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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邪恶催眠师2-第19部分

小说: 邪恶催眠师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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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惩罚名单上的一员,处境危险。

小刘答道:“在接待室呢。”

“带他到我的办公室,我要跟他谈谈。”

说完罗飞起身先去了办公室,没过几分钟,小刘带着朱思俊也来了。

罗飞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让朱思俊坐过来。待后者入座后,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朱思俊忐忑地垂着头,不敢和罗飞对视。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罗飞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命令般的口气。朱思俊乖乖抬头,对方那锐利的目光令他如坐针毡。

让对方承受了足够的压力之后,罗飞这才切入正题:“那天赵丽丽和姚舒瀚到涂连生的卡车上去找狗的时候,你仍然在现场没有离开,对不对?”

朱思俊快速地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他的心理防线已被轻易突破。但面对罗飞这样强大对手,这反让朱思俊有了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罗飞继续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朱思俊如实回答:“他们在车上找到了那条狗,但是狗已经死了,所以他们就和涂连生发生了争执。”

“具体的争执过程呢?说得详细一点。”

“赵丽丽看到狗死了就开始哭,一旁的姚舒瀚帮女人出头,对涂连生又打又骂的。涂连生也不敢反抗,只是辩解说这事和他无关,他只是个开车的。我过去把姚舒瀚拦下来,让涂连生给林瑞麟打电话。但林瑞麟这家伙油滑得很,根本就不肯过来。于是赵丽丽和姚舒瀚就咬定了涂连生,一定要他赔狗。他们说那是一条进口的纯种金毛,什么成本价、饲养费、感情损失费加起来开价十万。涂连生傻眼了,说他赔不起。那个女的就在一旁冷笑,说看你个傻逼样也赔不起!赔不起你就得给我的狗跪下来磕头认罪!涂连生当然不肯。姚舒瀚又开始动手,他上去就扇了对方两个耳刮子,我都没来得及拦。”

“没来得及拦?”罗飞冷冷说道,“你是根本就没想拦吧?”

朱思俊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显得很不自在。片刻之后,他勉力搜罗出一些为自己分辩的借口:“毕竟人家的狗已经死了,涂连生又赔不起。总得让对方出出气吧?”

“出什么气?这事和涂连生有关系吗?姚舒瀚和赵丽丽摆明了是仗势欺人!你呢?你也看着涂连生老实好欺,所以在中间和稀泥拉偏架。”罗飞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伸手指着朱思俊胸前的警号质问,“你这种态度,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

朱思俊无言以对。沉默许久之后,他苦笑着反问:“罗队长,你知道我这身警服是怎么来的吗?”

这话倒把罗飞问愣了。

朱思俊便开始讲述:“我无钱无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去参了军。退伍的时候家里通不上关系,只能分配到交警队当个辅警。然后开始报考公务员,连续三年都没考上。不是我成绩不够,是因为每年都有关系户把我顶下来。第四年终于空出了一个名额,老天开眼让我给中了。有了正式编制之后,我更是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从不敢出一点点的差错。”

讲完自己的经历后,朱思俊自嘲般“嘿嘿”干笑了两声,又道:“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抱怨什么。我只是想说,像我这样的人,看起来是个警察,出去执勤挺威风的。可实际上我算个什么?能踩在我头上的人太多太多。我熬了七年才穿上的这身警服,别人想要扒掉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姚舒瀚年纪轻轻地就开了辆保时捷,傻子也知道他的背景有多厚。我一个小交警,能拦得住吗?他打涂连生肯定是没道理,但只要能把事情平了,哪怕要我去挨那两下我都愿意!”

听了对方这番无奈的讲述,罗飞觉得又可怜又可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旁边的小刘毕竟年轻气盛,站出来指责道:“再怎么样,你们也不能让一个活人给死狗下跪!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跪导致涂连生受辱自杀,最终引发了这两天的连环命案!”

朱思俊摊着手,显得有点委屈:“我可没让涂连生给死狗下跪,这事确实太侮辱人了。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让姚舒瀚打几下出出气就算了。涂连生的体质很好,像姚舒瀚这样的小白脸也打不坏他。但后来涂连生自己被吓住了,他愿意跪,我也没有办法啊。”

“吓住了?”罗飞追问,“怎么被吓住了?”

