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hp-adhp]玫瑰墓园的珠宝商之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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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群的交流方式。
“现在告诉我,你看见的是我吗?”
他的管家仰起脸,挑衅地问。
里德尔已从混乱里抓住了那条锁链,凝视着碧绿的眼睛确切地说,“很抱歉,我看见的的确是你,就像你看见的的确是我,而我想画出的也是你让我感知到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我的回忆,我的欲望或者思想。”
他说出了这让他曾感到不可思议和排斥的失控感,干燥轻柔的沉静笼罩了他们。
波特的手指在沙发边缘蜷曲起来,似乎被扯进了彻底的迷惑里,要借由皮肤触觉把自己拉回现实。
“你不该说抱歉,你告诉我的这些让我觉得很……”男孩寻找着措辞时,身上防备的刺化作柔软的绒毛,他咬了咬下唇,“我觉得很意外,从没有人这样,我一直被看做任何他们需要看到的东西。”
“我之所以道歉,”里德尔无法控制自己想破坏这种奇怪氛围的暴躁,“是我意识到我们都弄明白了,那五年里你不过是瓶调和油,必不可少,却没有自己的颜色。他画里的色彩仍是那些颜料的作用,而不是你。我为你感到悲哀。”
波特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种认知,“这是我的工作。”
“如果只是工作当然没什么,”里德尔说,“但你付出了超出工作范畴的感情,那就完全不同了。”
波特偏了偏脑袋,似乎在说我没有越界。
里德尔以完全的冷酷拆穿了他,“你越界了。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包括你被女朋友甩了以后怎样在伦敦最肮脏的小巷子里游荡,探究自己究竟变成了怎样的怪物,你先是找上了一个年轻的妓|女,你给了她报酬可你们在阴暗角落只缠绵了不到五分钟,你走了以后她还在对同伴嘲笑你硬不起来——”
“够了。”波特咬牙说道。脸色完全苍白,卷起的衬衫袖口露出肌肉纤细优美的小臂,现在完全绷紧,血管浮凸在手背上。
“——然后你在猪头酒吧灌醉了自己,出门右转是几个男|妓,漂亮的男孩,他们向你围过来,你踌躇了一会——”
“够了,里德尔!”
“——其中一个年长的开始亲吻你,带你到更深的巷子里,他把你按在墙上时有个很像邓布利多的男人来了,威胁他们他已经叫了警察。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以后你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里德尔语速非常快,因为波特已经离开沙发冲向他。他的后背撞上墙壁,摔在凌乱的画布堆里,胸口被手肘重压,呛出肺叶里的氧气,咳嗽起来,急剧晃动的视线里,波特在上方带着冰冷的怒火俯视他,里德尔越过他看到了天花板,倒下的梯子刮向吊灯。
“咳……”他扭曲地露出微笑,“你想起来了?你怎样求他占有你,你说你已经无法忍受了……我还从没见过比你更下|贱的男|妓。”
他伸出手来挡住坠下的水晶灯盏,把男孩的脑袋按向自己肩膀,轻柔地继续说,“然后他扇了你一巴掌,告诉你他不叫阿不思,他叫阿不福思。”
震耳欲聋的倒塌声里,大大小小的水晶珠四处弹跳碎裂,让里德尔想起伦敦肮脏的雨水,砸起久未清洗的老街区一层又一层的污垢,挂着门牌的铁环沉沉作响,男孩穿着件宽大的衬衫,浑身湿透,衣服透明地贴在皮肤上,可奇异地并没有任何情|色意味——因为他的神情已不像人类,他像只在迷宫里找不着出口的绝望动物,凭着嗅觉执拗行走。
他喝醉了开始细声呼唤他曾经的同伴的名字,哽咽地呼唤着,小天狼星,莱姆斯,海格,费伦泽……好像这样寻找下去就能找到回归那支世界奇妙大观帐篷的路,回到他年幼时竭力想逃离现在却疯狂想回去的怪物巢穴。自己的名字永远与静物、附属品相等,而将他带来这个世界的画家也只是把他当作静物,他觉得太过虚幻,里德尔看见他的轮廓几乎要被雨水打散了。
他在雨水里被|亲|吻,像每个醉鬼一样胡言乱语。
他拉扯自己的衣服,笨拙地想去诱|惑那个刚把他从危险里拉出来的熟悉男人,却收到了一个耳光和令他羞耻的告知。
然后几乎与阿不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不福思对他吼道,醒醒吧,小子,我哥哥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你,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否则他会把你安安全全地藏起来而不是向整个世界展示你,你该走得远远的,离他越远越好,所有他在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他并不真正在乎的人。
他又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波特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把波特丢在墙角后路过里德尔身边,并恶声恶气地给了他一个警告。
“滚远一点,别像只看热闹的乌鸦。”
里德尔呼吸逐渐平缓,而波特刚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支起上半身环顾灾难扫过的画室。
“我一直像只看热闹的乌鸦。”里德尔握住男孩撑在自己胸口的手肘,握住那片冰凉的皮肤,意识到男孩在发抖,捕捉到那双绿眼睛时发现眼白部分已经泛红。
“我一直看着你……”
“就像看只在水沟里打滚的老鼠。”波特替他补充。
里德尔垂了下眼皮表示这句话说对了,又摇摇头,“我后悔没有早点出手。”没有早点从垃圾桶上飞下来落到垂死的猎物身旁,没有早点带走你。他想这么说,到了嘴边却还是变成了极具目的性的叙述。
“你想看这出戏剧继续发展下去,想看我还能扭曲到什么程度,”波特坐到他身旁按着他的肩膀,彻底地俯视他,没在意自己眼中逐渐聚集的红色血丝为抵抗泪水而将眼球扎紧束缚,“现在怎样,是不是该给我点掌声?”
