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有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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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门外三人目目相觑。
这三人自然是宋诗凝一行,他三人在赶向凤尾镇的途中惊觉天色渐暗,便想找个落脚处,明日再上凤遥山,正好阳门关的裴家与武林盟有些渊源,这才上门求个方便,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然而更想不到的是,造成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跟在他们后面。
聂浔,也就是白天龙蛇小栈的黄衣人,隔着街角的空隙看了看远处吃了一鼻子灰的三人,好奇道:“我说银衫,你这美女不要拍拍屁股走人也就算了,现在又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追踪人又转了回来,你是饿久了没吃饭还是吃饱了撑的?”
银衫斜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聂浔抱起手臂,继续调侃:“你说你发神经干嘛拉上我,裴家小姐虽然脾气坏了点,可好歹也算个标准的美人儿。”
银衫摆出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开口冰冷:“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聂浔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裴家现在估计已经大乱了,那花痴岂会轻易放过你,指不定正在阳门关内大肆贴通缉令呢。”聂浔斜眼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你说你管什么闲事,自己惹祸上身不说,还牵连到本大爷我,你这张颠倒众人的脸就不能稍微变化变化?”
银衫“哼”了一声:“我不过顺手揪出一两个作乱小妖,谁知道那老头如此慷慨,连女儿都舍得送我。”
聂浔点点头:“也是,现在像裴老这样大方的凡人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拍了拍银衫的手臂:“你说咱俩要不要换身装束啊,万一真被通缉了,也好混人耳目,你看你这一身丧的。。。”
银衫截断道:“也比你一身屎好。”
聂浔半张着嘴巴,慢慢翻了个白眼,眼见那边受挫的三人从裴家大门离开,他赶紧掩了掩身形,再看银衫一脸凝重地盯着那边,跟他斗嘴也斗得心不在焉,有些奇怪道:“我记得你不喜与凡人扯上关系,又为何大费周章地跟着这三人?”聂浔向他靠近一步,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柳青涯?”
银衫虽然面不改色地看向那边,但当那人的名字从聂浔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是忍不住一跳,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聂浔一眼,后者笑道:“果然如此。”
聂浔摸了摸下巴:“虽然你我相交,不问旧事,但我仍然好奇,一向冰清玉洁的你,怎么会和人界神医扯上关系,而且还是个过气的。”
银衫瞪了聂浔一眼,眼神带着警告,他言简意赅:“好奇心害死猫。”潜台词就是,你少问。
聂浔摊手:“我又不是猫。”
“早晚也得死。”
“说得也是。”聂浔知道他不想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记得有个算命的说过,我九十岁有一大劫。”
“九十岁?”银衫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坟让人挖了?”
“喂喂喂,”聂浔用不太善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友,指了指自己,“我好歹也是个明王,活个百来岁不成问题,你这是咒我早死呢还是咒我早死呢?”
银衫看他一眼,讽道:“没见过这么蠢的明王,让你滚你还真把自己当球,凡人道士的话也信。”话音刚落,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银衫立马抬手制止聂浔的反驳,抬脚就想跟上去,聂浔伸手拉住他:“急什么,你一向的沉稳冷静哪去了?跟得紧了容易被发现,我在他们身上动了点手脚,你狗鼻子这么灵,还怕跟丢啊。”
银衫拍掉他的手,暗自磨了磨牙,觉得牙根有点痒,聂浔像没听到似的,犹自道:“行了,不用感激我,我倒想看看这柳青涯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如此在意。”说罢他看向身边的人,银衫望着凤遥山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
“喂,我说,”聂浔将银衫飘远的思维拉回来,“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银衫转过头看他:“你说什么?”