朱思俊道:“姚舒瀚后来放出狠话说:‘你又不赔钱,又不下跪认罪,你信不信我带人抄了你的家,砸了你的房子!’涂连生一听这话就害怕了,求饶说:‘我跪,我跪。’我当时也觉得不太恰当,但又想如果双方都能接受,能尽快把事平了也好。反正现场也没其他人,这事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正犹豫的时候呢,涂连生已经跪下了。然后赵丽丽和姚舒瀚又一齐按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给死狗磕了三个头。”

罗飞冷眼看着朱思俊,他知道对方肯定有意无意地在摘清自己。活人给死狗下跪这种事实在是耸人听闻,已完全突破了一个执法警察的处事底线。不过罗飞现在也不想再去追究朱思俊的责任,他必须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案件本身。

“我知道的都说完了,这次真的是毫无保留。”朱思俊见罗飞停止了询问,便试探道,“我可以回队里了吗?”他说的“队里”当然是指交警队,而不是刑警队。

罗飞立刻给出回复:“不行,你只能待在刑警队,不能离开。”

朱思俊用请求的语气说道:“我下午还有执勤任务呢。”

“你还想着执勤?”罗飞郑重地警告对方,“实话告诉你吧,你也上了凶手的死亡名单,我们这是在保护你!”

朱思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当最初的震愕过去之后,他又向罗飞问道:“这么说的话,你要我留在刑警队并不是强制措施?”

罗飞回答说:“不是。”强制措施需要办理相关手续,这对于被保护对象显然不适用,同时也不需要——已经有三个人遇害,致命的危险在那儿明摆着,谁会拒绝警方的保护?

可朱思俊偏偏拒绝了:“不是的话,那我就选择离开。”

罗飞诧异地询问:“为什么?”

“我们队里有个副中队长的职位正在竞聘,我也报名了。下个月就要出结果的,”朱思俊解释道,“我不想在这个关头影响工作。”

罗飞瞪着眼睛,觉得对方的这个理由简直是难以理喻。一个升迁的机会难道比生命安全更重要吗?

朱思俊看出了罗飞的态度,他自惭地苦笑道:“罗队长,我知道你很难理解。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理解我呢?你是神探,是龙州警队的传奇,一个小小的副中队长对你来说算什么?可我不同,我就是一个平庸无能的底层警员。想升迁不但要数着年头排队,还要躲开那些随时会空降的关系户。今年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罗飞还想开导对方:“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如果我今年能聘上副中队长,明年或许就可以争取到局里的内部房。我和对象谈恋爱三年了,就等着房子结婚呢。所以我等不了。”朱思俊顿了顿,反过来开始劝导罗飞,“你们也不必这么紧张吧?说得好像我一出刑警队就活不了似的。那家伙的照片我已经看过,作案手法也知道,我好歹也是个警察,这还能中了他的招?”

看这副架势,罗飞知道是无法说服对方了。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烦闷,血压冲上来,头涨欲裂。无奈之下,他只好挥挥手,嘶哑着声音说了句:“随便你吧。”

朱思俊立刻起身道别。等他走出门外之后,罗飞转过头吩咐小刘:“找两个人跟着他,暗中保护一下。”

“好的。”小刘见到罗飞满眼血丝的样子,他禁不住有些担忧,“罗队,你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罗飞用双手掌心狠狠地揉了几下太阳穴,说:“你不用管我。”

小刘“哦”了一声,转身离去。

罗飞拿起电话拨了张雨的手机号,接通之后直接说道:“中午一块吃饭吧,我请你。”

“中午啊?”张雨的口气有些犹豫,“你嫂子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回去吃呢。”张雨就住在公安局的家属楼,因为离得近,经常回家吃午饭的。

罗飞一般不喜欢勉强别人,但这一次他态度坚决:“我有事要跟你说呢。你先过来吧,嫂子那边我来想办法。”

02

出刑警队往东不远的路口上新建了一幢综合性商业大厦,大厦一楼有一家本地品牌的快餐连锁店,罗飞就把张雨约在了这里。

张雨一落座先把自己的手机丢在罗飞面前:“把你嫂子那边安排好。你说过的啊,这事你负责。”

罗飞开了个玩笑:“四十多的人了,家教还这么严啊?”

张雨道:“前两天连轴转,好几顿没在家吃了。今天不是刚闲下来吗?你嫂子特意下厨想慰劳慰劳我的。都答应回家了,真没法改口。”

罗飞摆摆手,意思让对方别操心。然后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随口问了句:“你家座机号码多少?”

张雨报出一串数字,罗飞照着摁下,片刻后电话便接通,“喂?”张雨的妻子王茜在听筒那边答了一声。

罗飞自报家门:“嫂子?我罗飞啊。”

“哦。”王茜回应,“你找老张啊?他还没回家呢。”

“我知道他还没回家,我是想问下他的手机号码。”罗飞编了个理由说,“我前两天刚换了手机,存的电话号码都找不到了。”

“好,你记一下。”王茜在电话里把张雨的手机号码报给了罗飞,罗飞则装模作样地记了下来,然后便道谢挂断了电话。

张雨瞪大眼睛看着罗飞,不知道对方在搞些什么名堂。

罗飞这时又把张雨的手机推还给对方,说:“给嫂子打个电话吧。”

张雨眨了眨眼睛:“打电话怎么说?”

