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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非君莫属-第14部分

小说: 非君莫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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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春意,勾起浓浓的花香。她怀里的花束五彩缤纷的,走在天水庄里,路过的丫鬟向她福身的同时,都忍不住瞧上她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呢?这是可爱到让她发抖的小鹏送的花,她们的眼神却像是什么男人送的……
    “也对,小鹏一向不送我这种女人家的玩意。”而她在天水庄里也不爱招人注意,思及此,她随手招来一个丫鬟,将花束交给她,让她先行送回房。
    “夫人,莫公子他现下在‘数月庭’呢。”丫鬟临走前低声说了一句。
    “莫公子?”莫名地跟她提莫遥生做什么?难道她们都知道了?她胀红脸,摇头:“不不,是我多想了。她说的应是莫不飞,莫不飞在找我吗?”
    该不会是为了莫遥生的事吧?
    “我都人老珠黄了,他却不放弃,不是怪人是什么?”她嘀嘀咕咕的,双脚却很没志气地往数月庭走去。
    才来到数月庭,她就瞧见拱门后熟悉的身影,她心一跳,直觉地、完全没有细想地隐身在拱门后的树下。
    她的心直跳着,她连连深呼吸几次,才敢悄悄地从门后探出一双眼。
    他整个人是侧着的,双臂环胸像在看什么,又像在考虑些什么。天水庄等于是她的家,她自知他看着的是小花园……咦咦?那是谁?怎么她没瞧过?
    沈非君讶异地瞧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从另一头悄悄地接近莫遥生。
    喂喂,他不会没有听见她的足音吧?那姑娘脚下声音大到几乎可以吓死人了……她瞠目,瞪着那小姑娘从他身后用力抱住他。
    她立刻缩回眼,呆呆地贴在门后。太……太过分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男盗女娼……还不至于那么严重,但……但……她咬牙切齿,方才那一幕深深烙在她的脑海。
    她的心,还是直跳的,却多了一股忿怒。
    “我在忿怒什么?”她忿想到:“那姑娘瞧起来不过二十,男人嘛,自然爱吃嫩食……不对不对,就算他爱吃都不关我的事,我在想什么……糟,别气别气,再气,我就老得更快,可以当小鹏的奶奶了!”
    她的双手用力抚平自己狰狞的表情,暗暗地吸氧、吐气。
    他还说,想要她?呸,她就觉得怪,她明明都是徐娘半老了,依他的外貌,岂会再要她?
    心里有一股小小的火焰,怎么灭也减不掉,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又从门后偷偷探出一双眼。
    这一次却连个背影也没瞧见,她知他们不是离开,就是走进死角让她瞧不见,她不死心,暗暗搬运来一块大石头,小心地踩在上头,籍着树荫之便,从高墙上露出一双偷窥的眼。
    那花心的莫遥生正与貌美的小姑娘说话,不过他是背对着她,不知他表情如何。她踮起脚尖,偷看到那小姑娘一脸的爱慕……她的牙关紧紧咬住。是啊是啊,怎会不爱慕?他人生得好看,脾气又好,家中又有钱,不爱慕才有鬼呢!
    她见那貌美姑娘双手搭上前,肯定是摸到了他哪里,像要埋进他怀里。沈非君暗气得头晕脑胀,慢慢将身子缩回墙下。
    “可恶!这人……以前以为他是个木头儿、一块大石头,现在才发现他脑袋多开通!鸣祥说得没错,他是变了……”她忖思道,努力地用双手再拉平自己的脸。“我要保持微笑,他也不可能独身一辈子,会有想要的姑娘,那是……很当然的事,我理当恭喜他……呜……可恶,我在哭什么?不不,我不是为他而哭,我只是有点……感伤,是啊,还有喜极而泣,恭喜他找着了心上人,呜呜呜……”
    她在墙头下暗自饮泣了一阵,终于熬不住内心复杂的思绪,又悄悄地攀着墙,再露眼偷窥。
    还没锁住他的身影,就听见巨响。她定睛一看,看见那貌美的小姑娘跌坐在地,显然十分狼狈,她心里微愕,不知事情为何突然急转而下?
    “是那姑娘跌倒了吗?他武功再不济,也不会任人在他眼前出了岔……”她又见那姑娘哭着跑开,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瞧莫遥生连头也不回地走回小花园前,又开始沉思起来。那花园里的花有什么稀奇,由得他如此专注?
    “究竟是什么奇花,让他连个花容月貌的姑娘都看不上眼?”她自言自语道。她可不记得他有这嗜好……或者,这又是他“变”的地方?一个男人对花有兴趣?
    “非君?”莫遥生耳尖,立刻循声望去,惊讶地看见高墙上的半张脸。
    沈非君一时僵硬,只能呆呆地与他互瞪。
    良久之后,他才迟疑问道:“你……在那儿做什么?”非君不是会偷窥之人,还是因为她“变”了?
