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猫鼠]云端之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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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白玉堂立时睁开眼直起身子,“什么声音?”展昭握住他手,低声说:“听不清,咱们瞧瞧去。”
两人隐藏身形,顺着声音传来的东南方悄悄潜了过去,来到王府东南角的一片桃园。这个时节的桃园,花已败,果未熟,镇日里没什么人前来,甚是冷清。这凌晨时分,却有三人借着月色,坐在园中的一个石桌旁喝酒谈天。石桌上的酒水食物颇为简单粗陋,谈笑声也压得挺低,想来不是府中什么重要的角色。
白玉堂晃晃和展昭握在一起的手,苦着脸摇摇头。这样的小角色,能知道什么大事,定是没什么用处。展昭却朝他笑笑,拉着他远远地藏身在一棵桃树之后。查探日久,全无消息,任何的机会都不能错过。这三人今日之举违反王府规矩,不若听一听,许就有意外之喜,横竖现在毫无头绪。
借着明亮的月色,展昭和白玉堂隐约瞧见那三人,一个身形肥硕,一个体格消瘦,另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倒是颇为硬气。此时不知说到什么开心事,三人皆在大笑。只是他们怕惊动了旁人,声音压得极低,看起来十分怪异,深夜之中那沉闷的笑声也很是惊悚。
待到笑够了,那国字脸才又拿起酒壶给三人倒酒。三个人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些不入耳的荤荤素素,品评着襄阳秦楼楚馆中的美人和王府中的丫头,无耻又下流,听得展昭和白玉堂实在不耐。想要离开,又怕错过什么难得的消息,只得忍着。白玉堂躲在树后,冷冷地瞅着那几个下流胚子,暗暗地想,最好你们说点儿什么有用的,否则可别怪五爷不客气。
那几人却仍是兴致勃勃,夸赞着王爷身边的素弦姑娘身段多么出色,听琴姑娘的屁股多么勾人,紫雨姑娘的眼神多么让人挪不开眼,说至后来,那瘦子甚而说起了襄阳王的姬妾们,满脸钦羡下流地说:“听说王爷后院里美人儿多得数不清,红肥绿瘦样样都有,别说秦楼楚馆的头牌没法比,比官家的后宫也要逍遥几分。只可惜咱们见不着,要不然来这一趟也真值了。你们说是不是?”一边说,嘴里的哈喇子眼见着就快流下来了。
“是什么啊?”那国字脸灌了口酒,闷声说道,“美人再好,咱们又哪能沾得上。沾不上的东西,越好越烦人。”
瘦子却说:“唉,我说你也太能愁。咱们现在是沾不上,以后王爷的大事成了,咱们就是有从龙之功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那国字脸摇摇头,“不是我好发愁,只是这王府里头的情况让人不能不愁。今儿来的那许氏兄弟你们见着了吧,虽说他们滑稽可笑不争气,可王府中人越来越多,不是好事啊,于咱们不利。”
“直娘贼的,谁说不是。”瘦子脾气似乎颇为火爆,一听这话就转了话头骂起来,“咱们兄弟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趁着王爷召集江湖人,在这儿讨碗饭吃。现在倒好,天天来人,这么着下去,大事成后咱们还能分到什么功?真是气死个人!今儿午后我去前院里送东西,好像还看见两个异族人,长得奇奇怪怪的,你们见着没有?”
国字脸摇头喝酒,胖子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府中是有异族人没错,王爷早就与西夏结盟了,你见的想必就是西夏人。”
“与西夏结盟?”瘦子不屑地嗤笑着,“你又瞎吹,真是够了你这张嘴了。王爷召来我们这些江湖人还不够,与西夏狗贼结的哪门子盟?再说了,就算王爷真与西夏勾结,你咋个知道的?”
那胖子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你不信拉倒,我自有办法知道。”
国字脸若有所思地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王爷要图谋大业,自然得多方准备,朝廷、异邦、江湖都要用,怎会只靠我们江湖人?”
瘦子似乎十分不满,气咻咻地骂道:“当今皇上软弱,又刚亲政没几年,不过是个小娃娃,王爷势在必得,招惹啥外族人呢?”
