出声提醒:“陛下,来使还在前厅等着,是否要与冥后一同前往?”
    冥王的动作只稍作停顿,便微微颔首:“嗯。”
    自始至终就没被征询过意见的阿多尼斯还沉浸在‘冥后’这一头衔的震惊中,就这么神情木然地被……一路抱了过去。
    “丰富矿物的主人,冥府规则的制定者,众人眼中黑暗的化身,我久未谋面的兄长哈迪斯啊!”海王波塞冬有着淡蓝色的一头卷曲长发和青年的健壮四肢,与哈迪斯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稍嫌苍白,搭在膝上的是他心爱的武器三叉戟,即便语调是热情洋溢得堪称夸张的,表面的懒散下含着野心勃勃的眉眼却佐证了这份口是心非:“非是我刻意要扰你清闲,令你不能安心独处,而是我们那忧心忡忡的神王弟弟思念他闯下大祸的子女。他自觉无颜来见,便说服我来豁一份颜面,看能否说服你大度地叫他们重返他膝下。”
    哈迪斯自顾自地领着阿多尼斯在宝座上坐下,连半句客套也无,而波塞冬不介意,兀自放肆地打量这位据传姿容美丽到连宫殿都为之焕光焕彩、风流成性的神王弟弟也念念不忘的冥后,心不在焉道:“但凡是惩治都有期限,哪怕再恶贯满盈的囚徒也有被死亡之手所释放的一天,无止境的扣押于解决问题毫无益处。既他们已有悔过之心,愿向你屈膝,以刚正著称的冥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宽恕,给予其改过自新的机会?”
    哈迪斯冷不防问:“宙斯许诺了你什么?”
    波塞冬愣了下:“……他并不曾。”
    哈迪斯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波塞冬没想到许久不见,这兄长的性格还是直率得叫他不适,半晌才勉强笑道:“喔,我忽然想起来了。烦愁太盛,又苦于无法直接与你对话的弟弟慷慨地将一座人口兴旺的城邦赠予了我,但就算失了这份报酬,我也不会对失去光明而满目疮痍的大地的哭诉坐视不理的。”
    哈迪斯不置可否地合着眼:他不消想都能肯定狡猾的海王在大言不惭下还有所保留,宙斯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相当大方的——尤其赠送的城邦多半与雅典娜,那位跟他不和且拥有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力量的女儿有关的时候。
    不过,于这事上刨根问底倒也没有任何必要。
    对在人界占领一小块土地毫无兴趣的哈迪斯百无聊赖地想着,心思渐渐地又飘到了身旁那局促得可爱的植物神身上,许久后才回神,在波塞冬期待的目光中说:“取来伊利昂赠予我的王后,你便能得偿夙愿。”
    作为一匹体魄健美,神采焕发,甚至还能口吐人言的神马,伊利昂的出身不可谓不高贵的:他的生母是掌管农业的女神德墨忒尔,生父正是不惜强占为避开他的纠缠和追求而化身牝马的姐姐的波塞冬。然也正是因此,他成为了母神屈辱的见证,是她异常愤怒的源头,父神并不疼宠或重视他,只视为可偶尔拿来炫耀的得意洋洋的产物,这更加深了德墨忒尔对他的嫌恶。
    “只要伊利昂?”
    波塞冬讶异地挑了挑眉。
    他本以为精明能干的兄长会在一眼看穿他之余,要求瓜分走大部分报酬,也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却不想……
    这份不解在注意到冥王的视线焦点始终有意无意地落在面若冰霜、神情漠然却无损美丽的冥后身上时,彻底化为了乌有。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既然交易已经达成,我大约也不适合再呆在这了。若是打造冥后的华丽王冠时缺了几颗水蓝色的耀眼宝石,我是很乐意做出一些小小的贡献,作为今日兄长的慷慨的回报的。”
    
    第三十章
    
    在打发走心满意足的海王波塞冬后,哈迪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堆积案上的几份公文一并处理掉。
    起初的计划是陪阿多尼斯四处散心,度过一个美好的蜜月,但这桩突发事态让他改了主意:要立刻将其从莎孚带走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避免那些对他感官极差的植物们借此机会进献不忠不实的谗言。
    等他回头再看,却见阿多尼斯已然在修普诺斯翅膀的扇动下,倚在宝座的靠背上悄然入睡了。
    冥王微微侧过身来,看了强自镇定的睡神一眼,淡淡道:“说。”
    “陛下,”身为黑夜女神尼克斯之子,背生双翼的睡神在睡眠国度掌有绝对的权限,连神王宙斯都无法抵御他全力施展的神力。修普诺斯并不担心此刻的音量会惊醒冥后,在得了允许后,就心下略定地试探着问:“若是让王后的异状持续下去,定会为人所察,需要属下去寻人医治吗?”
