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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伞骨-第52部分

小说: 伞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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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政实施了几个月,略有成效;朝内外对这个新皇帝都渐渐改观,他们一直以为怀昭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怀昭帝却忽然宣布;这个时代的万载荣光,都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旧臣造就——被世人遗忘了十多年的先太傅;杜荀正;朕的老师。
  举朝哗然。
  眉目如画的皇帝微微抬头,郑重道,“即日起,改年号为承明,承先人之明。”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先人指的是谁,有的时候,思潮就像种子一般,尽管他们曾经黯无天地,生长于幽暗之处,毫不起眼,可是谁也无法忽略,在以后五年,十年,或者更远的百年,保不齐就会发出改变时间的能量。
  迟到了十多年后,杜荀正的冤案终于被平反,而他的政治理想终于被人认可,大街小巷争相传阅他的著作《明镜录》,可惜他却再也不能看到。
  这是遗憾也是庆幸。
  这一年,朝中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新朝第一位小公主的降生,而他的母妃,也母凭子贵,晋升为妍妃。
  据说小公主生在初雪的第一天,皇帝疼惜不已,亲自取名为李雪来。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宣,宣德十二年的年末,却在这一片鸡飞狗跳中度过了。
  钟檐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冯小猫这一场信报的有点不靠谱了。
  哪里是申屠衍跟人打起来了,分明是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群殴他家的呆瓦片啊,而且,还五花大绑,把他绑在城楼上。
  钟檐心里顿时恼了,他家的不懂事,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干什么呢?大过年的,把人绑着做客,是待客之道吗?”
  为首的青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哪里受得了激怒,“钟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于客人,我当然以礼相待,但是对于卖国贼子,这不是最好的相待方式吗?”
  “哼——钟师傅,上一次被你骗了,你别以为你那几句花言巧语还可以骗得了我,念在大家都是云宣人的份上,权力让开,少管闲事!”
  钟檐思忖了一会儿,知道现在是诌什么样的胡话也说不过去了,索性坦荡荡,将话了挑明了,“那么我什么话也不说了,我今天就要带走他!”
  青年人冷哼了一声,“钟师傅,念在大家都是云宣人的面子上,我尊敬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搅在一块?”他指了指城墙上的男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又敢了些什么事?”
  钟檐抬头,望了一眼城墙,道,“他是我家的人,我当然清楚他是什么人?你们又清楚他是什么人?”
  少年人爱恨如风,指着城墙尽乎失控,“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曾经连夺七座城池的申屠将军,没想到是胡狄人旗下摇尾乞怜的狗……哦,对了,他本来就不是中原人。”
  “亏你还记得他曾经是你们的主帅,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主帅的吗?”钟檐冷冷一笑,“他是大晁人也好,是胡狄人也罢,主要的是我钟檐的家人,曾经保卫的是……我们的家乡。”
  为首的那个青年低了头,半天没有回音,钟檐继续说,“再说你们跟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这样的一个人,你们会相信它会通敌卖国?你是亲眼看见他给敌军透漏消息了,还是看着他残害自家兄弟了……”
  这个时候,牌坊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瞧热闹的,也有跟着起哄义愤填膺的呼喊的,他们看着那个青衣跛脚的男人,一步一步的朝城墙走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拦他。