胖子知道的似乎不少,神秘秘地又说:“王爷是成就大事的人,心思哪是你我之辈能够猜测的。吉兄说得对,不光是西夏和我辈江湖人,王爷还招揽了朝中诸多官员,听说签订的盟书就藏在王府西门处的冲霄楼中呢。”
瘦子听他说完,哈哈闷笑了两声,“黎兄弟,不是我小瞧你,你和我们一样,小门小派的弟子,不得王爷重用,别人吃肉我们啃骨,连口汤都喝不上,怎会知道这些?你可别牛皮越吹越大刹不住了啊。”
“你少要瞧不起人,我虽然没什么本事,有一师叔却是王爷近身侍卫,这事就是听他说的,绝对是真。”胖子听他不住怀疑,摆明了看不起自己,装出来的淡然态度撑不下去了,急急地分说道。
“师叔?”瘦子微一愣怔,“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当真有的,不骗你们。”那胖子吃了口下酒菜,给他二人解释道,“只因我这师叔早年间被逐出了师门,后来另拜了名师,我才不得亲近。前些日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机会请他喝酒,才听他无意中说到的。要说这新建的冲霄楼,倒是不同凡响,是王爷请西域机关名家建的机关楼。我师叔说里面的机关精良狠毒,莫说是人,就是鸟进去了也别想出来。”
国字脸显是三人中心思最细密,头脑最活络的,轻声问道:“要真是这样,这事必定甚秘,你师叔怎会得知的?又怎会说与你知?”
“哎,都是凑巧。那天喝酒的时候,我师叔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感叹了一句,那么多的工匠,刚盖完楼就都杀光了,这日后办差可真是得小心啊。我一听这话,觉得危险又觉得好奇,就劝着师叔多喝了几杯,这才问出来几句,得知师叔受命杀光了那建盖冲霄楼的工匠。”
“都杀光了?”瘦子似乎很吃惊。
国字脸却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坑杀工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总是死得越快。我说咱们也得当心才是,你师叔酒后告诉你,难保不会反悔灭口。”
“不,不会吧?”胖子浑身一震,说话磕磕巴巴起来,“我,我们可,可是——”一下子呆住,师叔早年间就被太师父赶出了门户,如今已过数十年,哪还有什么同门之谊啊。
瘦子看起来心思极其简单,看胖子惊惧地愣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劝解:“用不着怕成这样,哪里就能动不动的杀人灭口,咱们也算王爷请来的助力,用不着担心。倒是那冲霄楼,当真有那么厉害?”
胖子似是被他宽慰得放心了些,低声答道:“那样地方我哪可能进去过,想必是厉害非常的。不然王爷能不派人守着?里面可是搁着那么重要的物事呢。”
“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还是少说这些是非了,免得步了工匠们的后尘。”国字脸许是见他们越说越多,生怕惹来什么麻烦,连忙端起酒杯打断他们,“来,喝酒喝酒。”
桌旁那一胖一瘦也撂下话头,端起酒杯开始喝酒。展昭和白玉堂又听了许久,那三人却再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喝着酒说笑些无聊琐事,便悄悄地退出桃园,寻到了王府西门处。果然见一高楼耸然而立,直冲云霄。“这必是那冲霄楼了,猫儿你等着,我进去瞧瞧。”白玉堂看看那楼,抬脚就要往里去。
展昭忙一把拉住他,“听他们所说,这楼非同小可,怕是十分厉害。现下楼里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不能这样进去,待查探清楚再说。”
“查探?我们查探了这些天,也就今日才得到这么点儿有用的消息。再等查探清楚,那得到什么时候。什么鸟都飞不出来,爷就不信这楼能有什么厉害!机关消息之术,还能难得住五爷不成?”
“玉堂,我就最怕你这个性子。咱们来此探查了这许多日,可找到襄阳王半点儿证据?他奸猾谨慎可想而知。你想想,襄阳王若非对此楼有十足把握,怎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还不派人守卫。”
见展昭面上满是担忧之色,白玉堂心中一动,伸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语气不复方才的高傲,却是轻柔了不少,“猫儿,别担心,我精通机关消息,你是知道的。我们此来襄阳为的就是寻找襄阳王谋反的证据,若里面当真藏着盟书,这楼早晚都得进。听刚才那几人说的意思,这楼才刚建成不久,想必还不完备,咱们不趁着现在去瞧瞧,等他们万事俱备,或是襄阳王将证据换了地方,咱可就更难下手了。”
这些展昭自也明白,若今日只他一人,事出必然,纵使他不懂机关消息之术,也必会想法子进去一探究竟,取那盟书。可此刻白玉堂也在,他便多了许多的担忧,当下又说:“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们此刻对这楼几近一无所知,如何能进?我们现下有了目标,就这楼的事多打探一二,待有所了解再进去查探,胜算也能更大一些。便是再急,也不差这一两日的功夫。”
