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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滴尽半面妆-第75部分

小说: 滴尽半面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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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耳背有淋漓一道血口,那子弹是擦过了她的头皮耳背,在贯穿了她整个背部。她素白的肌肤在这道狰狞血口的照应下,几乎带着一种窒息般的美感。
  “妆爷,其他五个死囚号子都发来消息,逃亡概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低声过来禀报。
  高戴约有些惊诧,这个女孩居然还不动声色联系了外部?还帮助他们策划了越狱?还都成功了?卧槽这!
  女孩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柄掏耳勺,耳柄处有一个细微雕刻的“妆”字,这是宿妆堂世代的信物,是她付出偌大代价从迟佼社身上取下来的。
  这是她的了——从杀了除心腹外的人开始,从抹上浓妆再不露真面目开始,从成为第四任“妆字”班主开始。
  她站了起来,这里的地势比较高,能清晰看到困了她三年多的地方,彻底覆灭。在遥远的睥睨中,她见到了癫狂的迟佼社,这位典狱长的确疯狂了,不是因为监狱的失职,他从来不关心人命,也不关心自己会受到什么惩处——他只关心到一点——他的女神没有死!
  是的,是啊,他的女神,他最爱的妆女神,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只留下一具空壳?冷艳高贵,妖娆清绝,盛世容颜,绝代风姿,那个他从小可望不可即,只能偷偷塞给她阿尔卑斯糖的女神,纵然跌落尘泥,又怎么会死在泥中?
  他兴奋地挥手,大叫:“妆儿!妆儿!我好爱你啊!我真的好爱你啊”
  女神冰冷地笑了,一笑倾城:“迟佼社,我也爱你,我会用我剩下的生命,跟你好好玩一局。”
  迟佼社更加兴奋,简直像个孩子一样跳脚:“妆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着你!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十年太晚,况且君子已经死了。”女神高声道,“那就让我来做一些小人的事情吧。迟佼社,我要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入迟家祠堂!我还要令黑三家支离破碎,令白三家断子绝孙!”
  006
  五月份底,缅甸密支那以北,胡康河谷。
  这越狱的风波实在太大了,六个死囚监狱系统完全被瘫痪,国家政府都惊动了,加大人手捉拿逃犯归案的同时,也严厉地惩处了这几个监狱的典狱长。
  可这就跟洒到海里的鱼苗一样,个别笨得没办法被捉回去教育也是命不好,但有一小波有组织有纪律的,又有人帮忙洗白,自然活得安稳。
  握住了“妆令”,宫半面也迅速给自己洗白,并不求洗成个白莲花,只是将“合欢漏”这个人重新选一个扔进去算了,剩下的事情宫妆自然会办好。
  自此,她更艺名为滴尽妆。
  滴尽妆早安排了一些较为亲近的人手在各地,然后她直接向缅甸境内进发——谭己在他小叔顾队长的帮助下,早就在那里候着了。她需要训练,大量的训练去弥补这四年的差异,不然残酷的“妆字”考核她就不能活着走出来。
  胡康河谷是个魔鬼一样的地方,曾经的中国远征军第五军经过这里,就跟被蝗虫过境啃过的庄稼似的,进去三万五千,出来只剩下三千,那里头蚂蝗都是吃人的,滴尽妆自然不敢铤而走险,只是迷惑追兵视线,随后赶往泰国的训练基地。
  尽管并未真正进入胡康河谷,仅仅在边缘走,也足够掉了一层皮,当谭己见到滴尽妆的时候,又看了看她身后高戴约和霍砾两个跟班,愣是没认出来谁是谁。
  谭己的小叔顾队长死在了监狱的暴动里,几个人凑在一块,也只能烧几片干枯的芭蕉叶子,说起来也没人吝啬,就这几块芭蕉叶子,谭己还试着咬了咬,实在扯不动,也只能放弃当草纸烧给自家小叔了。
  他们断粮有已有两天。
  滴尽妆一言不发就往胡康河谷里面走,留下几个饿得昏天黑地的家伙正哼哼唧唧地睡觉。她曾经是迟家家主迟下楼最爱虐待的门生,小时候把宿妆堂当家长大,十八般武艺学了个遍,此刻艺高人胆大,走了片刻就见到一条有腿粗的褐色蛇懒洋洋地挂在树上,鳞片微微张开的时候密集成一片,滴尽妆沉默抬头,将粗糙的麻布缠在自己手上吸汗,然后猛地伸手拽住那蛇的后尾,扯下来就顺势往地上狠狠一摔!
