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尽半面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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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让你晒着鸟进沃焦石!”
一句话出,整个车内都沉默了。
魏烽此时正往窗外扔裤子,默默打量了我片刻:“我还是相信你是个姑娘,男的长不了这么水灵。”迟疑了半晌,还是坚定补充道,“你胸也大。”
我一把松开薛洪,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妈是个小受吧?老子力气大么?还没老子胸大!”说完向魏烽点了个头,“多谢夸奖,魏兄弟眼光很好啊。”
众:“……”
……
目的地居然是一所在郊外地区的技术职业学校,外面的墙上还刷着广告语“沃焦技术职业学校,助您翱翔中华,从此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工作了!”。
我:“……”
这他妈是啥?你们连编个广告语都不能暂停脑残了吗?!
不过普通的技校可没有铁丝电网的防线,墙面上面刷虽然了石灰,可角落剥落地方的光泽分明是钢铁,大门上尽是倒刺,握上去要撕层皮才能把手拿下来。
我们依次下了车,最后的薛洪在车上捂着关键部位就是不肯下来。我是抄着双手冷冷看好戏,魏烽明显跟我一伙,而另两个年轻人毫无存在感,此时更无意出风头。
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司机叹了口气,好心脱下外套递给薛洪:“唉小兄弟,拿着吧,你说你连个剪刀都没有,还去惹朵食人花,除了被咬掉块肉又能讨到什么好?”
薛洪急忙接过围在腰间,刚想嘀咕什么,瞟了瞟我立刻又闭紧了嘴,捂紧身上仅有的外套,站的地方离我简直是安全距离中的安全距离。
那司机刚发动车子,又探头看着我道:“姑娘,路还长着,人外有人,到了沃焦石,人都放精明点。你这组的白客说实话算不上什么,干的最大的事也不过是伤了人,有的组通通都是杀人越货的主儿,载过来的司机师傅都说脖子冷了一路。”
我略微点头:“这种事,我也知道。”
司机默默升起车窗,在一片尾气中车越跑越远。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技校的门忽然滴的一声响,以非常平均的速度打开。随后从里面走出个光头,叼着根烟,穿着黑色背心,外套皮克,手臂上肌肉轧结。
他依次打量了我们,在我和薛洪身上停驻的时间尤其多,最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转身吆喝道:“都给老子滚出来!新人都他妈的到了!都窝在被窝里下蛋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好凶险= =主要是因为我是在USB里面写的,然后打开电脑。。。它它它不工作了!!
不过最后还是给了我面子把文档调出来了,不然我要重写三四千字
☆、五条死狗
帕斯卡说,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我说,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叫活的时光将我逼成狗。
如果说进沃焦石之前是狗,那进了沃焦石之后就是死狗,虽然算是进化了,但是进化不完全,以致于副作用严重,我在这副作用中挣扎得死去活来。
沃焦石是个什么地方?
最官方的说法是“白客基础训练营地”,知道一点内情的会说“新人选拔淘汰集中营”,而真正经历过的只想哭喊:“妈妈救命我要回家!!!”。
而此时,我捂着肋下两道血口,蜷缩在地上,满头都是虚汗。
沃焦石的欢迎仪式显然很操蛋,我被群殴了一遍。
在这里的七天,教官不会允许故意杀人,但是也绝不提供医疗救治,简单来说,撑得下去算自己本事,撑不过去就真正把自己交代在这儿。
而进来的第一天上午,就是一个小时的群殴,无男女区别对待,可以反击,但是后果自负。
我自知没有还手之力,干脆装死被打了一个小时,充分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从狗变到死狗。
最后时间到了,那一大帮子人都散了去吃午饭,我们一行五人狗爬在地上,姿态真是各有千秋。我歇了半天,喘了口气道:“那,活着的,吱个声。”
魏烽吱了一声:“哎!”
另两个小青年也报了个数,就剩薛洪了。我又等了一会,才叹息道:“完了个蛋,薛小受被打死了,唉那什么,我们捐点衣服给他吧,总不能叫他曝鸟荒野。”
魏烽笑了两声,又咳了半晌,才接道:“捐条裤衩就行了,捐衣服太浪费。”
我叹了口气:“其实要我真实想法,就捐个套,可惜老子手上没货啊……”
话音未落,后面传来薛洪虚弱而崩溃的声音:“易!恕!我□□大爷!!”
我:“……”
魏烽哈哈一笑:“姑娘可以啊,这嗝屁的都被你气活了!”
