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少年足年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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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娄岚是个预言帝加乌鸦嘴,还微亮的天倏然一变,瞬间乌云密布,铅灰色的乌云如同一片死寂的海洋,一旦发怒,就会掀起狂风巨浪。
风吹得猛烈,凤澈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衣袖飞舞,整个人跌落在地上。树叶被吹得在空中旋转,门窗咿呀作响。
“怎么回事?”绯绯眼见不好,捂着柔纱白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扶住凤澈。风声太大,他提高了好几倍音量。
“殿下。”娄岚踩着叶子与狂风也举步维艰地走了过来,蹲下些身子,皱眉道,“要变天了。”
“啊……”绯绯带着鼻音的呢喃还未拖着语调说完,额头上就忽然一凉,一抹,发现是水。还没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冰冷雨水就噼里啪啦地敲响了这大自然的交响曲。
绯绯跳了起来:“我靠下雨了!”一边拉着凤澈,“风车,你快起来,进去避雨!”
雨势越来越大,好像洪水般汹涌,一朵朵雨花砸落在地盛开密密麻麻的水莲。
再加上风,一时眼前模糊水雾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雨水不出几秒就打湿了绯绯的脸,他勉强睁开眼睛,大喊:“风车,快进去啊!”
“不行。”凤澈用力地抹了一把额上的水,摇头道,“父皇他……”
“你还父皇什么啊?”绯绯炸毛,“都这么大的雨了你会生病的!”
凤澈咬唇,雨水顺着发丝滴下,不语。
看他表面淡定,心底早就濒临奔溃了。
——凤寂啊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是不是……
“风车!”绯绯一叉腰已经盛怒了,不顾雨水的冰凉刺骨,咬牙道,“你快给我进屋!”
“你给我回屋去。”
“你……!”看到凤澈眼里的决绝绯绯忍着咽下眼底已滚烫的泪花,“好好好,你跪着吧,我在心疼主人主人也不知道吗?”
凤澈无奈地苦笑。
雨没有要变小的趋势。
凤澈淋着浑身没有一处是不湿的,乌黑的发色因染上水珠而如浓墨般散开,黏在额头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肌肤,在这夏天里凤澈竟一直在发抖。
冷……好冷……
他嘴唇如雪花。
父皇……真的不在意我了么……
他的手心冰凉。
雨淋湿的不止是身体,更有心。
雨声清脆,像珠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因此淹没了长乐宫外急躁的脚步声。
接着,宫门被倏然推开。
咿呀一声巨响,犹如尘封千年的秘密,被重重地推开,卷来狂风暴雨的肆虐。
凤澈跪着的背影在斜雨里微微发颤,捏了捏手指,是父皇……来了么
但等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抬起头时,雨水砸进他眼眶时,他却看到了一双鸢色琥珀般的眼睛。
熟悉的灿金色,深处却是从未见过的担忧,着急以及嗔怒。
绯绯因赌气进屋,却受尽了折磨,闻声连忙冲了出来,看到孟千泷的突然降临也满是诧异。
“你……”凤澈愣得开口却说不出话。
孟千泷没有撑伞,亦没有任何遮雨的措施,淋得也很是狼狈。侍从跟在后面着急地想要替他撑伞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蹲下身,抱起凤澈,默叹一声就往里屋走。
“你疯了……!”凤澈在他怀里大惊失色,锤着他的胸口就是挣扎。可手累得都抬不起来,脸色苍白地眼前直晕眩。
孟千泷走到淋不到雨的地方后停了下来,垂眸,淡淡地看着凤澈。
从他得知凤澈受罚的消息再赶到皇宫里时,路上下起了雨。侍从劝他停停再走他只是咬牙策马狂奔,越跑越快,淋了一身的雨也浑然不在意。
侍从跟在后面有些郁闷地叹气。
太子,不是一向娇奢,半点苦都不稀罕吃的嘛?
所以此刻孟千泷的气色不比凤澈好多少,抱着凤澈的双手都在发抖。凤澈的身子冷得像快冰,而且渐渐失去了直觉。孟千泷瞪了绯绯一眼:“猫别愣着,快去拿暖炉来!”
绯绯惊慌地点头,跑着就去拿。
一路走来,两人衣上的雨水在地上拖出一条长痕,宫女立在两边害怕地低头,这晋国太子……怎么会突然来了呢?
孟千泷把凤澈小心地放在床上,看着凤澈苍白冰冷地直哆嗦就一阵心痛。安德帝,你是如何当皇帝的!这样罚你的儿子!后爸啊!吊起来打啊!
扯开凤澈湿漉漉的衣服,他有些不耐烦地对身后茫然痴呆地宫女喊了一声:“快去把干净的衣服拿来!”
“是!是!”身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凤澈从小没多晒太阳没多吃苦,所以皮肤很白皙,像透明了一般。玲珑的锁骨还染上几分水珠,诱人得很。
孟千泷有些无奈地想,自己越来越色胆包天了!想着,还打了个喷嚏,郁闷地揉了揉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小澈我来救你了!”
