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伶仃白花作者:夜弥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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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例子挺真实的，她心想。
　　“那么，假设我那时答应了，现在你也就不会再见到我了——啊也不对呢，现在你再见到我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杀了。恶魔以‘杀人’为乐，并且从‘杀人’的快乐中汲取养分生长壮大。就是这么一回事。”
　　艾萨克的动作一滞：“是这样啊……抱歉。”
　　“嗯？你没听懂——呃，没事，真的。”她挠挠脸，“事实上我也没绝望到那个地步，现在也活得挺好。”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会怎么想，但她坚信，这样一定是最好的。
　　“所以你现在就专门杀恶魔了么？”
　　“是呀，所以我就去当驱魔师了。其实黑之教团挺好的，食宿福利样样俱全。”她笑眯眯地答道。
　　谈话间，艾萨克的包扎也完成了，干净漂亮得让她难以置信。少年便嘿嘿笑了开来：“别小瞧我，一个人生活也挺有帮助的。”一副“终于轮到你吃惊了”的得意神色。
　　橘立花愣了愣，才想起艾萨克原本是单亲家庭，而拉扯他长大的母亲在三四年前也病逝了。
　　彼时的立花亦曾偷偷扒门缝看出殡队伍，走在最前方的小男孩紧紧抿着唇，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
　　时光荏苒……啊。
　　气氛缓和了不少。她穿好外套，重新站起来，心想这样子去看望他们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暂时作了罢。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少年也站起身来，瞬间高过她半个头。
　　少女莫名气得慌，用目光丈量着差距，歪着鼻子说道：“居然比我高了这么多，太犯规了！”
　　收到了他无奈的眼神，才不情不愿地点头，“为了工作——嗳，你提醒我了！打听个事，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或者奇怪的事？”
　　艾萨克挠了挠头：“奇怪的事？”
　　“对的，最近得到情报说这片区域的恶魔数量骤增，一般说来是不会的，除非有人在捣鬼……”
　　“救、救命啊啊啊——！！！”
　　突然，少女的话音被尖利的求救声盖了过去。
　　她敛过表情，肃声道：“……艾萨克，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来。”
　　“喂……！”少年似乎有话想说。
　　“安啦安啦，很快就好！站在这儿别动哦！”
　　她挥开了他的阻拦。艾萨克收回只捉住了空气的手，虚握了握，空荡荡的。
　　出乎意料的是，当橘立花返回时，身旁多了一个陌生青年——身着与少女同款的制服，身边也跟着相同的小东西，清俊面容亦是亚洲人的特征。
　　艾萨克愣了愣：“这位是……？”
　　“啊，这位是神田优，同样是驱魔师，我的——”
　　“恋人？！”
　　“……艾萨克你脑子坏掉了吗？”
　　橘立花简直不懂这人的脑回路：“怎么看都是‘同伴’吧！我怎么可能找个不懂少女心的荞麦白痴马尾男当恋人啊你是不是傻！！”
　　神田优笑得异常戏谑：“哦？你再说一遍呢？路痴？”
　　“这位同志，损人能不能有点新意？”
　　“管用就行。”
　　“……”
　　少女气得朝艾萨克翻了个硕大的白眼：“现在你还觉得我们看着像‘恋人’吗？！”
　　金发少年只能老实地摇摇头，憋住了那句还未出口的“你们关系真好”。
　　*　　　　*　　　　*
　　时近傍晚。鉴于消息打听没有什么收获，因而橘立花提议还是先回酒馆，说不定晚上能从客人们口中听说些什么。神田优并无异议。艾萨克则要去打工，恰好顺路，于是变成了三人行。
　　尽管神田说最近失踪人数有所增长，不过没有诱因也无法展开调查。
　　“我这边一下午遇到了两只，你呢？”
　　“五只。”
　　橘立花不由咋舌：“……大白天的就有这么多lv1乱窜？”这下真成问题了。
　　青年淡淡瞥过她的侧脸，想了想，道：“你……没事么？”
　　“你说innocence？”她偏头望他，“同步率提升以后感觉没那么费劲了。”
　　顿了顿，神田才应了声，算是回答。
　　其间，与两人并肩而行的少年无法插｜进一句话。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隔开自己和少女的，不仅仅是那六年时光了。
　　“安娜姐，我们回来啦~”
　　“欢迎回来——哎呀，艾萨克，你来啦。正好，快营业了。”
　　安娜贝尔的问候直接导致艾萨克被齐齐注视。
　　少年自己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安姐？你和他们认识？”
　　“嗯，有些缘由吧。”女人擦拭着双手，爽朗地笑道。
　　橘立花正想解释，衣领突然被轻拽了拽，她回头，微恼地棱了神田一眼：“干嘛？”
　　青年收回手：“尽量别让普通人知道太多。”
　　“可他被恶魔袭击过哎。”
　　“那也一样，他是普通人，没必要。”
