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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同样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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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唐乐十分生气,萧楚严不紧不慢,“慢慢看吧!”
  “不行!你把话说清楚!他怎么就是岳不群了?他人这么好!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唐乐像是被讥讽了偶像的小粉丝,对萧楚严不依不饶。
  萧楚严知道他现在对谭舒阳是充满了崇拜,也不想与他辩驳,只说:“岳不群一开始也很受人敬仰。”
  唐乐气急了,冷哼道:“哦!那他是岳不群,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令狐冲吗?”
  萧楚严不理他,端起饭盒走了。唐乐紧跟其后,追上他,“你讽刺别人是伪君子,你自己就好了?我跟郭灿打架的时候谭舒阳至少还帮忙拉架,帮忙主持公道,你呢?你干嘛去了?哈!洗衣服去了!”换作平时,唐乐绝对不敢这么语带讥讽地跟萧楚严讲话,但此时此刻为了维护自己偶像的正面形象,他已经不想再管任何事情了。
  萧楚严听到他讥讽的话语后站定,冷冷望着他,说:“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唐乐心突地一凉。一直以来都是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萧楚严,而萧楚严对他则冷冷淡淡。他虽然心中偶有失落,但总告诫自己这大概是萧楚严性格使然,还是把萧楚严当最好的朋友。但平时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无法依赖也就罢了,他不往心里去,但对他在自己被打的时候,竟然能完全无视而平平静静地去洗衣服,却深受打击无法释怀。现在忍不住说出口的愤怒,与其说是因为谭舒阳被讽刺,倒不如说是因为自己被讽刺。结果对方的回答更让人心寒。
  萧楚严说完就走了,唐乐则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许久,忍不住为他待自己的冷漠感到伤心委屈,又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痛苦绝望。
  这是两人自开学以来第一次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就陷入冷战,萧楚严倒是一个人潇潇洒洒毫无所谓,唐乐却还是在过了几天后主动向萧楚严示弱,又亦步亦趋的跟上了他。但他并没有为自己的言词道歉,也再没有在萧楚严面前谈论过谭舒阳。
  

  ☆、披云雾,豁然解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九月底,高一新生们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月假。
  县一中的假期异常吝啬,每个星期只放星期天下午半天假,学生们在第四节课后离校,再在晚自习之前回校。每个月月底有两天半月假,一般是星期五第四节课后开始放假,星期天晚自习之前再回校。
  几年前国家大力提倡“减负”,县一中也设立过一个半月假,就是每半个月放两天假,但是实行了一年就取消了,在这个唯升学率是问的年代,“减负”可笑的变成了“减了负的变正的”。
  第一次月假大家都很兴奋,又正好赶上十一黄金周,七天的假期别提多爽了。但最兴奋的还是住在偏远乡镇的同学。市区、县城、临近乡镇的同学大多每个星期回家,有的带着没洗的衣服回去,带着干净的衣服回来;有的背着空空的书包回去,背着满满的零食回来。这一切家的味道都让偏远乡镇的同学羡慕,因为他们只有等放月假的时候才能回去。
  萧楚严虽然每个星期都回家,但是这次月假他也是又期待又矛盾,期待的是放长假可以好好休息,矛盾的是后天是他爸的探监日,他得跟他妈去牢房看他爸。对于他爸的事,他心情一直很复杂,既羞耻又排斥,因为他,萧楚严被冠上了“犯罪分子的儿子”的称号;既怜惜又心痛,因为牢狱之灾绝不好受。
  从他爸坐牢到现在,萧楚严总共才去看过他爸两次。初二那年,也就是他爸刚判刑坐牢头几个月,他妈没带他去看他爸,甚至都没跟他说过他爸被抓的事,还是萧楚严从同学口中听到后问他妈,他妈才说的。
  那之后,萧楚严就因“犯罪分子的儿子”而被鄙视排挤,这种耻辱让根本不想去看他爸。他不想去,他妈也没有提。直到初二结束的暑假,他姐从北京回来时,他才被他姐带着和他妈一起去看了他爸。第一次探监的经历让他终身难忘,隔着玻璃看着那个剃着光头、穿着监狱服的父亲,耻辱的感觉让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后来就初三了,他以学习忙为由没再去看过他爸。直到考上县一中,又是他姐暑假回来后,他才又被带着去看了他爸。
  那一次,当他冷淡地对他爸说了中考的好消息时,话筒里传来他爸极为开心的笑声和称赞,他爸说:“哈哈!我儿子比我有本事!”
