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复苏[未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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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为联邦高官,想必是不会给自己大脑里安装芯片的,严少泽讽刺的笑了。
如果兰岚去世就是方如报复江时的理由,兰岚之死一定和江时有关。严少泽滑动光标停在兰岚个人简介那里“人类神经学专家”几个字上面。兰岚是否也是这个实验的参与者之一?
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就好说了。就是不知道兰岚参加的是有关芯片的研发,还是异能的研发?
他获得异能肯定和大脑里的芯片有关,但是显然,那个芯片对他的操控力到现在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异能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大。他推测异能应该不是芯片的附加效果,很可能只是个意外。
从资料看,江天二十岁参加的实验没有进行控制芯片植入,这可能是技术上的原因,因为七年之后就进行了第二轮试验,也就是自己参加的那次。可惜方如给他看的资料只是一部分,没有所有实验体的名单。但“芯片植入”的描写已经足够让他确认,自己也是悲剧的小白鼠之一。
或许,还是为数不多,幸运存活下来的小白鼠?
江时一定有另外的专业方法获得异能。在制造战争机器的同时,一定还在试图制造“超人”。或许,他根本就是想制造“异能者”,然后用芯片去掌控这股恐怖的力量。
“你这是要统治地球……哦不,是全宇宙?”严少泽自言自语的说,“小说看多了吧?”
既然是江时主持的这个研究项目,那么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江时就像任何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一样询问自己情况。并且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看望了江天,并且浑然无事的和自己寒暄。严少泽顿时觉得后背发冷,就好比是手术台上小白鼠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手术刀的含义似的。
况且,如果方如给的资料完全属实,江天现在的状况,可以说完全是江时一手制造的!
耳边响起之前和方如的对话。
“江天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恢复?”方如诧异的看着他,“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一般而言,这种实验后遗症都是极大的,你大可以随便发挥你的想象。不过,话说回来,我才发现你似乎很关注总指挥阁下啊。”
“江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忍不住皱眉。
“江时肯定会尽量治疗他的,毕竟,殖民地战争已经到了江天不得不上场的地步。”方如话里透露出漫不经心的冷漠,“江时培养出江天这样一个一代将领,又一手把他毁了。不过肯定不会是现在,想想看吧,现在,联邦没有了江天会发生些什么?”
“你好像从来不担心啊。”严少泽叹气。
“为什么我要担心?”方如奇怪的反问,“即使绿岛沦陷,我也会是第一批走上救生艇的人之一。况且,这可对你有好处,之前在反击战中的出色表现想必已经引起联邦的注意了。你也看到了,他们下一个培养目标就是你。相信我,一旦江天情况恶化,你会体会到火箭一般的上升速度。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好奇,江天怎么会默许这一切?他不可能没有这种政治觉悟。江天完全可以趁你根基未稳的时候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想到这里,严少泽眼神柔软起来。
“江时不会这么停手的。”他对自己说。
江时这样的人,坚定,狂热,执着……冷酷,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之前那些纠结的心情顿时无法成为他迟疑的理由。严少泽冲了出去,坐进悬浮车。他现在就要见到江天。
他呼吸略喘的出现在病房外,正准备进去。施歌一抬头看见,连忙拦住了,“在开会呢,你等下再进去。”
严少泽脚步一顿,转了个弯走到座椅边上坐下了。施歌看了他一眼,将资料送了进去。
江天穿着医院提供的白色便装,自身的气势却没有一点被削弱。这只是一个临时会议,甚至包括莫斯·安德鲁,龙飒在内的高级将领们都没有坐下。施歌将相关资料送上,就转身离开。走出房门之前,刚好听到江天说,“安德鲁,上帝之眼殖民地的情况你怎么看?”
莫斯·安德鲁看着施歌背影消失在门后,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天问他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龙飒低头,轻轻咳了一声。
莫斯惊醒般回头,“什么,上帝之眼?哦,上将大人,我们不是之前就拟定了战术?我相信如果您亲自指挥,战况一定会有所突破。”
江天没有回应他这句,他一边快速的浏览着手中的最新资料,一边问,“如果是你来指挥呢?”
