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用岁月换尽一曲流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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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师父”陈皮走上前,眼中满满的是关切
可师父却是冷冷的推开他,径直抱着丫头去了后院。。
被推开的陈皮心中骤然一疼,他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师父撇他一眼的目光除了冷漠还有。。。痛恨。
☆、第 6 章
白天盘口的伙计和二月红的一些泛泛之交的朋友都来了红府祭拜,已经整整一天了,师父就直挺挺的跪在丫头的棺椁前,不吃不喝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在铜盆里烧上两张纸钱,跳跃的明红色火花像是能灼烧人的眼,每张纸钱上都寄托着师父对丫头满心的思念,一点点的化成灰烬。
只能远远的望着师父孤寂的背影,陈皮知道师父心中有多痛有多恨,恨这无情的命运硬生生的将他与丫头阴阳两隔,恨自己给了他希望又被无情的人心给玩弄了,师父就这么藏着满腹悲伤与恨意只怕用不了多久身体就要累垮了。
既然恨自己。。。那就让师父将恨意都发泄出来吧,其实陈皮也不太清楚自己对师父究竟是什么感情,与其说是爱情,更确切的应该是亲情,爱情,恩情都统统揉捏在了一起,渗入了血液中,揉进了骨子里,在心底的最深处一点一点的扎根,最后开出透明的,残缺的,没有结果的花来。
“师父。。。”陈皮跪在二月红身后,很心疼的唤了声。
“滚出去。”
二月红依旧是跪着,声音虽然虚弱却冰冷似门外的寒风,是把明晃晃的匕首能把陈皮一刀刀剐的鲜血淋淋。
陈皮目光中决绝而又倨傲,他双手将红府的惩治罪人的透骨鞭奉上,“师娘已经去了,师父若是恨,陈皮将透骨鞭带来了,自愿领罚。”
那道清瘦背影轻轻的颤抖着,是悲伤,是愤恨。终究二月红回首起身踉跄了两步,又强忍着膝盖的酸痛麻木,一双漂亮的凤眸眼角微红闪烁着细碎的光华,那样憔悴又那样魅惑。
“真当我不敢罚你么?”他扬起消瘦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愤怒,二月红一把夺过鞭子,鞭子上缠绕着有着倒钩的铁刺,划过陈皮的手心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是你害死了丫头”他说的咬牙切齿,噬骨髓心。
“啪”
鞭子高高的扬起狠狠的落下,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色里透着股悲凉,倒刺瞬间划破了不厚的棉衣,一条斑驳的血痕丑陋的盘踞在陈皮的背上,真的很痛,很痛,就连向来对别人,对自己都心狠手辣的陈皮也忍的很辛苦,额头更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可是师父心中就是这般痛吧,痛得连师父那般心软的人都能狠下心来抽这一鞭子。。。可是师父,我是真心想救丫头呀。。。我是真的在那一刻决定成全你们啊。。。
二月红又抬起了手,却是停在了空中许久,终究是放弃了将鞭子丢弃在一旁,他知道这不是陈皮的错,他明白就算没有陈皮寻来的药,丫头也活不过多久的,可他心里就是一直缠绕着一股恨,若不是中了圈套,丫头也不会狼狈死在南河滩,连一碗阳春面都求不到。
两人僵持在丫头的棺椁前许久,陈皮只觉得背上一阵胜过一阵的火辣辣的疼,像是一块肉被倒刺的铁钩活生生的剐了下来,深可见骨,他强忍了许久终是一头栽了下去,在彻底昏过去之前他似乎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畔好像是师父在唤自己的名字。
那样焦急,那样懊悔,真好。。。
“唉,我不是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但值得么?”
师父,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哪来的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陈皮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你十四岁被我领进红府,所有人都说你不是红府人不能学我的本事,可我一看着你那一双倔强,失落,孤寂的眼,我就狠不下心来撵你走了,我们虽是师徒,但我待你是亲人,是弟弟,我盼你能学好能有一技之长能活的开心啊。。。”
陈皮一生都忘不掉,第一次遇见师父的那一刻,因家乡闹饥荒自己随着逃难的人流涌进江南富硕的城市,他踏入长沙城已经有好几日都没吃过东西了,一直都是靠喝水度日,被逼急了的他便仗着自己机灵手快偷路人的钱袋。可就第一次偷他便摸到了二月红的钱袋子,但还没等他花出去就被二月红逮住了,逼到墙角里陈皮还是死死攥着钱袋,心想就算被打一顿也绝不给他。
可逆着阳光的那一道清俊身影却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一身剪裁得体的红色长衫衣摆处斜斜的绣着一枝艳丽夺目的海棠花,陈皮嗤之以鼻穿的这么花俏肯定是个堂倌儿。
可那人却轻轻笑了笑,那么温柔,那么美丽,陈皮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水,就算是堂倌儿光着一抹笑容就绝对值千金了。
嘴里大口的咬着肉包子,忙得根本没空理旁边那人递来的水,看着陈皮狼吞虎咽的模样二月红温柔的问道,“小子,你愿跟我走吗?”
