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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剑三同人)修罗道[羊花 剑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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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随风却恍若未闻,他近乎虔诚地擦着剑,直到白刃变得纤尘不染、光可照人,他方抬起头,平静地回望着曲清商。
  “小郎君莫不是一夜过后翻脸不认人了?”曲清商拢了拢长发,向他调笑道。
  “去恶人谷,还有多久?”
  “啧,一大早就这般无情……”曲清商故作叹息地摇着头,扬手一指,“罢了,密道就在那边。”
  树丛掩映间,能看到不远处的石壁,前方的乱石与树木在清晨的光线中隐隐含着些阵法的影子。
  云随风提着剑站起身,声音轻而稳:“我的承诺是护你回恶人谷,既已履约,便再无同行的必要。”
  曲清商一挑眉:“小郎君难道不想看看,那传说中穷凶极恶的恶人谷,究竟是何种模样?”
  云随风没有回答,微红的晨曦笼罩着两人,在剑刃上映出一线流光。
  “曲清商,我知道你的打算。”
  云随风开口道,目光清明如水,他望着曲清商在一刹那微动的眼神,一字一句。
  “恶人谷为何擒我、神策军为何杀我、师门对我百般隐瞒的身世——我都知道。”
  曲清商的脸上绽开妩媚的笑意,恰如初见之时,危险而艳丽:“哦?”
  “神策劳师动众追杀于我,甚至不惜破坏与纯阳的盟约,是因为一旦我落入恶人谷之手,不仅朝野之盟会彻底摧毁,神策军与纯阳宫也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呵,就算小郎君自视不凡,也不至于说出这般惊世骇俗之语。”
  “你自己说过——神策奉命而来,是为江山社稷。”
  “我信口之辞,小郎君几时当真了?”
  “这玉牌上,早已写明了我的身世。”云随风垂目,手指摩挲着玉牌上精致的龙纹与“定”字,“定王武攸暨,便是家父的名讳罢。”
  他说着抬起头,看到曲清商脸上的戏谑笑容在这一瞬间有些冷。
  “我时年二十,出生正值开元元年,乱政之事,不过略有耳闻。”云随风自嘲般地笑了笑,“——但我亦知晓,这个身世意味着什么。”
  延和元年八月,先帝执意传位今上,改元先天。太平公主倚仗太上皇的势力专擅朝政,意图谋反,却泄密事败,最被今上下诏赐死家中。
  此事牵连甚广,连坐处死者无数。除却素来与太平公主作对的薛崇简外,武家几乎绝嗣,就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女亦不例外。京城血洗,朝野哀声。
  “但倘若……死在乱军之中的,并非武氏血脉,”云随风望着手中的玉牌,“太平公主深知情势危如累卵,将新诞之子谎报为女儿,送入纯阳宫,以避祸端,这大约也是神策为武氏做的最后一件事。”
  纯阳宫以国教立身,即使是李唐皇室也要对之敬让三分,门中收留了几位身世特殊之人,也非是不宣之秘。只要纯阳确保其终生远离朝堂是非,便可相安无事。
  “神策军本为武皇心腹,今上登基后,神策千辛万苦,方撇清与武氏的关系,却被恶人谷掀出一个定王之子、武氏遗孤,神策为了自证忠心,怎能不全力捕杀。”
  合力围剿恶人谷的正道之中,有官有民,唯纯阳宫与朝野皆存着几分牵连。恶人谷欲瓦解正道联盟,首先便要挑起这朝野间的隐忧,对纯阳宫下手,最适宜不过。
  “你们不惜一切地要擒我,便是想利用我的身世来威胁神策与纯阳。神策行事不留余地,纯阳也非等闲之辈,一旦双方的冲突不可挽回,不仅正道之盟受损,若是不慎惊动圣上,后果不堪设想——只要我活着,就是你们恶人谷最大的筹码。”
  云随风收了玉牌,手指缓缓抚过长剑雪白的剑刃。
  “我云随风,自问无愧天地,然血仇因我而起,牵连无辜者众,我不会令恶人得逞,亦不会令师门为难。”
  曲清商的瞳孔猛然一缩:“你要做什么——”
  云随风横剑在颈,不带丝毫犹疑,剑刃闪着霜雪一般的寒光,向自己的动脉深深割下!
  “住手!云随风!”