我:“……是啊,居然还有力气□□大爷。”
又歇了半个小时,我们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面面相觑后都准备先去食堂蹭点残汤冷饭。但薛洪不同意,他光着屁股蛋子,身上简直泼了七彩油桶似的,坚持要先去找宿舍。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闻着食物香味直接去食堂了。
到食堂时几乎人都走光了,我拖着一身的钝痛去要了一盘饭和几勺小菜,蜷缩在椅子上慢慢吃。没想到沃焦石的伙食倒还多样,这让我吃多了泡面饼子的胃还算满意。
魏烽也要了一点在我对面坐下,他吃得明显心不在焉,吃到一半忽然抬头问我:“姑娘,我刚才打饭的时候,听别人说沃焦石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五十,这……有点高啊。”
我往嘴里塞饭,闻言只是嗯了一声:“比我预想中的高。”
魏烽干脆放下勺子:“姑娘有把握活过七天?”
我吃完一抹嘴:“有啊,老子身上有个平安符,还开过光的,你入道前没去求一个?”
魏烽:“……”
我又默默按住肋下的伤口,等积蓄了体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食堂。可还没走出几步,魏烽立刻追上来:“姑娘,能借我戴一会儿不?”
我:“……”
卧槽,魏傻逼,你他妈还真信啊?
哪儿有什么寺庙的平安符那么灵光,我的平安符就是滴尽妆。
滴尽妆对我说过,要我逼着自己相信他——那就相信吧,我的女神,反正我已经无所畏惧。我是你亲自带的孩子,那么总不至于还未崭露头角就被葬送于沃焦石的基训中。
……
下午的教程居然十分人性化,是文化课。
我们通通在地上坐成一个圈,教官率先拿粉笔在地上画了三个大饼,严肃道:“黑道最根本的是什么?是钱!可以说,钱撑起了整个黑道,而这些巨额的钞票是从哪里来的?又有什么手段留住它们呢?其实,主要就是在三个地方!”
他手中粉笔重重点在第一个大饼上:“第一个地方,就是黑市!这个应该听说过吧?买卖人口器官、毒品文物、绝密消息之类的市场,我们称之为‘阎罗殿’。是钞票流通率最大的地方,同时也是非常鱼龙混杂的,体系之大范围之广,政府都不敢动。”
粉笔点在第二个大饼上:“第二个地方,洗白机构!这里包括了地下赌场、国外走私、或者杀人放火之后的不义之财,我们称为‘孟婆亭’。各种黑钱在这里被迅速洗白,再次投入市场,虽然不比‘阎罗殿’规模大,但是钱财流通值丝毫不逊于它!”
第三个大饼也被点住:“第三个地方,孝敬费!这个嘛,就是白道的委托和交易,或是灰色地带的人交来的保护费,称为‘忘川河’。这个部分钱倒是不多,但是个人情交易所,也是通给白道的一个窗口,把握得好的话,人脉简直遍布全国。”
三个大饼被点完,教官又画了三把叉子。
魏烽哦了一声:“得,三块大饼都被黑三家给分了,是这意思吧?”
我摇头:“如果真分了,教官就应该画三把刀。”
“那这叉子是?”
我想了一会:“估计是监管制度。”
居然他妈还给我蒙对了!三大家果然啃不下这三块大饼子,只好建立了制度便于收管监察,而这种制度是还是三家都通用的。
教官正襟危坐:“面对流通那么多钱财的地方,黑三家虽然渗透其中,但是不能完全掌控。于是在家族低层,设立了三个部门,以三原色命名,每个部门权力平等。”
他给第一把叉子涂上黄色:“黄部,负责审核检查,揪出那些违反了家族制定的法律规则的人,列上名单交给上级。”
第二把叉子是红色:“这红部,负责的是杀人与清理,每个月都会从上级收到新的黑名单,再给下面的组队分配任务去干掉那些人。”
最后的是蓝色:“蓝部,负责保驾护航和监督善后,如果红部留了尾子没收拾,他们会顺便做掉;如果事情闹大了,惊动了白道的警方,蓝部也负责尽快抹去消息痕迹,伪装成普通的现场;如果实在搞不定,立刻通知上级和白道的高层交涉。”
最终教官一锤定音:“你们的最终归宿,就是在这三个部之间。每个部都不要废人,所以沃焦石就是一个筛子,那些老弱病残别妄想在沃焦石能被筛出来。就连做三大家的仆役也轮不到你们,那都是黑市上买来的小孩子从小养起,你们这种都成人的,心思太杂。”
我出声问了一句:“这是家族低层,中高层的制度呢?”
