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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鲁班的诅咒-第177部分

小说: 鲁班的诅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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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随意地摆坎设扣,将朱瑱命这群人都给灭了。也或许这本就是天意,那《机巧集》是天授与人藏宝护宝,宝定凶**,造福生灵的,不是用来杀戮的。就好比鲁一弃现在所布坎面吧,虽然是以鲁家理数为基,以《机巧集》中“巧惑”为玄,却都是障眼子的虚像,没一个杀伤扣子。唯一有杀伤口子的就是最后那个埋手雷的坑,却也是他在落夕镇,看到“高包子”那些帮众摆放桌椅板凳,做阻止马车通过的路障中悟出的。

    对于朱家人来说,只要有手段不惧胖妮儿设下的闷香,然后有谁勇敢地往坎子里迈入一步,所有幻相子就都解了。可问题就在这里,朱瑱命是不会让人这么做的。也许换了他家其他高手在这里,会牺牲一两个手下往里闯一闯,看清坎面都有什么变化后,再设法破解。

    朱瑱命不能这样做,有他在场,这种做法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丢脸。他似乎又看到鲁一弃不明就里的笑容,似乎又看到鲁一弃故弄玄虚的窘态。于是暗暗在心中问自己:他究竟是要干什么?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石头的摆布和挖的坑位是按鲁家框基定料的局相,本来什么都不是的,最多对外行起个惑目弄玄的作用。变化一下石头位置就与鲁家极普通的‘大石龙行绕’坎子完全相同,只是比‘大石龙行绕’多了些明、暗坑而已。可不知何故,此处就是不同一般,局相阴阳混沌,理数有规无矩,其中像有尸扣子,又像是有毒扣子,难度深浅。”看来这高个子对鲁家的坎子也非常熟悉,这也难怪,要对付一派门宗,怎么都要做到知己知彼。更何况他朱家和鲁家已经对头了数百年之久。

    朱瑱命没有作声,面对这样一个无法揣测条理的坎面他没有觉得奇怪,因为这是那个同样无法揣测的鲁一弃摆设下的。此刻,他的心中竟然暗暗窜出一份**。鲁家与他们家的对抗,几乎每一次都是自家占尽了上风,困压着鲁家人在拼死挣扎、全力破解。像这样要自家解决的难题,至少对于他来说还是头一次。他再次想起黄土坡上与鲁一弃那一番破与解的辩论,一份信心和傲气推搡着一份执着让他决定利用面前这坎面考校下自己,也证实一下自己。

    “叠人台,从高处查坎。”朱瑱命一声令下。

    背后朱家门众动作快捷,有条不紊,就像一台运转中的精密机器,由人体搭成的高台转眼间就竖立在那里。朱瑱命没有亲自上台顶去看,而是那个大高个子敏捷地攀到顶上。

    “石影有变,地相依旧,中间大石顶上有黄符一张,后檐布石处为飘香位。”大高个子把看到的现象一一告诉给朱瑱命知道,对他的眼光朱瑱命不会有一丝怀疑。

 第二十三节 即兴坎3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黄符应该是茅山术中的‘借气行气符’,他鲁家帮手中有挟浓重尸气者,用这符可以借气为相。这里的尸气不是有尸扣子,而是借用了些尸气来掩盖真正的扣子存在。”朱瑱命把知晓的所有情况仔细盘算联系过后,首先确定了倪三所下符咒的作用。

    “至于地相依旧,那说明地面上所设的为固相儿,不会有变化,只要查出扣位的准点儿,就能解开或者避开。”朱瑱命又一次准确地判断。为了证实这个判断,大个子立刻带着一个手下小心地往坎面靠近,然后在临近坎沿的位置从各个角度和高低层次上仔细查看地面状况。