“你就问她:‘你怎么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罗飞了?现在人家约我吃饭,我回都回不掉。’记住,要带一点责怪的语气。”

张雨有些含糊:“这能行吗?”

“肯定行。”罗飞推着手机催促,“快点吧。”

张雨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等电话通了之后,他便按照罗飞的设计问妻子:“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罗飞了?”

“是啊。”

张雨埋怨道:“哎呀,你别告诉他啊。现在他要请我吃午饭,我回都回不掉了。”

“啊?他喊你吃饭啊?我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呢。”王茜郁闷了一会儿,反问道,“你没说家里已经做好了饭了吗?”

“现在说也晚了,你接电话的时候说就好了。”

“我哪想到那么多。”王茜无奈之下,只好提了个折中的方法,“算了吧,烧好的菜我给你留着,等你晚上回来吃。”

“只能这样了。”张雨显得很不情愿似的,临挂电话前还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

罗飞冲张雨竖着大拇指,夸赞对方表现得不错。

“你这方法还真行。”张雨“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也是你嫂子脑子不转弯,这事和她说没说号码有什么关系?就算她不说,难道就查不到了吗?”

“面对这种突发的意外情况,很少有人会深究逻辑合不合理。”罗飞顿了顿,特意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女人。”

张雨笑眯眯地看着罗飞:“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有研究了?”

罗飞摊摊手说:“我并没有特意研究女人。这只是一种瞬间催眠的手法,只不过对于女人更有效一些。”

“哦?”张雨愈发来了兴趣,“是一种催眠手法?”

“简单来说就是抛出一种因果关系,同时表达出一种强烈的情绪,使得对方未经思考便被这种情绪感染,进而在言行上遭受诱导。很多街头骗局都会用到这样的手法,比如说有些人会编造一个落难的故事,借此在街头向过路人乞求援助。那些故事充满了漏洞,但还是有很多人会上当。究其原因,就是受骗者在理性的思考之前,已经率先受到了表演者的情绪影响。”

“也就是说,在这种带有欺骗性质的催眠手法里,因果和逻辑是次要的,情绪才是主要的?”张雨总结道,“所以只要我打电话的时候带着责备的口吻,你嫂子就会主动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是这个意思。”罗飞接着又道,“我们再举个例子吧。比如说你去银行柜台取钱,前面有一个女人在排队。你很着急赶时间,所以想插队到在这个女人之前办理。你会怎么和她商量这事呢?”

“我当然会说出我要赶时间的理由啊,希望能得到对方的理解。”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绅士,你确实应该这么做,但效果未必好。”罗飞看着张雨说道,“你不如上前用焦急的语气直接对她说:‘请让我先办理吧,因为我必须要先办!’”

“必须要先办……这叫什么理由?”

“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情绪。你对理由的解释越详细,情绪就越弱,所以效果反而不好。”罗飞解释说,“这个例子是做试验印证过的。结果表明我说的方法比你的成功率要高好多倍。”

“是吗?”张雨皱着眉头,有点将信将疑的样子。

“要不我们现场来做个试验?”罗飞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向四周环顾,看来是想要寻找一个试验目标。

张雨立刻表示赞同:“好啊。”反正现在点的餐还没上来,闲着也是闲着。

片刻后罗飞的搜寻有了结果,他指着快餐店的玻璃墙问道:“你看到外面那个推销香水的女孩没?”

张雨点点头。快餐店外是大厦的一楼底商,人流熙熙攘攘。对面设了个卖香水的档口,有个年轻的女孩正站在玻璃墙边,她手里拿着一瓶香水,伺机向过往的行人介绍推销。如果有人感兴趣驻足,女孩就会喷出一点香水到对方的手腕,供人嗅闻品评。

罗飞说:“我可以让她把香水喷到我的嘴里。”

张雨笑了笑,做出拭目以待的表情。从逻辑的角度来说他不相信罗飞的话,因为谁都知道香水这玩意儿不是往嘴里喷的。但现在罗飞强调的恰恰不是逻辑,而是情绪。张雨很想看看情绪到底是怎样让一个香水推销员做出这般荒谬的事情。

罗飞起身向着店外走去。这时恰有一对恋人被女孩吸引,他们停下脚步想感受一下这种香水。罗飞便跟在这对恋人身后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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