“咳咳。。。”陈皮被他的一句话吓得呛起来,忙拿起桌上的水大口咽下去,“我不去,我不卖身。”
看着陈皮一本正经的样子,二月红足足楞了一分钟才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你这混小子。。把爷当什么了,我是带你回我家红府,见你长的挺俊,想收你做徒弟学唱戏哦。”
“唱戏?”陈皮依旧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
二月红循循善诱着,“当真不去,去了红府就有新衣服,有好吃的,就算你学不会我也不逼你,怎么样?”陈皮抬头看着他漂亮的凤眸里的温柔笑意便被蛊惑了。
师父,陪在你身旁我一直都很开心。。。
虽然双眼还是沉重的睁不开,但陈皮的意识却十分清晰,他听到里师父的叹息,感觉到了师父纤秀的手指在自己背上为他上药,手指冰冰凉凉的却是久违的温柔,师父身上的冷香还是熟悉的味道。
“师父。。。别走。。。”
朦朦胧胧间他好像感觉到师父起身要离开了,陈皮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就算被背上的伤拉扯的有些疼他还是奋力的拽住光影中师父指节修长秀气的手,凉凉的却柔软。
“陈皮,你醒了。”
醒来却看见眼前一脸关切的老管家,而自己的手还垂在床沿上什么也没握到,可那触感。。。明明就是师父啊,为什么就变成了梦呢。。。
门外的二月红听见陈皮已经醒了,这才离开,他看着自己刚被陈皮握着的手,目光幽暗晦涩。但终是不愿再给陈皮一丝痴念,师徒犹如父子,更何况他们都男人,自己的丫头也才刚去了,诸多原因让他没法选择。
夜幕像一块化不开的砚台,浓重粘稠的墨色中只有一弯孤月晕染浅淡的银辉,寒风萧瑟,树影在夜色里狰狞的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
季世堂,长沙最大的药堂之一,清幽的月色下一地尸体,猩红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陈皮手上的九爪勾泛着森森寒意,他清秀的脸上露出阴鹜残忍的笑容,三日内这是第四家当初拒绝卖药给师父的药店,既然有胆子听人指使给师父下套,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这些天的长沙一直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先是四大药堂被人屠杀满门,共一百二十口人无一幸免,后是南河滩上卖面的小贩被人残忍血洗,血水流淌进江里将江水都染红了,知情的人看见陈皮都像见了恶鬼一般避之不及,道上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陈皮在给算计了他与他师父的人一个血淋淋的警告。
有人敢算计我陈皮,我便剁他四肢,若敢谬论我师父一句,我便屠他满门。
红府的今日寂静的可怕,陈皮刚踏入红府的门栏,老管家便一脸肃穆的告诉他二月红在后院祠堂等着他。陈皮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但他还是顺从的去了祠堂。
摆满了红府历代先人的牌位,祠堂里宁绕着一股浓重的香火味,二月红面向牌位恭恭敬敬的跪着,听见陈皮走进来的脚步声,冷冷的喝了声,“跪下。”
陈皮规规矩矩的在他身后的蒲团上跪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二月红愤怒到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还不知错么?
“害人便要偿命,我没错。”陈皮倔强的不肯低下头。
“你。。。”二月红嘴中一阵苦涩,“近两百条的人命,你让他们给丫头偿命,我都没有为难他们,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做,难不成你真对丫头有什么念想?”
