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战"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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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霄在Aurora亚洲分部的办公楼中开完临时会议，接到小姑父的电话匆匆赶回诊所。
“换上衣服。”韩凌霄走进吴羽寒的病房，将他在路边服装店买的衣服丢给吴羽寒。
旁边的小护士有些为难，“病人刚醒，先让他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
韩凌霄用余光扫到护士手中端着的餐盘。“不是说没有胃口吗？”
在韩凌霄的逼视下，吴羽寒穿戴完毕，被韩凌霄拽着走出医院。
韩凌霄把吴羽寒塞进车里，一脚油门汽车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吴羽寒无视韩凌霄无证驾驶并且明显超速的行为，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急刹车后，吴羽寒透过车窗看到圣安福利院的名牌。
韩凌霄的举动明显惊动了房子中的人，一位上年纪的女士走出来。韩凌霄下车和她热情的打招呼称呼她为“院长”，吴羽寒也跟着下车。
“小韩，这位是？”同盟会发起的“亲亲宝贝”活动学生会并未干预，院长是第一次见到吴羽寒。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是来做义工的。”韩凌霄愉快的向院长解释。
明明是上学的日子却跑来做义工，院长精明的没有询问原因。“你的朋友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院长知道的，有一种病叫富贵病。”韩凌霄悄悄的在院长耳边说。
第 67 章
吴羽寒糊里糊涂的被带到洗衣间，大妈看他的眼神跟看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
“今天早晨刚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我刚才还愁一个人要洗到什么时候。”大妈用力拍打吴羽寒的肩膀，吴羽寒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吴羽寒见堆成小山的床单，眼角抽搐。“那个，洗衣机……”
大妈听到“洗衣机”三个字，脸色立刻晴转阴，“小伙子才多大年纪就好逸恶劳，洗衣机费水、费电还浪费时间，不如手洗干净。”大妈卷起袖子开始干活。
“小伙子，这么大一个盆你好意思只洗一件？”
“小伙子，别加太多的水都溢出来了。”
“小伙子，洗衣粉放少了，再加一点。告诉你加一点，谁让你加一勺的！”
“小伙子，不能这么搓，要像我这样洗。”
“小伙子，你白长这么大的个头，眼见都中午了你加快速度。”
“小伙子，你平时在家是不是都不干活的，现在的小孩子被家长惯得不像样子，我儿子九岁就自己洗衣服……”
吴羽寒一听“小伙子”头就炸开似的疼，大妈喋喋不休的抱怨跟高速炮弹一样射的他体无完肤。吴羽寒从小不能说是被捧着长大的，可如此明显的被人嫌弃还是第一次。偏偏大妈根本没有恶意，只是从她的角度陈述事实而已。原来卸掉吴家少爷的光环，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至少在大妈眼中他还不如一个九岁幼童的作用大。
吴羽寒没有时间自嘲，大妈新一轮的炮弹攻击让他投入到紧张的体力劳动中。
当大妈告诉他可以午休时，吴羽寒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休息”两字更美好的词汇了。吴羽寒揉揉酸痛的手臂，修长白皙的手指也被刺骨的冷水冻得红肿胀痛。
吴羽寒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大妈来到吃午饭的房间。孩子们一排一排的坐好，等待阿姨给他们分发饭菜。条件有限，孩子们的午饭仅仅是一碗米饭和两勺菜，所谓的汤不过是加了调味料的白开水。因为韩凌霄和他是客人，院长特意吩咐给他们一人加一个煎蛋。
吴羽寒的手还没恢复知觉，即使肚子很饿他良好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做出扒饭的举动。环视房间的布局，这应该不是专门的食堂而是孩子们平日里玩耍学习的地方。“咚”，韩凌霄放下碗筷，吴羽寒睁大眼睛，他不理解韩凌霄为什么用如此快的速度吃饭。
三分钟之后，吴羽寒的疑问被解开。他感受到无数热切的目光，视线的焦点不是他而是他碗中的饭菜。吴羽寒默默的吞了下口水，饶是他此时此刻也不能旁若无人的用餐。
韩凌霄招来一位瘦小的男孩，“我身边的哥哥今天食欲不振，他的煎蛋分给你。”
“韩凌霄。”吴羽寒吃惊的看着韩凌霄，对方则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吴羽寒瞬间无语了，这绝对是报复，谁让他早上说自己没有胃口。
小男孩不懂什么叫食欲不振，可是他听明白了可以吃哥哥的煎蛋。男孩以飞快的速度将鸡蛋塞入嘴中，对吴羽寒露出大大的笑容。
小孩子不懂得食欲不振的意思不代表大一点的孩子也不懂，“哥哥，我能吃一口吗，就一口？”吴羽寒抵挡不住孩子祈求的眼神，点点头。就这样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三个孩子……吴羽寒摸摸空空的肚子，对着空碗叹气。
