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双生花开如荼·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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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那程咬金非出来捣乱,两千里路说长也不长也就是半柱香功夫,可就是这半柱香功夫坏了事儿。待本神君降落在南荒境口的时候迎宾人都走了,只留下空空的山谷和寂静的林。
这摊子收得太快了吧?都不用留个人下来放哨么?我甚悲催地辨明方向,走进莽莽丛林。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里原本就无人迎接。南荒共有六道境口,而我进入的这一道是南荒西北方的境口。这个方向出去一望,有的只是灵气卓然的一垒栖梓山和更远处的凰山罢了。凤凰一族与狐族交恶数万年,自然少有来往。栖梓山不理这八荒四海烟尘,更不会与南荒有什么往来。再说观尽天上地下,也没有几个人敢从栖梓山借道进入南荒,于是这个境口常年无人光顾,草木丛生,早已荒废,师父几万年避世不出,才不晓得这一节。
彼时,师父都不晓得,我就更不可能晓得了。只傻兮兮地来到了这万年都无人踏足的南荒境口。
师父教导过,在别人地盘上作客时,需得有礼仪,譬如不得踏云飞天,不得大吵大闹,分外记牢不得失了我们栖梓山的风度。于是我端起一排淡云般飘渺端庄的仪态向谷内走去,尽力显出师父他老人家教导的轻灵且脱俗的派头。
走了良久,身前身后都是一模一样的林子。纵使我的方向感一直很卓越也不禁怀疑起我自己。那时我也真是太迂了些,这般情况使个飞天术在空中一望定个方位也是不错的。不过,倘若那时我当真做了,也许便遇不到他了。
又走了片刻,面前的树林中竟迎面扑出个人影。
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没有仙泽,没有妖气,也没有人类的气味。
那人将我撞得眼前一花。哦,不是撞得一花,估计是看得一花。
一身桃红色碎雪花长衣,泛着艳桃色的幽幽长发高高束起,一张脸却真是美得惊心动魄,眉宇间落着一滴殷红的泪。我记得我在凡间见过很多所谓的有着倾城之姿的美人,却不比眼前这人一分一毫。我听说过描述一位美人的美貌总是爱用“堪描入画”这个词,然而此番,我却觉着再怎样的画技丹青,终究是不能画出眼前这个人的。
这种美丽无关性别,无关声色,只是让人心中一静,不敢再上前。
我将美人扶住,然后后退两步。淡淡观其身段,唔,竟是个少年。
美人见着我也愣了两秒,然后突然捉住我的衣襟,一个劲儿地向我抛眉眼:“这位哥哥,等会儿麻烦你用仙泽将我的气息掩一掩,别说我藏在哪儿哦!”说完扎进了我身后一丛艳红的曼陀罗花丛中。
我看着那丛曼陀罗摇曳了一会儿,还没回神,树丛中又钻出几个人来,皆是穿着镶紫纹的白袍,领口挂着团茸茸的白毛。领头那个走到我面前,微微颔首,便开口:“这位仙友,可有见过一位穿红底碎白雪长袍的美貌少年?”那人一双铁灰色的眼刀一般冷冽,语声却很柔和。
我看了他半晌,指了指身后那丛曼陀罗。
☆、万眼缘
“原来仙友竟是栖梓山湮愔上神座下,失敬失敬。”领头灰眼灰发的青年名叫卓晔,是狐族帝君的近身侍卫长。刚刚将那少年成功捕获后他与我交换了名帖。这个人的轮廓其实是清秀柔和的,但那一双铁灰色的眼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阴翳。
“哪里哪里,卓兄说笑了。”我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心中长舒一口气,终于见着大活人了,不会迷路了。
“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已经和你说了别告诉他们我在哪儿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帮他们!你这人说话不算话!”我与卓晔身后跟着其他几个狐族侍卫,两人将那美貌少年架得死死的,另外几个也牢牢实实地将他围在中间,美貌少年在那儿挣扎着想踹本神君两脚,终究无果。
“我有和你说过话吗?”我转过去淡淡地看着他,“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你?”
开玩笑,我又不认识他,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好吧,实话说我刚开始千真万确是想帮他一帮来着,可是看到卓晔和那一帮侍卫我就已经摆好立场了。胸口能佩戴白狐绒毛的王族近臣,卓晔那团毛还有一寸半长,不是地位极高就是极其特殊。本神君怎么可能为了个刚见到的家伙去得罪狐族?
“可是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也没有反对,你背叛我!”美人微微上挑的眼角渐渐红了,蝴蝶翅膀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欲潸然泪下,别提多楚楚可怜……哎呦我的小心肝儿……
咳,本神君,跟着师父清修两万年,咳咳,乃是个正直清净的好神仙。
“我有答应你么?真不知道优越感是从哪里来的。”我赶紧把视线移开,向着卓晔打哈哈,“你说是吧,卓兄?”
