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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重生之八风不动[耽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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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一天,赵勉更是不爽,“父皇,那赵鸢根本不住在城内了,而是径自跑到了相国寺附近,可让我好找。”
  “赵鸢怎么说的?”赵攸问陈彩。
  陈彩道,“我后来在郊外小院内寻到六世子时,他的侍卫说他们在城内留了口信,此次是因着病得重了,才去相国寺找观蕴大师的。”
  “哼,定是赵界又给他下药了,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不过这赵鸢命也真够大的,前前后后这么多次都死不了。”
  赵攸似有些不满,“他要真死了,你以为是好事儿?侯炳臣就第一个不答应,别说,还有曹钦呢。”
  “难道我们还真要看赵鸢脸色了?”说到这个,赵勉也有些急了,他知道父皇心里一直存着别的思量,相比于赵界眼红他这太子之位,赵勉心里其实更介意的是赵鸢,毕竟当年……
  想到此,赵勉表情微微扭曲。
  赵攸却猛地拍了桌子,指着他呵斥道,“朕往日是怎么教你的,你自己看看你这幅模样,喜怒皆形于色,难当大任!”
  赵勉缩了缩,立时低下头来。
  赵攸喘了两口气,才想到陈彩还在,又问,“六世子所住之地,离顾相檀有多远?”
  陈彩一呆,“不远。”
  “你可看到他二人往来?”
  陈彩顿了下,摇摇头。
  “父皇,你是担心……”
  赵攸没言语,将陈彩挥退后,对孙公公道,“拟旨,再召神武将军入京。”
  孙公公“喏”了声,问,“这……还如前两次那般写?”
  赵攸想了想,“就说,让侯将军回京会一会旧人。”
  赵勉一听,忙又忘了刚才赵攸的训斥,一下子跳了起来,“父皇,您想让赵鸢……”
  赵攸却径自铺开了纸,添了墨写了一封长信,起首便是两个字:鸢儿。
  赵攸这封信写了顿,顿了写,前前后后竟用了大半个时辰,赵勉一直在旁不敢再言。
  待到赵攸终于放下了笔后,才听得他幽幽叹了一声。
  “罢了,这么些年,他也该回来了……”
☆、世子
  自那日祭拜了父母后,顾相檀便一直居于须弥殿内暮礼晨参闭门不出,期间赵勉着人相邀了两次请顾相檀过府一叙,讲经礼佛,都被顾相檀婉拒了。
  苏息和安隐进屋时,就见他正瞧着窗外彩蝶扑飞,似在发呆。
  苏息高兴道,“公子,傅居士的信到了。”
  顾相檀回神,忙朝着他伸出手去,“我看看。”
  他们到得京中已有二旬,自是要给傅雅濂报个平安的,傅雅濂在信中嘱咐他要规言矩步谨终慎始,待到料理完国公后事,早日回来。
  只是裕国公府是枉死,凶手还没个下落,定然无法随意下葬,上一世便拖了足足有半年光景,而顾相檀更是到死都没有再回鹿澧,连师傅的最后一面都未得见。
  这一世,顾相檀自然是想回去的,也想见师傅,只是他知道,还未到时候。
  待到阅至信尾,顾相檀心头一动,唇角不由带了丝笑意。
  苏息瞧着,忙来问,“公子,傅居士说什么?我们可是要回去了?”
  傅雅濂最后写的是,相国寺香火依旧鼎盛,几位禅师和自己都长斋绣佛平安康健,连观蕴禅师都不太出诊探病了,希望顾相檀不要挂念,有事多同观正禅师商量。
  观蕴禅师本就从不外诊,除了国寺众人外,唯一得他妙手的也就只有赵鸢了,而从五年前赵鸢解了毒后,观蕴便养成了每月给顾相檀诊完脉就会去给赵鸢也诊一诊的惯例,如今,傅雅濂特意提到观蕴已不外出,便是告诉顾相檀,需诊脉之人已启程离开。
  师傅之前始终不提赵鸢身份,如今他既动了身,顾相檀又在京城,想必早晚也瞒不住,索性便提前知会,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除却信件快马往来鹿澧的时日,想必还有十余天,赵鸢就可到了。
  顾相檀思量到此,近日郁卒的心绪也不由放开了不少。
  他对苏息道,“师傅说让你好好听话,不要同乱七八糟的人言语。”
  苏息觉得有点冤枉,“公子,我可没有啊,我就……”他想了想,“就和门口的小侍卫唠了会儿嗑。”
  顾相檀知道他说得是衍方,笑着问他,“哦?说了点什么?”
  “没说旁的,只让他好好看门,太子那边的人,别随便再放进来了。”
  顾相檀点点头,转头瞅见安隐怀里抱着东西。
  “哪儿来的?”