  蛇的身体过于柔韧,这一摔虽然是摔得蛇有些昏,但并未摔碎它的三角脑袋。滴尽妆半跪在地,摁住了七寸,然后手指忽然用力,直接穿透着怒张的滑韧鳞片陷了进去,腥臭的蛇血被挤了出来,滴尽妆站起来抬脚,猛地踩碎了蛇头,獠牙都崩了出来。
  她倒提着这条蛇回去,却是被蛇血沥沥淋了半身,这味道也够冲,把那几个昏睡抗饿的家伙都给熏醒了,谭己是最先醒的——滴尽妆揪起蛇尾巴在他脸上到处画。
  “哎呦我的娘。”谭己愁眉苦脸,一包眼泪都要憋出来,“哪儿来的臭豆腐发酵精,嘿,速速退开!这里可是有大师兄坐镇!”
  “……”滴尽妆瞥了他一眼,然后将那满是蛇血妖气熏人外衣扔了过去,“你把它给我舔干净!不把它舔成豆腐乳不许吃蛇肉!”
  谭己:“……!!”
  好一锅肥蛇肉,一行四人都非常开心。
  高戴约不会作弄这些,他连鱼鳞都不会刮,倒是霍砾这大老粗做得一手好菜,又有谭己打着下手,虽然没什么料子,但大家饿了挺久,也没计较肉腥味苦,吃得稀里哗啦。
  高戴约是世家子出身,但他得知滴尽妆的身份后,他也是愣了好半天,身份上是白三家之一的宫家长子,按理说是养尊处优的,但这杀蛇的手法……倒是怪贤妻良母的。
  有肉吃就是好老婆。
  高戴约此刻也弃了那一身风度,刚想补第二碗,突然滴尽妆侧过身,一把按住他的胸膛,狠狠往后压下!随即高戴约就听见嘶的一声叫,滴尽妆直接捏住了他脖子旁边的小蛇头,将之提了起来,然后漫不经心捏碎了小蛇的脖子,扔到霍砾的面前:“加餐。”
  霍砾瞧了瞧锅里的大蛇,幸灾乐祸地鼓掌:“妆爷好身手!”估计觉得光一句话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敬仰,又附庸风雅地来了一句,“瘦损腰肢出洞房,花枝拂地领巾长!”
  滴尽妆端起旁边一卷树皮,舀了浅浅一层腥臭的蛇汤就泼了过去:“艳诗?”
  谭己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妆你也不看看老砾,他一个大老粗能懂什么!能记得床前明月光就很不错了,好不容易背出来一句诗,你还泼他一脸。”
  滴尽妆嗯了一声,毫无预兆地一个肘击打得谭己痛得根本说不出一个字。然后她面无表情道:“我也觉得老砾没那个文化,所以是你教的?”
  谭己抱住肚子滚作一团,苦巴巴哭诉道:“……小妆,哎呦喂我肚子好痛……你把我打怀孕了……我要生了……”
  滴尽妆将树皮摔他脸上:“你给我滚!”
  后几天都是连续的大雨,树林里潮湿不堪,曾经牢狱里的阴雨天很是不好受,滴尽妆又是个常常受伤的,风湿病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谭己半夜打着手电拿着从外面偷运来的药酒过去,还故意左顾右盼像是在监狱里晚上避开狱警偷偷溜过来,敲了敲树皮道:“蒜头蒜头,我是焖鸡!快!开个门!通个奸!”
