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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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淼知他还有后话,便只耐心听着。
“我那日见到他,才知道他姓秦,单名一个胜字。”
秦胜,情圣。
荆淼轻轻念了两遍,神色却反见凝重了起来。
这个名字虽然有意思,可人却一点意思都没有。秦胜性情暴戾邪气,与情圣半分都搭不上关系,他早年叫秦月生,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散修,之后销声匿迹了许多年,五十年前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幽魂炼狱里爬出来的,得了什么机遇,入了邪魔外道,改名叫做秦胜。
以荆淼这般的深居简出与孤陋寡闻,尚听过秦胜的名字,段春浮自然更不必说了。
“即便他是秦胜。”荆淼沉吟一下,“但你也是为了报恩,师叔纵然责备你几声,又怎么会怪你呢?”
“责备几句怕什么,我从小到大,你不知道我是多么顽皮,打骂面壁我都受过,并不担心师父罚我。”段春浮却摇了摇头。
若不是场合不对劲,荆淼真想吐槽他这没脸没皮的劲儿。
“那你是怕什么?”荆淼好奇道,“既然师叔不会罚你。”
“我就是怕师父不罚我。”段春浮语气里略带了些沉重,“师兄师姐他们都极是照顾我,师父更不必说……师父向来憎恶秦胜行事,他若知我要报恩秦胜,纵然心中如何不情愿,也自然是会来帮我的。”
荆淼便沉默了下来,他这会儿也不知有什么办法了。
“真是浪费了你的药,竟没什么用处。”段春浮微微苦笑了起来,他似是察觉荆淼情绪不对,便自然而然的自己转过话题,“我如今想来,秦胜体内的应当是魔气,绝不是什么毒障,我用尽法子,最后也只能将它们转到我体内。这几日我将它困在紫府内,已经消散了许多,其实你也不必担心,说不准等尽数消散了,我这双慧眼便又回来了。”
若是魔气,那这些丹药自然是没有用的。
“书上魔气记载不多,魔界已经封锁许多年了。”荆淼定睛去看,果然本有些清明的眸子又再度浑浊起来,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我是担心你多困一日,便多份危险。若是肉眼毁坏了,不到元婴,便再不可视物,那你日后修行,尤其是迷障幻境之类,更是艰难了许多。”
段春浮便笑道:“那就是最坏的结局啦,不过我要是真坏了眼睛,就去找天残老人问问法子算了,倒是你,心疾怎样?好些了吗?”
荆淼知他是想转移话题,自己委实劝不动,也并不恼怒,只是摇头叹息道:“我自然还好。不过这么说来,你前不久说要弄新衣,我见你衣裳破损,也具都是为了他了?”
这事儿倒不好说,其实是魔气入体后段春浮实感忽冷忽热,那几日恰好天降异雪,便寻到了合适的借口;之后衣裳破损,也是他不敢去丹房取药与纱布,备用的纱布都已用完,一时情急,之后到了约定的时辰,实在无暇换件衣裳,这才被荆淼看见了……
自然,这话是绝不能叫荆淼知道的,段春浮便含糊的应了两声,只道:“你也知我师兄师姐很是关心我,我若是白天去丹房走了一遭,晚上吃饭他们就要追着我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秦楼月本是白栾花弟子,与另一位女弟子一同打理丹房,如今嫁到了惊雷峰,职务也不曾更变;段春浮若是去取了什么药,自然不消几个时辰,整座惊雷峰都一清二楚了。
作为一个没有师兄师妹的“独生”弟子,荆淼沉默了一下,还是从药柜里拿出了一瓶伤药跟一卷纱布来递给段春浮。
“怎么了吗?”段春浮看荆淼脸色不对,便多问了一句。
荆淼摇摇头道:“没什么。”
毕竟荆淼总不能跟段春浮说,他现在感觉段春浮信任无比的运了个核弹来找自己,本来自己还以为是要搞个什么大情况,结果只是想拿个创可贴而已,有一种虽然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强大心理落差感。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
天残老人:五仙君之一,即将与道同化,天生眼盲口哑四肢不全,出生大世家,天赋过人,自创功法达到仙君境地,亲人仅剩一个小孙女,与玉辞卿齐名。
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传奇。
第24章 面壁
又过了几日,秦楼月与凌紫舒匆匆忙忙的上峰来求荆淼帮忙在谢道面前求求情。
段春浮要被逐出师门了!