    说完这些后,朱瑱命却再次陷入沉默。因为对会变幻的石影和缥缈的有毒烟雾,他真的一时无法找到合理的依据给予解释。

    过了有一顿饭的辰光,大高个子有获而归:“门长,真如你所说,他这里的地相是明坑与虚坑共布,这样利用土层色差、土质虚实、土形明暗倒光来混淆路面的坑凹情况,我们已经将所有明坑、虚坑定位,这样虽然不知道虚坑中设有什么扣子,至少可以绕开它们。”

    朱瑱命对大高个子得到的收获给予一个笑容,但这笑容显得过于苦涩。因为他对另两个疑惑实在是理不出头绪。

    时间过得很快,面色平静的朱瑱命其实心中是万分的地焦急。他知道鲁一弃正在利用这时间全速奔逃,他也知道鲁一弃摆下这坎面的目的也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步步向着完全的成功靠近。

    “门长,要不用两个人趟子溜一回(用人进入坎面,触动弦扣,从坎面变化的瞬间寻找解坎的关键),瞄清了缺儿直接破了就得了。”那个漂亮小伙子也意识时间拖得太长对自家不利。“瞧这天光都转西了,时辰拖得太久,那滑把子脱卡(要抓的目标逃离了)就又要多费工夫收捏了。”

    “是吗。”处于沉思状的朱瑱命似理非理地回了一句,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思源已经枯竭了,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找到一个与此处情形相似的扣子布置,在所拥有的学识中也没有一条可以解释那些现象的理论。他的心中也正在考虑放弃,毕竟是一家门长,毕竟担着家为天下的大事,当然得拿得起放得下,不会意气用事。手下人说得没错,这么个小坎子上输一趟没什么关系,要真让鲁一弃再次逃脱那麻烦就大了。

    “要不就用人趟溜出坎面儿变化来吧。”朱瑱命决定放弃了,看来这解坎真不是自家所长,该破还得破。他又向那坎面瞄了一眼,这次倒不是要找坎面系口,而是想估测一下这面儿会毁掉自己几个人趟子。

    朱家的手下动作迅速,而且个个惟命是从、视死如归。朱瑱命话才一出口,两个劲装汉子已经抽兵刃往坎子中闯去。

    “且住了!”也就是那最后一眼,让朱瑱命再次找到了契机,他断然阻止了人趟子继续往前闯。“你们再看看,那些石影与先前相比有没有什么变化?”

    大高个子和漂亮小伙扫瞄了一下周围,然后迅速找到他们原来观察过坎面的位置,站回原位,再次观察坎面。

    “是的,石影的叠排都有错差,叠处至少移动了四握(空心拳的内直径),排处岔开有三捏(平放实心拳的厚度)。”大高个子回道。

    “你先前说明坑与虚坑共布利用了什么的?”朱瑱命问。

    “土层色差、土质虚实。”

    “不是,最后说的那个。”

    “哦,是土形的明暗倒光。你是说这石影……”大高个子若有所悟。

    “可是这些石块的明暗倒光我刚才已经考虑到了,没有这窍儿(合理的布置材料和位置),映不了相儿(利用光照改变视觉所见)。”漂亮小伙儿说。

    “我刚才也注意到倒光了,确实没见窍儿。不过可能我们都错了,这坎面中的石影倒光不是在它们自身的石型和滑面儿上做窍儿的,而是利用了坎子之外的其他物体。”朱瑱命说到此处时,语气中不由地有些得意。

    “是了,这光是利用道路这一侧的大石倒过来的。这样才会随着日光移行有石影的错差变化。”朱瑱命这么一提示,那漂亮小伙立刻明白了。大高个子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知道,他早在这小伙儿之前就明白了。

    “现在就是这烟雾的问题,不知道其中毒质出处,以及这烟是要掩掉这什么?”这次朱瑱命没再仔细思考,而是环视了一下自己身后带来的那些高手。

    “门长、门长,这烟,这烟,我闻着,像闷香。”一个黑脸汉子壮着胆呐呐地说。

    朱瑱命扫看了一眼,知道这汉子不是自己本家**的,而是西北线上堂口临时调来的高手。

    “不要急,说清楚,是什么闷香?”朱瑱命脸色很和善,这让平时听说他毒狠的手下多出几分胆量。

    “这是江湖道上常用的闷香,多为下三道的夜户贼和**贼使用。**效果虽然不错,不过操作动静大,有烟有味,对付老江湖的行家子不中,迷些木瓜(不懂坎子的外行)、肉羊(被盗抢的普通人)还行。”那汉子大声回道。

