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一朵朵-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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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龚程的话再也无法动摇文浩。
他迅速的把肉切成片,整齐的码放在碗底,再倒上盐菜,把蒸碗往烧开了水的大锅里一放,转身进了屋。
龚程一脸挫败的看着文浩消失的方向,不得已也只能走了。
寒假是学生休息的日子,却不是运动员的。原本每天只游一次,游个五千米左右的文浩在放寒假后,就变成了一天两次,运动量也达到了八千,有时候甚至是一万。看着自己的成绩不断退步,从高峰滑落下来的感觉很可怕,他不需要再回到顶峰的程度,但是也不能忍受自己跌落谷底。
连续四天的高强度训练,再加上空余时间还得忙着谈恋爱,文浩确实有些累了,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看新闻,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邵飞敲门叫醒的他。
“吃饭了。”邵飞说。
文浩点了下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这种辣味,还有牛油的味道,难道是火锅?
贴心小天使邵飞说:“龚程叫的火锅,你的肉蒸晚了,现在都没办法吃。”
文浩看了一眼时间,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还没有蒸好?
“熟是熟了,但是太硬了,蒸肉最好在两个半小时以上,充分吸收了汤汁的五花肉肥而不腻,才是真的好吃。”
“……抱歉,我不知道。”
“可以就当明天我们的午餐吧,我最爱吃梅菜扣肉了,你不知道,我刚刚已经夹了两块,味道非常棒!”
文浩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是一想到等会儿要吃龚程叫的外卖,表情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邵飞很聪明,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一大桌子的菜,锅底很地道,而且冬天吃火锅,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如果你不想欠他的情,回头给钱就是了,吃的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就不会别扭了吧?”
文浩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转身拿了钱,坐在坐位上之前,先将钱拍在了桌面上。
龚程正在开啤酒,他身后堆了小山高的灌装啤酒,少爷的洁癖症发作,正在用纸反反复复的擦拭罐口的位置。文浩将钱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睨了文浩一眼,眼底都是纵容般的宠溺。
他将钱收进了口袋里。
三罐酒摆在桌面上,邵飞高举酒杯,说:“祝我们的缘分,祝圣诞节快乐!”
龚程抬手,将酒杯撞了上去。
文浩并没有迟疑,也抬起了手。
酒杯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被火锅煮开后冒出的白色烟雾缭绕,香辣的气味带着暖意迅速的在房间里蔓延。窗户上挂满了雾蒙蒙的窗花,外面白雪飘飘,有店铺正放着圣诞的歌曲,路灯闪烁出五彩光芒,来往行人的脸上都是临近节日的喜悦期待。
龚程叫的菜太多了,将近八个人的分量,哪怕有两名大胃王运动员,吃到撑,依旧还剩下了一半。
邵飞喝得有些多,一边嘀咕着明天继续吃,一边收拾碗筷。
文浩在旁边帮忙,他喝的最少,因为对龚程的警惕,他没有放任自己喝酒。
圣诞节的倒计时第二天过的很顺畅。
一觉睡醒。
已经是圣诞的前一天,平安夜。
文浩大早上接了凯尔打来的电话,说是圣诞节的第二天他就会回来陪自己。
文浩说:“你不用着急,你的父母更希望你陪在身边。我来自中国,我们那里过春节,所以你不要担心我寂寞。”文浩还想说,在我们那边,这种洋节日都是商家想出来的噱头,老一辈的人根本不认可,他也觉得可有可无。不过这些话不能说,异国恋最大的问题就是风俗习惯的差距,陪对方过对方认为重要的日子,是爱人的责任和义务。
凯尔听完后依旧坚持要回来,文浩无法,只能答应了他。
中午他们把昨天晚上剩下的菜吃了。
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和龚程不至于到友好交流的地步,但是文浩也不再如坐针毡。
放了一夜的菜很不新鲜了,尤其是蔬菜的边角更是变黑翻卷。邵飞毫不在意的把这些菜一股脑的放进了火锅汤里,很快翻滚煮熟,被龚程的筷子夹了起来。
沾满了红色热油的绿色蔬菜从文浩的眼前飘过,文浩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跟着看过去。就见龚程把菜放在满是蒜泥和香油的蘸水里滚了一圈,塞进了嘴里。
文浩:“……”
龚程敏锐的察觉到文浩的视线,转目看过来。
文浩面无表示的低头吃饭。