  那句话让萧楚严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看两年没仔细看过的父亲。也是那一刻,他真正觉得他憔悴了,第一次感到一丝心痛。那天晚上回到家后,他总是想起他爸说得那句话和那种心痛的感觉。第二天,他跟他妈说:“以后每个月都带我去看一次我爸吧。”然后他就上高中了,高中后他还没有去看过他爸,他想也许明天可以跟他聊聊高中的新生活,也许他会开心。
  他和唐乐一起出了校门。校门口没有公交车和的士,只有一些没有运营牌照的私车、摩托,这些车一方面是辆少,一方面是喜欢趁学生放假人多漫天要价,所以大多数学生会选择走几里路到公交车站后,再坐车回家,反正人多,闲聊着走过去也不觉累。他俩也不例外,随着人流往前走着,走了大概十分钟,却发现前方堵车了,不止堵车,连人流都停滞不前。
  江海县县城区域内共有三所中学,其他两所中学秉承着向优秀看齐的宗旨,近年来也调整成和县一中一样的放假制度。这就导致每月月底,江海县城总是一万多初高中生齐齐出动,结果不管公交车还是长途汽车都人满为患。但最拥堵的还是学生家长的小汽车。那个时候私家车并不算太多,但单位公车私用稀松平常,而开着公车的人自觉有了公车的特权,常常加塞抢道毫不遵守交通规则,更加弄得放学路上车水马龙拥挤不堪。今次既是第一次月假又是十一黄金周长假,开车来接学生的家长就更多了。
  车流人流堵了好一会儿,有些归家心切的学生决定另辟蹊径,宁可绕道走小路也不愿再继续耗下去。唐乐是县城长大的,对这里的路况还算得上熟悉,当即也劝说萧楚严走小路。两人于是七拐八拐踏上了田间地头。到底是临近县城的乡镇,村道修缮完好,一条笔直的两车道水泥路直冲远处,道路两旁则是一望无际金灿灿的水稻田。
  走了十来分钟,唐乐突然停住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萧楚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对面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人,个矮的那个竟然是暑假追打过唐乐的初中同学。
  那人也一眼认出了唐乐和萧楚严。只见他先是一愣,然后就笑起来,兴奋地捅了捅身边的人,像是故意要让萧楚严和唐乐听见一般大声说道:“大哥!帮我教训个人!就那小子!”他朝萧楚严扬了扬头,“我有一回被他打惨了,这仇不能不报!”
  萧楚严这才又仔细看了看他旁边的人,那人看上去二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右手胳膊上还纹了一条长长的纹身,浑身散发着很重的社会气。萧楚严当即断定这人绝非善类。
  那人也懒洋洋地打量了萧楚严一眼,看到萧楚严个子虽高,但身板并不壮实,不以为意地说:“就这样?你是不是呀?”被嘲讽的初中同学尴尬地说:“大哥,你别看这小子这样,他有两把刷子,当然了,大哥你要削他那是小菜一碟。”
  “行,帮你出了这口气。”那大哥也爽快。
  “大哥你真仗义。”初中同学连忙附和。
  大哥一脸凶气地走向萧楚严和唐乐,萧楚严和唐乐迅速反应,不约而同转身就跑。大哥和初中同学连忙撒腿就追。
  萧楚严和唐乐飞快跑着,但路上不是小汽车、摩托车,就是三三两两结成群的学生,他俩躲车躲人都来不及,根本没法跑快。唐乐还背着个沉重的书包,这就更慢了。那大哥在后面追得不紧不慢,初中同学却因心有不甘追得很紧。
  “快一点呀!”萧楚严回头催促唐乐,唐乐喘着气说:“我书包太重了!”果然初中同学很快就追上了唐乐,拉住唐乐书包把他往后面一拖,唐乐“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萧楚严听见后折回来踢开初中同学帮唐乐解围。
  “老子抓的就是你!”初中同学一见萧楚严折返回来,就兴奋地去抓他。他本来就是想利用唐乐抓住萧楚严。萧楚严为了躲开他只得转身往田里跑。
  水稻快要收割的季节,田里的稻谷已经长得老高,萧楚严在田里的步伐缓慢,虽然没被初中同学追上,却被那大哥抄近路追了上来。萧楚严一见那大哥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那人冲上来就是一把抓住他手腕,然后一脚扫他腿弯处,位置之准力道之大把他当场撂跪。随即那人又狠狠踢他后背,把他踢趴在地。萧楚严从头至尾根本还不了手。
  “你不是很拽吗?”看到萧楚严被制得服服帖帖,初中同学趾高气昂地跑上前来。“现在还敢嚣张吗?还敢还手吗?”他说着想用脚去踩萧楚严的手。怎料萧楚严一见他抬脚就抓住他脚踝把他整条腿横向用力一拖,他猝不及防地“哎哟”摔倒在田里。萧楚严想趁机站起来,但站立一旁的大哥马上又一扫腿把他撂跪。萧楚严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萧楚严本来还想跟这大哥硬拼几下,受了他这几招后,已经十分清楚自己不是他对手。况且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底细,万一是混黑社会的,自己不能招惹这么一个大麻烦。幸好那大哥跟他无冤无仇,也没有把他往狠里打,只是制服他再让初中同学出气。但即使如此,就想让萧楚严服软挨打,他绝对做不到。
  初中同学见萧楚严倒下不动了,以为他总算屈服了,“看大爷今天怎么好好教训你!”恨恨地走过来想踹萧楚严肩膀。但他一抬脚萧楚严就往旁边侧翻躲过。“你他妈的!”初中同学气急败坏地又想拳萧楚严肚子。萧楚严随即爬起来双手一挡挡了回去,还顺势踢他膝盖,反而踢得他痛翻倒地。
  “你他妈的还能再没用点吗?”一旁大哥见初中同学一下也没打到萧楚严,倒被萧楚严连打了几下,看不下去地说。初中同学则大喊:“大哥!帮我!”