白玉堂见展昭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心想今日展昭也在,必不肯让自己独自进楼,若这楼真有什么蹊跷,只怕会连累得展昭受伤。倒不若先且回去,待寻个机会遣开展昭再来。他心思流转,点点头跟展昭围着那楼细细观察了一番,就又去王府中四处查探了。
接下来的两三日,两人特意对着这冲霄楼打听消息,查探线索,偷听襄阳王府中各人谈话,可包括襄阳王在内的人竟都没提到这楼,襄阳王的书房之中也没有任何与此相关的东西。为免信息有误,他们还特意查探了那在桃园中喝酒的三人,见他们确实不得襄阳王欣赏,只是在王府中混吃混喝,连那胖子口中所说的什么师叔,也给他们寻了出来。几番查探,展昭和白玉堂对冲霄楼的疑惑更深了许多,对那夜听到的消息也更深信了几分。
到的第三日晚上,白玉堂吃过晚饭没有一会儿,便说所食的饭菜不合脾胃,肚子里搅得难受,想要在客栈歇息一会儿。展昭自然答应了,照料他睡下才起身去了襄阳王府查探。白玉堂却没休息,在他离开之后,迅速地起身前往了冲霄楼。这几日,他已将这楼瞧得明白。这楼共八面墙,每面上俱是三个门户,应是按着乾、坎、良、震、巽、离、坤、兑的卦象而来。照现在的时辰月光,生机显露,必有门开,乃是可进的。
悄悄地看一眼王府的南方,他知道展昭今日要去那儿盯守襄阳王。心知明日展昭发现了自己今晚的作为必会大怒,想必又会瞪起那双猫眼。不过只要拿到了证据出来,便是给他骂一顿,也无妨。
他白玉堂从来都不是展昭那样的人,胸怀着整个天下苍生,想要荡尽天下不平事,他只是潇洒地活着,见到一桩恶事,就路见不平去解决一桩。如今天下初定不到百年,北有大辽虎视眈眈,西有西夏狼子野心,襄阳王居然又想掀起战事,陷万民于苦痛之中,他若不知也就罢了,既已知晓,就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由着这奸王毁了天下太平,毁了数万百姓安稳生活。
白玉堂深吸口气,逼着自己稳下心神,便选定了一扇门要进。他侧身来到门旁,用剑轻轻一推,门开了。白玉堂却不往里走,而是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掏出一把墨玉飞蝗石,轻轻地投出一颗,落在楼内地面之上,霎时间无数飞刀闪着蓝光,从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接连飞出,打向地上这颗飞蝗石,噼啪之声不绝。白玉堂冷哼一声,这设计冲霄楼之人跟他预想的一样,当真歹毒至极。若有闯入者见门开得简单,抬脚便入,立时就会变成刺猬了。
白玉堂一颗飞蝗石接一颗飞蝗石地往里丢,直等得门内再无动静,丢进去的墨玉飞蝗石也引不出飞刀了,才要抬脚进去。谁知他刚一迈步,就听耳后风声骤起,忙忙地侧身避开,挥剑去挡。袭来的却并非是什么厉害暗器,而是一粒石子儿击在了剑上。白玉堂心中一惊,是谁隐在暗处发现了自己?怎的并不喊人过来,也没用力攻击?却只是丢过来一粒力道不大的石子儿,也不打向要穴,倒像警示一般。
白玉堂紧加了戒备,那藏在暗处的人却再没出手,宛若这突然击来的石子儿只是假想,可想要不信,这石子儿却又明明白白地躺在地上。白玉堂没有犹豫,将一粒飞蝗石快速打向石子儿飞来的方向,毫无反应。白玉堂拧着眉头,戒备地望着那处,几乎就要以为是展昭在跟他开玩笑。可他心中清楚,展昭若发现他独自来了这里,绝不会有心情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不是展昭,那会是谁呢?
白玉堂稍一停顿,挑剑向那人隐藏的方向攻去,可是茂密的枝叶间,哪有半个人影。白玉堂满心疑惑,更添了戒备,这样的事江湖中不是没有,越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时候,往往越是暗藏着大大的杀招。他谨慎仔细地搜索周围,不放过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可这里就似不曾有人出现过一样,全无痕迹。白玉堂纵使向来无所畏惧,此刻也不禁有些后怕,那粒石子儿告诉他,刚才这儿的确有个人,那人不动声色地过来,示警,又离开,自己全无所觉,武功这样高,究竟会是谁?若他有心要自己的命,只怕自己此刻已然危矣。可他为什么没有攻击,一击示警便自退去,襄阳王府中怎会有这样的人?难道是皇上的暗卫?可他们也没这样的功力才是啊。
白玉堂心思百转,思来想去终是都想不明白这事的究竟,却很清楚自己已被发现,那人或许仍躲在某处暗暗地窥探,今日怕是不能成事了,只得转身离去。他不知那人功力深浅,不敢贸然暴露藏身之地,没有到王府中去找展昭,也没回去客栈,出了王府后左兜右转,在襄阳乱转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冲霄
白玉堂忽急忽缓地在襄阳城中一阵奔走,心中懊恼之极。他和展昭来此数日,始终谨慎,不想今日竟被人发现,露了身形。虽不知那人为什么放了他一马,但冲霄楼中机关触发,必定会让襄阳王警醒,再想取得证据只怕是更加难了,这事可怎么告诉猫儿呢?
想到展昭,他不由得一阵发慌,心里大叫“糟糕”!冲霄楼门口的机关被自己触发,自己又被那神秘人发现,襄阳王府肯定知道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