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演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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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不长心了,怎么冒冒失失跑这里来了?要不是我老班不放心跟着来,还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呢。”
这几天就是听着这个声音做各种武打动作的,辛缳当然认出来了。
第23章 第 23 章
“您……多谢您。”
辛缳吃了一惊,连忙致谢。那头老班呵呵笑起来。
“客气什么。这两天你们也是在这儿跟舒旷那小子排戏的吧?我偷偷来看了一下,想不到他演得还有板有眼的,怪不得能被签进什么演艺公司。也多牢你费心帮他了。他这小子有时候是挺搞不清状况的。”
老班把烟掐灭了,转头在前边走。辛缳跟助理无言地跟上。有节奏的脚步声显得空落落的。辛缳满腹的心事,想着舒旷,忽然问:“您老跟舒旷感情很好?”
“哈哈,说来也奇怪,他来我这里也没多久,就是跟我投缘。看见他,就想起我年轻时候的事情。”
一旁的助理捂嘴轻笑。其实老班说老并不老,也就四十来岁,大约是武行年轻人多,他也就倚老卖老起来。在助理看来相当有趣。“班大叔年轻的时候也跟他一样……那啥?”
“去去,”老班几乎要跳起来,“我能跟他一样二吗?是他那身武艺让我想起我入行的事!”
“哦?好像很有故事啊,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助理边笑着问,边用余光看了辛缳一眼。辛缳明白,她是为了让她散心,才撺掇老班讲当年勇的。
“你们愿意听我当然愿意讲咯!”
那时候他才十七八岁,也不学好,跟着班上几个不良一起,搞些不入流的小帮派。其实也是什么都不懂,模仿电影里的,一会儿结拜一会儿歃血,拿着钢棍就敢当西瓜刀使。到处找烟抽,没钞票可点,就随便弄些纸,点起来,学大哥的姿势,就着烧起来的纸片点烟。明明有打火机为啥不直接点烟,这种事是不会考虑的。
除了这些中二症状,他们还需要一些真正的“很酷”的事来满足自己。为兄弟义气打架很快也不新鲜了。他们这几人小团伙的头头,有一天神神秘秘地说,跟真的“黑社会”搭上线了。这还得了,还有比这更酷的事吗?想办法被吸收进去呀!很快小头头传了消息,要进去可以,先交投名状。
投名状是抢劫。条件据说“看在你们年纪不大的份上已经放低了”,随便在哪个偏僻的角落,找个落单的女孩子,几个人一起上,把包抢走就行,“不做其它要求”。
“我当时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老班自嘲的笑意隐藏在黑暗中,“可笑得很,我觉得不舒服,不是因为抢劫犯法,而是因为抢女孩子显得没有男子气概。”
虽然都有些紧张,但他们几人一起互相壮胆,变得什么都不怕了。果真成功抢了一个二十来岁女生的包。那女生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说这钱是给奶奶治病的,可终究不敢反抗,把包扔给他们逃走了。
大家都说她肯定是在说谎,还学着她逃跑时候的尖叫声,大声嘲笑。
没想到那女孩就住在他家附近,他听到邻居议论,因为丢了这笔钱,她差点自杀。
“然后我就真的不是滋味了。”感受到身后两个年轻姑娘意味复杂的沉默,老班故作轻松地打趣,“所以说你们可真要注意点,偏僻地方可危险了。”
“嗯……”助理艰难地应了一声,“那后来呢?”
后来他还是跟着他们混。已经踏进去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那种扭曲的“义气”会把任何想要离开的人视为叛徒;对待叛徒,他们怎么会手软?
他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假装自己有事,一点一点地脱离他们的活动。但类似的抢劫还是参加了两三次;虽然他都是混在里边充数的,但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的哀求声都会在他脑海里出现,于是就躲在后边更不敢上前。
终于团体发现了他的消极。对叛徒的惩罚是在夜里一个小巷子里面进行的。他想抵抗,但是身体就像被海浪推来挤去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尽力保护自己。
这时候,在嘈杂地谩骂声中,一个不大的声音悠悠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所有的拳脚不可思议地停了。班可适透过自己双手和其他人交错的缝隙中看到了说话的人。那个人三十来岁,身量普通,脸给人纤细的印象,但双眼中的锐利让人心悸。
“多管闲事!”回过神来的头头下达了让好事者吃教训的命令。班可适急了,奋不顾身地照着他们就打,但还是阻止不了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小混混。
“啊!”助理轻捂着嘴,“然后呢?”