  他终于登上了城墙,微笑道,“虽然我不曾亲眼见过这场战争,可是我信他。”
  他低头去看被捆绑的男子,鬓发都已经濡湿,披散在脸的一侧,忽然轻轻的笑了,“申屠衍,你看,你的下属,战友都不信你,你又是为了什么去打这一场战呢?当将军当到你这份上,也是够可以的……”
  男子是睡着了的模样,他仿佛浑然不觉自己的境地,他揶揄的口气终于缓和了下来,脸上露出几许无奈,“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是要信你……”
  这个时候,那群原本义愤填膺的青壮年却纷纷低语起来,他们想起了玉门关前,雪山下的一切,仿佛一切还是昨天,那个临危受命的男子,那个遇到了困难也从来不妥协的男子,那个在在暴风雨中陪着他们挨着冷的男子,是他们的上司,他们的将军。
  “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将军不像是这种人呀,生死都不怕,还会怕胡狄人的铁蹄?”
  “如果他真的背叛;大晁,早在大晁享受荣华富贵了,又窝在这里做什么呀?”
  “那一天我们确实看见他在敌人的军营里……可是,他却什么都他却是那样一副痴了的模样?会不会受敌人蛊惑?”
  申屠衍看着城下百姓的议论纷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来没有什么经国纬世的韬略,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好好的和一个人过完一辈子。
  他沉了眉目,对着城下的老百姓说,“过去种种,实在不能和棺定论,但是我向各位保证,他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今后更不会,所以请大家让我带他回家,战场上的战神已经死了,而今后,他只是钟家伞铺的傻大块!”
  他解开绳子,将昏迷的男人背下城楼,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没有人去阻拦钟檐,他知道,今后也再也不会有人来阻拦着他们了,他对着背上的男子轻轻道,“喂,这就是我们的下半生了。“
  那是他擅自给申屠衍选择的路,也是唯一的一次,唯一的自私。
  雪又纷纷扬扬落下来了,钟檐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江南的雪也可以这样缠绵,路面湿滑,他背着遍体鳞伤的男人,一步一步完全走,他的腿本来就是跛,,加上昨天晚上的欢愉,走路的模样简直怪得不行,他嘟囔了一声,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可这一桩,一语双关,却不知道是哪一桩。
  这一日的大晁,云宣和东阙同时飘起了雪花,在东阙,万千百姓与士族为杜荀正正名,而在云宣,钟檐却只为一个人正名。
  回到家里,钟檐看申屠衍一直没醒,觉得奇怪,莫不是被打傻了吧,他觉得不行,他已经够呆了,再傻了,还要不要过日子?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让廖仲和来看看。
  其实刚才申屠衍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是迟迟不醒,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是没有脸面对钟檐,要是对方是个姑娘,自己厚着脸皮对她说我负责任,可是对方偏偏是男人,还是一个叫做钟檐的男人。
  他趁着钟檐转身的时候偷偷看了他一眼,钟檐似乎跛得更加厉害了。
  申屠衍头痛不已,真是罪孽呀,瞧你做的孽。就在申屠衍咒骂了自己好几百遍禽兽后,钟檐终于觉察出躺着的人的不对起来了,申屠衍的脸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红晕,可也不像是被打的,倒是像是被憋的。
  钟檐一转身,眯了眼,对着申屠衍阴笑,“呀,申屠衍,你额头上好大一块红,不是中毒了吧,一定是这个导致你昏睡不醒的,我得找廖仲和来给你扎几针。”
  申屠衍一听扎针,冷汗直流,赶忙睁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不晕了?”钟檐讪笑。
  申屠衍还是不敢看他,结结巴巴的说,“好了好了……”他觉得自己内心的悔恨几乎要把他吞没了,刚才在城门下,虽然说是那几个青年先过来殴打他,但是他一身的邪火,竟是也意气用事的跟人打了起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心乱了。
  钟檐一瘸一拐的去拿金疮药,丢给他,真要开口,却被申屠衍,抢了话,“钟师傅,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他找不出其他的说辞,终于决定很怂的方式去面对。
  嗯……肉偿吧。
  对,肉偿。