聂浔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装聋作哑,“我说,那三个小孩多半是去阳门客栈投宿,咱们要不要先过去反客为主啊银衫大人?”银衫垂眸想了想,觉得聂浔这个建议不错,他衷心点头道:“千愚一智。”
聂浔不想理他,装作没有听见,抬手结了一道法印,法术将二人包裹其中,聂浔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两人消失在灵光之中。
宋诗凝一行到达阳门客栈的时候,聂浔和银衫已经在客栈一角默默喝完了一壶茶,聂浔眼见三人进来,挑眉道:“来了,准备演戏吧。”银衫看着兴致勃勃的聂浔,突然有些后悔让他跟来。
这边三人并未注意到一路跟随的二人,只觉得栈内客人有些稀少,但也未多加在意,直接向小二打听投宿之事。
“对不住啊三位客官,小店的住宿都被包下了。”三人吃了一惊,谁会这么无聊包这阳门关的小客栈。
“这方圆二十里就这一家客栈,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哪儿投宿啊?”林翎个性直爽,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宋诗凝有意扯了扯师妹的手臂,示意她冷静
宋诗凝客气道:“能否麻烦小二哥向包下客栈的客人说说,我师姐弟三人只需一间房即可。”若不能入住客栈,今晚三人恐怕只能睡在荒郊野外了。
“这。。。”店小二正在为难之际,一扭头看见适时向这边走来聂浔二人,立马像找到救星一般将这山芋扔了过去。
“这两位就是包房的客人,三位向他们求个通融吧。”
宋诗凝三人侧目,只见来者二人二十五六的年纪,走在前面的人浓眉大眼,一身黄色丝袍,微微束腰,腰间绣着金纹,袖口收于手腕处,高冠束发,一派玉树凌风的不羁气势;后一人着白色布衫,领口袖口皆缀银丝,银带收腰,双袖微拢,长发半束,于几缕披散在肩,平添几分随性,二人皆是人中之上的相貌,尤其是白衣人,此人五官端正分明,皮肤白皙,本该是一张温文如玉的公子面相,却因那一对勾人的凤眼,多了几分妖媚之气,只是那人端得严肃,眉目间带着冷漠,单薄的嘴唇微抿,像是不时就会溢出冷笑。
三人的目光瞬间被银衫吸引了过去,聂浔笑盈盈地走到他们面前,不厚道地伸手在三人眼前挥了挥,待三人回过神来,施礼道:“三位可是为住宿而恼?”聂浔的声音低沉却不失礼数,他目光莹莹,含笑看着三人。
宋诗凝有些尴尬,虽说不是初入江湖,也见过不少貌美之人,但她刚刚却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确有些失礼,她定了定神:“正是,还望二位公子能卖予我师姐弟三人一间客房。”说罢犹自抱拳行礼。
林家姐弟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相继行礼。
聂浔虚抬了一下,笑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二人包下客房也是为了方便,既然姑娘有意,随意便是。”
二人如此好说话,倒让三人有些意外,一向家教良好的宋诗凝赶紧摆了摆手:“不可,还是将房钱付给公子。。。。。。”
银衫本站在聂浔身后,此时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么多房间不住也是可惜,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姑娘受了我二人的援助,日后用这份心意援助他人,倒也比给银子来得有意义。”
宋诗凝意外地看向银衫,就连聂浔也不禁挑了挑眉,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水平挺高哇。银衫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林家姐弟二人也连连点头,宋诗凝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地答应下来,压下心里的疑问,对二人暗暗燃起几分感激的敬意。
“不瞒三位,白天我二人也恰巧在龙蛇小道的驿站歇脚,听闻姑娘一行想去凤遥山拜访柳神医,在下曾出入此山,不知能否帮到姑娘?”宋诗凝一时未反应过来,还未作答,一旁的林翎倒先叫了起来。
“你去过凤遥山?那真是太好了!”
宋诗凝倒没有林翎那么欣喜,她在小栈里并未注意到二人,上凤遥山一事虽无需隐瞒,但聂浔突然问及,她不得不心生疑虑。
聂浔知晓宋诗凝的心思,坦然一笑:“姑娘不必为难,同为武林人,出门在外理应拔刀相助,我二人虽无刀,但也走正道,但若姑娘有所顾忌,权当在下从未说过。”
宋诗凝没想到聂浔如此坦诚,见对方误会,赶紧摇头道:“不,公子别误会,只是我们与公子二人素不相识,怎能麻烦公子。”
“哈哈哈。。。”聂浔潇洒一笑,“不麻烦不麻烦,不过顺路罢了,我兄弟二人也要去凤遥山,有事相求柳神医。”
原来是相邀同路,聂浔此言一出,宋诗凝心底的疑问便解了一半。陌生人主动要求介入此事,难免惹人生疑,但如果双方目的相同,自然也就言出有因,好在现在的江湖还讲个侠义之道,若这二人心怀不轨,也不必多此一举。
见三人愉快妥协,聂浔回头冲银衫眨眨眼。这本是二人的计划,虽然不知道银衫目的如何,但猥琐地跟着几个小屁孩始终不是什么光彩事,不如光明正大地同行。
“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各位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聂浔回复一派贵家公子姿态,微微一躬身,宋诗凝等人赶紧回礼。