“呵呵,然后就结束了。”老班轻快地笑起来,“他一个人就把所有人都放倒了。”
“哇!”
“还有更惊讶的事呢,那个人就是钟易前辈!”
“……呃,是哪位?”
“……啧啧,忘了你们不是圈里人。听说过十多年前武术指导界的四大侠吧?”
“听说过,好像是东胡西聂,南楚……呃,南楚北钟。”
“北钟说的就是钟易前辈了。”
这下两个姑娘才明白这名字的分量。
“我当时只顾着呆愣愣地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老班进入陶醉模式,“忽然,他开口了。你知道说的是什么吗?他说,‘你身手不错,要不要来武行?’我那时候也是被懵住了,满脑子浆糊,根本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就自言自语,‘不行,要睡觉了,’然后对我说,‘你要是想进武行,明天十点在这等。’然后就走了。”
“哇!这么说班大叔的师父就是钟易咯?”
于是陶醉的气泡迅速被戳破了。老班长叹一口气。
第二天来的,是一个身材结实得多、满脸笑容的人。才一见他,就上来朝他胸口捶了两拳,嘴里说:“嗯,料子还行吧。”
“你、你是……”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进武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已经错过了打基本功的时间,会比别人难上百倍……”
“昨、昨晚那个人呢?”
“你说师兄啊?尽知道把麻烦事扔给我,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个人就是楚文南,钟易的师弟,后来人称南楚。
“唉,没能再跟钟前辈见一面,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啊。舒旷的招式里就有他老人家的影子,真不知道是哪学来的……”
“唉?可是班大叔不是跟着楚文南么?他们不是师兄弟么,见面机会应该不少吧?”助理惊讶地问。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钟前辈跟师门断绝关系,接着就隐退了。师父跟他肯定私下有联系,但就是不肯跟我们透露。”
辛缳轻笑着安慰:“但是拜楚文南为师也很厉害了。连我们都知道他的名气。”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得陇望蜀。圈里人也说了,钟前辈脾气很臭,也就我师父能受得了。我要是真的跟钟前辈学艺,日子可能会过得很惨。只不过当初毕竟是因为他入行的……”老班嘴上这么说,朝天长叹一声。转头问:“小姑娘,你又是因为什么入行的呢?”
辛缳心中一震。自己为什么,要成为演员?
第24章 第 24 章
那天晚上,当沈携再一次地让她把剧本给舒旷时,辛缳有一个强烈的预感。
舒旷已经连着两天赶上沈携的步伐了;第三天,他还能做到吗?
或者叫预感也不准确。是害怕,是恐惧。越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就越恐惧。
“如果事情有可能变坏,它就一定会变坏。”墨菲如是说。
他一定会做到的。然后,沈携一定会承认舒旷的实力,会比以往更重视他。这件目前只有沈携和她知道的事情,会随着其他演员的到来而扩散。舒旷会一飞冲天。
她会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不想这样,就算是一时也好,暂停吧……暂停的按钮就在自己手中。只要简单一句话,让他暂时消失。
据说,有时候人会如同被路过的魔鬼附身一般,想到自己平常完全不会想的念头,做出平常完全不敢做的事。辛缳宁愿相信,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被附身了。
自己为什么,要成为演员?
“我……”辛缳恍惚着,犹豫着,缅怀着,心虚着,“是为了给人快乐……”
“哦!很不错的念头啊,可比我当年要好多了。”老班哈哈笑着称赞。
助理有些担心地看她一眼,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大叔混的那个‘黑社会’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根本没成气候,被扫黑扫掉了。后来警察还找上我了……”
“啊!”
“幸好看在我是未成年不懂事,而且没真动手,又已经退出的份上,就是批评教育了事……”
辛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在班会活动上,一个小品里,出演一个不大不小的角色。在家里怯生生地排练给当时卧病在床的妈妈看时,妈妈和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的爸爸都笑得很开心。那段时间以来盘绕在家里的阴郁空气第一次散开,好像久雨之后的阳光,拨开云层一缕一缕、一片一片地洒下。仿佛这样的欢乐真的给妈妈注入了生气一样,她的病情一天天好转起来。
在为成为演员努力的时候,妈妈苍白嘴唇绽开的笑容常常出现在脑海中;但踏入这个圈子之后,这个画面渐渐被越来越多的回忆挤走了。
提升名气没有错。提高演技也没有错。但是,给人以快乐的梦想,也没有错。
走在这条路上,会被魔鬼附体,转向了泥泞小路。这魔鬼不是路过的,而是从心里长出来的。只有停下来,回望来时的路,才能将心魔澄净,才能修正前路方向。
回到休息区,她立刻给经纪人打电话,拜托他推荐舒旷试镜。也许当初自己提到《朱衣巷》MV,也是下意识在为回头留下后路吧;她还没有大红大紫,不过是个有一点曝光率的年轻演员,之所以有推荐试镜的分量,也是因为《朱衣巷》导演已决定让她出演女主角。
结束通话,她发现助理开心地看着她。一定是发觉她心境上的变化了。
“嗯,我没事了。”辛缳微笑着说。
除此之外,她还要做一件事。
“你也该恢复了吧?”