里德尔抬手抚摸男孩绷得很紧的下巴,手指一路滑向眼角,轻声说,“礼仪我还是懂的,不该在演员哭泣时鼓掌。”
泪水被他指尖引流,滑向他手心,湿润了他因松节油的毒性而干燥的皮肤。
他好奇地攥紧那只手,放到嘴边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这种物质,带有海水和不知怎么合成的咸奶酪味。
他的管家瞳孔紧紧收缩,盯着他,露出迷惑、混乱又绝望的复杂神情,如同锁定并不想杀死的猎物又如同好奇不解地看着指向自己的猎枪枪口。
接着自然而试探地,他垂下头颅,颈项优美弯曲,凑过来分享了里德尔口中融化开的食物。
这不是亲|吻,他们都很清楚,没有血液加速流动也没有后续发展,仅仅是动物在确认自己和对方的味道。在舌尖撤离之后波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里德尔这次没有做看热闹的乌鸦,旁观被不知什么东西引诱着误入歧途的男孩醒来,他撑起身按住了男孩的后颈,带着他往更深层次试探。
他可以肯定这是男孩迄今为止的生命里从未有过的教学体验,关于舌苔与味蕾如何成为快|感的触发器,毫无益处的液体交换怎样将荷尔蒙刺激经由血管传至大脑,当他轻轻扫过上颚,一个战栗让男孩腰线软了下去。
然后就迅速结束了。
他的管家推开他,喘息着抹掉嘴角湿润的水迹,所有反应都剧烈而新奇,瞪着他的眼睛也睁大到不可思议。
“是你先开始的。”里德尔抢占了有利时机。
“我——是你先舔了……”男孩艰难地找回语言能力,舌头仍不太灵活,“我不知怎么……”
“你吓了我一跳。”里德尔板着脸说,决定不告诉他那可能是非常正常的生理反应,当距离很近时,动物总会本能地分享对方口腔里食物的味道。
“好吧,我也吓了一跳!”波特崩溃地怒吼道,“几秒钟前我们还在打架!”
“准确地说是你单方面在殴打我,而我却为你挡了一块可怕的刀子般的水晶。”里德尔站起来,整理皱巴巴的衣服,又伸出血淋淋的手背给波特看,“我比你年长,你没有给我任何尊重,一再动用武力,甚至引|诱我,对此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这下波特愤怒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里德尔找到纱布把手裹上时波特才缓过劲来,“你简直是个魔鬼。”他叹息着说。
“我很荣幸,”抬头扫视过男孩红润的嘴唇,里德尔满意地轻笑,“只有魔鬼才能让人类真正忘记悲伤。”
波特愣怔了一下,皱起眉头,“所以你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也许吧。”里德尔承认道,“并且也在转移我自己的注意力。提起你真的爱过邓布利多这件事,我们都不太能忍受。”
被某个字直接击中,波特暂时性失去了抵抗力,迷惑和痛苦再次回到他眼睛里。
“我不能忍受的是……我不够好,不完全是个静物。”
他低喃,几乎是求助地扫视周围的一切,目光所及满是破碎的水晶和自己映出的苍白影像,没有任何可能帮助他的事物,除了里德尔。
作者有话要说:
☆、ACT。13
“其实我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得缓慢,里德尔没有催促,也没有再表示自己为这话题而燃烧起的嫉恨。
“学院里没课,他就到工作室继续他的创作,我经常在那里帮忙,他思考构图时会随手记下我走路的动态、手的动态作为素材积累,纠结某个造型的结构就会让我帮忙摆出来。我不过是他写生用的静物之一,自然而然,我们没有考虑过绘画以外的事情,忘了在别人眼中这会被误会的,斯基特在报纸上刊登的诽谤让邓布利多的信箱被学生家长的信件撑爆了,甚至有律师在路上拦住我说愿意免费为我辩护。”
他停顿一会,有些动容,“不可思议。突然之间,失去联系的旧识全部跳出来争先恐后地说着他们‘早就知道的事实’,伦敦最肮脏的街道上都弥漫起梵蒂冈的宗教气息。连空气都在谴责。艺术,艺术家,同|性|恋,疾病,放|荡,堕落,这些词被划上等号。”
“流言蜚语说着说着,原本没有的事就慢慢成真了对不对?”带着点嘲讽,里德尔敏锐地问。
波特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态度微妙。