银衫沉默地站在聂浔身后,朝三人点了点头,随即用眼神示意聂浔离开。
“等等!”宋诗凝叫住正欲离去的二人,“武林盟宋诗凝,他们是林翎、林小狸。”
宋诗凝简单几句算是介绍己方的姓名,连名字都不相知便相伴而行,也稍显滑稽,聂浔转过身来,略带歉意道:“聂浔。”
银衫似有犹豫,但也跟着道:“银衫。”
宋诗凝搜索着脑海里的名字,确实没听说过两人,只当以二人的年纪,不过是同为刚入武林的晚辈,再说江湖侠人义士多半不愿透露真名,不过同行,择日即散,又何必计较,于是抱拳道:“聂公子,银公子。”
二人还礼,不再多言。
银衫和聂浔离开后,宋诗凝三人心里各有千秋,林翎念叨着此番出行遇到了好人,一旁的林小狸点头附和,唯有宋诗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喜半忧。
☆、初入凤遥山
翌日一早,五人相见客套之后,便一同从客栈出发。
三男两女中,银衫高冷,宋诗凝矜持,所以一路上多是初入江湖、好奇心可以灭猫族的林家姐弟二人一前一后地在说,聂浔悠悠然地翻着嘴皮子应付。
“聂大哥,你们找柳神医是为了什么?”不到半日,聂浔便和姐弟俩混熟了,林翎叫他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娇嗔。
“这个啊,”聂浔摸摸下巴,“其实是你们银大哥要找柳神医。。。治病。”几人意外地看向沉默不语的银衫,后者一脸无语地瞪了聂浔一眼,却没有反驳。
聂浔继续道:“别看你们银大哥看起来好好的,其实身患旧疾,若不早些治疗,恐怕命不久矣。”说罢还遗憾地叹了口气,银衫眼神冷了几分,虽是玩笑,但见三人闻言皆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突然就有种骗人的感觉。
宋诗凝毫无怀疑地问道:“不知银公子所患何病?”
银衫摇摇头:“无事。”
聂浔似乎也觉得欺骗单纯的小孩子不好,赶紧圆道:“那话怎么说的,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行走江湖的谁没个伤病,我刚刚是开玩笑的,说得严重点,得见神医的几率也大点不是。”
宋诗凝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聂浔爱玩闹的心性她已经有所了解,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和自家师妹师弟混熟,刚一这样作想,又听聂浔正经道:“不知三位找柳神医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翎二人看向宋诗凝,宋诗凝犹豫了片刻,坦诚道:“不瞒聂公子,是为了求柳神医出山,解我师父所中的妖毒。”
“妖毒?”聂浔和银衫异口同声。先前宋诗凝并未隐瞒她三人的身份,宋诗凝的师父便是现任武林盟盟主越云欢,江湖上确有盟主中毒的传闻,却没想到是妖毒。
聂浔道:“如何确认是妖毒,据我所知,人界的妖族各归隐处,十几年来与凡人相安无事,又怎么会。。。”
宋诗凝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按林伯伯的说法,师父所中的毒与当年梁州瘟疫的‘离人泪’若出一辙,必是妖毒无误,近日江湖上又有‘妖王之心’的传闻,妖族重回人界之地也是事实,师父的毒武林盟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唯有柳神医能解。”
宋诗凝口中的“林伯伯”便是武林盟的大总管林亦,聂浔游迹江湖多年,自然知道这号人物,十二年前的梁州瘟疫也有所耳闻。说来都是十二年前,那一年,妖族认怂,退居丘灵山相让凡人,新盟主就任,柳氏归隐,梁州瘟疫逐渐得解,荒灾得控,凡人犹得大赦,翻身做主,却与仙道化界而居。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那一年,难道只是巧合?
聂浔沉默不语,银衫若有所思。
宋诗凝看二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林翎插嘴道:“我们也是听爹爹提起这个人,说他以前是师父的好友,于是才找了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林小狸跟着道:“是啊,除了师父,武林盟还有好多人也中了毒。”
聂浔挑眉,心道:此毒并未向江湖扩散,难道只是针对武林盟?他用眼尾扫扫银衫,眼神意有所指,银衫回应他的目光,暗暗摇了摇头。
聂浔扭头见三人低头沉默的样子,劝慰道:“别担心,既然是你们师父的好友,他人又好,肯定会答应你们的。”
宋诗凝觉得聂浔这话听来有些奇怪,疑惑道:“聂公子见过柳神医?”
“唔。。。”聂浔想了想,“也许见过,我在十几年前修仙的时候曾得一人相助,现在想来,那人似乎姓柳。”此话一出,四人皆是一片惊讶之色,以银衫对聂浔的了解,他知道他并没有说谎,他确实见过柳青涯,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而其余三人惊讶的点有所不同。
“修仙?”林翎叫道:“聂大哥你是修仙之人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明王吧?”难怪他一脸自信能够得见柳神医,外界传闻凤遥山内犹如迷宫幻界,常人难以进山,更别说找人,但对于修仙者而言,完全是小事一桩。
聂浔点点头,虽说仙道有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