长乐宫空荡荡得哪有凤澈的身影,墨槿这一句哀嚎显得格外诡异。
凤寂见大开的宫门并没有人关上,而且门口侍卫又是怪怪的诡异的神色,一双剑眉就皱得越发深了。
墨槿一眯眼,妖娆妩媚的眼角似乎也有些不明的意味。
殿内,烛火温暖和蔼,笼着橘色火光的宫殿与殿外的大雨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绯绯没有一丝表情地蹲在桌子上,撑着腮,看着孟千泷亲力亲为地擦干凤澈纤弱晶莹的身子,再温柔地担忧地替他穿好干净的衣物。胸腔一阵急躁,绯绯忽然有点鼻酸,所以涩涩地扭过头去。
人家就是好,可以在危急的时刻救下凤澈,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这不就是高富帅与那什么的差距嘛……
委屈得简直要抱头痛哭。
孟千泷俯下身,手指抚摸过凤澈因疲倦而熟睡的脸,刚想微微一笑却手指一颤起来。不对!怎么浑身这么烫
刚刚还格外冰凉的身子,此刻犹如被火烧了一般,滚烫得炽人。
心底一惊,孟千泷猛地抬头,冲侍卫巫清喊道:“快去请太医!”
“澈儿怎么了?”
此刻,凤寂已和墨槿走进殿内,看到孟千泷在这时一愣,可随即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孟千泷也是愣,直起身子回头,对上凤寂漆黑幽邃的眼眸,一斜,旁边是皇后墨槿带着暧昧目光的凤眼,吸口气:“回安德帝,凤太子他发烧了。”
“澈儿……”袖下的拳头一握,凤寂目光凛冽,越过孟千泷走至床边坐下,看着自己儿子苍白的脸,胸口疼得厉害。“你们傻愣着做什么?”声音一高,“去请太医!”
“是!是!”好多句恭敬的答声。
墨槿也迎了上来,蹙眉望着凤澈,良久叹气说不出话来。
后方的绯绯只能抬起些头勉强看到凤澈。
他,也像被灌了水一样,窒息且难受。
所以,远远地看主人一眼吧。
绯绯最终还是非常沮丧。
刘太医冒雨提个药箱就匆匆赶来,趁着刘太医看病的空当,凤寂自然地看向了也浑身淋透的孟千泷,唇边似有浅浅的笑意:“孟太子,今日你这是……”
孟千泷笑笑,洒脱一点也不含糊:“凤澈是我朋友,还望陛下原谅此次千泷的擅自主张和贸然冲动。”
“朕在姜国如何做,乃朕的私事,以后,孟太子还是莫要插手为好。”凤寂一句话说得直白,毫不给孟千泷留情面
孟千泷作揖:“此事是千泷冲动了。”斜眸用余光一瞥凤澈,“那太子应无大碍,千泷先退下。”
凤寂不语,只是敛着呼吸看着凤澈,一会儿才慢慢低沉道:“孟太子不愿住在皇宫里,可夜色已晚,再回去朕担心路上安危,何不妨在宫内住下一晚太子莫要嫌弃。”
孟千泷轻轻一笑:“也好,那就多谢陛下美意了。”
“郑元。”凤寂喊着郑公公,“把景福宫整理干净,供孟太子今晚休息。”
“是。”
“陛下,皇后娘娘,孟太子殿下。”看完病后的刘太医抹了一把汗水,说道,“太子已无大碍,只是今夜恐要悉心人照看着。微臣已开了方子,想必殿下服下烧会退。”
“嗯。”凤寂满意地点点头,扫了一眼宫人,皱眉,“看上去没个会照顾人的。”
“今夜让我照顾小澈吧。”说话间,墨槿已笑盈盈地开口。
凤寂脸色一沉:“小槿,你是皇后。”
“别人我还不放心呢。”墨槿耸肩。
“还是我来好了。”绯绯跳到凤澈床塌边,眨眨眼睛,“我来照顾主人。”
墨槿白眼:“你还是先把自己照顾清楚吧。”
孟千泷走在小径上,一脚一步水花,漆黑夜晚的姜国皇宫加上雨水的冲洗万籁俱寂。
倏然睫毛一眨,他唇慢慢笑起,是邪美的微笑,盛开而香馥。
“巫清,你先退下。”他对身旁的侍卫说道。
巫清犹豫了一下,把伞递给他,不动声色地快速退下。
孟千泷优雅地转过身,对着前方的漆黑笑道:“陛下。”
一声轻笑,明黄色龙袍的凤寂迎着雨就从黑暗里走出,浑身周围,一股冷刹的味道。
虽然两人都笑意不浅,可在这寂寥的雨夜,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好热……
血液在身体里都沸腾起来。
脸上身上都仿佛被烈火烧灼着,滚烫地如煮沸的开水要冒气泡。
“好热……热……”
沉睡中的凤澈闭着眼睛痛苦地呢喃着,手就要去扯衣服。
“小澈”一旁拧干毛巾的墨槿走了过来,看着他这幅样子有点征,久久之后噗嗤一笑,“跟吃春药一样。”温柔地把毛巾盖上他的额头,握住他慌乱的手,“小澈,不热。”
“热……”
一阵火烧后,凤澈咬牙,艰难地睁开眼睛。
“哟,你醒了!”第一个看到的是墨槿欣喜的俊容,像绝色美男图,眉眼开心地一弯。
“唔……”凤澈想动,却发现浑身酸疼,尤其是两腿,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别乱动。”墨槿压住他,发丝散下,垂在肩头,端起一碗药就在床头坐下,“不是热吗刘太医交代了,喝下这个就能退烧了。”
凤澈脸色一变,果断地摇头,却因太剧烈而晕眩起来,头跟个西瓜般要炸开。“这么苦,我……不喝!”
