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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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文静了一会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问:“修言,我可有求过你什么事?”
陆修言呆了一呆,说:“从小到大,一直是大哥护着我。天绝教那等险恶之地,若不是有大哥在,我早死过千百遍了。”
“好,那你今日便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师弟既然认错了人,干脆让他将错就错,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陆修言大惑不解:“阿凌说了要报恩的,为何要瞒着他?”
此时日头高升,阳光透过树叶子照下来,风轻轻吹动陆修文的衣摆。陆修言这才发现,他比从前瘦得太多了。但是提到段凌时,他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眼中神情难描难画,足令铁石也动了心肠,叹息似的低语道:“我家师弟最重情义,我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又何必叫他伤心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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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等了陆修言一天。
他中午吃了两个陆夫人蒸的馒头,下午又给那个叫陆辰的男孩削了一柄木剑。
陆辰长得更像他娘亲,小脸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尤其灵活,老是骨碌碌的转来转去。段凌在溪边练剑时,他就跟着舞动小胳膊小腿,还挺像模像样的。他早上还叫段凌叔叔,到了下午时,已经一口一个师父的喊着了。
段凌看着他汗津津的头顶,想到这是与陆修言血脉相连之人,就狠不下心来纠正他。甚至忍不住想,或许他可以在里造一间屋子,与陆修言比邻而居。
只是有一点不好,陆修文肯定也会住下来,以后日日相见,气也给他气死了。接着想到半年忽忽而过,往后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一颗心竟沉了沉,心里说不出的气闷。
陆修言到了傍晚才回来,手中提一只鲜血淋漓的野兔。
陆修文慢吞吞跟在后面,朝陆辰招了招手,变戏法似的取出两块糕点来。陆辰这臭小子立刻变节,欢呼着跑了过去,将新认的师父扔在了脑后。
段凌无所事事,见陆修言蹲在溪边剥兔子皮,便走过去搭了把手。
“你们午饭是在山里吃的?”
“嗯,打了点野味。”
“晚上有兔子肉,正好可以下酒。”
陆修言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段凌见他眼眶发红,料想已经知道陆修文的事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隔了一会儿才道:“我早上说过,要报你的救命之恩。你日后但有吩咐,纵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陆修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陆修文正在旁边陪陆辰玩儿,凉凉地扫了一眼过来。
陆修言便又将话咽了下去,低头专心洗那只兔子,道:“哪里用得着去闯刀山火海?只要阿凌你过得快快活活的,我……我就别无他求了。”
段凌心中一酸,道:“这是当然。”
陆修言手势熟练,不多时就将野兔洗好了,拎进去剁成小块,再加上八角、茴香一起炒了,香气四溢。陆夫人另炒了两个素菜,虽然只是些山间野菜,但也别有风味。
这顿饭比昨日丰盛许多,陆修言自家酿了梅子酒,这日便开了两坛,正好与段凌对饮。
他俩人心里都不好受,喝起酒来,还真有些得逢知己的感觉。陆夫人天一黑就带陆辰进屋睡了,陆修文也熬不得夜,最后只剩他们两个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这梅子酒酿了有七年,我离开大哥也是七年,没想到再次相见,他竟已病入膏肓。”
“哈哈,你不过七年,我却想了一个人整整十年。”
“我兄弟二人父母早亡,大哥从小就倔得很,为了护着我,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在那天绝教里,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
“我难道天生就有断袖之癖不成?若非,若非……哼,我也早就娶妻生子了。”
陆修言酒量一般,段凌也不见得多好,两人醉得糊里糊涂,说起话来牛头不对马嘴,竟也接得下去。
段凌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两坛酒饮尽,陆修言又搬了两坛出来。到后来,他喉咙里火辣辣的烧着,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约听见陆修言喊了一声大哥。
等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屋内的床上了。他酒劲还没过去,头疼得睁不开眼睛,感觉有人推了推他的肩,在他耳边道:“喝点醒酒汤吧。”
这声音有些耳熟。
段凌勉力睁开双眼,发现面前这张脸也是熟悉的。他不由得笑起来,唤他道:“修言。”
面前那人并不应声。
段凌急了,连忙去抓他的手,又叫一遍:“修言……”
这次的声音轻得很,深怕将他吓跑了。
面前那人静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低头去喝碗里的醒酒汤。
段凌醉得厉害,脑子里糊成一团,愣愣的问:“汤不是给我喝的吗?”