不禁意间我好像瞥到其他几个狐族侍卫炯炯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哥们儿是个真汉子”的烈火燎原般的赞许。
卓晔完全没想到我会把话头丢给他,在一边不知所措磨叽了半晌,就吐出三个字:“这个,嗯……”
“混蛋!”美人一声怒喝,楚楚之态一扫而光。像是突然有了力气,挣脱捉住他的两人就向我和卓晔冲过来,好在冲了没两步又被另两人抓住了手臂,其余几个人也围上去,七手八脚地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法的美人含恨爆喝一通:“卓晔!你给我记住!还有,旁边那混蛋,”
“在下不叫混蛋,叫纪虞。”我抱拳。
“好,纪虞混蛋!要不是父君今日封了我的仙力,小爷定叫你哭爹喊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给小爷等着!”小美人生起气发起怒来,啧啧啧,还是,嗯……秀色可餐?
我向他笑了笑,便戳了戳发呆的卓晔,继续走了。也不管那厮在后边大喊大叫。
唔,原来是狐族的哪位小王子。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卓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那小王子的气息。卓晔奇怪地看我一眼,直把本神君看得一脸尴尬,只得打起干哈哈:“在下随家师避世两万多年,对当今世事不甚了解,卓兄莫见怪,莫见怪。”卓晔释然,问我知不知道“妖纵泪”。他说小王子一生下来眉间就带有一滴妖纵泪,非本族之人施以秘法外人是探不到王子的气息的。
这妖纵泪我是知道的。传说,就是传说,那段历史久远到师父亦要用“传说”二字讲授予我。说的是自盘古一把巨斧开天辟地以来,诞生了一只千尾白狐,便是所有狐族的祖先,妖纵。妖纵生性不羁,又心存善念,是个矛盾体。妖纵很多次与人相争被扯掉了尾巴,又有多次是主动送出尾巴给弱者。到后来妖纵已经能在四海八荒呼云唤雨纵横无忌的时候,只剩下了九条尾巴。
我揣摩着那些古书都是胡说,不过是要给九尾狐王族找点来历而已,也不深究。
后来就是十分俗气老套的故事,跟静初一把鼻涕一把泪讲的那些“惊天动地才子佳人凄美动人爱情故事”一个调调。说的是妖纵爱上了一个神仙,为了那个神仙而灰飞烟灭。消散前流下一滴泪,血一般浓稠。一般神仙殒灭了之后都能留下一丝魂魄去向最亲爱的人告别,但是那纵横天下的妖纵流下那一滴泪以后就完全消失了,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有留下。那滴泪,称的是妖纵泪。后来八荒四海间都难以寻到的一种血色晶石,也叫的这个名字。这种晶石,能蔽人气息,甚至能使人跨越异境而无忌。
我还想问后边那位是哪位王子,最后还是放弃了。我的脸面是小事,可我现在领的是栖梓山的名头,也不能显得太孤陋寡闻,于是乖乖地端起架子噤了声。
卓晔也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神仙,于是我们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宴会举办地,然后便作揖拜别。那个美人王子闹了一路最后居然睡着了,几缕发丝落在那张白皙剔透的面庞上,乖乖的,安静又令人窒息。
南荒西边有一汪洪荒泉,泉边一方笙月台。蒙昧混沌之始便有了这泉水汩汩流淌,有这月台滤过日月光芒,滋养出一大片茂盛的沧海花。沧海花并不是一种很金贵的花,它需要的不是灵气也不是杀戮这种纯粹的非黑即白的气息,而是混沌。据说当初盘古刚开辟出天地的时候世界开满了沧海花,随着天浮上去地沉下来,渐渐凋落。如今,好像整个仙庭就只有这一汪洪荒泉能孕育出这种花来。
此时红霞满天,遥远处弥漫着浓厚的紫气。洪荒泉宛若一块沉寂的镜子,映着深沉的天色。而泉边的笙月台却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越来越亮。
狐族谦痕帝君还未入场,十三王子那个小金贵也还没有出现。我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被晃得有点晕,便找了个角落呆着。自从五千岁那次雷劫以后,我绝不敢再在师父不在场的情况下喝任何种类的液体了。
我发现到这时居然还有人进场,还是被带进来。于是我后知后觉发现貌似哪里又出了差错,走错道了。今日出门未翻黄历,连触霉头,当真是不宜出行。