  ☆、第十二支伞骨·承(下)

  “打一顿?”钟檐冷笑;“以你的身体状况,打你一顿;还能保证活着吗?”他觉得,申屠衍最近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打不得骂不得的。
  “我……我……”申屠衍见他这副调侃的模样,更加说不出话了,结结巴巴的;局促的模样。之前他想了很多种面对钟檐的方式;没想到他现在竟然用了调侃的语气,如此的不放在心上;难道牵挂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我……这样忘恩负义,禽兽一般的人,钟师傅就是打死我,也是与人无由的。”
  钟檐高高的扬起手,似乎要狠狠的扇下去,却终于轻轻的落下,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申屠衍,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真的不必在意,还记得我昨天晚上我问你,如果我们是那样的关系呢?”
  申屠衍楞住了,眼睛睁的老大,他继续一本正经的说,“我说的,是真的。”
  噗通一声,申屠衍的下巴磕在床沿上,几乎要从床上滚下来……“这……这……”他已经不能够思考了,只留下一脸石化的表情。
  钟檐表情却淡淡的,他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给你一天的时间,告诉我你的决定,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他说完这一句话,走出了房间,再也没有进来。
  于是一晚上,申屠衍都很纠结。
  他一动不动,抱着头在窗前想了一晚上,连飞过来的鸟雀都以为这是个木头人,红色的小爪子跳啊跳,靠近他,想要在他的头上做窝。
  可是木头人啊,还是一动不动,只有呆滞的眼神偶尔转一转。
  于是鸟儿叫得更加欢畅了,“吱吱——喳喳——”仿佛在叫“呆子,呆子”。
  申屠衍也觉得自己是呆子了,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刚才钟檐刚才说的话,为此他更加纠结了。
  同时,钟檐也很纠结,不过与申屠衍相反的是,他很平静。一样的守着伞铺做生意,一样跟隔壁的邻居胡侃,一样的烧水煮饭,虽然他收钱的时候少收了几个铜板,跟人聊天的时候七魂少了三魂半,虽然煮饭的时候把锅底都煮焦了……但是的但是,他真的表现得很平静。
  于是云宣人对于那一天的传言是这样的,钟师傅家的大块头出去惹是生非,被钟师傅关禁闭了。
  钟檐就这样想了很久,直到黄昏的时候,接到了一封来自大晁的信。
  他看着那清秀而熟悉的小楷,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虽然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她说,哥哥,你做舅舅了。
  小妍在信里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唠叨了孩子的一大堆,什么我家女儿的眼睛很像外公啦,什么小女孩最爱咬手指了一点也不像我呀,哥哥你什么时候来东阙见见你的小侄女呢?
  钟檐嘴角抽了抽,当了母亲的姑娘果然话唠,可是却又忍不住感动,造化真是神奇,犀利躲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姑娘,说着哥哥我的腿很疼,赖着不肯走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了一个孩子的母亲,要支撑起另外一个孩子的天空……虽然信里面一句也没有说她的艰辛,可是处于她那样的位置怎么能够不难呢?
  他合了信,笑着説,小妍,我来了。
  申屠衍坐在窗前坐了一夜,却丝毫没有什么困意,如果申屠衍是个和尚,那么论打坐入定,此刻就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了。当然,并非是申屠衍要羽化登仙了,而是他是一根脑筋到底的人,所以在他想通之前,他什么也不想做。
  所以他就只能发呆。
  风不知何时将窗子吹开了,冷风灌入,却没有丝毫的寒意。在一年的最后几天里,秀才不再捧着圣贤书不闻身边事,商贾们也不在急于将货物贩卖出去,纺织女也放下手中的梭子贴上了花黄……换旧符,打糖糕,酿米酒,整个云宣城仿佛都停下脚步来。
  这样好的江南,他竟然可以亲眼见到。
  可是这不过是江南人家一日中在正常不过的鸡毛小事,细致末梢的摩擦,几个人的苦乐,与其他百姓家一样一样的……申屠衍望着窗户前那川流不息的人,忍不住想,是不是这也是一种幸福呢,他见过边塞的流民,那些战乱中的人们,唯一能想的,就是千方百计的活下去。他也知道前些年战乱的时候,在生死面前,人们无暇顾及这些小情绪,可是现在,在这个太平盛世里,却可以喜欢上一个人,同一个人闹脾气,争吵,和好,柴米油盐,你看,多么难得。
  多么难得。
  申屠衍突然想通了,他想自己大概是喜欢着钟檐,恰恰好,钟檐也是喜欢着自己的,而那些前尘旧事,理他作甚?难道没有那些记忆,他就不是申屠衍。他纵然想不起那些事情,他还是再一次走到了钟檐身边,还是喜欢上了钟檐,那么,这就不是巧合了。
  失去记忆重新走了一遭,他终于顿悟了,无论走哪一条路,到最后他还是走这样一条路。那么,还纠结个什么劲。
  他想通了,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去告诉钟檐答案。
  可是屋子却什么人也没有,钟檐像是出门去了。
  他决定出去找找,他沿着大街小巷找了一周,却丝毫没有找到。无奈,只好回到伞铺继续发呆。路过的朱寡妇看见了申屠衍,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申屠衍瞥了一眼她,一本正经道,“我等钟师傅。”
  朱寡妇非常惊讶,笑了,“呀,表哥你还不知道吧,钟师傅上京了,今天早上走的,说是去了远房亲戚那里,别再等了。”

  ☆、第十二支伞骨·转(上)

  承明元年开春;冰雪初融;草木渐生。
  他一匹快马,经过了大大小小的城镇。
  节物风流;繁埠闹市,本来是极其美好的景致;可是钟檐却无心去看。
  他在赶路,去东阙。
  钟檐等了申屠衍一夜;可是到了天亮以后,他也没有下楼;他想,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换了他也无法接受;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小妍在等他过去做舅舅呢;他想着那个远在东阙的小公主,会不会也有小妍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神采,是像母亲多一些,还是像陛下多一些。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倒是宁愿他的侄女像小妍多一些,这样的面容,虽然不惊才绝艳,却是恰恰好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孩子,可是申屠衍这边迟迟不开窍,他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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