    他隐约能感觉到尊贵的陛下似乎相当享受目前的状况,但他身为臣属的立场却是不能对或许会引来外界觊觎的弱点视而不见的。
    “不用。”
    修普诺斯心想果然会被回绝,但还是继续言辞恳切地劝说:“在破晓时分凌空翱翔的雄鹰固然矫健,羽翼丰满,要攻击它却要从被安置在松杉之巅的巢穴中,那孱弱得禁不起麻雀骚扰的珍贵幼崽下手。建筑得再无懈可击的城墙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野心,在拥有连神王都为之魂思梦萦的容貌的王后真正成长起来和适应一切之前,怕是谨慎的捍护和隔离要更加恰当。”
    将一贯表现得无欲无求,便难以对付的冥王的弱点直接暴露在心思莫测的奥林匹斯诸神面前,哪怕有足够的实力做仰仗,要承担的不必要的风险未免太大了。
    哈迪斯已经将熟睡的植物神揽入怀中,轻松抱起,走前平静道:“不自觉的傲慢繁衍出的是对他人长处的看淡看轻,你多虑了。”
    “是。”
    听出话里的笃定和警告,修普诺斯深深地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冥王带着冥后离去的下一瞬,达拿都斯便鬼祟地现了身,幸灾乐祸地调侃着自己铁着脸的兄弟:“好好让我仔细端详一下这张泄气的脸!我早说过爱情是一条墨黑的布巾,再清明的眼也注定被它蒙蔽,接触它只会带来无穷的烦恼,哪怕睿智英明如陛下也逃不过这一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并非是野心勃勃的阿芙洛狄特的虚假手段,而是趁着她们沉睡时被铭刻在命运铜碑上的恶作剧。”
    修普诺斯:“……你就算不继续唠叨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外,也能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达拿都斯得意洋洋:“是你对我之前的忠告视而不见,硬要朝陛下耳朵里灌输些无济于事的话,我便等时间来验证一切。”
    “达拿都斯。”
    修普诺斯深吸口气,忽然唤了他的名字,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极少被弟弟直呼名字的死神顿时有些错愕。
    “过来。”
    达拿都斯依言凑近了去,然后——“嗷!”
    修普诺斯沉稳地微笑一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的正面一记重拳。
    让阿多尼斯从半梦半醒的朦胧里苏醒过来的,是被放在柔软床榻上的陌生触感,以及身畔弥漫的淡淡杨木香。
    他一边奇怪自己怎么会在森林外的地方入睡得如此轻易,一边强撑开浸满倦意的眼睑,视线从因距离极近而放大的英俊脸庞,迟疑地移到了正解着他衣襟的手上。
    裸着上身的哈迪斯平淡无波地看着他,眼底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遗憾:“醒太快了。”
    “……陛下。”
    这幅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让刚醒来的植物神有些恍惚,旋即竭力平复着因受到惊吓而急促的呼吸,待他尝试着要坐起来,那试图解他衣服的手却固执地立即使力,将他牢牢地压制住了。
    无论是威严还是气息,最重要的还是神格之间的共鸣是无法作伪的,阿多尼斯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确定了这一本正经地脱他衣服的人是之前那神情冷肃无私的冥王,而不是胆大包天的其他神祗假扮的,但这点认知完全未让处境和心情有半分好转——他死死地盯着那只停下动作的手,思忖着是直接将它拨开,还是用言辞委婉地暗示一番较好。
    哈迪斯若无其事地应着:“嗯。”
    阿多尼斯见他这般泰然自若……且厚颜无耻,艰难地抑制住想要痛斥对方的冲动,下颌微仰,僵硬地请求:“我想,效忠的誓约里并未书写这条,还请陛下允我离去,回到该回的地方。”
    实际上是觉得茫然无措却又强自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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