教官扭头看向我,咧嘴一笑:“小姑娘,等活着过了这七天,顺利进入了三部之一,你会慢慢知道的。”
……
沃焦石的头晚,八人一间的宿舍里,终于见到了那个被后送来的小姑娘丁觉蕊。小姑娘白津津的一张脸,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模样着实可怜。
我拖着步子走到自己床边,翻上了上铺,掀开衣服就开始料理被群殴的伤口。半晌,听见小姑娘在下面细声细气道:“姐姐?”
我应了一声,随口道:“你居然没给我甩脸色?我还以为你深恶痛绝我的见死不救。”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才呜呜地哭起来:“我要妈妈,我想回家。”
我:“……”
喂姑娘,你可是幸运躲过了群殴呢!还这般脆弱无助是要闹哪样啊!
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嘤嘤哭了一个晚上!哭得跟闹鬼似的,我们一宿舍的人都快烦死了。
除去我们新来的六人之外,宿舍里还有两个已经来了三天的,那两位脾气不太好,本来看小姑娘模样清秀也就忍了一个小时。但后来其中一人终于是忍无可忍,下了床铺一脚就把小姑娘的那床踢断了一条腿,在上铺的我立刻被惊醒,连梯子都没用干脆跳了下来,虽然伤口又崩了,蜷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但是很显然我比小姑娘要好——她已经被床架子埋起来了。
那个踢散床架的人似乎拿出随身一个小瓶子,直接倒进散落一地的床铺上,放了狠话:“你他妈再哭试试!”
我闻到了酒味,毫无疑问那人倒了一瓶酒精。而这办法奏效太快,只能听到小姑娘微不可闻的哽咽声,所有人明显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翻了身继续睡。
我叹了口气,这他妈可真是殃及池鱼。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小姑娘从衣架堆里扒出来,最后感觉自己一动伤口又裂了,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将自己的大衣扯出来,窝在墙角凑合了一晚。
半睡半醒之间,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最后到凌晨突然一个激灵——尼玛!老子好像忘记跟学校请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 =
☆、可爱可亲
让我来做一个假设,如果我现在不计前嫌砸出自己柴家五姑娘的名号,飞奔出沃焦石,火速赶到学校负荆请罪在班主任面前,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场景——班主任老神在在地端起茶呷了一口,慢条斯理拿起了一支红笔,开始翻找一垛子卷子:“先等等啊,我把你的月考卷子先改了,你再去其他老师那儿把卷子都带着,然后拿回去好好反省一下,错题记得抄十遍。”
我:“……”
所以说,这种事情就当做老子健忘从没想起过好了。
……
第二和第三天就只是无休止的体能训练,不过很奇怪居然没有教官看着,这就跟考场上没有监考老师一样令人兴奋。一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懒懒散散,训练声渐渐被说话声覆盖,演变成了一场熙熙攘攘的茶话会。
我默默在外面的操场上一圈圈慢跑,这个圈似乎无穷无尽,令我想到曾经迟到被罚跑的日子——我经常被罚,有同学曾拍着我的肩跟我说:“每天早上要么看你最后一刻狗一样地跑进校园,要么就是放下书包然后狗一样地去操场上跑圈,我说易恕,也要换个节目了,我们都看腻了。”
我:“……”
然后第二天我乘坐的公交车就发生了车祸,我从一公里外的家狗一样地跑到学校,届时第二节课下课铃已经响起。我浑身汗湿地冲进教室,咬牙切齿拎着那个同学的领子:“都是那个逼样的公交车司机,害的老子从郊区狗一样地跑来,这节目够味吧!”
同学几乎吓呆,说话都不过脑子,结巴地说了一句:“我我我……我还没看到……”
我怒槽顿时满格,头一遭不顾站在门口的班主任,执意把那同学殴打了一顿。
魏烽本来也在旁边和几个大老爷们磕花生唠闲牙,最后估计看我跑得太孤零零,也追了几步,和我并排边跑边问:“姑娘,真没想到你是个实诚人啊!答案放跟头都不抄的吧?”
我心说考试若有答案不抄脑子有病,此时看他还挺够义气,也不免说了一句:“上个保险而已,要是剩下四天都这么轻松地过,哪儿来的百分之五十存活率?”
魏烽愣了一下,整个人仿佛醍醐灌顶:“我操!这是个计啊!”自顾自不知道想了什么后,又追上我赞叹,“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我:“……”事到如今必须要解释一下,于是补充了一句“兄弟,这和读书还真没关系,我觉得吧,主要和你缺了多少心眼有关……”
这简直记下来就是一流水账的日子又迅速过掉一天,我一直在训练自己的速度,这样就算打不过也能跑,跑不过起码快过队友就行。
我喝着水进了宿舍,脚步还略略不稳。那小姑娘一直躲在宿舍里,见我进来条件反射缩了一下,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