龚程出生金贵,吃穿住行无不讲究,小时候还在宁市电厂的时候可能还好一点,但是自从他进了京,成了什么太子爷后,那个欠揍的范儿就起得足足的,不新鲜的菜不吃,二顿的不吃,不是大厨做的不吃,就算是零嘴,也会开过大半个北京城去买自己看上的那家。
总之,今天这种情形是真的刷新了文浩对龚程的认知。
文浩不愿意去想龚程这个改变是为了自己,但是能看见曾经那高高在上的龚三少过得像个平民一样,态度多多少少会有些变化。
至少。
至少没那么厌烦了吧。
文浩做的梅菜扣肉放在了晚饭。
除此以外,桌子上还放了烤的焦红的烤鸡,一盘同样油汪汪的烤乳猪,以及一个十五英寸的碎肉馅饼,唯一的蔬菜是玉米甜粥,上面还有一层奶油,并放了一些果料。
龚程说:既然已经在国外了,就要过地道的圣诞节,大家凑钱吧。
文浩和邵飞接受了这个建议,肉疼的各拿了三分之一的钱,凑份子在附近的餐厅买回来了这些菜。
餐桌上还有酒水,白色的葡萄汽酒和香槟,这些是龚程独自去买的,文浩猜测光是这些酒的钱就足够再摆上三座同样的菜,龚程不会委屈自己去喝劣质酒的。不过文浩不打算开口问,这是龚程自己愿意出的,他可没有平摊的兴趣,就当做不知道吧。
一桌子硬菜,第一口的时候还觉得很美味,第二口就变成了不错,第三口则是一般,到了最后,大家都觉得油腻腻的闷得慌。
桌子上的香槟和白葡萄酒很快喝完,龚程进屋又拿了两瓶果酒出来,香甜的果酒很下菜,大家把酒当成饮料喝,很快两瓶就又不见了。
文浩腹胀,想要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晃了一下又坐了回去,这才发现眼前的世界在缓慢的转动。
自己……这是喝多了吗?
这个时候文浩还有意识,警惕的看了龚程一眼,决定不再碰杯子里的酒。上厕所的时候他洗了下脸,瞪着马桶看了好一会儿,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觉得不过几瓶果酒,自己的酒量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也未免太草木皆兵。
回到客厅,桌子上一片狼藉,邵飞歪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龚程人不在,但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了抽水马桶的声音。
文浩抽空又看了酒瓶子一眼,确定只是果酒。
龚程走了出来,想要说什么。
文浩抬手:“我有点喝多了,想要睡一觉,这里留着明天收拾。”说完,文浩扯过大被给邵飞盖上,然后就转身进了屋,一副不想多说的姿态。
龚程注视着文浩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关门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他绕着桌子看了一圈,犹豫再三后,竟然挽着袖子开始收拾了起来。
龚程收拾桌子很简单,所有的食物都一股脑的倒进水池子里,下面的垃圾处理器开始工作,等“嗡嗡嗡”的声响停止后,他就把锅碗瓢盆丢在水池子里接满水,就可以走了。
至于洗碗和桌子上的油渍,明天早上邵飞起来,自然会收拾干净。
回到屋里时,路过文浩的房间,门关的严严实实,龚程抬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他只能不甘心的进了屋。
和文浩的关系迟迟没有进展让他很焦虑,转眼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一年的期限也不会远。他或许可以再次游说击剑队得到新的假期,可是家里却不会再这样继续放任他了。他出国的这么突然,他就不信家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一年回去后应该一切好说,但是如果再增加一年,难度就太大了。
而且他很担心,家里人会不会通过自己露出的这些蛛丝马迹找到文浩。
追人已经够困难的了,他无法想象家人出面对付文浩的日子,那样的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他心惊胆战,日复一日的,都快成了心病。
家里的事情一定要解决。
怎么解决,还得想想。
龚程坐在椅子前,面前放着打开的平板电脑,不管屏幕里五光十色的播放着什么,他却一点都没有入眼。
回过神来,是窗户外面狂风刮过的“呜呜”声,风很大,窗户似乎都在颤抖,隐约似乎有尖叫的声音,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往外看,远处的天空有闪电化成银蛇在飞舞,忽隐忽现间几乎劈开了大地。楼下的大街上早就没了人,大树被吹着弯下了腰,一辆自行车躺在马路中间,有白色的东西在天上飞舞,可能是报纸,或者是衣服,打着旋的越飞越高,直至没了踪迹。
毁天灭地一样的大自然之威。
没有经历过这种龙卷风的龚程瞪大了眼睛,还想细看,突然世界一片黑暗。
停电了。
第82章 偷偷的
外面漆黑一片,看不见弯腰的大树,自行车也融入了黑暗中,龙卷风还在肆虐,发出凄厉刺耳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吼声。房间里一片黑暗,空调停止了运作,温度迅速的冷了下来。只有平板电脑还在尽职尽责的播着视频,照亮了屋里的一角。
龚程不过愣神了几秒钟,转身一把抓过平板电脑,大步流星的出了门,理直气壮的敲着文浩的房门,说:“文浩,停电了,没事吧?”
