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飞这才看清楚自己站在一个什么地方。
房间很小,里面有一张一米宽的钢板床,人睡下层,上层放着杂物。床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桌,床边立着布衣柜。房的四面墙壁暗黄,壁沿还有炸开的裂缝,窗户是那种铁窗,在两米高的地方开一个大口,玻璃已经碎了。
“喂,洗手间在哪儿?”南飞问。
“出门左拐三十米,那儿写着‘厕所’两个大字,右手边是男厕。”黄笙在里间洗澡,水流声“哗哗”的响。
南飞出去找厕所,心说黄笙这么抠也是有些道理的,这住的都他妈什么贫民窟啊。
传说中的洗手间彻底刷新了南飞的三观。
说是洗手间其实就是一个铁皮屋子,屋子外面挂了个木板,粉笔写着“厕所”两个大字儿。四面围城的铁皮中间又用一块大的铁皮隔开,分为男女两间。
铁皮围城的狭窄屋子里,在地面挖了一条宽二十厘米深一米的道儿,道儿的尽头埋了一根水管,厕所里没有小便池,大号小号都拉在二十厘米的道儿里,完了最前面有一个水箱,拉完之后按一下水箱按钮,排泄物就顺着水管被冲下去。
南飞想,黄笙活得真是不容易啊。
他解决完后出来,黄笙正在院门口晾内裤,抖抖索索的,裤裆处也一抖一抖的。
南飞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哎哟,我没衣服换!”
黄笙在黑暗中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得出去买。”南飞说。
“我的可以给你穿。”黄笙实在不愿意再出去了,他今天累了一天,只想快点睡觉。
南飞看了一眼撑衣杆上的内裤,说,“尺寸不合适。”
黄笙:“……”
“勒一晚上不会得阳痿的!”
南飞:“……”
*
南飞洗完澡出来,赤/裸着上身,头发还在滴水,穿的是黄笙从箱底拿出来的新的没有拆封的平角内裤。
南飞往床上一坐,钢板床“咯吱”响了一下,他伸手将小木桌的药递给黄笙,“帮忙给擦擦。”
他的肩膀处那会儿被人踹了几脚,疼得厉害,自己却够不着。
黄笙赤着脚爬上床去,半跪在他身后,将云南白药拆开,对着他肩膀处一阵喷。
白色的喷剂在白炽灯下铺散出一层雾,雾散后露出肩头一片青紫,泛着水光。
鼻尖是云南白药特有的味儿,带点刺儿,却不特难闻。
黄笙将手放上去,轻轻的揉着南飞肩头那块青紫,掌心的皮肤带点热度,是从来没有过的触感,他揉的心猿意马。
“用点力,嗯~”南飞发出满意的一声喟叹。
黄笙的掌心处有薄茧,揉的时候茧偶尔触碰到伤处,指腹处是柔的,薄茧处是糙的,这么轻一阵缓一阵的,南飞觉得万分舒服。
“啊~”南飞说,“往下面一点。”
“你他妈别这么叫的恶心,老子都要起反应了!”黄笙加大了力道,南飞“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脸转过来。”黄笙说。
“再给揉一下嘛!”南飞抖抖肩。
黄笙往他肩头处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再揉就收费了!”
南飞没再说话了,听话的一下子就将脸给转了过来。
两人本是坐的极近,他这么一转头,便和黄笙眼对眼,鼻尖对鼻尖,简直就是呼吸相闻了。
南飞:“……”
黄笙:“……”
一时间,两人都忘了要作何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些想吻你。”南飞说。
黄笙:“……”
南飞说:“我说真的。”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里吐出的气儿全喷在了黄笙的脸上,黄笙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哎你这人!”南飞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现在这张脸,真的很让人倒胃口。”黄笙淡淡道。
他往后挪了一点,拉开同南飞的距离,然后将腿曲了起来,挡住某个部位,姿势有些扭曲到别扭。
“把那个白色的药膏递给我。”他淡漠道。
南飞将药膏给他。
黄笙打开盖子,用食指沾了些许,恶狠狠的往南飞的眼角处抹了上去。
南飞又“哎哟”一声,吼黄笙,“你他妈能不能轻点?!”
黄笙没说话,伸手将那坨药膏给抹匀。
药膏是凉的,手指是热的。
一个抹药抹得心不在焉,另一个被抹的也心猿意马。
“黄笙,你他妈长得很像一个小白脸。”南飞感慨,黄笙手上一个用力,他“哎哟”一声又叫了出来。
“自私自利,贪财,还他妈小心眼!”南飞忍着痛,龇牙开始数落起黄笙来。
“人工费五十,贴膜费三百二,住宿费一百五,药费八十,总共600。”黄笙将药放回小木桌,起身下床去洗手。
“你那会儿不说贴膜给你300么?!”南飞坐在床沿冲他嚷嚷,“人工费是几个意思!”