  大哥只得自己出手连给了萧楚严肚子几拳。他手法自然比寻常人专业,一拳拳又狠又准,打得萧楚严脸色瞬间惨白弯着腰连连后退。但萧楚严不能还他的手,只能憋屈地忍着。那大哥还准备出手,唐乐在一旁大喊起来,“大哥!求求你别打啦!别打啦!”
  其实今天初中同学和这大哥的目标主要是萧楚严,所以唐乐在一旁一直幸免于难。但他这一喊,立马招惹了初中同学的迁怒。初中同学打不到萧楚严,打唐乐还是小菜一碟。他果然走过去朝唐乐撒气。唐乐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萧楚严见到唐乐被他打得还不了手的憋屈样,如同见到了自己被这大哥打得还不了手的憋屈样,一直压抑的怒火猛地爆发。他心想着自己还不了这人的手,还你的手还不是小意思,便冲过去狠狠暴打起初中同学来。这种阵势他自己倒不觉得,旁人看着却有些心惊。那大哥就连忙冲过来踢萧楚严以救人。
  唐乐以为大哥又要打萧楚严,压抑着哭腔喊:“大哥!求求你别打啦!真的不能再打啦!”那大哥停下手来。“大哥!不能放过他!他妈的刚刚太狠了!”初中同学则嚷道,“打得老子——”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萧楚严打得痛极完全还不了手。“自己他妈的没一点用就别怨别人!老子制服了让你打都打不到!真他妈活该!”大哥却帮他说了出来。初中同学再怎么怨恨也只能作罢。大哥又对萧楚严说:“你小子还有点骨气和义气,就给你这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走吧!”
  原来这大哥是个混社会的人,平时最看重骨气和义气,发现萧楚严怎么被打也不求饶还有点骨气,刚刚又为了救同伴发狠也算有义气,心下不免对他认同。其实萧楚严哪是去救唐乐?不过是替自己泄愤罢了。
  萧楚严和唐乐见这大哥放过他们,忙捡起散落在地的袋子背包往道路旁跑,跑着跑着看到路边站了一个人正朝他们挥手,还喊:“唐乐!萧楚严!快到这边来!这边!”两人定晴一看,竟是谭舒阳。唐乐连忙跑了过去,萧楚严却犹豫了一下才跟上。谭舒阳身后停了一台车,两人跑到后就坐进车里。车迅速开动起来。
  “师傅!开快点!”谭舒阳坐在副驾驶叮嘱司机。司机连忙说:“放心!”然后加快了油门。谭舒阳又转头问他俩,“怎么回事?什么人呀?你们为什么跟他们打架?”
  “是黑社……”唐乐刚开口,萧楚严狠狠瞪了他一眼,唐乐连忙闭上嘴。但谭舒阳已经听清了,“黑社会?黑社会为什么打你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的事。”萧楚严回答他。谭舒阳不信,但注意到萧楚严脸色有些苍白还用手捂着肚子,问他:“萧楚严,你没受伤吧?”萧楚严连忙放下手,摇摇头。唐乐却突然慌起来,“楚严你是不是受伤了?你被打了那么多下!肯定受伤了!”声音夹杂着恐惧和担忧。
  “没事!”萧楚严道。
  唐乐却几乎要哭起来,“你伤到哪里了?重不重?对不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帮我,你就不会被打了!”
  “说了没事!”萧楚严声音重了些。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他们打……”唐乐还在自责。萧楚严冷哼道:“关你什么事?少自作多情了。”
  唐乐愧疚而郑重地说:“怎么不关我的事!要不是暑假的时候,你为了帮我得罪了我初中同学,今天他也不会找你报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闭嘴呀!”看他越说越多,萧楚严重重打断。
  萧楚严的心情很郁闷,谁好好地放假回家却突遭横祸被打一顿都会很郁闷。正如唐乐所说,事情追溯源头的确是因为他,但萧楚严并没想过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毕竟暑假的事情是他自己选择的出手。况且现在打都被打了,对方又是黑社会,还能怎么着?反正也没少胳膊断腿,而他也不是没被打过,只要以后不再来找麻烦也是庆幸了。
  他虽然不想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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