  曲清商纵身扑上前,却及不上剑刃的决绝之速。
  鲜血从白衣道子的喉间迸射而出,溅了他一身一脸,淌过眼角,温热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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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一。客从远方来(上)

  二一。客从远方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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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滴从岩壁坠到湿漉漉的岩石上,击起绵长的回音,声如钟磬,庄严肃穆。
  那是早课的钟声,天色仍旧暗沉,山岚漫上石阶,模糊了视野尽头。
  他拾阶而上,衣摆拂过凝结在石面上的白霜,不沾片尘。
  这条石阶通往他每日修行的太极广场,天光未明,师父还在闭关,阿林正睡懒觉,陆师叔大约又去了山崖边的那座衣冠冢。清冷的石阶上,他踽踽独行,不闻人语足声,唯有钟磬在耳侧回荡。
  浓重的雾气缭绕不散,他有些忘记了今夕何夕,只有眼前的石阶,延绵不绝,无穷无尽。
  不,不对。这不是太极广场前的石阶,此处也不是华山纯阳宫,盘旋的回响音亦不是早课的钟磬,而是不断滴落的水声。
  清凉的湿气渗入皮肤,一丝一丝地沉淀着,意识从中浮起。水声一滴一滴,震动着原本静如死水的心脏。
  视野逐渐展开,模糊而颠簸,喉中干渴难耐,困倦铺天盖地,他无意识地发出沙哑的□□。
  颠簸忽地停止,他察觉到自己正伏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人偏过头,凌乱的长发遮去半数的光线。
  “小郎君?”
  曲清商。
  ——在记起这个名字的刹那,梦中残存的浓雾消散殆尽,平康暖香、烟涛画舫、火光箭雨、刑场血战……短短一月的遭遇纷至沓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过尽了一生。
  而他如今,却还活着。
  本是执意以死了结,为何自己仍旧活着。
  “你醒了……”曲清商的声音颇为疲倦,少了平日里的轻佻,多了几分由衷的宽慰,“小郎君着实令清商——刮目相看。”
  云随风枕在曲清商的颈窝里,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他只感受到无休止的寒冷、晕眩与疼痛,他想快点结束这恼人的折磨,他不想再思考,不想看这芜杂的世界,他想死。
  “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罢手。”曲清商道,“他们在意的只是你的身世,而不是你这个人。恶人谷可以寻出十个人顶替你的容貌,也可以凭一封密信令朝野盟约分崩离析——小郎君,时局至此,你改变不了。”
  他说完这番话,似是用尽了力气,摇晃着靠向旁边的石壁。云随风从他的背上滑落下来,曲清商此时也扶不动他,两人一齐瘫坐在地。
  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处山洞,四周阴凉潮湿,水珠不停地从石壁上坠下,微光自一侧的洞□□来,勉强照亮坑坑洼洼的地面,另一侧则消失在幽深的黑暗里。
  曲清商跪在地上喘息不止,云随风靠在湿漉漉的石壁上,瞥到他的左手缠着布条,已经被血浸透——大约是在云随风自戕的一刹那,曲清商生生用手握住了剑刃。
  然而,如果仅仅是手心的割伤,不至于令他虚弱至此。
  原先的伤,经过这一路的休养已近痊愈,今早的曲清商俨然恢复了那风流无度的鸩羽公子,为何此时又像是身负重伤一般……
  云随风浑浊的脑海中,慢慢浮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万花听风吹雪,可与对方共承一命,既可抽调他人气血弥补自身伤势,亦可舍去自身半条性命用以挽救垂危之人。此招过后,伤者所受到的半数伤害会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双方的伤情呈现对等之势。
  尽管通身乏力,云随风还是艰难地抬手摸到自己的侧颈,隔着包扎的布条,他能感受到极深的割伤——曲清商单凭肉掌根本阻挡不了他全力而决绝的一剑,这剑伤仍是致命的,但他却没有死,血也止住了。如此回天之举,非寻常医术可为。
  素来不通离经易道的曲清商,唯一能够用来救人的招数,唯听风吹雪而已。
  荒谬至极。
  若非另有所图,杀人无数的鸩羽公子怎会甘愿折损自己的性命,用以挽救他人。
  云随风嚅动嘴唇,嗓音干涸:“倘若如此,你早该拿走玉牌,杀我灭口,以绝后患。”
  曲清商抬起眼,没有回答,狭长昏暗的山洞内,只剩下轻灵的滴水声与沉重的喘息声。
  “何必冒险……救我。”
  云随风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曲清商颤巍巍地举起水囊,含了一口水,倾身向前,吻住了云随风干裂的嘴唇。
  带着体温的水柔和地渡进口中,润湿唇舌,仿佛久旱时的甘霖。
  “因为,我在意。”
  曲清商深吸一口气,答道。
  他用力背起云随风,重新迈向前路。
  “我在意云随风这个人。”
  水滴坠在石头上,一下一下,悠远地敲击着心脏。
  曲清商步履蹒跚,数次几乎跌倒,都强撑着走了下去。云随风伏在他的肩头,闭上眼,扯动嘴角。
  “呵,你又骗我。”
  。
  不知曲清商用了何种药物,云随风很快陷入昏沉,身子飘飘欲升,意识则愈发下坠,一直沉入水底,四周的响动隔了水面,不再真切。他感受到柔和的黑暗,这是一种令人沉沦的安逸,与死亡不同,他知道自己还会醒来,此时,不必再思索正邪、亦不必苦恼前路,有人背负着他,带他向前走。
  曲清商的步子停了下来,随后轻柔地将云随风放下,让他靠在一处岩石上。
  在伤药的作用下,云随风的意识浮浮沉沉,他不觉得痛,只有失血过多的虚弱,扯着他向深眠而去。然而在晕眩之中,有什么刺入脑海,清晰得发痛。
  是机关的响动。
  云随风微启眼帘,发觉洞穴变得相当宽敞,四周石柱林立,自己所靠坐的地方,似是中央的一处圆台。
  意识快速浮起,原本断断续续的思维也逐渐连成一线。
  他记起了那叠机关图纸。
  图纸上所绘的正是这样一片圆形的空间,有八根构造各异的柱子,围绕中间的圆台,隐隐是八卦之形。曲清商一路上研习的密道,自己正身处其中!
