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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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人群,在篮球架下,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女孩子趴在地上,她的四肢舒展开来,像一只蜘蛛,只有十指和脚尖触地,她微微低着头,神色不屑,唇角挂着冷笑,时快时慢地爬行,那流畅的动作让人想到了节肢动物。
在篮球架上,另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女孩子倒垂着,她紧紧闭着眼,神情虔诚肃穆,像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她的小腿挂在篮球框上,两手无力般随着长长的黑发垂着,如同一个真正的死人,说不出的诡异。
两个神之女。
容墨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手机:“喂,医务室吗?两个神之女在篮球场上,已经引起了围观.......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好的。”
容墨挂了电话,有些无奈地对我说:“走吧。”
我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操场上更加混乱,以霜霜为首的集体群殴让整个观众席上哭声震天,她的黑色长袍翻飞,每一次踢腿挥拳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力道。我下意识就去找岀佟的身影,霜霜揍人肯定和她有关,果然,岀佟红着眼睛坐在树下,披着黑色长袍,下面的运动服被撕得衣不遮体,几个女孩子正围着她安慰。
“怎么会这样?!一场运动会,为什么这么多人发病?”我问。
“因为刺激,因为不属于同一类人的接触,因为,”容墨的眼睛里有深深的哀伤,“神之子女,原本就是不祥的邪物。”
我去他妈的,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我扌喿!你们神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一个男生愤怒地狂吼。
“就是!一群死读书的!光会做那么几张考卷有个屁用啊?!”
“女马白勺揍死他们!”“叫个毛!打啊!”
“砰”的一声脆响,小黑举着啤酒瓶,砸碎在第一个叫喊的男生头上,他第一次露出我从未见过的邪魅冷酷的表情,一字一句:“有种的,再说一遍!”
“杀人啦!”“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神之子就可以随便杀人啊?!”“操!我们人多!群殴他们!”“神之子算个屁啊!!”
所有穿黑色运动服的人都缓缓站了起来,这一刻他们的目光中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神之子女,是诺伊亚王国的骄傲!他们什么时候被这样侮辱过?!!这群弱者居然敢触犯神的尊严!!!
容墨的牙关咬得格格作响,面上的肌肉不断抽动,他望着观众台,操起横杆冲了过去。
我呆呆站在原地,身后的领导都在对着手机呐喊:“快点!这是群殴!”“普通学生围殴神之子女!!”“喔上级说能救多少救多少。”“关闭所有校园出口,确保所有学生与外界断绝联系!”“校长,我们现在怎么做?”“好了好了,快点躲到校长室里去,等警察来了再说。”
我低下了头,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全世界的空气和声音都被抽离,所有画面定格破碎,只剩下了低低的笑声,阴沉的笑声。
“你们神之子女有什么了不起?!!你们有钱是吗?!你们优秀是吗?!你们长得好看是吗?!你们他妈的算个屁!!”一个男生满脸是血地大叫。
我缓缓抬起头,抬眼望他,微微上挑的细眉,习惯性勾起的唇角,我说:“你再说一遍?”
“你们算个屁!”
我举起手中的课桌朝着他的脑袋上砸了下去,他惨叫了一声,鼻子眼睛嘴巴额头上都是血,浑浑噩噩地吐着血泡,我踩在他背上,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我笑着望着他翻白眼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他没有回答我,我伸手,食指和中指抵在他眼睛上,狠狠戳了进去,扭转,挖出。
“啊——”
男生的惨叫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这只会加深普通学生的愤怒和神之子女的兴奋。
是的,兴奋。
话筒、文件夹、发令枪,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我笑着,用力地推着演讲台上的桌子,把它们一个个从观众席上推下去。
哦我真仁慈。
月家两兄弟站在观众席的最高处,开始了他们最爱的游戏,血泊中的死亡之舞。
月娅依旧是那般,如同高傲的天鹅,完美的舞姿让周围的学生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他的眼中仿佛有波光流转,甚至无需关注他的容貌,只是举手投足便可颠倒众生。
当他微微躬身,伸出手邀请一个女生跳舞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拒绝,她已经完全沉醉,直到他一舞终,将她推下观众席的时候,女生面朝下摔在了地上,抽搐了一会儿,身下绽开了暗红色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8
“所有神之子女全部回到神之城堡——”
“所有神之子女全部回到神之城堡——”
“所有神之子女全部回到神之城堡——”
广播里的声音响亮地传出,像是一场滂沱大雨浇醒了这些孩子,他们纷纷抬头,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像是害怕被大人发现,惊恐地拼命擦着,不知所措。
“所有神之子女全部回到神之城堡,城堡大门五分钟之内关闭。”
我跟着容墨的动作,把黑曜石校徽摁在智能大门上,“嘟”的一声,门开了,一次只能进一个人,所有的神之子女鱼贯而入,任凭外面哭声震天,那些普通学生像是意识到什么,拼命想进来,电棍和消音枪等着他们。
容墨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破碎的表情,我们都不想回宿舍,站在窗口,望着满目狼藉的校园。
“封锁神之城堡!把神之子女全部集中在宿舍那两层里!”“校长!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具有攻击性!请求为他们注射镇定剂!”“镇定剂?!不可以!万一对大脑有影响,留下什么后遗症导致智力减退,那圣多恩莱学院就完了!”“校长喷火器准备完毕!”