“改变的是我。”他平静地解释道,“我发现自己做不了一个完美的静物,我发现自己会因那些诽谤者而愤怒,如果我的心真的和静物一样没有杂质,是不可能会为此愤怒的。当我发现自己开始琢磨他描绘我身体时的目光,开始在意他的视线,开始畏惧自己会继续成长、会有更适合的模特取代我时,我知道我该离开了。”
“可悲的是他放任你的改变。”
“我认为他比谁都更清楚,”波特苦笑着说,“我的身体变得极度敏感,能感知到细微的温度变化,窗户透进来的哪怕一丝冷风,甚至能感知到他的视线现在正落在哪里。”
“神经过敏。”里德尔提出这个可能性。
“也许吧,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能看到的每块皮肤上,所有脑力都用在琢磨他的喜好上,”波特颤抖了一下,情绪决堤般继续说下去,“很快我就把自己折腾到了崩溃边缘,已经没法再承受金妮和我吵闹,我们没法接|吻因为我觉得这是背叛。我快被她逼疯时这么对她坦白了,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连我自己心底都没认可过的事——哈利,你爱着邓布利多是吧。我说不是,我很清楚这不是与我对她的爱相同的感情,但辩解之词一句都挤不出来,所有症状都像她所确信的,我只能重复地对她说我不是,她明确甩了我之后告诉我我该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我会发疯。我决定离开霍格沃兹,和我的教父一起到别的国家去。他不答应,他把我锁起来……”
他停住,因为里德尔府的主人从鼻腔里发出不悦的喷气声。
“不,没什么,请继续。”里德尔无所谓地挥挥手。
波特用舌尖润了润干燥的上唇。
“我答应了等他完成诸神沉睡之夜再离开。可那组画我真的没法再继续下去了。我害怕躺在他面前,在睡眠中失去自制力,说出什么梦话,睡姿不好,所以我一直都要保持清醒,这需要很多咖啡,为了夜里不去上厕所,我把咖啡干咽下去,精神就越来越紧绷,房间里壁炉温度很高可能是他怕我觉得冷,但我觉得皮肤快要烧起来了。有一次他结束那个晚上的作画过来给我盖上毯子的时候指尖碰到了我的肩膀,我居然几乎因此而勃|起。”
他急促而冷漠地叙述着,没有对自己耻辱的一面进行任何回避,如果言语是刀子,里德尔想,现在正是这男孩无情地解剖自己溃烂的伤口之时。
“这很正常,我许多模特最终都会变成这样,像些敏感的、处在发|情|期的猫科动物。”他试图展示自己的良好接受度。
波特却显得恼火,不过怒焰并不是冲着里德尔,而是冲着他自己。
“对你来说很正常,发|情|期、猫科动物。你眼中的人性就是兽|性。”他咧咧嘴,困兽般在原地打转,“我知道我变成了怎样的怪物,里德尔,这正是符合你审美的地方,不对吗?你看到我去验证过了,对女人真的完全不行,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居然希望小天狼星能告诉我怎么解决问题,他一直很会对付女人。我写了信。他察觉到了一点异常的信号,他变得非常愤怒,好像随时可能冲出来……”
男孩在纷乱的叙述中倒退,摔进沙发,把脸埋进了双手中,终于陷入最黑暗的记忆,里德尔嗅到了鲜血与罂粟的味道。
“你教父的死,”他深呼吸,为空气中的罪恶感陶醉,“让你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而邓布利多也脱不了干系。”
“不是的,邓布利多对任何人都满怀善意,不可能会做出错误引导。”波特否认了这个质疑,但声音颤抖,“我当时一定气昏了头了,才会连他都责怪进去。我说了很多……非常无耻的话。我说是他把小天狼星锁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这个小天狼星最痛恨的地方才会发生……我说他一直都在从我身上寻找她妹妹和格林德沃的影子,用他的过去来刺痛他,用满身的刺来阻止自己向他继续揭发自己是个怪物,彻底是个怪物,已经开始产生幻觉,癫狂地自以为他看着我的眼神和我看着他的眼神是相同的。现在我可以清醒地看到发疯的是我自己,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