“嗯,是给你喝的。”
那人含了一口醒酒汤在嘴里,凑到段凌跟前来,脸孔忽然变作十年前的模样,像那天在月色底下一般,慢慢吻上了他的唇。
醒酒汤被温热的唇舌送进他嘴里。
气味古怪的汤水并未让段凌清醒过来,他反而醉得更加厉害,急切地亲吻覆上来的双唇,渴望品尝到更多醉人的味道。
探进他嘴里的舌头十分灵巧,轻轻舔过他的齿列,带来一阵难言的热意。段凌不甘示弱,立刻反击回去,卷住那作怪的舌头,逼得对方与自己唇齿交缠。
有来不及吞咽的汤汁顺着嘴角淌下来。
段凌舔了舔那人的下巴,故意不轻不重的咬上一口。
那人“嗯”了一声,从鼻腔里发出细微的喘息声,然后退了开去。
段凌想起逃出魔教的那个夜晚,陆修言吻过他后,也是这样转身离去,从此一别十年。
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
段凌突然来了力气,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抱住了那个人。
“别走……”
那人怔了怔,伸手来扳他的手:“酒还没醒么?别闹了。”
段凌紧抱着他不放,将唇抵到他耳边去,低声的叫:“修言……修言……”
那人开始还有些挣扎,听他叫了几声后,渐渐停了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在他怀里越变越软,最后软得似一汪水。
段凌心底亦是一片柔软,一边亲吻他的耳垂,一边将他压倒在床上。
床板硬得要命,但他身下那人却是温暖鲜活的。
段凌再也控制不住体内涌动的热意,低下头,胡乱亲吻那人俊秀的脸孔,同时伸手摸进他微微散开的领口。他胸膛出乎意料的单薄,只稍一撩拨,胸前的两颗肉粒便颤巍巍挺立起来。
段凌将其中一颗捏在手中把玩,那人不由得弓起身,将雪白胸口送到他眼前来。
段凌忍耐不住,张嘴咬了上去,用舌尖舔弄起来。
“啊……”
那人发出压抑过的叫声,但马上又停住了,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拿湿漉漉的眼角瞅着段凌。
段凌下身胀得发痛,干脆把那人松散的衣裳完全扯开来,露出两条同样白得晃眼的腿。段凌分开那一双腿,将自己硬挤进去,但是那入口太过狭小,他试了几次,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他身下那人低低笑起来,声线有些沙哑:“傻子,这样怎么进得去?”
边说边捧过段凌的手,轻轻吻他的指尖。
段凌指尖一麻,连心头都有些发颤。
那人笑着睨他一眼,眼尾往上勾起,现出一点妖异的风情。
段凌顿了一下,觉得他这模样有点像一个人,但是尚未想起那人是谁,自己的一根手指已经被他含进了嘴里。那人唇舌并用,不多时,就将段凌的手指舔得湿嗒嗒的,从他嘴里抽出来时,还发出了黏糊又暧昧的声响。
那人低声道:“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段凌就算原来不懂,这时也无师自通了,被舔湿的手指往下探去,在狭窄的入口处打了个转,然后猛地刺入。
“嗯……”
那人难耐地扭了扭腰,却将双腿分得更开,段凌只觉手指进入的地方又湿又软,紧紧绞着他不放。他耐着性子搅弄了一会儿,里面一缩一缩的,很快就湿得一塌糊涂了。
段凌连忙又探入一根手指,只动得几下,就听那人道:“够了,进来罢。”
段凌早已忍得辛苦,闻言便撤出手指,抬高他一条腿,将自己的灼热之物抵了上去。随后腰部一顶,长驱直入,彻底进入了那湿软的所在。
里面虽然经过了润滑,但依然紧得要命,两人长吸一口气,一时都不敢乱动。
过了片刻,段凌身下那人才动了动,用脚背蹭了蹭他的小腿。段凌顿时克制不住,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在他体内抽送起来。
“啊,别……太深了……”
段凌一开始毫无章法,顶得身下那人连连求饶,后来才渐渐慢下来,一时深一时浅的挺动身体。
那人在床上十分放得开,双腿紧紧缠住段凌的腰,说了许多淫声浪语,一会儿叫他“阿凌”,一会儿又叫他“好哥哥”。
段凌面红过耳,热得像要烧起来,又抽动了数十下后,突然加快速度,喘息道:“修言,我……”
那人听段凌这样叫他,身体竟是一颤。但他很快微笑起来,眼底似含着化不开的雾气,双手攀上段凌的肩,用唇堵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第五章
段凌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身旁躺了一个人。那人满头乌发铺在床上,正用手支着下颔,笑着瞧住他看,叫他道:“阿凌。”
段凌逐渐忆起昨夜的旖旎情事,见他目光如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分明并非自己心上之人,一时间如坠冰窟,道:“陆修文?”
陆修文被他识破,便不再扮成弟弟,故作惊讶道:“咦,师弟这会儿怎么又认出我了?”
段凌出了一身冷汗,只道是做着噩梦。然而外头青天白日,阳光明晃晃的照在他身上,又怎么会是做梦?