  滴尽妆痛得睡不着,开了门也没计较谭己的油嘴滑舌,看着那一瓶药酒,明明脸色灰败,语气还带着三分调笑:“够意思,不过以后带酒就够了,别把下酒菜都装进去,这什么?狗骨头?真寒酸,上面的肉呢?”
  谭己简直气得打跌:“虎骨!快喝快喝,我帮你敷热毛巾。”
  滴尽妆放肆地笑出声,昏黄的手电筒光下的容颜盛世,独独透着沁入人心的暖色:“闻着一股子卑躬屈膝的味儿,哪有老虎的骨头这么脆?”
  谭己半信半疑:“难道送进来的时候被掉包了?”
  滴尽妆慢条斯理架起正因为风湿疼痛而微颤的腿,玩世不恭道:“不信?很好,用那骨打我的腿,看看哪个先断?”
  谭己二话不说,抄起一块骨头就叮叮梆梆敲上去,敲了半天,抬头看向滴尽妆:“听出来什么调儿了?”
  滴尽妆面无表情:“我是学戏的,你敲的不是戏曲的鼓点子,我听不出来。”
  谭己愁眉苦脸起来,拿着那骨头顶着自己下巴:“这可怎么办……我不会戏啊,我奶奶每次听我都要睡觉。”
  “一点都不尊重国粹。”
  谭己摇头摆尾的澄清:“那不一样,要是小妆你唱贵妃,我就去学唐皇,你唱虞姬,我就去学霸王,你唱阿弥陀佛,我就说上帝保佑!”
  他腿上还架着滴尽妆的脚,滴尽妆被他带着左摇右摆,不耐烦就踹了踹:“关公面前耍大刀!你也就会一曲《Onlyyou》!”
  谭己眼里顿时盛满星光:“小妆你很厉害啊,不仅中国国粹,外国情歌都能听出来!”顿时又凑近笑道,“小妆你唱个曲子给我听呗?”
  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就是说的这个家伙——进门就从“大蒜焖鸡”这道菜逗上了,妆蒜和焖几是吧,没理着还堂而皇之借腿敲起了《Onlyyou》。滴尽妆也是关节痛,没劲踹他,想来等天晴明朗,关节好利索了,这得可劲儿收拾。
  谭己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只是一心凑着求道:“小妆你声音好听,唱个歌呗……我拿着药酒,你边唱我边按摩。”说着就探身去那那瓶淡褐色的药酒瓶,但他这么往前挪,滴尽妆的关节还痛得没办法弯曲,一下子连人都往后倒,谭己吓了一跳,忙抱住她,虽然还是摔倒地上,但谭己该护住的重要部位也算是都护住,譬如头。
  在号子里的教训太深刻,人脑这个部位,真是奇妙无穷,能一下子把味觉破坏得如此奇葩,谭己不敢想象,如果下一步破坏的是视觉或者是嗅觉怎么办——那这林子别想出去了!
  多雨的季节,地面还是比较柔软的,谭己只觉得颈边扫过的发丝柔软,心都被搔动了一下,慢慢放开后,滴尽妆就枕在地面,墨发铺洒开来,琥珀色瞳仁淡淡,唇色也是丝毫没改变颜色,这样的不动声色,甚至让谭己心里生出一种挫败感。
  然后谭己就垂下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仅仅是一小会,还没尝出味道又迅速抬头,望着帐篷顶悠悠感叹道:“天真的好黑啊。”
  滴尽妆:“……”
  她现在想把谭己一巴掌拍到那真的好黑的帐篷顶上去!
  现下时间容不得耽搁,等天稍稍放晴,一行四人就整理行囊,没有马只挑担地上路了。
  听闻这里居住着野人克钦族和门巴族尚,谭己很好奇,好奇了一阵子后,又开始啧啧叹道:“要我说,咱不如把小妆给卖了!卖给这儿的土著猴子!以小妆的姿色,这脸蛋,这腰身,着腿儿……能赚个盆满钵盈,以后守着财过日子就好啦!”