文浩打开了门,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开着手电筒的功能,强光扫过龚程的脸,然后落在了地上。
文浩说:“嗯,应该不会停很久,听说有备用电源。”
龚程正想要说什么,“滴”,不知道什么电器响了一下,光明回归。
龚程正流着口水的嘴瞬间闭上,屁股后面疯狂摇着的尾巴也垂到了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眼睛很快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第一时间就看见文浩柔若无骨般依靠在门上的身影。男人眼底的醉意很浓,脸上绯红一片,看着人的时候对不准焦距,使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愈发的朦胧了起来。
龚程的别有用心终于成功了。
果酒也要分度数,喝多了也会醉,更何况是几种酒混杂着喝,醉意汹涌,且后劲绵长,足够使不适应这种酒精的人醉得不知天上地下,今夕何年。
哪怕是始作俑者龚程,如今也有些头重脚轻,更何况完全没有准备放开了喝的文浩。
只会更加的醉。
文浩眼底的警惕还没有散去,盯着龚程看了两秒,就要反手关门。
龚程抬手,用更快的速度按在了门上。
文浩瞪着龚程。
龚程指了指客厅:“你朋友的被子掉地上了,如果你想让他生病的话,最好重新给他盖上。”
文浩迟疑,探头看了一眼,果然邵飞蜷成一团睡在沙发上,被子落在地上。
接近零下的温度,这样的天睡觉如果不盖被,甚至有可能直接冻死吧?
文浩当然不指望这位大少爷去给人盖被,就只能走出了门去,简单的直线走成了弧形,龚程在后面看得眯了眼睛。
帮邵飞盖好被,甚至细心的掖好被角,文浩又歪歪斜斜的往屋里走。
龚程一直没动,就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哪怕如此,依在墙上的男人也有一种慵懒的气质。
文浩扫了他一眼,却像是没看见,醉意越发的浓郁,很多的自主意识正在消失,他现在脑袋里就剩下一个念头,上床,睡觉。
“外面在刮龙卷风,你看见了吗?”
龚程这么问着,一直在看文浩的眼睛,焦距涣散的眼睛,和记忆里一喝多了酒就睡得天昏地暗的男孩重叠在了一起。
龚程的胸口发热,因为他想起来,这个时候的文浩,是最乖巧的。
文浩摇了下头,依旧往屋里走。
龚程跟在身后进了房间,眼看着文浩要往床上躺,便伸手拉住了他,用温柔到了极致的语气说:“在北京看不见的,我们一起看看吧。”
“不要。”文浩挣扎了一下,力气小得像猫一样。
龚程搂着他的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低语:“走嘛,陪我看看,好不好。”
文浩眨巴着眼睛,盯着龚程的脸看,大脑在迟钝的分析着这句话。
龚程怎么可能让他理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当机立断的吻上了文浩的唇。
这是等待了很久的一个吻。
仅仅贴上去,龚程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细胞发出欢欣的尖叫声,战栗感瞬间传遍了全身,他的眼眸瞬间暗沉了下来,化成了黑夜,几乎想要将对方一口吞噬。
吻。
几乎瞬间就变得热切了起来。
用力吸吮着柔软的唇瓣,用舌尖顶开闭合的牙关,在口腔里肆意的舔吮,直至找到那条柔软湿滑的小舌为止,勾引着对方与自己共舞,交缠嬉戏,甚至勾引小舌到自己的唇里来,他吸吮吞吐着,模拟出某种情色的行为,来挑逗对方。
文浩非常的配合。
龚程甚至有些意外,竟然连一丝抗拒都没有。
他的眼眸越发的沉,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大床上,盛满了欲望的眼底都是痛苦的挣扎。身体渴望的厉害,理智却紧紧抓着不放。
面对毫无反抗,甚至还隐约配合自己的男人,理智在龚程的脑袋里拉扯着,是一时痛快彻底走向绝路,还是隐忍克制图个长长久久呢?
答案很简单,几乎不用想。
龚程最终把文浩放在了床上,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文浩的手还抓着他的衣服,微微开启的嘴唇红艳得好似绽放的玫瑰,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低头又在那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龚程咬牙起了身,身后传来文浩清浅的呻吟声,就像是钩子一样抓住了他的脚步。
龚程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并且反锁,房间的灯太亮,他拨弄了一番,换了一个昏暗的小灯。然后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手指摸上衣服的拉链,半路上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他当然不会放任自己的欲望换来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