他深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问:“昨夜……是你?”
“自然是我。”陆修文伸手拨弄两人缠在一起的发,因嗓子仍旧沙哑,便带出一点昨夜的风情,“师弟体力不错,就是技巧太差,嗯,改天师兄送你几本春宫图看看。”
段凌又惊又怒,连他的调侃也顾不上了,只想离这人越远越好。他见地上扔着两人的衣衫,就捡起一件来穿上了,不知怎地,竟错穿了陆修文的衣裳。他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连忙剥下来扔回地上,还用脚踩了两下。
陆修文见他如此,不由得笑出声来。
段凌愈发恼恨,三两下穿好衣服,瞪着他道:“陆修文!你为何……为何……”
他憋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说是陆修文轻薄于他,有谁会信?何况昨夜本就是他主动的。但他是醉后认错了人,陆修文也不知为了什么缘故,非要扮作修言来骗他。
“怎么?师弟是要同我算账吗?昨天可是你情我愿的。”陆修文见他沉着一张脸,倒真有些担心,道,“师弟该不会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又不是大姑娘失了贞洁,还要我赔你清白不成?”
他说着说着,便是一笑:“师弟若定要我负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实在舍不得你当寡妇。”
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同采花贼也没什么分别。
他一直躺在床上没动,身上被子掀开一些,露出大半个胸膛来,上头点点红痕,正是昨夜放纵的证据。
段凌看不下去,扭头冲出了房间,走得老远,还能听见陆修文的低笑声。
他今日起得晚,没见着陆修言,只好一个人在溪边练剑。平日再是心烦意乱,练一套剑法也就冷静下来了,但今日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陆修文在床上的样子。
其实他早该觉得不对劲了,修言岂会是那个样子?也只有陆修文这祸害,在床上才会如此……
段凌回想起他湿润的眼睛,身体又是一阵发热。
他定了定神,大骂自己鬼迷心窍,用冷水洗了把脸,再练剑时,将一套剑法使得泼风一般。若陆修文在他眼前,早已被他斩成十段八段了。
练完剑后,段凌心中那口郁气总算消散了一些。
他也是没有没办法,总不成叫陆修文淫贼,举剑杀了他吧?只是再同他见面,两人难免尴尬,段凌想来想去,唯一的法子就是立刻跟陆修言辞行。反正他继续留着,也不过是看陆修言一家和和美美,何必受此折磨?
段凌主意既定,便提剑走回屋内,不料等到中午,也不见陆修言回来,连陆修文都没出来吃饭。
段凌问了陆夫人,才知是陆修文病了。
“大哥一早就发起了热,身上烫得吓人,夫君进山采药去了。”
段凌怔了一下,这才想起陆修文上回只是睡个柴房,就病了好几日,何况是……那般折腾?也不知他是什么毛病,都已半死不活了,还想着那等下流事。
段凌刚立了誓不再见陆修文的,但一听说他病了,心里就烦闷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终于还是破了誓言,推开了陆修文的房门。
陆修文果然还睡在床上。床那么小,他只睡了半边,仍是早上那个位置,显然自段凌走后就没动过了。段凌想起他早上虽同自己说笑,却始终没有起身,想来那时就已病了。
段凌心头五味杂陈,见他一只胳膊还放在外面,便走过去掖了掖被角。
陆修文这回倒没昏睡过去,睁开眼来望他一眼,道:“师弟可还生我的气?”
段凌冷笑:“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一剑恐怕不够,只要师弟高兴,多刺几剑也不打紧。”陆修文语气软下来,道,“师弟,都是我的错。”
他这么傲气的人,这时竟肯服软,段凌的气顿时顺了不少,却听他接着说道:“昨夜师弟醉了,想是觉得不够得趣,下次等你清醒时再做吧。”
段凌震惊道:“你还想着下次?”
陆修文眼波流转,说:“食髓知味。”
段凌立刻从床边跳起来,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只怕离得近了,自己会失手把人掐死。
“是谁说自己没几天好活了?又是谁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陆修文理直气壮道:“正因如此,才应当及时行乐。”
段凌噎了一下,竟然无法反驳。
陆修文实在累得很了,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已支持不住,很快睡了过去。
陆修言上山采药,陆夫人要照看辰儿,只剩下段凌闲着没事,只好在屋里守着。陆修文睡得不甚安稳,即使在梦中也皱着眉头,段凌喂他喝了两次水,又给他换了床被子,因照顾了他一路,这些倒是越做越顺手了。
等陆修言采了药回来,天色都快暗了。
他亲自煎了药给陆修文服下,又在床边守了一夜,熬得眼睛都红了。
如此折腾了两、三日,陆修文的病总算好转起来。他精神略好一些,就拉着弟弟的手道:“修言,我有几句话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