墨槿叹着气:“你可知你熟睡是是如何喝的”
“……如何?”
墨槿狡黠目光一闪:“绯绯,一口口,嘴对嘴喂下的。”
凤澈在他炯炯有神的眼光下有些脸红,只好道:“那那只死猫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刚刚迷上了锤药,在门口凿得很欢。”墨槿无奈地一阵笑。
“……他啊。”语气间还是一尘不变的宠溺,凤澈不经柔和了神色,可眉宇却又凝固起来,“是……孟千泷”
墨槿暧昧地点头:“正是。”
“那他……”凤澈紧张地垂下眼睛。
“凤哥哥虽有些不爽,但二国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谁也不想因如此小的事情挑起战争。”墨槿吹了吹黑黑的一勺药,“张嘴。”
凤澈厌恶地吐吐舌头,最后还是捏着鼻子哇哇大叫地咽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
几日后的帝都街头,夏雨停歇而带着空气间潮湿的凉意,风吹来都是薄荷清香。
粉衣粉裤,白嫩俏容,饱满的唇瓣是桃花的颜色,伤还未好却执意说自己已无大碍的脱兔挤进人群中。
后面是慢悠悠跟来的扶鸢,抱着手臂,冷峻的脸上满是无奈,深深的无奈。
“黑猫!”脱兔身子跟无骨一样,柔软地滑进人群最里端,踮踮脚尖回头冲扶鸢挥手,“我在这!”
扶鸢白眼一翻腹诽一句:“我没瞎”后,只好也跟了上去。一群人挤在一起,扶鸢心里只觉得厌恶,可又不得不看紧了眼前的少年。
原来这里在玩扔铁圈的游戏。地上摆了一排东西,套到哪个哪个就属于你。不过这边似乎贴别难玩,铁圈小,距离又远,虽然奖品琳琅满目都是些高端的东西,但真正能套到的却少之又少。
一旁已经有好多人在尝试了,但都没能成功,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店家却开心极了,眼睁睁地看着银子跟自来水一样地流进裤腰带里,脸都笑僵了。
扶鸢扫了一眼,冷笑一声。
脱兔已经兴奋到极点了,摩拳擦掌地就要玩。可摸了摸身上却空空如也,只好笑眯眯地凑到扶鸢边上:“黑猫,玩一发”
“……”扶鸢没兴趣,也晓得他的意思,随意丢了个银子给他。
脱兔立即交钱,接过铁圈信心满满。
第一个——脱兔瞄准那盒太妃糖,一眯眼,铁圈在半空滑过优雅飒爽的弧度,然后在脱兔期待的目光中——砸到了店家。
“啊啊啊啊啊……”
“老板对不住对不住……”
第二个——脱兔这次可是瞄了足足半分钟,想着这次一定会中,帅帅地一甩,谁知力气用得太大,直接越过众人往前猛冲,丢进了河里。
“一个铁圈,呶,十文钱。”
“……黑猫……钱……”
“……败家子……”
第三个——脱兔下定决心,这次再套不到他就……他就……他就继续套!抱着这份真诚而不矫情的心态,他再一次,失,败,了。
“我类个去……”脱兔忍不住在心里骂个千万遍,他偷东西也是道内一把一的好手吧,怎么就败在这个死游戏上了?
第四个——准备拿起铁圈时被另只手拿走了。脱兔有些愣地看着扶鸢慢慢拿起铁圈,百般无聊地连瞄都不瞄就随意一丢——铁圈滚着,像个锈红色的火球,直直地,精准无比地套中了脱兔想要的那盒糖。
这还是今天第一个成功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惊喜地瞪大眼,不一会儿,是雷鸣般的鼓掌声。
脱兔诧异,半晌回过神来,胸腔溢上愤怒的羞耻感。人家……可是一次就中啊!
在掌声中,扶鸢继续不慌不忙地再扔一次。这次,不出所望地套中了最偏角那一束小巧玲珑的合欢花。
接连着五次,扶鸢百发百中。
最后,店家不可思议地摇头,但还是把奖品都恭敬地送了上来。
扶鸢不在意地把奖品一拿,回头冷冷地看着眼睛能滴出血来的脱兔,笑了一下:“不走”
说完,自顾自地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