韩凌霄看着吴羽寒蔫头耷脑的样子，偷偷笑翻了。特别是吴羽寒盯着空碗时可怜巴巴的目光，真的让韩凌霄心疼，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为了让吴羽寒有力气干活，韩凌霄在午饭结束后偷偷塞给吴羽寒两颗水果糖。
吴羽寒一边洗床单一边把甜的腻人的水果糖嚼得咯咯响，韩凌霄这个大混蛋。怀着对韩凌霄的怨气，吴羽寒的工作效率有了明显的提高。
等吴羽寒和大妈洗完所有的床单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上学的孩子们都放学了，韩凌霄似乎很有人缘，孩子们都围着他问东问西。晚饭时，吴羽寒帮着阿姨们打饭，阿姨愁眉苦脸的告诉他一定要给孩子们定量，成长期的男孩子稍微多一点，女孩子少一点，小孩子再少一点。吴羽寒看着一个个排队领饭的孩子，忍不住心疼。他给的分量顶多能让他们吃个五分饱。
等到吴羽寒坐下吃饭时，中午的事情仍在继续，面对孩子期待的目光，吴羽寒败下阵来，任由孩子们一点一点瓜分他的晚饭。
晚上的时间比较自由，吴羽寒和韩凌霄留在屋子里帮学生们复习功课。
“不回去吗？”吴羽寒见夜色渐深，忍不住询问。
“回去？我交了足够的食宿费你就安心住下吧。”
回答韩凌霄的是吴羽寒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吴羽寒顿时羞得脸通红。
“等等吧，等孩子们都睡了，我们偷偷出去买吃的。”吴羽寒没看到，其实晚饭时韩凌霄也把自己的分量送给了孩子们。
晚上十点钟是福利院熄灯的时间，院长把两人带到客房。韩凌霄递给吴羽寒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等到整个福利院都陷入沉寂，韩凌霄带着吴羽寒从他们二楼房间窗外的大树下到一楼。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呢？”在韩凌霄准备翻后院的围墙时，吴羽寒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
韩凌霄一惊，差点从墙上摔下来。韩凌霄和吴羽寒交换一下眼神，吴羽寒抱起小女孩递给韩凌霄，“走，哥哥们带你出去玩。”
从福利院后门向东走十分钟有一条夜市街，每到晚上就特别热闹。韩凌霄带着一大一小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面馆，一人点了一碗大肉面先吃个痛快。
吴羽寒饿了一天，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周围人一样“呼呼”的吸着面条。韩凌霄的吃相倒是很潇洒，可不难发现他碗里的面在以光速减少。最让人惊讶的是小姑娘，小小的孩子不仅面吃个精光，连汤都喝干了。
“饱了吗？”韩凌霄拍拍小孩子的头。
“饱了。”小姑娘抹抹嘴，打了个饱嗝。
吴羽寒白天见过这个小女孩，记得她叫杜鹃。
第 68 章
三人吃饱喝足后在街上闲逛。五岁的小女孩鲜少有机会在夜间出门，杜鹃睁大眼睛目不暇接的看着各式各样的服装配饰，露出羡慕的神情。
“你们的小妹妹真可爱，我们店里有新款的冬装很适合活泼的小女孩。”童装店主见两个帅哥带着妹妹逛街，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的产品。
小杜鹃也被店主拿出的红色羽绒服吸引住目光，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谁看都知道小孩子喜欢它。
店主心知有戏，拉着孩子让她试衣服。
吴羽寒瞅了韩凌霄一眼，摊摊手。他的钱包在寝室根本没有带出来，三人中有现金的只有韩凌霄。
吴羽寒的动作被小杜鹃看在眼里，默默的脱下新衣服对店主道谢，回到韩凌霄身前一言不发。
店主把注意力转移到韩凌霄这里，热切的目光让韩凌霄难以招架。韩凌霄拍拍杜鹃的头，让店主把衣服包好，爽快的付钱。
小孩子得到新衣服灿烂的笑容让吴羽寒失神，只是拥有一件新衣服就好像拥有整个世界，小孩子总是容易满足的。他自己呢，他有满满一柜子的名牌衣服，是他拥有的太少还是他不容易满足？
“别想太多，回去了。”韩凌霄拍拍吴羽寒的肩，小杜鹃窝在韩凌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的新衣服。
三人偷偷潜回福利院，让小杜鹃自己回房间，两人顺着大树也成功进入客房，一天的体力劳动让吴羽寒快速的进入梦乡。
韩凌霄听着吴羽寒的呼吸逐渐绵长，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吴羽寒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与其让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心力憔悴不如让他从事体力劳动发泄怒火，至少现在的他能吃能睡。
韩凌霄慢慢闭上眼睛，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第二天早晨等待他和吴羽寒的是阿姨的一顿臭骂。
“带着孩子翻墙，你们还真是敢想敢做……”阿姨背着手，极力用言语诠释她的愤怒。
吴羽寒偷偷的退到韩凌霄身后，免于受到“毛毛雨”的洗礼。
韩凌霄用眼神回答他：你真好意思。