  高戴约不敢说话,霍砾也不敢——那一树皮臭烘烘的蛇汤还让他记忆犹新。
  谭己喋喋不休说了半天,然后瞟了一眼前方不言不语的滴尽妆,扬声道:“小妆,你说呢?行不行啊?”
  滴尽妆站住,回头冷冷道:“我去跟土著猴子过穷日子,你跟戴约老砾过富日子?”
  高戴约和霍砾忙站到一边,满脸写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谭己搓着手,腆着脸赔笑道:“怎么会呢!把你卖了这种事,做得也的确恶劣,如果是我做的,那肯定是要投胎给猴子当孙子去!”
  滴尽妆微微缓了下脸色:“这还有点良心,继续说。”
  “那我就继续说啦……然后我就投胎成了孙猴子,霸占花果山,啊不,野人山!把那只因为我罪过而受累的母猴子抢过来,立她当美猴王后……啊啊啊小妆你别打!啊痛!啊要死了!啊我要投胎了!!”
  高戴约和霍砾站得更远了一点,脸上多加了几个字:“自作孽不可投胎”!!
  最终到达泰国时,早在京都作为接应方以及卧底的李坝和晏发肤,准备好了所有的身份证明以及备用钱财邮寄过去,还汇报了局势,滴尽妆看完那几张纸后,抬起浓墨的睫毛,看向了远方。
  高戴约无声地走进来,换了一个焚香炉子:“妆爷?”
  “十月份回京都。”
  007
  “不做手术能活几年?”
  “大约五年吧。”
  “做了呢?” 
  “多加一个月。”
  刚回到京都,高戴约还未来得及思考医生这番话,滴尽妆已经下了结论,带着她一贯冷嘲的笑:“什么废物的手术!” 
  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毫不关心,这只是一个承载的存在,等她做完想做完的一切,这个承载就没用了——不仅仅是这身体,还有她可以付出的一切。
  高戴约忽然想起曾经的顾队长对典狱长说过一句话:“你能玷污她的青春,玷污不了她的骄傲。”
  她的骄傲让她不惧这世界上一切风雨,她的骄傲让她敢。
  在启动宿妆堂的“妆字”考核后,高戴约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考核,但院子里那么高的井口,不知何处来的血却能溅得井上人半边身。
  所有宿妆堂杀手都在宿妆残古楼旁边肃立,他们在等待,在滴尽妆从古楼中缓慢走出后,尽管她重伤流血,但是无一杀手上前,他们低头跪拜了妆字班主后,悄无声息地退去。
  ——只要她不外露真容,这些杀手虽效忠于迟佼社,却绝不会动她。
  此后,妆女神横空出世,一曲《芙蓉扣》倾倒众生。
  溶溶曳曳的唱腔起落,滴尽妆素手挽起三尺青丝,眼角一抹薄薄的绯红,虽眉梢带着三分似笑非笑,瞳仁却清冷如夜雨,她站在那里,背脊如寒竹。
  一句唱罢,她声音又低沉如浊世公子,泼墨长发,眉眼清绝,一袭红绢肃杀倨傲,淡漠一瞥间,竟那般妖娆冷峭。
  当真绝代。
  瞬间高戴约觉得自己心口仿佛被抽丝了一般,什么东西不属于自己了。
  很久之后,他按住自己的心口,终于知道,在那一刻,自己的心已经归属。
  在火烧了半个精神病院的代价下,滴尽妆成功救出了迟家幺女迟溶,帮助她恢复了一段时间后,为了让她记起些回忆里的东西,便带她去给迟下楼上坟。
  墓地坐落在郊外,这里的地皮还未开发,到处是被铲土机翻起的黄灰地皮,了无生机的草被压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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