陈皮猛的抬起头,一双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师父,你。。。”你明知的,我对丫头从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喜欢的是您啊。
“陈皮,你走吧。。。”二月红幽幽的叹了声,起身回头望向陈皮的目光冰冰凉凉的,“我二月红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你也别再喊我师父了,从今往后不准在踏入红府门栏一步。来人,拖走。”他扬声喊道。
“师父。。。我从未对师娘有任何想法呀。。。师父,求您信我呀。。。”被家丁架着往外拖的陈皮奋力喊道,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背影,他的声音都嘶哑哽咽了,“师父。。求求您别赶我走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杀人了。。。”
二月红垂下眼帘目光晦暗不明,必竟陈皮也在他身边呆了整整十年了,时光真的很可怕,明明转瞬即逝却又在心底最柔软处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走了也好,这样便彻底断了两人的孽缘,也许用不了多久,陈皮便遗忘了他遇到了自己最珍爱的女子,从今往后能好好生活。
可二月红也许忘了,陈皮就是一头孤狼,只听从他的管教,如今他是将孤狼解了束缚的枷锁,而且狼这种动物呀一生只有一位认定了的伴侣。
☆、第 7 章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蒙蒙胧胧的薄雾像是在天空中飘荡着一层细纱,看着轻柔美轮美奂却冰冷刺骨,不带温度的晨曦里的红府却陆续有人走进,但每个人都会好奇的看一眼大门外直挺挺跪着的陈皮,偶尔有议论两声的也不敢当着陈皮的面。
跪了整整一夜,陈皮的倦意却在一声“起棺”中彻底清醒,漫天飞扬的纸钱像是雪片一般打着旋儿落下,沉重的红木棺材稳稳的被抬出,走在最前面的二月红一席朱红色长衫,领口和袖口用黑线绣着肃穆的回字纹,艳丽的红色在一片惨白中分外扎眼,也许二月红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心爱的丫头,他一直都在她身旁陪着她。
所有人在看见正门口跪着的陈皮都有些为难,而二月红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冷冷越过他。
“师父。。。”陈皮的声音嘶哑的像漏了风的布袋,难听极了,可这根本没有阻止二月红的步伐,后面的队伍赶紧跟上,一片雪白的纸钱落在了陈皮的肩头又滑下掉在了他的面前,他呆愣愣的看着纸钱心里一片凉意。
师父你怎么能做到如此狠心,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
“呀,二爷真不要你啦?要不跟八爷混呗。”
一声戏谑的调笑声响起,陈皮布满血丝的双眼冷冰冰的看着面前悠闲的齐铁嘴,而他身旁的人却不是佛爷,而是一身月白色对襟长褂长的很清秀的男人,一弯笑唇看着很讨喜,怀里还抱着只袖珍的小狗。
吴老狗轻轻抚了抚怀里乖巧可爱的三寸丁,笑的甚是无害“老八,你趁佛爷去了北平敢找男人,小心佛爷回来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齐铁嘴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交友不慎,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道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扬起头一脸高傲的冲吴老狗说道“谁让谁一个月下不了床还不一定呢。”有回头对陈皮幽幽的叹了句,“放弃二爷吧,他的心里早已被红夫人装满了。”
装满了,那又如何,我有的是时间跟师父磨,陈皮的目光坚定的像顽石,又抬头冷冷的撇了一眼齐铁嘴说了句让齐铁嘴大跌眼镜的话,“你想反攻,还是算了吧。”
一旁的吴老狗很没形象的笑的“花枝乱颤”,看陈皮的目光也是一副同道中人的意思,齐铁嘴则是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哪里不攻了,明明霸气侧漏好不好。
三月了,桃枝上都冒出了小小的绿芽,可阳光还是凉凉的没有暖意,一阵风过能惹得人一阵瑟缩。梨园外正对着二月红梳妆的木屋的大树上,陈皮怀里抱着个酒坛子目光落在正对镜描眉的师父身上,这些天来陈皮一直靠劫掠路人得来的钱买酒度日,可他再凄惨再狠毒,师父竟真的不再管他了。
如今的他就是只被丢弃的丧家犬,陈皮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背上开始愈合的伤口因为他连着几日的酗酒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些日子里二月红似乎真的走出了丫头走了的悲伤,丫头的头七过了没多久,二月红就开始打理红府的盘口和生意,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之前因陈皮做事太霸道而得罪了伺机算计他与陈皮的伙计,又顺着这条线索把去年秋天来梨园闹事被陈皮剁了手指一直怀恨在心也参与了的几人一齐处理了干净,其实二月红不是不许陈皮杀人,毕竟他们干的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勾当,只是无法接受陈皮做的那么狠绝,立个威就将数百条人命不当回事,得了空,二月红又开始在梨园登台唱戏。
可一直默默跟着二月红的陈皮很清楚,师父不是个因为爱人死了就要死要活的人,但用生无可恋应该更确切,现在的师父明明还风华正盛却像是个迟暮老人一般,躺在摇椅里抱着壶清茶就能坐上一个下午。丫头在他的心里扎的根太深了,就算陈皮能将丫头从二月红心里拔出去,也一定会将二月红的心撕扯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二月红轻轻放下手中的眉笔,镜中的人眉目被墨色油彩拉的细长眼角渲染开的嫣红像是在美丽的脸颊上开出一朵绚丽夺目的花来,今日要唱的戏目是霸王别姬,是他最喜欢也最拿手的。可他起身的那一刻却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陈皮这些天一直都跟着自己,不敢离得自己太近,就那么一直远远的徘徊着。
陈皮远远的听见了锣鼓的声响,又是一场悲欢离合的故事要开始了,师父的扮相那么美在台上一定美的更惊心动魄吧。。。
“咯吱”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影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