纵然早就知晓段春浮迟早有一日会东窗事发,荆淼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不由吃了一惊,猛然站起身来。秦楼月不比当时同看端静真人的模样一般,如今已经有些微见显怀了,满面忧心,神情似乎都显着几分憔悴。
“我会尽力的。”荆淼虽有些惊慌失措,但却不想让秦楼月失望,便沉稳道。
秦楼月见他满面沉静,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大概过于放心,竟一下子软下身来,好在凌紫舒及时搀扶住她,却也险险吓得三人魂飞九天。
凌紫舒不比秦楼月好糊弄,荆淼几斤几两他也知根知底的很,便道:“要是师尊当真铁了心不准,想来师伯也是两相为难。我知师弟与春浮朋友情深,但若此事真成定局了,也请师弟不要自责,更无须勉强。”
“我明白。”荆淼略略点了点头。
凌秦夫妇这才相携离去了。
这许多年来,向来是谢道联系荆淼,荆淼从未主动寻过谢道,他如今想找师尊,仔细想想,也只有甘梧一途。偏生平日里黏在他衣服上的甘梧今日却忽然不见了踪影,荆淼几乎将整个紫云峰都要掀翻过来查找,还是未能发现甘梧踪迹。
他已荒废了一日光阴,心中隐隐约约是明白甘梧约莫是听了谢道的话,不愿意插手此事。
荆淼看着冷淡沉稳,骨子里却是个极为热烈倔强的人,他虽知师尊这时未必想见自己,但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见到师尊的。便连休息时间也摒弃了,提了镇阙出门,准备御剑去寻谢道的踪迹。
还未等他出峰,谢道就来了。
师徒俩僵在空中,谢道凌空御风,神情淡淡的,绝口不提段春浮的事,只道:“你要往哪里去?已然荒废整日,还嫌不够?”
“正要去寻师尊。”荆淼个子较他稍矮些,听谢道这句话,便知道没有客套婉转的必要了,于是抬起头看着谢道,一双眸子如同寒星般,不温不火道,“想求师尊一件事。”
“如果是段春浮一事,便不要提了。”谢道直来直往,也不与他客气。
荆淼见他听也不听一言,丝毫不讲道理的模样,胸中顿生怒火,但又忆起谢道平日的好来,于是强行忍下,试图与谢道讲清缘由道:“春浮此事事出有因,他并非是结交邪派中人,而是——”
他企图据理力争,却仍无法动摇谢道的想法,只是谢道少见他这般情绪激烈的模样,便耐着性子等他说了半句,才淡淡回道:“你上次帮段春浮隐瞒一事,我尚没有罚你去后山面壁……”
谢道话音未落,忽见荆淼面上寒霜一覆,冷冷道:“徒儿这就去。”
青光破空而去,转瞬便没了踪影,可见御剑者心中何其窝火,谢道不由一愣,随即摇头笑了笑。甘梧从他袖中爬出,顺着臂膀爬上肩头,惊怕的吱吱叫了几声,谢道便伸手去抚它的头,柔声道:“不妨事,小淼耍性子罢了。”
荆淼御剑而行越想越气,他本不是这么骄纵任性的人,但实在是谢道太过不讲理了。哪怕不行,起码听他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一上来便拒绝……不过想一想,他又觉得谢道对他早已是仁至义尽,自己求他被拒绝,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么一想,师徒情分不免显得生分淡薄,荆淼想得伤心,忽然想起自己不知后山该怎么走,便又降下来问巡夜弟子,飞去后山面壁思过了。
谢道一直跟在荆淼身后,见他落下去问巡夜弟子,只当是问什么大事,便也下去问了问。巡夜的三代弟子摸不着头脑,只觉这对师徒一个赛一个的怪,偏生一个是师叔一个是太师伯,便老老实实的说出荆淼是来问后山的路。
甘梧听了,趴在谢道肩上哈哈大笑,吱呀咧嘴,拍腿拍肚,就差打滚了。
巡夜弟子倒是被惊到了,略有异色的看着甘梧,谢道也不理会,只点了点头,便御风继续跟去了。
问路……
谢道想到荆淼神情严肃的与巡夜弟子问路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眸中柔光一片。
后山并不如荆淼所想那般荒芜偏僻,整个天鉴宗本就是没入深山绝岭之中,峰峦叠嶂,青山鸣翠,自是无处不美,无处不好。后山有棵长弯了腰的千年老柏,伸着扇子般的叶片,笼着一片云烟缥缈,荆淼定睛一看,只见松柏下立着一块巨碑,上书“思过涯”三字。
其涯字约莫是隐含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意思。
后山僻静,未曾与前峰有什么相关联的,孤零零一座山峰立着,也狭小的很,细听可闻见水声,但山峰过高,并不能完全望见云海以下藏有些什么,若飞出云海,一眼瞥下只见深渊,荆淼赶紧收回目光定定神,不敢再看。