    变成一个偷偷摸摸之人?
    “我……我……”她一脸心虚,见他往外走来,她立刻跳下垫脚的石头。
    “非君,小心!”莫遥生明知她安全无虞,仍是跨大前一步,让她跳下时直接跳进他的怀里。
    他的视线落在那块垫脚石上,奇怪问道:“你在上头……你怎么哭啦?”
    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又拍她的背又抹她的眼泪。女人像泪坛,从她身上一而再地见识到了!
    “我……呜呜……”不哭不行,她找不到理由嘛。“呜呜……”
    莫遥生见她愈哭愈多、愈哭脸愈红,他心一急,脱口道:“你不哭,要我干什么都好。”
    “那你放开我。”她委屈地说道。莫遥生暗暗叹了口气,放开手。
    “好吧,沈夫人,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你……你叫我什么?”她颤声问道。
    莫遥生见她颊湿,眼里却不再掉出泪来,心里惊奇她的厉害,但他不动声色,仍照实说道:“其实,我想了很久……”他慢慢踱进数月庭里,暗喜她尾随进来。
    “你……想了很久?想什么?”想她终是人老珠黄了,所以决定拍拍屁股走人?啊,她没有用!她不是正希望他离去,让她跟小鹏过着孤儿寡母的日子吗?现下,她在紧张什么?
    他喊她沈夫人,要划清界线,她最是欢喜才对!
    “我……”眼角偷觎她一眼,看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莫遥生才柔声说道:“我在想……对了,沈夫人,你喜欢金子吗?”
    “金子?”
    “方才我一直站在这里,你也是看见了……对了,刚刚你躲在墙后是在……咦,别哭别哭,你怎么又哭了?”她的眼泪真是来去自如。
    “呜呜……”沈非君用力吸吸鼻子,巧妙地转开话题,细声说道:“是人,怎么不会喜欢金子呢?没有它,生活难过,三餐不饱。”
    “那你是喜欢金子甚于花了?”“花?”
    “我在考虑,追求一个姑娘该用什么手段?”
    “追求一个姑娘?你想追求谁?刚才那姑娘?也对,那姑娘貌美如花,你自然是想要追求她了。”她想痛哭一番,呜,她真是“喜极而泣”,呜呜。
    莫遥生有些失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答道:“那姑娘叫什么,我都不清楚。”
    “不清楚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
    一股酸味蔓延开来,莫遥生呆了一下,暗喜心头,连忙解释道:“她的长相我连瞧也没有细瞧,她说她曾在她爹经营的布庄见过我,这一次随她爹来天水庄与余沧元谈事,正好瞧见我。我名下合作的布庄何其多,怎会记得她?我除了你,还会追求谁呢?”
    他要追求她?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没有细听?
    见她有些疑惑,他跨前一步,接近她一点点,柔声说道:“非君,我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真想重新开始?
    “那日你在马车上说的一切,我反覆思量。你说你变了,我何尝不是?但我对你的情意始终不变,哪怕你变得人老珠黄、哪怕你是世间的罪人,我都不会改变。不,你别说话——”他的手掌轻轻压住她的嘴,哑声道:“你不是我,怎能代我说话?怎能知我内心所有的一切?你不会知道当我瞧见你还活生生地在这世上时,我有多狂喜;你不是我,不会知道这十年来我内心充满绝望又希望的感觉。”
    沈非君张大眼,望着他那一双深情款款的黑眸。
    他见她似乎有些动容,继续说道:“你说,你变了,所以我爱的并非是现在的沈非君。那么,我若重新追求你、重新了解你,也重新让你喜欢我这个莫遥生,你是不是愿意许我终生?”
    沈非君一时哑口,脑中纷乱,心中又怨又喜,见黑影渐渐罩在自己的脸上,她竟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知道我朝思暮想了多久?”
    他的声音极柔,响在她的耳畔,像是迷乱心智的魔音,动摇了她的意念,她的双眼根本离不开他含情脉脉的情眸;他慢慢地俯头,轻轻吻上她的凉唇……
    她的神智恍惚着、飘离着,她的身子被他搂住,无力地摊软在他怀里,鼻间是他的气味;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控制了她,这些她都知道,却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他吸吮着她的唇瓣,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低喃:“非君,不要排斥我。只要你肯说声‘好’,我们就能彼此厮守终生。我俩原是相爱的人啊,为什么会变成如此?你只要说句‘好’,我们就能再续前缘……”
    沈非君慢慢地合上眼,感觉他吻着自己的唇角,“好”这个字几乎顺从地要从嘴间滑落,忽地模糊的理智小小地飞窜了起来,她一惊,用尽力量地推开他。
    “非君!”他讶道。
    沈非君紧紧闭着眼,连退数步,直到贴上墙才停下来。她暗暗深呼吸,胡乱摸了下身子,发现衣衫尚算整齐,她恼道:“你诱惑我?”明明知她看不得他深情的眼,他偏让她沉在其中,根本是故意的!