  显然,这里的机关阵法鲜为人知,就连恶人自己都不熟悉此中关窍。更重要的是,密道直接通向恶人谷的深处,倘若正道联军知晓此处……
  云随风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曲清商果然立即有所察觉,他走过来,在云随风面前蹲下,只见对方双眉蹙起,脸上满是冷汗。他伸手碰了碰云随风的额头,一片滚烫,方才的镇痛药已经失去效力,曲清商取出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丸,用嘴衔住,吻向云随风的双唇,将药丸渡了过去。
  纯阳道子的唇齿之间仍有着血腥味遮挡不住的冰雪冷甜,曲清商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唇边带着近乎宠溺的笑意,手指在云随风脸上摩挲了好一阵,直到对方的气息变得和缓绵长,方起身绕着洞穴踱步。
  云随风将药丸压在舌下,有意缓下呼吸,让曲清商确认自己已经睡着,同时闭目聆听他的动静,暗自记下他行走的方位与机关的声响。
  八根柱子依次响动,每一次都与他的预想相同,曲清商解开这个机关阵法的思路果然与他如出一辙,直到第九声凭空响起。
  这第九声机关响动仿若一道闪电,划过云随风的脑海,图纸上的演算与标注齐齐浮现,他在这刹那间懂得了此处阵法的玄机。
  阵中有阵,虚里藏真,八卦为表,九宫乃实——修筑此处密道的先人,当真是奇思妙想,令人钦佩。
  随着隆隆的声响,整个洞穴轻微震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密道开启了。
  曲清商似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过来重新架起云随风,磕磕绊绊地向新开启的石门彼端行去。云随风听到河流的声音,四周的温度反倒越来越热,舌下的药丸渐渐化了,疼痛与虚弱感减轻,新的睡意也袭了上来,他再次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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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随风做了很多梦,时而人语嘈杂,时而空寂无声,他挥剑刺入敌人的胸膛,却又辨不清敌人的面目。
  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榻上。云随风呆呆地望着木质的房梁,半晌后,才转过头,想要环顾屋内。然而颈边传来阵阵剧痛,他的视线仅仅向一旁移了几寸,恰恰看到身侧的人影。
  曲清商跪坐在地上,屈臂为枕,正伏在榻边沉睡,长长的发丝遮住半张脸,乌黑如蝶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地面散落着瓶瓶罐罐以及染血的布条,水盆里的水也浮着薄红。
  这是一间古旧的木屋,干燥而又洁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尽管未曾闻过,云随风却知道,这就是恶人谷的气息。
  他终是来到了恶人谷。
  云随风面无表情地撑起上身,强烈的晕眩感却令他跌回枕上。曲清商立刻醒了过来,抬起头,由于枕臂而眠,他的额边压出了一片红痕,清晰地印出了衣衫褶皱的纹理,将他俊逸的脸颊衬出些许滑稽。
  “这是哪里。”云随风开口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疑问的意味。
  “三生路旁,咒血河畔——”曲清商展颜一笑,仿佛在迎接远道而来的朋友,“小郎君,欢迎来到恶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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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客从远方来(下)

  二二。客从远方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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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坐落之处人迹罕至,除了曲清商差使来送饭采买的年轻伙计,云随风再没见到第四个人。
  尽管自身也承受了相当的伤势,曲清商的精神却恢复得比云随风快得多,起居家务、疗伤换药皆亲力亲为,言行举止也不似原先那般戏谑无忌,尽显沉稳干练。在这样精心的照料下,云随风的伤好得很快,而曲清商对他看得很紧,将剑与玉牌都收走了,屋里尖锐的东西一项不留。
  云随风并未再试图自尽——毕竟身处恶人谷中,且掌握一条直通谷内腹地的密道,活着或许比死去更有意义。
  是以这些日子,他始终乖巧地养伤,饭菜递过来就顺从吃掉,换药时任由曲清商摆弄,伤愈到行动自如以后,也从未离开过屋子。久而久之,曲清商对他的看管放松了不少,到了晚上,两人还会一齐坐到院子里,各自执了蒲扇驱赶蚊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些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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