　　难得平和的语气诉说着不容争辩的事实。橘立花怔了怔，叹了口气。也对，没那个必要。艾萨克的未来注定不会是和这些怪物作战，亦不会是拯救人类与世界，更不用背负沉重的现实。
　　在两人交谈时，金发少年已然卷起袖口开始摆放桌椅。他一边干活，一边笑道：“立花，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嗳？有么？”
　　迫不及待地坐下，橘立花刚刨进一口饭，含混地问道。
　　“你以前怕生得很，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不过生气的时候很恐怖。”艾萨克比划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不？”
　　“啊——你拿蟑螂吓我，然后被我揍了一拳？”
　　“对对对！疼死我了！”
　　少女得意扬扬地晃了晃勺子：“谁让你熊啊，没破相算我手下留情。”
　　正巧安娜贝尔从厨房端着饮料出来，她瞅瞅两人，促狭笑道：“喔，怎么，这是青梅竹马回忆童年吗？”
　　“安姐……”艾萨克无奈道。
　　“咦，‘青梅竹马’啊……？”橘立花眨眨眼，“算么？我们认识七年有六年都没说过话哎。”
　　果然还是提到了这个事。少年心下一惊：“立花！那次是——”
　　悬在门上的铃铛突兀作响，适时吞没了艾萨克苍白的辩驳。橘立花歪头瞟过他，并未再提。
　　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喔，看来我今天不是第一位客人哪！”男人笑着，驾轻就熟地坐在柜台旁，“先来杯啤酒吧。”
　　艾萨克张了张嘴，干涩地笑了笑，随即扬声道：“欢迎光临！”
　　明亮的灯光尽数洒下来，却怎么也透不进少年忽然黯淡无神的棕眸里。
　　三两杯酒下肚后，男人便敞开了话匣子。客人也陆续填满了座位，原本冷清的酒馆变得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男人微红着脸，苦恼地抓着杯子。
　　“安娜，那个墓地真的有问题！”
　　“怎么，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么？”安娜贝尔熟练地清洗着玻璃杯，“上次你跟我说的是……”
　　“有怪物！我那次看见了怪物！可这次我是说真的！”
　　女人笑了：“那你上次说的是假的啰？”
　　“唉，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苦恼地揪着头发。
　　橘立花和神田优对视一眼。少女笑眯眯地坐了过去，向女人晃了晃手：“安娜姐，这个大叔的酒我请了。”复又朝男人摆了摆手：“大叔，今晚您就敞开喝吧，我请客。”
　　中年男人一愣，打了个酒嗝，嘿嘿笑起来：“喔！看来我今晚是走好运了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请客！”
　　说着便想捉住橘立花的手腕。她轻易地避开，瞥见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眯眼笑得像只猫：
　　“我对已婚人士没兴趣，大叔，您该不会觉得天上真会掉馅饼吧？”
　　“唉……我还没醉到要向小女孩下手的程度！”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　　　　*　　　　*
　　听男人说那个墓地是最近新开发的，在稍远的郊外，但不知为何很便宜。男人的母亲半个月前刚去世，在邻居的建议下也葬在了那里。
　　“那里的管理员神神叨叨的，一个劲儿地问我想不想母亲……然后，上次……就是五天前，有天晚上我喝醉了，想去和妈说说话。”捏着杯把的手微微颤抖，男人声音沙哑，“我看见了……怪物！大得不可思议，还会浮在空中！天哪，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那，这次呢？”少女缓声问道。
　　“这次……我是下午去的。走进去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怪。挨着我妈的那块墓，我记得前几天还有一束花放在那儿，等我再去看的时候，那束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枯掉了……而且那个土地，不是正常的颜色！小姑娘，你知道吗，那个颜色不正常啊！”男人搜肠刮肚，“就像……中了毒一样！”
　　橘立花警觉地抬起头。青年已然离开了座位，准备往门外走。少女便匆匆撂下一句“谢了大叔”，也赶往门外。
　　“这下能确定了！”少女轻松地拍拍手。
　　神田优正想说什么，倏地蹙眉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少女循着方向看过去，金发少年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手中的抹布还未来得及放下。
　　“……艾萨克？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我……我给你们带路吧！那个墓地我知道！”
　　少年的声音分明还带着颤抖，表情却无比倔强，似乎无人能左右他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有没有觉得这两人吵着吵着神田开始略占上风了（。

☆、童年…下…

　　浓夜缠身。正准备出发之际，神田优却突然没了动作。
　　“你们先走，”青年蹙眉，“分头行动。”
　　“分头？你还要去哪儿？”