  安隐道,“三王爷府上方才送来的。”
  说着搁到了桌上,只见是一卷足有三、四丈长的手抄《金刚经》,笔法龙蛇飞走,丰筋多力,也算是写得一手好字,但难免着墨过多,坏了经文该有的内柔蕴藉。
  安隐继续道,“听说是三世子用了三天三夜亲手抄的,为了祭奠国公大人,一早就派人在外头跪着了。”
  苏息说,“看来这三世子比那劳什子的太子要懂礼多了,也算用上了几分真心。”
  顾相檀只默默看着,忽的门外传来衍方的声音。
  “灵佛,有人求见。”
  顾相檀问,“是谁?”
  衍方回,“是七世子。”
  顾相檀一顿,继而拿过面前的蜡烛,将手里的经文缓缓凑了上去,在苏息和安隐略带惊异的目光下,将那卷精瞄细画的东西烧了个干净。
  隐隐火光中,顾相檀眉目沉静,面无表情。
  待到面前上只剩一堆灰烬后,他才对有些呆愣的苏息说,“还不去开门?”
  苏息这才回神,急急跑了出去,安隐也忙上前清理桌案。
  顾相檀掸了掸袖口,素白的衣裳毫无半点微瑕,起身朝外面走去。
  赵则身旁只跟了一个小童,正甩着手往里走,见了顾相檀立即顿了脚步,似是一时不知该行什么礼好,游移了半晌,只抓抓脑袋,对顾相檀弯了弯腰。
  顾相檀嘴角提了提,招呼着他到小院一边坐下了。
  赵则也不介意,从小童手里接过两盒东西朝顾相檀面前一放,道,“锦妃娘娘着我带来的,说让我问您好。”
  他这番自来熟的习惯和上一世真是一般一样,顾相檀看着一时有些恍惚,片刻才点点头,“锦妃娘娘么?代我谢谢她的厚恩。”
  赵则“嗯”了声,“灵佛不看看么,都是好东西,有丰雾山的野人参,北边儿进贡的祛暑丹,哦,还有这个……”赵则拍拍最下面的锦盒,“南蛮人的火鸾翎羽,放在内室镇宅辟邪,可保安康,晚上还可照明,比月亮还好用……哈哈,我屋里也有一个,不过是水鸾翎羽,没有这个亮堂。”
  顾相檀顺着他的指向一一看了,接着道,“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只是我一个修佛之人,用不上这些。”
  “啊?”赵则没想到顾相檀会不要,“那我……我怎么同锦妃娘娘说啊。”
  顾相檀浅笑道,“你拿回去自己用就好,权当送了我吧。”
  “这怎么行。”
  “为何不行?”
  “被娘娘知道,我可吃不完兜着走,灵佛,你这是着我诓人吗?”赵则有点吃惊。
  顾相檀看着他闪亮的眉眼,似回忆起什么,笑意微敛了下去,“你便直说就好,娘娘还真会怪你?”
  赵则一脸为难,“这,倒也的确不会真怪,可我这差事没办好,多丢人啊。”
  顾相檀摇摇头,“办好了,至少娘娘的心意我收下了。”
  赵则见顾相檀脸色还有些白,坐在风里袖摆微荡,看着颇有些羸弱,想到锦妃关照他的另一事,不由道,“灵佛,你切莫伤心,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国公清风峻节,老天自会还他一个公道。”
  赵则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他还记得曾几多时,裕国公见了自己也总是诸多劝慰,说自己亲儿和他也不过一般大小,遵遵教导犹言在耳,让少时失怙的赵则也算得了几分温暖,裕国公这一去,赵则也不怎么好受。
  不过他还是要劝顾相檀,“像我,虽没有几位哥哥们勇猛,但也时时告诫自己要孜孜不怠钻坚仰高,有一日才可手刃仇人,为父报仇。”
  听他主动说起这个,顾相檀抬起了眼。
  当年,大王爷在边疆身死时,赵则不过尚在襁褓,其母妃听闻噩耗,自此一病不起,没两个月就去了,宗政帝对外言说为保王爷的小世子平安,将他接至府内,由妾室抚养,之后登上大宝,妾室也封了锦妃,赵则便一直在那里长大。
  顾相檀道,“你的哥哥们,的确了不得。”
  说起这个,赵则也是与有荣焉。
  “那是,三哥前几日还捎了书信给我,说是不日就要回京,到时我定要和他讨教讨教。”
  “神武将军要班师回朝了?”顾相檀做出惊讶之态。
  赵则连连点头,“我已有三年多没有见三哥了,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唉,还有四哥和六哥……四哥至少隔一阵还有捷报传来,我可知晓他顺遂平安,而六哥……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六哥,便是六世子赵鸢了吧?”顾相檀想了想才好像记起这个人,“他如今在何处?”
  赵则道,“一开始应该是在北向的,”北向是大邺北边一个大城,也算繁华,只是气候酷寒,习惯京城和暖的人,可吃不太消那里,“他身子从小就不好,当日被奸人所害奄奄一息,听说只有用北向的初雪煎了药喝才会好,于是皇上便派了人马将其送去。”
  而这一去,竟去了九年。
  “应该?”顾相檀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赵则道,“嗯,那时应该是住那儿,只是听说,现在已不在了。”
  “去了哪里?”
