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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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道:“西侧那人是谁?”
话音甫落,只见又一支军队,上挑大旗,旗面书一“吕”字,加入了战团,来将一马当先,身披金鳞战甲,冲杀所至,竟是无人敢挡,士卒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孙亮看得热血沸腾,喊道:“咬着前队之尾,杀下去!”
乱军之中,邓茂已不知去了何处,益州军只避开孙亮大旗,却是对曹军毫不留情进行冲杀。
司马懿、夏侯渊无数次收拢防线,却被纵横冲锋的赵云与吕布无数次击溃!
最终兵败如山倒,曹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下丧失了斗志,抛下盔甲,朝巴中城方向逃去。
“二舅!”
“你他妈的弱智——!”阿斗臭骂道:“老子都来救你了,半夜三更冲什么!找死吗!”
孙亮指指被赵云领军围住的一小撮部队,喊道:“自己人!”
阿斗方示意赵云释放邓茂率领的兵士,孙亮满脸尘灰,笑着策马奔来。
横里发出一声轻响,他辨出那声音是……箭离弦!
阿斗瞳孔倏然收缩,看着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钢箭飞过将士头顶。
赵云与吕布同时转身,脱手掷出兵器。
银龙枪,方天画戟旋转,飞向远处射来的利箭。
两把神兵折射着夜晚的火炬光芒,在同一点上碰撞。
枪尖勾住戟锋,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钢箭从枪与戟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再无阻拦,斜斜射中孙亮心肺。
箭尖横里穿透右胸,于他左肋下透出半寸,孙亮露出愕然表情,旋即一头栽了下马。
远处,夏侯渊收弓回背,驱马疾驰,追上大部队。
江畔何人初见月
“腕骨尽碎,左手不能留。”
“主母。”
“夫人?”
“我看看。”
“照这方儿煎药,缺的药材,库房里领去;置盏灯,这处摆着。小女子未曾请教将军大名。”
“敝姓赵,名云,字子龙,不敢劳烦夫人。”
“把药汤服了,稍解疼痛,待会我为将军接骨。这是师叔给的方子,唤麻沸散,前儿听府里人说,赵将军从辽东来?”
“是,子龙从辽东一路到此,投奔刘皇叔。”
“公孙瓒的地盘上,冬天自然是很冷的,从未见过那满天满地的雪,赵将军给说说?”
“冬天……漫山遍野的白,白得晃眼……方圆数百里地,便只剩些光秃秃的,顶着雪的树,鸟儿找不着吃的……夫人尽可使力按,不必如此小心。”
“本怕赵将军呼痛来着。看来与关将军一般,也是硬汉。鸟儿找不着吃的,又如何了?”
“雪一下,大家都在营门里缩着发抖。”
“堆个雪人?打打雪仗?”
“哪有那闲心思,俱望着冬天快点过,每年只种一季麦,雪下起来没完没了,人饿着肚子,指望那点余粮……夫人为何发笑?”
“桃花何时开?”
“没有桃花。”
“荆南荆北,春到时都是桃花,明年开春雪化,赵将军必会喜欢……接好了,赵将军?”
“夫人手巧。”
“那是自然的,常给府里母猪接肋骨来着……赵将军,为何表情如此古怪?”
“没、没什么。”
“过了一年,还有一年,将军在此处安家,定能年年看这桃花。”
“承夫人贵言。”
“子龙今日技压三军,一箭正中百步外红心,神乎其技,堪比飞将军李广,看来手好得差不多了。”
“有劳夫人挂心,子龙左臂已恢复如常,黄老将军射术如神,子龙班门弄斧,不敢担此盛赞。”
“赵将军眉目间似有忧色,可是有心事?”
“不瞒夫人,子龙自来荆州后,皇叔政事繁忙,荆州牧景升公着实……”
“着实瞧不起咱们外来户,赵将军在这领了个闲职,坐了个冷板凳,未能一展胸中抱负,心里烦躁?”
“正是。”
“将军锋芒毕露,恐比关二哥还略胜一筹,然而依我言,今日百步穿杨神技,却是献得不是时候。”
“子龙无知,还请夫人明言。”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刚者易折,坚者易摧。子龙可觉今日校场神技后,众将目光异样?”
“谢夫人赐教,子龙明白了。”
“对了,赵将军空了教我几式瞄靶子的功夫成不?省得我总被欺负。”
“……夫人说笑了,夫人身为主母,何来被欺负一说?”
“罢了,这一时半会,师父要教徒弟也练不来,过几天下了雪,你来帮我报仇就是。”
“帮忙?”