　　“我去墓地管理人的家里，”他回头望了一眼酒馆，“揪出始作俑者。”
　　橘立花没绕过弯来：“你的意思是……？”
　　“中介人（broker）。”神田简洁地提醒道。
　　中介人——身为人类却与千年伯爵相勾结，提供灵魂并从中赚取利润，少女恍然大悟，对了，这下线索就全联系上了！
　　事不宜迟，橘立花检查好两人的无线魔偶，通信状况良好。
　　“行，如果墓地这边落空的话我就去找你，你可别乱来啊！”
　　神田不屑地瞥过她。
　　“啰嗦，你先担心自己吧。”
　　*　　　　*　　　　*
　　酒馆离墓地尚有一段距离。艾萨克提着油灯快步走在前方。
　　“立花，究竟怎么回事？”
　　“呃——”少女挠了挠头，“这么说吧，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那块墓地的管理人搞的鬼。大叔不是说，在他母亲下葬时，管理人曾经神神叨叨地问了一些事么？”
　　“啊，‘想不想念母亲’？”
　　“嗯。那个大叔没上当，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因为最爱的人离开而产生的‘欲求’，往往是最强烈的。”
　　她长呼出一口气：“我们所说的‘中介人’就是做着这种勾当的，从中获取利润。最近镇上失踪人数增加，大概也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少年沉默了。油灯的幽光无法抵达那双棕眸。
　　“听过就忘了吧，别想太多。”
　　橘立花轻快地笑道：“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的，没有必要。”
　　艾萨克没有应答。片刻后，又轻声说道：“立花，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常玩的游戏不？”
　　“小时候常玩的游戏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啊？”她笑看他。
　　“就是——”
　　少年忽然缄口，顿了顿，摇了摇头：“……没什么，忘了吧。”
　　林木簌簌作响。回忆泛黄，阳光却正好。
　　“一——二——三——”
　　小女孩拖长了音调，“我们都是木头人，一不准说话二不准……动！”
　　故意停顿和突然转身让男孩措手不及，摆出的古怪姿势还未坚持三秒，便在她的注视下崩塌不成形。
　　她吃吃笑起来：“艾萨克好像真的不擅长这个游戏呀。”
　　“……”男孩恼了，唰的站起身，“再来！”
　　“那，我们交换？”
　　他梗着脖子：“不要！你继续！”
　　“唔，真倔。那你退回去，我要开始了哦？”
　　真的都……不记得了么？
　　橘立花的声音静静掉在了交错的足音之间。
　　“艾萨克，你待会带我到墓地前就行了，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嗯。”
　　*　　　　*　　　　*
　　提在手中的油灯微微晃动。身披夜色的青年循着打听来的路线图，站在了房屋门前。古旧的木门隐隐散着霉味，神田皱了皱鼻子，伸出手上下摸索了片刻，随即轻轻用力，“吱嘎”一声，门开了。
　　霉味和灰尘被气流带动着卷了过来。
　　他一手举起油灯，另一只手按在刀柄上，借着幽光走了进去。
　　——果然没人，而且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他在当上管理人之前是住在这个地方的，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儿。我记得墓地旁有个小木屋，如果他不住在原来的屋子的话，那有可能是在那里安家了。”
　　仔细回忆着中年男人的话，神田伸手开启了无线魔偶的通讯功能，想顺便确认一下橘立花那边的动向。
　　“滋滋”的电流声流过后，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
　　“可恶的驱魔师，居然把我精心‘换’来的恶魔杀到只剩这么几只……”
　　少女无奈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怎么，你原本还打算把这个小镇都毁了么？”
　　“哈……哈哈哈！这个镇上的人，可都是钱啊！钱！你懂吗？！那么多……那么多钱！”
　　“你脑子有病吧？不建议就医，直接投胎比较划算。”
　　看来是遇上了。神田适时说道：“喂，你那边什么情况？”
　　“嗯……‘中大奖’了，”橘立花为难地回答道，“各种层面上的‘中奖’。这人脑子有问题，没法沟通啦。”
　　竟然试图和元凶沟通，你也是脑子出问题了。青年不由腹诽。
　　“哦还有，艾萨克被他挟持了。虽然不至于束手无策——”
　　一声枪响“砰”的截断了橘立花的话。
　　“哎呀真烦！这些lv1乖得跟狗似的，都听他的话，我没法近身啊！”她龇牙咧嘴地发着怒。
　　神田默默打开了追踪功能：“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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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驱魔少年]伶仃白花 作者:夜弥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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