楼下的几个领导拿着大喇叭哇啦哇啦喊,我们披着黑袍站在窗前,没有人回宿舍,我们都沉默着,望着凄惨恐怖的观众席,那里到处是干涸的没干涸的血迹,幸存者坐在地上绝望地哭着,这一切,这么多条人命,都是我们造成的。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因为我们的大脑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每一幢校园建筑的墙壁上都打开了一扇小窗,洒水器往外泼洒着油,下雨一般。
随后洒水器缩了回去,一杆杆喷火器伸了出来,黑黝黝的发射口对准了操场。
所有的幸存者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不知道学校这是要干什么。
“启动——”
条火龙呼啸而出,沾染上大片燃油势不可挡,凶猛的火舌舔食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操场上凄厉的呼嚎,全身着火的人形无望地四处奔跑,打滚。
“所有神之子女全部回到寝室——”广播里机械的女声毫无感情地重复。
容墨始终拉着我的手,大家互望一眼,回到自己的宿舍。
房间里多媒体立体投影仪上,校长圆滚滚的身体气得发抖,那指手画脚的样子巴不得从光束中跳出来,抽我们一顿。
但是他不敢。
“你们知道你们这次的行为带给学校多大的损失吗?!”“特大校园失火案!除了神之子女外所有学生无一幸存!这会大大降低学校的入学率!”“一周之后的九神光学实验大赛,你们要是拿不到一等奖!!”
“你们!你们真的是!黑盒子给你们装饰用的吗?!你们天天泡在里面也不会有人管!”“非要等到出事了你们才高兴啊?!”“我真是!气死我了你们!统统给我呆在黑盒子里好好反省!”
像是一场可笑的小丑局。
今天没有太阳,神之城堡外是一片火海,似乎上天也看不过去,现在终于下起了雨。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却浇不息洗不清这些痕迹。
“是不是有种负罪感?”容墨忽然开口,他倚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火和雨。
我点了点头,鼻子酸酸的。感觉上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错,大脑自动抹掉了那一部分不愿记得的记忆,但是它们确实活生生地存在过。包括那些在我们手中消逝的生命。
我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没有容墨他们那么长,但是也细细的,白皙而干净。
门忽然被推开,神之子们一个接一个走了进来。
月莎、月娅、传影、泡沫、小黑、轩律,除了送到医院去了的素素和秋天,全到齐了。我一直在思考,要聚的话为什么来我们房间,哦对,容墨是班长。
大家神色凝重,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轩律把啤酒箱子甩手扔在地上,言简意赅:“不醉不归!”
容墨起身,拿了一瓶酒,咬掉盖子仰头喝了起来。
我也拿了一瓶,咬了咬,咬不开,尴尬地拿在手里,一旁的月娅拿过,在桌子上用力一敲,递还给我。
我没说谢谢,这家伙还捅过我一刀。
冰凉的液体由于流速太快,从嘴角溢出,顺着我们的颈脖流下,窗外的闪电一道道划破云层,屋内没有开灯,任由这些白色的光闪过我们年轻的脸庞。
我抬起头,脑袋热热的,我冲着轩律叫:“再给我一瓶。”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9
我抬起头,脑袋热热的,我冲着轩律叫:“再给我一瓶。”
月莎昏昏沉沉地抱住了传影,月娅在他后面不悦地大喊:“喂喂喂!我在这里!”