“那当然会大获全胜,”莫斯对着龙飒眨眨眼,开了一个带有莫斯风格的玩笑。
“好的,既然如此,”江天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顺便不着痕迹扶住桌子让自己站得更稳,“莫斯·安德鲁少将,我任命你为上帝之眼殖民地第一指挥官,全权负责殖民地战况,同时任命龙飒少将为副指挥官,协助莫斯·安德鲁少将工作。尽快夺回殖民地!”
莫斯·安德鲁顿时目瞪口呆,他只不过是说玩笑而已,谁都知道,目前这个战况,只有总指挥大人才能扭转局势,否则在之前的指挥小组会议上,就不会决定由江天亲自前往前线了!他眼巴巴的瞅着对方,极力希望江天下一句就说这不过是个玩笑。
但是江天会开玩笑吗?至少不会和他开。
一时间房间里异常安静,联邦将领们面面相觑。
终于,艾伦·纽曼少将开口,“江总指挥,您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
施歌出来之后就坐到严少泽身边。
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方如那边怎么样?”
严少泽想了下才意识到施歌问得是什么意思,他却不是因为这个心情复杂。骤然知道了那么多秘密,他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尤其这些秘密和里面的那个人息息相关。
半天没等到回答,施歌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嗯?”
“挺好挺好,明天可以上机驾驶。”严少泽说。
“行不行啊,不过方如总比宋希靠谱多了。”施歌琢磨着,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严少泽问了句,“我现在知道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要不要告诉他?”
他?施歌看了眼房门,微微沉吟,“你是在担心什么?”
“嗯?”
“你觉得……总指挥阁下承担不起?”施歌压住他肩膀,“还是,你不准备和对方一起面对?”
严少泽没说话,施歌又无赖的勾住他脖子,“方如那家伙告诉你什么了?说说看。”
这时病房门打开,许多联邦将领走了出来,大部分都是上校甚至少将军衔。严少泽和施歌立刻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
莫斯放慢了脚步,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这边。
“你不进去?”施歌推推他。
严少泽又重新坐下了,他承认自己现在优柔寡断,一边迫切的想见到对方,一边又不知道要怎么和对方开口。
难道他要这么说——
亲爱的今天天气真好,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有个人从你出生开始就拿你做实验,你现在情况其实糟糕透了,这全都怪他,不巧那个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么说吗?当然不能。
严少泽低头在光屏上调出江天的身体记录,就像是给自己找个借口拖延时间。
施歌说不必担心对方承受不起,因为对方是江天。
可就因为对方是江天,他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
很长时间,他对这个人的心情都非常矛盾,非常。他一边本能的排斥着对方,一边又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是啊,江天和他太像了,他们都是军人,都是军事指挥家,都经历过无数场战役,区别就在于江天的履历比他要光辉不少,但是这或许不过是因为对方处在一个更加动荡的时代。他们都是独居动物,而他自己,即使身处熙攘之间,内心身处也依旧形只影单。
但是至少他还愿意伪装出亲切友好,拉近自己和其他人的距离,就比如他已经习惯于面带微笑。而江天,却根本不在乎这些,直接将自己放到所有人都无法触及的位置。所以从一开始严少泽就觉得,对方其实比他要漠然得多。
严少泽对自己说,他喜欢的是施歌这样内心真正有阳光的人。不不,或许也不是施歌,上一世的楚洋可能更合适他的假想。
但是从第一次在被关在冷室,缺氧到神志恍惚差点窒息时,江天对他伸手开始。他们好像就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扯在一起。他不得不承认,如果除去对方的性格,江天实在太对他的口味。然而他却在下意识的排斥对方。好像是要反抗冥冥之中的注定。
即使江天带他回家,他也不认为对方对他有什么深入的想法,与其说是不认为,或者更应该说是不想认为。现在想起来,江天算是在追求他吧?但是他的行动也太没有水平了。严少泽觉得自己当时要是意识到了江天是这个意思,一定会扶额叹息。
但是现在,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江天的另外一面。在他透过观察窗一瞬不瞬的凝视自己的时候。他忽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可能是这和江天以往以来的形象太过不符。也可能,是他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严少泽带着点玩笑的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移情作用?