“我这不是自私自利还贪财么。”黄笙说,“哦,我还小心眼。”
南飞:“……”
黄笙洗完手将手擦干,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架子,一拉一伸就是一个宽八十厘米长两米的折叠床了。
“干嘛?”南飞一头雾水。
“你睡这个。”黄笙指着折叠床。
“什么?!”南飞惨叫,“一百五一晚上你让我睡这个?”
黄笙说:“我这不是小心眼么。”
南飞:“……”
黄笙说,“你过来。”
南飞往床上一躺,开启无赖模式,“我要睡床!”
“那你把毯子给我。”黄笙说,“毯子给我,我盖着睡折叠床。”
南飞看了眼自己手里捏着的毯子,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大铺床,想了想,拿着毯子走了过去。
最后黄笙睡在床上,用外套将自己裹住,南飞躺在折叠床上,卷着薄毯子。
五月下旬的武汉夜晚还有些冷,外套裹在身上并不御寒,黄笙睡到后半夜就冷的蜷成了一团。
南飞半夜醒了一次,看着床上的黄笙团成一团的可怜样,轻而缓的将折叠床挪到了床沿,又将薄毯抖索开,盖在两人的身上。
他搭毯子的时候碰到了黄笙露在外的胳膊,那叫一个冰冷,他于是往黄笙旁边挪了一些。
黑暗中是两人交叠着的呼吸声,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黄笙的脸,白白净净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
南飞觉得黄笙长得真好看,他遗憾的想,要是他是个女人就好了。
许是冷,又许是感受到了热源,黄笙睡梦中整个人都把扒到了南飞的身上,双手双脚的缠住他,跟插秧时节的蚂蟥一样,十足的吸血姿势,扒上了,扯都扯不开。
南飞一动不敢动,黄笙呼出来的气全给喷到了他的脖颈处,他的嘴唇贴在他的赤裸的肌肤上,他可以感受到贴着的那一处软软的,柔柔的。
南飞动了一下身子,黄笙缠的更紧了,他的双腿勾着他的双腿,光着的脚正好放在他的大腿根处。一动,一蹭,南飞几乎是立刻就起反应了,内裤里面顶了个大帐篷!
他惊骇的不行,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推开黄笙。
黄笙的头在墙壁撞得“咚”的一声响。
醒了。
他用手摸撞的那一处,人还有些迷糊,半睁着眼睛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他妈问我怎么了?!我能说我他妈对你起反应了吗!
南飞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静默着冷静了一会儿,拼命的遏制住了体内的洪荒之力,淡漠的说,“夜里冷,我过来和你挤,做了个噩梦,不小心推了一把你,结果你‘啪’一下撞墙上了。”
黄笙说,“哦,快睡吧。”
“好。”南飞说,“就睡了。”
黄笙没做他想,人也仍是迷糊着,浑浑噩噩的就又挤了过来,仍旧是靠着南飞。
“喂!”南飞胯/下还顶着帐篷,被黄笙这么一靠差点搞出心脏病来。
“又怎么了?”黄笙打了个哈欠,困到极点的模样。
“没、没怎么。”南飞曲起腿,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那处生怕被黄笙碰到。
黄笙没说话,许是又睡了过去。
南飞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了个够呛,心里的那点旖旎也渐渐消散了下去,顶着小帐篷迷迷糊糊的想着事儿,很快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所出现的“S”脸=小S冷漠脸,特此说明,表情包自行想象。
章节名改自: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关于本章中的“厕所”是铁皮屋子的描写,不是杜撰,很多民工住的都是铁皮屋子,洗手间就是那样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一块板砖喜相逢
早上南飞是被黄笙踹醒的,醒来时候还有些迷糊。
“怎么了?”他摸着后脑勺,前一天晚上被打的脸肿的更厉害了,跟个猪头一样。
黄笙恶狠狠的看他一眼,恶狠狠的骂他,“你说怎么了?!”
南飞仍然摸不着头脑,黄笙指着毯子上面的一滩白色印记,“你干的好事!”
南飞:“……”
他一把夺过毯子,匆忙跳下床,“我去洗我去洗。”
“我洗你大爷!”黄笙又骂,“禽兽!”
南飞夹着腿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低头看自己的胯间,小帐篷还撑着在。
“革命很坚挺啊。”黄笙看了眼他的那物。
南飞也去看黄笙那处也挺着,于是他说,“你的也不错。”
“呵。”黄笙冷笑,捞起长裤就要往腿上套。
南飞捏着毯子问,“你不解决一下?”