“……”
“月英!今儿你完了!”
“我道你要请黄老爷子压阵来着,这小子谁?去去,再搬十个来也不是我对手。”
“嘿嘿,赵子龙,我给你揉雪球,砸死她小样儿的!中十个我请你喝酒……月英!!不带偷袭的!”
“月英你说,大耳朵怎地老不重用子龙,一身武技比二爷只强不弱,又是聪明人,为人行事稳重得很,对门房小兵也客客气气的,来了这许久,就封个牙门将军?”
“我咋知道,当家的成日编他去当副手,主公又不让他领军,比起桃园结义的二爷,三爷,那愣头青也够倒霉的,要换了我,趁早收拾铺盖,回辽东去是正经。”
“该不会是我上回说的那番话害了他。”
“朝远了看,你那话倒是不错。近了看,该给他说门亲事,荆州士族里有钱有势的小姐挑一家,让他娶了,保证平步青云。哈哈,你瞧,那雪人倒是堆得有模有样的,换个媳妇儿也不亏。”
“唉……”
“这也不娶,那也不娶,笑啥呢?还笑。”
“没笑什么,夫人好意,子龙心领了。”
“那算了,等我来日生个女儿嫁你,当驸马爷就是,看谁还瞧你不起。”
“夫人莫开玩笑,折煞子龙了,子龙出身贫寒……”
“实话说,我倒是想过,生个儿子还好,生女儿,说不得养大了嫁出去,留不在身边,我可不情愿。唯有武将里找个,嫁了自己人,天天回娘家也方便;那天我和月英瞅来瞅去,皇叔麾下武将,就你一个顺眼的……又笑啥?”
“莫非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
“到那时候,子龙也老了,配不上你女儿。”
“师父说过,这世上有种仙药,唤什么长生丹来着,待他哪天云游来了荆州,我去给你骗颗来,吃了返老还童……到时你可记着,不带反悔的……你就当笑话听罢,真有这玩意儿,不许笑!”
“子龙?你在这站一天了。”
“今日无心练武。”
“子龙,倩儿她……”
“她怎么了!!”
“她让我……告诉你……她……对不起你。”
“……”
“她对不起你!她生了个儿子!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啊喂……”
“月英!你……”
“大耳朵成日忙得昏头昏脑,老婆儿子都不管了,你去陪她说说话儿?”
“罢了,没事就好。生儿子……嗯,刘家有后……主公,大喜。”
“倩儿,生个男孩也一样,我不会说话,你……保重身子。”
“哈哈哈,子龙,你这叫什么话,生儿子你也娶不成……哎哟,我道你来说啥,喂,子龙!你去哪?!”
“桃花谁插进瓶儿里的?”
“回夫人,是方才那位将军带来的。”
“嗯,这桃花枝儿倒是开得漂亮,坐个月子,闷死我了,看来院外桃花都开了。”
“子龙!我就知道你会来,不枉我等了这许久,糜姐姐刚跳井了,你抱阿斗回去,找把剑给我。”
“夫人,皇叔命子龙来救……”
“别提那混账,剑给我!”
“倩儿,跟我走。”
“抱紧。”
“阿斗没哭,他睡着了。”
“什么七百七十三?”
“你杀的人。”
“要歇一会不?”
“不……能歇,我……此刻撑着,全凭狠劲,一停便无以为继,倩儿……别怕。”
“安全了,歇会。”
“子龙!醒醒!”
“喝口水……好些了?”
“我没事。”
“全身都是伤。盔甲也毁了,你这枪不能要了。我把钢片碎儿拔出来,你忍着,这回可没麻沸散了。”
“嗯,你手巧。”
“为此子,险损我一员大将!!”
“听到么?老娘性命是野草呢,大耳朵眼里只有他儿子,指不定刚才那会,子龙你若不接着,他还真给摔死了,等摔死了叫孔明给他生个去。”
“贫嘴,促狭,你被月英带坏了。”
“呸呸呸,我呸呸……你伤好些了?我看看,脸红什么?”
“我……自己来,倩儿!莫胡闹!”
“罢了,我唤你哥就是,过几天,去拉孔明月英一齐来结拜,免得给你治个伤也遮遮掩掩。”
“你救我救亏了,早该一剑把我给捅死,在他眼里,我就什么也不是……”
“子龙并非为主公救你。”
“嗯……其实我……明白,有些话,不如不说。”
“……”
“倩儿,夜里风大,你白天才使了道术,咳个不停,不回房去歇着,在这吹江风做甚?快回去!”