沈携绷着脸,只听到第一句话,就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红叉。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居然敢挂你老板的电话?”
“如果你是要说废话,我觉得没有听下去的意义。”
身为上司以及兄长的沈执啧啧,“舒旷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不过你也犯不着跟他过不去。别忘了你的本职还是个演员。今天你在片场的表现,真不丢提名影帝的脸?”
“斗不过无名小卒,不配叫提名影帝。”
那头沈执沉默了一会儿,叹气:“好吧。我忘了说了。‘妈妈叫你回家吃饭。’”
“原来是要以哥哥的身份跟我说话?”只是一瞬之间,沈携的笑意就辐射到了语气之中。他原本端正的坐姿忽然变了,整个人斜斜靠在床头;食指弹了弹手机上的挂坠;望了望天。
“说真的,我觉得这句‘私人状态’转换关键句太过非主流了些。”
“不是挺好的么,充满了家庭的温馨感。”
“唉,虽说你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啰嗦,但搞这套‘工作状态’‘私人状态’,你真不怕弄出人格分裂?”
“你现在就挺啰嗦的。”
“啧啧,没大没小。随你了,别弄疯自己就行。对了,刚刚辛缳给我打了个电话,诚恳地跟我说,舒旷没有挑战你的意思,他是个单纯的人……只是一心一意地想办法演戏而已。”
“我知道。”沈携微微勾起嘴角。
“你知道?知道你还……好吧,因为那时是在‘工作状态’下?”
沈携干脆躺到了被窝里:“我一贯的工作形象不就是那样的吗?执着的演技狂人。”
“那明天你能给我好好演吧?”
“‘工作状态’的我难道会允许自己长期输给情绪?”
“……敢情我电话白打了。”
“也没白打,刚好我有事要拜托你。”沈携眼里闪着恶趣味的光,“《百变秀》还想邀请我吧?”
“对,搞清楚你只是因为日子不对才拒绝之后,就又发来邀请了。也是时间间隔太长,连我都忘了,你的那个小学生式禁忌。”
“小学生式?”
“每年都有特定一天不想工作,这不是小学生式什么?你要觉得是大姨父式禁忌,我也认同。”
“喂,你是知道那一天对我的意义还这么说?”
沈执闭上嘴了。过了一会儿,他有点干巴巴地开口:“那时候你被一个人丢在那儿……也是因为客观原因……”
沈携没好气地敷衍过去:“知道知道,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你要下碗面给我吃?”
“……”
“总之,跟《百变秀》说,要我出场可以,但有个附加条件,把舒旷也弄上节目去。”
“等等!”沈执头痛起来,“你现在不是在私人状态吗?不是知道他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吗?”
“私人状态的我也对舒旷感兴趣。”沈携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他的。”
沈执忽然觉得脊梁骨爬上了一阵寒意。
“但愿如此……”
舒旷正好走到租住的家门前,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他认认真真地把四周打量了一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错觉?”
一边这么说着,打开房门的时候,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谨慎。
从窗户透进来的城市灯晕在窗帘上打出暖黄,舒旷很快察觉屋里有些不一样。
“谁!”
忽然,黑暗的角落中,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第25章 第 25 章
“怎么是你啊?”直到对方看清对方,嫌弃脸的舒旷右手挥啊挥作赶人状,“不声不响地溜进我屋子是想吓死人么——”突然他瞪大眼睛,整个人蹦了起来,“你你你,该不会是我爸叫你来的吧?他他已经知道我在这了?”
那人摇头,“舒老还不知道。是帮主派我来的。”
舒旷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他这次回国,说是离家出走也不准确;是光明正大地来,打的是熟悉故土的旗号。他爸爸对他的想法很是支持。虽说自小家里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