黄笙的裤子已经套上了,正要拉拉链,听这话看了南飞一眼,默不作声的将裤链往上拉。
“不会卡住么?”南飞担忧的看着那物,感觉黄笙那处又坚挺了一些。
接着,他就看见黄笙一手扯着裤拉链的两侧,一手按住那物,往里面塞了塞,拉链一提,拉上了。
南飞:“……”
黄笙抬头看南飞一眼,“哟,你还有腹肌呢!”
他的目光下移,移到南飞撑起来的小帐篷上,诚恳的问他,“要帮忙不?”
南飞:“……”
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诚恳的问,“怎、怎么帮?”
黄笙一副S脸,走过去,将南飞那物往他裤裆里按了按,然后……帮他拉好了拉链。
南飞:“……”
*
黄笙煮了面端上桌,又配了盘小菜,南飞毫不客气的“呼哧呼哧”的开吃。
“五块。”黄笙说,“605。”
南飞:“……你他妈真是掉钱眼里了!”
黄笙笑,“是啊是啊。”
南飞恨不得喷他一脸面。
吃完黄笙去煮中午出摊要用的面条和凉皮,南飞前一晚洗的衣服还没干,就穿着黄笙的运动短裤赤裸着上身坐在钢板床上插着充电线打手机游戏,手机发出“哼哧哐当BIU~BIU~BIU”的声音,黄笙就在厨房里吼他,“你他妈给我把声音关了!”
南飞说,“关个屁呀关,关了没激情!”
手机“BIU~BIU~BIU~”的声音更响了,黄笙在厨房将锅碗瓢盆砸得“霹雳哐当”响。
南飞说,“算电费,总共给你610。”
厨房里黄笙终于安静下来,南飞心说,死抠儿。
黄笙将煮好的凉面凉皮用冷水泡了一会儿,然后倒掉水,又用清水过了一遍,再用筷子夹起来改用小篮子装好,最后将调好的调味品一一摆放整齐,戴上口罩,围上围裙,推上车出门。
黄笙推着车在前边走,南飞嘴里头叼根枯草跟在他身后走,黄笙问,“昨天打你的人是谁?”
南飞说,“黄毛。”
黄笙嗤笑,“你说你窝囊不窝囊,女朋友被人抢了不说,完了还被人打一顿。”
南飞没说话,觉得这事儿确实是有些跌份儿了。
“他为什么打你啊?”黄笙又问。
“可能是技不如人吧。”南飞吊儿郎当的说,“那点事儿,你懂得。”
黄笙:“……”
哪点事儿啊?我他妈懂个屁啊我懂!
南飞又说,“你谈过女朋友没?”
“没。”
“你多大了?”
黄笙说,“二十一。”
“哟,二十一岁的处男,稀罕货啊!”南飞吹了一声口哨,跑上前去倒退着走,肿着一张脸呵呵笑的盯着黄笙看。
黄笙说,“你多大?”
“二十。”南飞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二”来,然后说,“我都谈了三个女朋友了。”语气里不发嘚瑟之意。
“哟,经验丰富啊。”黄笙笑,不慌不忙的补充,“铁杵磨成绣花针啊。”
南飞:“……”
走到后街,黄笙将小推车停好,又捡了两块小碎石子垫着车轮子防止车轮跑偏。
南飞自觉没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十一点半,到了饭点,黄笙的摊前就挤满了人。
“别急别急,这不还有呢嘛!”
“哎,别挤啊!”
“哎那边那位姑娘,别再拍照啦,拍多了收费的啊!”
……
黄笙收钱收的呵呵笑,另一边后街的门口处黄毛正倚靠在贴门上看着他,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身边站了个头上包着同样纱布的人,那人皱着眉头道,“石哥,你说真是那小白脸拿板砖盖得咱?”
黄毛没说话,还那么盯着黄笙看。
小弟又说,“石哥,要怎么搞?砸他摊子还是废他一只手?”
黄毛一巴掌甩了过去,“现在是法治社会,守法懂不懂啊!
小弟生生挨了一巴掌,委屈的说,“懂,我懂。”
小弟又说:“那、石哥,咱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黄毛说,“放学后把他赌到巷子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小弟又说,“真是他啊?”
黄毛又给了他一巴掌,“林子说昨晚看见他在天桥贴膜,巷子口那箱贴膜不就是他的么,那还能有假?!”
小弟“哎哟”一声,“没别的贴膜的了?”
黄毛还想给他一巴掌,小弟往后躲了躲,黄毛就给了他一脚,“不是他也得是他,妈的,老子想揍他很久了!”
小弟:“啊?”
黄毛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小弟,说,“去,去他那儿给你嫂子买碗凉面。”停了一下,又说,“再拍张照片,脸拍清楚点。”
小弟:“……”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