我在桌上挑了些精致的糕点吃了,正在剥一颗菩提果子,后边响起一阵骚动。我半侧过头去,瞄到笙月台那碧玉砌成的大门处排了两排身材干练的黑衣侍卫,侍卫将人群隔开,宽阔的白玉阶梯在灯火下反射出的光不知该说是冷冽还是柔和。
没有脚步声。
但我听到了一下一下敲击心脏的节奏。
那是命运一步一步推进的步伐,踩着钢铁的秩序,声震天地,避无可避。
一种巨大的力量迫使我完全转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踏着白玉阶梯缓缓走来的男子。
那男子穿一身漆黑的长麾,姿容艳丽的血色花纹盛放在袍角。一头漆黑的发,一双漆黑的眼,面容冷厉,轮廓深邃。
我这一生见过的人不多,都有着极致的美。我的师父湮愔上神虽然对我有时显得为老不尊,但四海八荒也就我一个纪虞。师父仙临四海八荒各处,皆是受千般朝仰,万般恭迎。一袭千凌翠,一把雨歇弓,勾勒出众神魔心中一出尘幻影。我敢肯定,这世上,绝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师父卓然的风骨。
还有师父那一位时常来栖梓山唠嗑的好友,哦,就是那位将亲姐姐的双胞胎的百日宴安在栖梓山大办的神仙。那一位的原身是一条上古炎龙,一头红发如烈火,剑眉朗目,行事乖张,虽然我不怎么待见他,但不得不承认那厮定然就是这世上最为傲然的一人。
哦,还有将将见着的那眉间一滴妖纵泪的狐族小王子,那倾尽天下的美貌,在这世上也已是极致。
这世上,这世上。
然而那男子,却给我一种莫名的感觉。不同于我所见的那些卓绝的神仙,而是出自另一个世界,锋利得像一把剑,割开我的生命。他穿越千年万年,出现在我面前,中间隔着四海洪荒。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所谓宿命。
“那便是魔君。”卓晔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旁,端着一杯百花酿,目光直视,也不知是不是在和我说,“宴会在等他到场。”
卓晔即使避了魔君名讳,我也总是该晓得一些的。这位魔君在位三万年,唤的是长谲。就魔族神族那长得离谱的生命来说算是一新晋的。三万年前那煌水一战,神魔两族都受创严重,上一任魔君钬鸨徽蜓乖诜Х逑拢褡遄鹕褚灿泻眉肝换曳伞Dё逄尤丛诖笳街罩蟛恢伲ぺ芫褪窃谀鞘币岳做侄蔚俏唬蜓古崖遥狈ス稀H蚰昀赐骋涣四ё逖骞碜澹搴衔蛔澹抟徊环O赏ヒ阅瞎愦蟮牡赜蚝衔惶澹莆в颍胍跃胖靥煳椎南赏シ滞ハ嗫埂2还U饽Ьぺ芩坪醵韵赏ゲ⑽薜幸猓执锓纸绾笤俨焕┱帕焱粒故背S胂赏ジ阌押猛础>徽в蛘馊蚰昀闯沙さ盟撤缢乘谧寮涞墓叵狄踩谇⒘诵矶唷
我再看向那魔君,眼前一阵恍惚。莫名其妙地就有无数个画面冲入脑海。那一次,我是机关算尽的燕国国师,却亲手斩下主君的头颅,因的,是他对我的全然利用;那一次,我是黎唐国受制的质子,从十丈城墙上一跃而下,为的,是给皇兄铺下一条无所顾忌的道路;那一次,我是蛮荒北戎的皇子,用□□刺过中原皇帝的心脏,要的,是抛下疆界抛下荣辱抛下算计的同归于尽;那一次,我是丞相府的落魄嫡子,当着皇帝的面饮下一杯毒酒鸢辇,只为了跳出尘世平那张玄皇后一腔妒火中烧……
百十次的情仇爱恨,在这一瞬间全然爆发,我只觉得荒谬,因为那尘世的一番番劫难中的那个“他”,全部变成了这魔君的脸。我那么多次归位后记忆重拾,没有一次觉得任何两个故事有牵连,然而此刻,我突然发现那些“他”都有这魔君的影子,“他”都不完美,一丝丝汇聚,一丝丝糅合,塑造出的那站在权与利,血与火,深爱与薄情,算计与真挚的巅峰的身影。
——就是这位魔君的形象。
不可能这么巧合。
师父,你所说的玲珑塔随机历劫,可又是在骗纪虞?
☆、前世弦
前世弦
全场奇迹般的寂静无声,所有视线都随魔君沿着白玉阶梯走上笙月台。一直没有现身的谦痕帝君此时蹦出来了,一袭盛装,隆重地带了一干人迎接这位在仙魔交往历史上地位超然的魔君。
谦痕帝君热情又不失庄重地与魔君行了礼,他身后一干人也都跟着他行了礼,魔君亦回了一个。
这时我才有功夫细看谦痕帝君和他身后那一排人儿,着实闪瞎我眼。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谦痕帝君的一众夫人,确实不然,看那形容,居然全是狐族的王子,谦痕帝君的儿子们。
说到狐族谦痕,老一辈的神仙都知道这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