当剑落在后山上,便觉万籁俱寂,方才还略有所感的鸟鸣水声,具是听闻不见了。周遭只有寒风刺骨,云海缭绕,浅灰色的石碑立在松柏下,寂静无声,倒是星辰明媚,月光朗润,尚觉有一丝温暖。
荆淼将镇阙随手一掷,剑便没入地中三尺,笔直立着,散出微微的青光来。
后山许久没什么人来,地方又极小,一眼便能览尽,荆淼心思沉重,更没有什么心情去新奇一番,便只盘坐下来,面对着那石碑闭上双目打坐。
其实荆淼也不知自己该面壁多长时日,只是心中又气又愧,又舍不下面子,又是担忧段春浮,又是气急师尊态度,又是黯然神伤自己的越矩。只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错,又觉得自己大概事事都做错了。
他附体至今,虽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归属感,但与人相处之间,终究还是留了一层,所以朋友不多。因而这般失态的担心段春浮,因而不知该如何去与谢道相处……总觉应当客气,却又觉得太过客气。
只是荆淼不知,他于寒风中坐了一夜,谢道也入云海守了他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有话要说:
荆淼:我是真的很生气,也是真的……不认识路【吐魂】谢道:……
第25章 离别
自段春浮被逐出师门,荆淼被罚后山面壁思过又成了第二劲爆的消息。
众人不知情况,只以为荆淼是因为求情而惹怒了谢道,只有即将离开天鉴宗的段春浮心中一清二楚的很,以谢师伯对荆淼的宠爱,被罚面壁,恐怕是为自己隐瞒一事拖累了他。
段春浮这几日眼睛已经坏得差不多了,他倒是恨不得尽早下山,免再连累师门。只是离开之前,段春浮想趁着最后看得见的这一会儿,再见见荆淼,同他道别。
这是段春浮在师门的最后一个愿望,师兄师姐自无不应,便一起央求到掌门那,总算是松了口,开恩叫段春浮离山前可去探望荆淼一眼。
纵然是段春浮这般顽皮,也从未在后山面壁过,他御舟穿过云海,只见一方绝崖,立着高高的石碑,镇阙没入地中,青芒流光,正对面盘坐着一人,观其形貌,正是荆淼。
临别在即,段春浮不想惹得场面伤感,便不准备下去,只立在崖边与荆淼说话。
“小猫儿,我要走了。”段春浮到了此刻还有心情与荆淼开玩笑,“你上次乌鸦嘴说中了我的眼睛,所以连累你受罚的事,我就不道歉了。”
荆淼便转头来看他,见段春浮双目尚算清明,忍不住道:“师叔执意要赶你下山吗?”
“不是师父的错。”段春浮微微叹了口气,他柔声道,“小猫儿,谁也求不得情了,秦胜登上山门来道谢,师父与掌门都很为难,是我叫门派蒙羞了。我想你现在一定在同师伯置气,我偷听师伯跟师父说话,听说你发火了?”
荆淼嗫喏道:“也不算发火,我只是不明白,师尊为什么哪怕听一听都不肯。”
“真可惜我没瞧见,我还不知道你会发火呢。”段春浮轻轻笑了笑,“你也不必怪师伯,难道叫宗门被诬陷与邪魔外道勾结吗?小猫儿,我做这件事,坦坦荡荡,并无悔意,只是连累宗门很是过意不去,然而天下人非要生一颗龌蹉心肝,猜测怀疑,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十分豁达。”荆淼道,“见你这般想,我也放心些了。”
段春浮嘿嘿笑了一声道:“是吧,我也觉得自己今天说话特别的有道理。”
荆淼一时无言。
“小猫儿,我要走了。”段春浮看了看时辰,还是按捺不住,颇是伤感道,“今日一别,也不知咱们何时能再见了。”
如今真要分离,荆淼反倒冷静的多了,只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情谊依旧,只是你孤身一人,往后万事小心。”
段春浮听罢,不由摇头一笑:“小猫儿,我一直想说哩,你这般老成,像个小老头儿似得。”
“段春浮!”
“哈哈——我这就去了。”段春浮也不留恋,御舟离去了。
日落江海,明月漫山。
段春浮背着恩师所赐的长剑,腰间挂着师兄师姐所赠的芥袋,步过大门,自万阶登天路上慢慢走了下去。步上这条路,任是谁也动不得修为,只能老老实实,如凡人一般走下去。
上便是仙家福地,下便是红尘俗世,因而得名登天梯。
苍乌立于高檐之上,看着段春浮一步步走下去,从清晰可见到如米粒大小,见他拭汗扇风,却未曾休息。
苏卿御剑而来,他个子小小,气势却强,负手立于长剑之上,知苍乌心中悲伤,便委婉劝道:“你也不必这么难过,想想好处,起码你那二徒弟不再逼你吃她的手艺了,以后你们峰上,你再不用受吃饭酷刑了。”
惊雷峰如同一家,苍乌的二徒弟叫周茹,酷爱做饭多年,做出来的东西却如焦炭,导致惊雷峰一脉人人都早早辟谷,然而他们师徒情好,还是一日二餐总聚在一同用饭。
苏卿缘此有这么一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