“今天好不好玩?嗯?你们说说?”小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问,他猛地把手中的空瓶子朝着窗外丢出去,“太他妈的好玩了!”
泡沫举手拼命鼓掌,但是他忘记了他手里拿着酒瓶,因为这个动作他把酒洒了出来,容墨踹了踹他,于是他的声音似乎哽咽了起来:“恶心!我也不想这样!”
脖子上一重,容墨靠在我身上,他的呼吸中满是酒气,我回头望他,他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头发蹭得我痒痒的。
“万一我们下一周的比赛上,拿不到第一名怎么办?”我问,其实我讲话已经有些咬舌头了。
容墨吃吃地笑了,目光迷离:“那我们十个人一起逃亡吧!”
泡沫高举着手,大幅度鼓掌。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家里,也没有家了。”月莎抱着膝盖,长长的头发从两边垂下。
月娅嘟着嘴巴,从后面搂住他:“说什么昏话,你还有我啊!”
传影躺在床边,费力地撑起身子:“我同意,我们一起出去,废掉这个所谓神之子的结构。”
“那神之女呢?”我说。
容墨捏了捏我的脸:“她们绝对和我们在同一战线。”
我点头,笑:“我也同意。”
小黑盘着腿坐在地上,支着下巴:“可是,如果我们不是神之子的话,我们就是通缉犯诶。”
大家沉默了下来。
是哦,神之子的光环确实虚伪得令人厌烦,但是离开了这个牢笼,或许等待我们的只有两个地方,监牢或者精神病医院。
传影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继续这样下去就高枕无忧了吗?”
“神之子女这么优秀,只是传出他们进入各种各样的研究基地进行工作,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是有关他们死亡的呢?”
“因为他们全部都被当做小白鼠解剖做记录弄成标本研究物了。”
我们全都配合地睁大了眼睛,嘴里发出类似于“哇”“哦”的声音。
容墨拍了拍手:“我这里也有个消息,说是九神大陆很久以前颁布过一个项目,就是研究怎样开发人类大脑,使人类变得更强。”
“这个大家都知道啊,是诺伊亚王国接手的。”“听说是失败了吧。”“是实验器材爆炸了好像。”
容墨摇头:“那是掩人耳目用的。看哪,我们很强。”
我愣了一下:“惊人的联想能力。”
“别告诉我,我们那些可以拍成变态暴力恐怖片的遭遇,也是这个项目的研究过程?”
“我们是失败品吧,我们不可控。”
“太好玩了,这样都行,他们是怎么选择试验品的?抽签吗?”
“一边进行试验,一边还能获取学术上的重大成就,人类已经很聪明了。”
我梦呓般喃喃道:“真的假的.....”
容墨没有回答,他笑得狡黠,像只得呈的小狐狸。
不管大家信不信,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埋下,总有一天会开出绚烂的花来,容墨达到了他的目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容墨无奈地搂紧我:“你真的是比传影还要精。总之,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没有神之子女,没有这样的阶级制度,多好。”
我想了想,是哦。
没有我们,多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八个男生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到处堆着喝光的没喝光的啤酒瓶。我抱着头挣扎着坐起来,头好晕,看天色已经将近中午,这个星期停课准备光学实验,哦对,昨天我们闹成那样,集体旷课一天老师会很高兴的。
没有人愿意教这么一群人,他们更希望我们呆在黑盒子里。
这一次的光学实验很复杂,我们需要当场完成实验,并且撰写论文,不能有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下午的时候,月娅和月莎出去买冰淇淋,原本是可以直接打个电话叫人送上来,但是他们想出去透透气。
只是,就再也没有回来。
容墨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里的哭声,一言不发,半响,挂了电话。
“怎么了?”我问,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容墨叹了口气,揉着额角:“有个家长开了辆卡车等在校园门口,月莎一出去他就撞了上来,月娅把月莎推开,自己被撞了。”
“什么?!”
“送到医院去了吗?”我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有多傻。
容墨点了点头:“已经进急救室了。”
小黑像一只暴躁的狮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学校不是把所有痕迹一把火烧了吗?!”
传影冷冷道:“没有不透风的墙。”
泡沫思考了一下:“那,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一传十十传百,不可能每一个家长都让传影找来谈谈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