“我担心大哥借不到东风,若是几年前身子好些,此时还能撑着,今天勉力一试,师父从前教的呼风唤雨,竟是用不出个全来……万一明天……”
“阿斗睡下了?”
“睡了,今儿玩你给他的草蚱蜢玩了一天,还割了手。别拍那栏杆,你力气大,小心把这楼拍垮,我们娘儿俩就掉江里了。”
“借不到东风,依旧护着你俩,杀出去便是,有甚好怕?”
“也对,又不是没杀过,到时捎上月英,顺便把孙权那大舌头的妹子也救了……”
“成,回去睡罢,待我明日英雄救美,还有大小乔……”
“噗,你那马儿上要背五六个女人,也真是造孽。”
“赵子龙……在不?”
“倩儿!”
“去……唤子龙来,孔明呢?奶娘……把阿斗抱走……别让他在这儿……”
“倩儿!”
“夫君……倩儿去了,以后……你可得待、待阿斗好点……他没娘了,倩儿对不起……他。”
“子龙来了!子龙!”
“子龙,以后……阿斗就跟着你……好好带着他,养大他,别让他……死了。别让他……被欺负……”
“可惜我看不到,阿斗……当个乖乖的小皇帝……坐在……坐在……夫君……”
“倩儿!!!”
“娘死了……娘,没了……”
“别哭,阿斗,师父比你更难受……别哭……阿斗是好孩子……”
“师父,小狗儿不知道怎么了……帮我看看,我怕……”
“师父,它也死了……没了……”
“师父!我错了!师父,别这样!我害怕!!”
“师父好强,师父是天下第一!”
“师父——你——果然——没让人——把家给——抄了!”
“师——父——英——明!”
“师父?给你吃个好东西……”
“师父!!!我——爱——你!”
“师父,阿斗喜欢你。”
“不是那种喜欢……是,师父,是月英师娘对先生的那种喜欢,是我娘对我爹的喜欢。”
“是师父,对我娘的那种喜欢。”
“阿斗不是小孩儿,师父别买风车了。”
“现在你不砍死我!等老子当了皇帝!赵子龙就给我滚去守辽东!!一辈子不得再回中原!!”
“师父,我去救哑巴,要是被抓……别来救我,让我死了罢。”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已老,又如何?”
“阿斗,师父一辈子俱给了你,是你仍不满意,还是不懂师父心思?”
“阿斗,师父错了。”
“阿斗,师父昨夜高兴得很。师父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就像孔明军师,听月英的话……”
“阿斗,你得撑住,汉中破了,张将军死了;有师父在,拼着这条命,也得给你夺回来。莫怕。”
“阿斗?”
“吕奉先!你手中所握,是我的剑!!你怀中所抱,是我的人——!!”
“师父老了,开不起这玩笑,饶了师父罢。”
“师父,石头记告诉我们:凡是真心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混搭的,最后都团圆了,你说呢?”
玄德遗风
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
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
——李益
杨仪劝道:“主公,良机莫失!此时理应乘胜追击!”
廖化劝道:“主公!此刻巴中城内不稳,司马懿率军奔逃回城,城门大开……”
赵云沉声道:“休得多言!由他!”
阿斗带着哭腔喊道:“闭嘴!都给老子闭嘴!”
赵云怀中抱着孙亮,跪在阿斗面前,阿斗吼道:“太黑了!火把!”
孙亮艰难地喘着,几次开口,口中鲜血却源源不绝流出,阿斗道:“别说话!”
阿斗发抖的手哆嗦着撕开孙亮外衣,颤声道:“孙亮,你给老子撑着点,我外甥没了爹……那日子可没法过……”
孙亮勉力点了点头,阿斗以刀割开孙亮肋下那处,登时一股血狂喷出来,吓得周遭兵士大喊。
赵云道:“按他腋窝,止住血行。”
赵云的脸与阿斗挨得极近,却不与他朝相,阿斗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赵云又道:“阿斗,莫怕,他能活。”
这话不亚于给阿斗吃了一颗定心丸,令他心中升起无穷勇气,赵云说能活,那便绝不会死。
“先除箭簇,再折箭羽。”
阿斗的手稳了,他不再害怕,把那根钢箭从孙亮肋下斜斜拉了出来。
箭在肋骨处卡住,他几次使力去拔,感觉到肋骨略微摇动,孙亮呼吸渐弱,瞳孔已逐渐开始扩散,阿斗咬牙硬拔,孙亮的脖颈不住抽搐,令他恐惧无比。
那一刻,赵云温暖,有力的手掌覆住阿斗手背,一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