  赵则顿了下,摇摇头。
  顾相檀有些不确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告诉自己,怕是宗政帝便是这样和赵则说的:有奸人欲害赵鸢,他要回京恐涉及安危,赵鸢便一直居于他乡,才保安宁。
  赵则却不知,赵鸢在外,才是多次差点都送了命。
  想到此,顾相檀抚了抚腕间佛珠,眼神一暗,没再言语。
  赵则走后,宗政帝派了人来说,下月初五,要给裕国公府办一场法会,具体事宜请灵佛拿主意,若是有需助力的,可去寻太子。
  ……
  这一场法会办得还真不小,地址选在了京中的释门寺,也是相国寺属寺之一,法会由观正禅师主持,而听得灵佛的名头,此地一时千僧汇集,有各宗庙的方丈禅师,也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云游僧,更别提还有虔诚百姓接踵而至。
  幸而宗政帝早有预料,已让太子着了京中人马予以安顿驱散,才使场面不至于轰塌,扰了法会的安宁。
  只是赵鸢进京的时候还是被汹涌的人潮堵在了城外,牟飞下了马车去问,回来报说,“守城的官兵查得严,现下能进出的除了属寺的和尚,就只有官府的人了。”
  赵鸢不说话,牟飞也不再问,提了提腰胯处的长剑于马车外挺胸而立,他们虽穿戴低调,但那气势身姿非同一般,一时两旁人流皆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边泛出青紫,已是傍晚。
  眼见着城门要关,不少百姓切切祈求亦无果,不远处却行来两匹快马,马上之人一身赤红,脚踏青狮靴,正是皇城内近身护卫的衣裳。
  待行到近前,那两人拉停快马,飞身而下,也不管两旁守城门的吓到呆愣,绕过他们和涌动的百姓,双膝一软,在马车前直直跪下。
  “太子护卫陈彩,奉命来迎六世子回宫。”
☆、见面
  释门寺的法会灵佛只在开场前由着寺内执事引入正殿时,在众人跟前隐约露了个侧影,接着便一直于殿中听观正禅师诵经超度。
  前前后后一共耗将了三个多时辰,顾相檀始终默默地跪在佛像前一动未动,待到礼毕时,安隐来扶他,顾相檀的腿都有些酸软了,不过今日七世子赵则和三世子赵界也同他一起来了,赵则烧了不少纸钱,赵界却始终安安静静地和顾相檀一同跪着,直到顾相檀起身了,赵界才跟着起身。
  连一旁释门寺的主持在叹完顾相檀的孝心后,不由也夸赞了一番赵界的赤诚之意。
  顾相檀点点头,又看了眼走过来的赵则,道,“两位世子之心,相檀领了。”
  赵则摇手,赵界也忙推脱自谦,又说了一番自己之前怎般敬佩裕国公的话,顾相檀细细听着,同他们一道走出了大殿。
  出了门,顾相檀顿了脚步,回头和观正禅师耳语了几句。
  禅师颔首,然后对释门寺的僧众道,“灵佛感念今日前来参诵听经者,佛门清苦,无甚招待,每人奉清茶一杯,望安。”
  话落,释门寺的和尚们便一一给前来的禅师们都奉了茶,而给四方游僧和百姓们的则取了几个大水缸放到门边,由他们自行取饮。
  虽说只是点水,但因是灵佛亲自吩咐摆置的,便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般,更有甚者传言喝了此水可治百病云云,一时引得群情激荡,大叹灵佛果真活菩萨,朝中又有哪个达官贵人们会想到这一茬呢,百姓最易满足,于是顾相檀等人离开时,便见得远处磕头跪拜又是一通称颂,场面比来时还要铺得更开。
  赵界坐在轿辇内,踢了踢酸痛的膝盖,掀开帘帏一角,看着外头那些百姓脸上的诚挚之色,相较于当初赵勉的不屑一顾,他却是实实在在被震动了一把。
  “父王说得对,灵佛之力,果真不可小觑……”赵界暗叹,也不枉他陪着跪了大半天。
  三王赵典在京中自有王府,赵界途中便同二人道别,赵则和顾相檀一同回宫。才进皇城,远远便瞧见一个小太监急急朝着此处跑来。
  走近一看,正是赵则身旁伺候的小奴才宝庆。
  赵则探出头奇怪道,“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还找到这儿来了。
  宝庆激动的话都有些说不溜了,“公、公子……六、六……六世子回来了!”
  赵则一怔,继而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六世子……六世子方才进宫了,由陈护卫迎回来的!”
  下一刻赵则一把拽住了宝庆的前襟,大喊道,“人呢?现下人呢?”
  “在紫微宫呢,皇上跟前说着话。”
  赵则听了,也顾不上坐轿子,直接跳下来便要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一旁还有顾相檀在,忙转了身,就见顾相檀不知何时也下轿了,脸上带笑的望着他。
  赵则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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