谁知道呢?
然而,从方如那里得到的信息却让他觉得心疼。原来看起来声名煊赫的江天,反而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孤独。
尤其是……江时居然!
江天居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作为实验对象!
各种纷杂的感情从心底翻涌上来,让他无可名状自己的心情。
严少泽手掌按在光屏上,忽然握成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光屏出于保护机制,颤抖了一下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了?”施歌在他身边担心的问。
严少泽没回答,因为他现在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江时……这两个字,一下子将他拉入了往昔的回忆中。
他觉得他和江天很像不是没有道理,他们都是年少成名。只不过,严少泽却是因为自己幼年时早早显露的在数学上的天赋。
严少泽上辈子父母都是国家的机密项目的专项研究专家,也就是所谓的“特工”。当然这些他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科研工作者。
在他记忆中,小时候有段时间,家里隔三差五就会来很多叔叔阿姨。他们会和爸爸妈妈谈很久,他那个时候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却敏感的察觉到,那些叔叔阿姨的注意常常在自己身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在数学上显露的天赋越来越让人吃惊,父母开始给他不断的灌输数学方面的知识。这当然引起了他的逆反心理,曾经有段时间非常的厌恶自己父母。长大之后他也就以为这不过是父母望子成龙的表现。但直到今天,他已经从那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父母那么执着于让他走上科研的道路?
他当然没有屈服,很快,他就追随自己的愿望报考了军校。某一天,他突然接到电话,有人告诉他,他父母半个月之前去世了。父母工作很忙,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是常事,他根本没做过这种设想。
对于所谓的,在深山里的基站工作,劳累过度,不幸离世的说法,他根本不信。
在惊痛之后,他立刻着手调查父母的死因。开始还有人试图伪造原因来蒙蔽他,但随着他调查的深入,一封接着一封警告书被发下了。声称他的父母都是因公殉职,要他停止行为。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压力。
他隐忍了下来,毕竟他的力量还太过微小。
直到他毕业,成为一名正式军人。十年以来,他一边发展自己的实力,一边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但最后的结果却让他无法接受。
因公殉职,还真的是因公殉职!
严少泽那个时候恨不得大笑三声。然而即使是笑,也是笑中含泪。
是的,他最后拿到的文件显示,他的父母是自愿参加国家机密科研项目,作为研究者,同时也作为一次性实验的实验体。
实验体?
严少泽痛苦的拧起眉毛,不敢去看调查中对实验的形容,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这个词背后代表着什么。而那所谓的“自愿”他却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自愿,单凭一张纸能看出什么?况且,他们怎么会抛下亲生儿子和年迈父母,同时作出这样的选择?若说是牺牲品,他或许更相信……
但如果真的是牺牲品,似乎不需要留下这个所谓的自愿书?毕竟更加隐秘的做法数不胜数。并且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从军以来,可以说得上一帆风顺,对于一个毫无背景的军校毕业生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就是他当年深入调查,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最后也还不是不了了之。
难道说,这都是因为父母的牺牲,所有让他得到了某些特殊照顾?
那他还真不稀罕。
也就是那时候起,他对自己的人生和使命产生了浓浓的怀疑。这种怀疑很快表现在思想上,指导员政委轮番找他谈话。他也乖觉的学会了隐藏。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扎根,就已经在蓄势破土而出。
不论父母的自愿里究竟有多少是真是假。不论父母最终为国家,为人民取得了多大的贡献。他都无法认同。
严少泽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大概都有些疯狂了吧。一下子,以前所追求的,人生的意义,崇高的理想,以及大无畏的献身精神,忽然间全部崩溃!
他拼命的去找一个足矣说服自己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休谟说,人类作为社会动物,是从别人的幸福中自己感到快乐的,所以,他们应当不仅以自己的快乐、而且以别人的快乐作为他们的行为的目的。
边沁说,功利主义不考虑一个人行为的动机与手段,仅考虑一个行为的结果的最大效益。
康德说,我们其实根本不可能认识到事物的真性,我们只能认识事物的表象。
不不不!
无论怎样完美的解释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就是他的父母已经死去,已经消亡,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