吴羽寒扶额，这些话阿姨在五分钟前已经说过一次。
小杜鹃更是躲在两人背后掉金豆豆。
最后还是院长出面才让三人得到解放。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昨天晚上回去时被发现了。”小孩子在走廊中抽泣，小脸憋得发紫。
韩凌霄连忙出言安慰，最后把小姑娘哄得破涕为笑。
等小杜鹃走后，韩凌霄碰碰吴羽寒的肩膀。“你别板着脸，都吓着孩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动气吗？”
“我没生气。”吴羽寒理解孩子的想法，他和韩凌霄身经百战，杜鹃的小把戏怎么能瞒得住两人。杜鹃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吴羽寒午餐和晚餐都没有吃特地在熄灯后守株待兔。结果杜鹃成功了，她不仅饱餐一顿还意外收获到一件新衣服，可前面还有难关在等着她。福利院有很多同龄的女孩子，杜鹃在其中绝对不算强大，她的新衣服说不定明天就成了他人的所有物。杜鹃晚上是故意让阿姨发现她的，这样就等于向全院的小朋友宣告院长看重的大哥哥送给她一件衣服，谁也别想抢走它。
韩凌霄靠在墙上，他有能力给每一个孩子买一件新衣服，可那之后呢，孩子们的斗争不会消失就像华荣学院内的斗争不会消失一样，依然会有穿不上新衣的孩子。
吴羽寒心中苦涩，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团体，有团体的地方就会有冲突，有冲突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就有胜者和败者，这是社会不变的铁律，即使是福利院这个满是孩子的地方。杜鹃没有做错，当年他在吴家孤立无援时也做过类似的选择，所以吴羽寒没有立场责怪她。
第二天吴羽寒没有继续洗被单，而是转战育婴室。
“我们经常收容一些出生就被丢弃的婴儿，还有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房间。特别是上过电视之后，有更多的人特意把孩子放在福利院门口。”阿姨无奈的笑了笑，抱起粉粉嫩嫩的小孩子向吴羽寒和韩凌霄传授照顾婴儿的经验。
不到一岁的小宝宝在韩凌霄怀中就很开心，可一被吴羽寒抱就嚎啕大哭。阿姨教了几遍，吴羽寒仍是不得要领。阿姨只能抱歉的让吴羽寒给孩子们冲奶粉。
“婴儿就是这样，开心就笑，不舒服就哭，直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什么都不懂，可偏偏懂得人心，他们感受到你给他们的温暖就会一直对你笑。所以吴羽寒你不要害羞，要多对孩子们笑笑。”阿姨熟练的给孩子们换尿布，顺便教吴羽寒怎么跟婴儿相处。
“直率吗？”吴羽寒在心中回味阿姨的话。试试奶瓶的温度，将奶嘴塞到孩子口中。小宝宝在韩凌霄的怀抱中找个舒适的位置，嘴巴一吸一吸的开始吃奶。吴羽寒有多久没有试过直率的面对他人，他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在想笑的时候板着脸，在想哭的时候努力笑。小孩子吃饱了就会露出幸福的表情，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等到他们长大后得知未来多舛的命运他们又会怎么做呢？
“韩凌霄你说，是那些还未出生就被打掉的孩子幸福些，还是我们身边这些被家人抛弃的孩子幸福些？”吴羽寒曾经也想过，如果没有被生下来他是不是就不用挣扎着在夹缝中生存是不是就不用拼命的算计得失，一无所知的消失不知人间疾苦是不是更幸福些？
“这种问题还用问吗，自己的命运当然得由自己决定。”韩凌霄没有犹豫坚定不移的回答。“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有可能都会拼命的活下去。但凡有一口气在，未来就有无限的可能。他人制造的困难，即使再难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前提条件是你的这里足够坚强。”韩凌霄伸出手，贴在吴羽寒胸口心脏的位置。“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可在福利院中你没有抱怨的权利。如果真的要比一比谁更不幸，这里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比你更有资格绝望。”
“没有资格抱怨吗？”韩凌霄的话振聋发聩，让吴羽寒反省近几天自己的行为，他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
第 69 章
吴羽寒给五六岁的孩子读童话哄他们午睡，从《白雪公主》读到《丑小鸭》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进入梦乡。吴羽寒从孩子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并不相信童话中讲述的内容，可他们憧憬美好的明天。
悄悄的关上房门，吴羽寒到院子里透透气，入冬已久百花凋零，正午的阳光给寂寥的庭院带来温馨，同样的景色在二楼的窗户中只有方寸之地。“还是自己太狭隘，”吴羽寒在山穷水尽中找到了柳暗花明。不知从何时起，吴羽寒被一堵无形的墙困在原地，他过于执着吴家的一切。“为什么不挣脱吴家的桎梏？”吴羽寒问自己，即使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