    若不是自己突然闭上眼,岂不是就……岂不是就近上了一张床,生米再煮熟饭吗?这人……分明对她在耍心机!
    “我……”莫遥生叫道:“我对你是真心更意的!”
    “你连现在的我都不了解,算什么真心真意?你将十六岁的沈非君硬套在我身上,对你我都不公平!”
    莫遥生咬了咬牙,道:“我说过我愿意重新追求你、了解你,直到你接纳我!”
    “这就是你说的重新追求?拿你自己来诱惑我?你明知我抗拒不了的,却又这样对我,这叫重新了解?”沈非君微侧耳,叫道:“你在靠近我?”
    莫遥生立刻停步,道:“你一定要怕我怕成这样吗?我……只是想要碰碰你,感受你的体温,让我自己有真实感,你活着的这真实感啊!”
    “过了这几天,你还没有真实感?”
    “这几天与十年相比,你说,这其间相差多少?我怎会有真实感?”
    沈非君原本恼他的行为,一听他语气里的悲伤,不由得动容,张开眼瞧他一脸深情。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十年音讯全无,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也没有想到你真的会一等就等了十年,我曾经设想过你无数的反应,唯有等我这一项,那是我心中最不敢想的那么理所当然;想了就是一种希望,想得愈理所当然,那绝望会更难承受。我也曾想过只要鸣祥她义爹一死,我就带着小鹏去偷偷瞧你;你若对我还有一点点情分,那我便心满意足,哪怕你家中已有妻儿……我我……”
    “我只有一个妻子!”
    沈非君红了眼,道:“我知道!但我仍是把这一切想得太美了,我眼见鸣祥她们的变化,我告诉我自己绝不能变得像鸣祥她们一样猜忌极重、杀人不眨眼,小鹏只有我一个亲娘,我若变成她们那样,小鹏的心灵岂能健全成长?我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我在小鹏面前是一个娘,就要做好一个娘该做的,绝不让鸣祥她义爹改变我一丝一毫,绝不让小鹏的身心受到任何的影响,结果呢?我还是变了!鸣祥她义爹在世时,我没有出过天水庄一步,没有必要也绝不出我房门一步,我绝不会后悔这些年所作的一切!绝不认为它是一种虚度,就算……就算你我今生再无缘分,我也认了!所以……不要再让我抱着希望,好不好?”
    莫遥生虽略知她在天水庄的生活,也恨起那凤鸣祥她义爹的所作所为,但从未听她剖析过心中的感受。他看着现在的她,眼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十六岁的沈非君,那时的非君像活泼的小鸟,对于未知的世界充满渴望,多希望像她师父一样地在江湖中神气活现,到头来她的渴望不曾达成,反而把十年的光阴锁在一个不敢走出去的牢笼里。
    十年,说起来多简单,一眨眼就过,但真正过起来,那会有多痛苦,他不会不知道!
    “如果……”他闭了闭眼,声音又哑又轻,让她几乎听不清。“如果当年你没有生下咱们的儿子呢?”
    “如果没有小鹏,今天你就瞧不着我了。在我看见鸣祥她义爹的时候,就已经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不,我知我的功夫远不及他,自然称不上你死我活。”
    “是吗?”他喃喃道:“那我是该感谢我们的儿子了……”
    沈非君听他声音有些异样,耐不住心中的奇怪,勉强往他那一双可以迷昏她的双眼看去。
    她错愕了一会儿,脱口:“你在哭吗?”她用力眨了眨眼,瞧他眼眶微红。要哭,也是她哭吧?
    “你瞧见我眼泪掉出来了吗?”
    是没有,但,水雾弥漫他那一双魔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知道吗?还是,他在为自己哭?她叹了口气,低语:“都过去了。”
    “我们还没过去。”她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过咱们重新开始。”
    “重新爬上床吗?”她一见他脸皮微红,就知他心中曾动过这念头。爬上了床,再怎么算,也脱离不了是他女人的事实。这人,果然与当年有所不同了。
    莫遥生知道她精明许多,咬了咬牙,放弃了捷径,说道:“好,你不允,我绝不碰你。除非你亲口说声:‘愿与我厮守终生’,否则我待你,犹如世间一般男子追求心上人,凡事循着规矩来,绝不逾矩。”
    这表示……他们彼此之间会清清白白地交往?连小手也不牵一个?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沈非君听得一楞一楞,心中摇摆不定。
    莫遥生往前一步,柔声说:“十六岁的沈非君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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