    朱门曾依仗东西厂无数高手能人,巧取豪夺,搜罗了江湖多少门派的秘技绝学。所制用的迷药熏香为多家门派不传之密综优而取,汇良而成。都是扬手即出、无色无味的,让人防不胜防的绝品。像胖妮儿使的这种下三道的闷香,他们门中早都扔茅坑角落里去了。这也就难怪这么些高手竟然没辨出,而让一个外堂的外宗门徒给辨出来了,因为在他们的训练和见识中,根本就不曾有这样低下的迷药出现过。

    “这个下三滥!”朱瑱命背着手沉声骂一句,然后猛然挺胸扬脖松肩。这是一个动作很不明显的舒展姿态,也是一个如释重负的姿态。但这骂声和动作却让那个黑脸汉子吓得魂飞魄散,一下软瘫着坐在地上。他知道如果这一切是针对自己的话,那么性命只在顷刻之间。

 第二十四节 景疑悚

    朱瑱命没有动手,而是转回身去。他的骂不是对自己手下的,而是针对鲁一弃的这个让他既佩服又愤恨的年轻人。佩服是这年轻人竟然能用最简单的材料,将鲁家技艺在如此简陋的一个坎面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是他们鲁家好几代人中都未曾出现过的事情了。愤恨是因为鲁一弃摆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三滥坎面,其中只有眼惑子,没有其他任何死活扣子。可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三滥坎面,生生将自己这么多的高手阻在这里近半天的时间。这就像挂路边留给自己的见血封喉树皮布一样,是对自己的羞辱,是对朱门的羞辱。

    “上马赶路,我们要在半夜前追上他们。”朱瑱命沉声仿佛道,恼怒与愤恨让此时的他反显得更加地冷静沉稳。

    “门长,这烟掩的是什么还没弄清,怎么就踏了。”大高个子明显还没回过味儿来,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在朱瑱命面前的地位比不过那个漂亮小伙的原因。

    “这还不明白?如果他不用这闷香做形,我也许还会多花点时间细查一下会不会有其他暗藏扣子。而现在,这个鲁家的绝顶高手摆坎之时连江湖下三道的招术都用上了,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无料可为扣。”朱瑱命说完,毫不犹豫地纵马朝前,踏坎绕石而行。

    绕石而行,绕开前檐石块无事,绕开中间梁脊石块无事。可当绕开后檐石块时,不管马匹是走左侧还是走右侧出坎,它都必须斜向而出,因为马有一侧的后蹄必须避让那两道碎石铺的斜道。可这样斜向出坎,马的四蹄中肯定有一蹄会踩在四步外的那个枕形条坑上。这不是坎,这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扣子,这就是一个最最普通的翻板式陷坑。而且这坑中连踩踏的翻板都没有,只有绷紧牛皮条的挂带脚环。巧妙之处是这个普通的陷坑与前面的坎面配合了,导致它必定会被踩中。

    朱瑱命是从右侧出坎的,这样他的马匹前蹄会侧向迈一步,正好跨过了陷坑。而当一步过后马身调正过来,马匹的左后蹄就正好踩入陷坑之中。陷坑很浅,不会让马匹跌摔。而且就算马身体很重,落蹄有力,这一踩最多就像是用后蹄踢起一大片土石而已。所不同的是在这片土石中有一枚手雷,一枚踢弹起来后,布条栓好的石头会带掉保险拉环的手雷。

    从座下马匹落蹄的变化朱瑱命就已经知道自己中招了,但此时的情形已经没有任何辨别和考虑的机会,他只能双手按一把马鞍,双脚在马肚上一踢借力,身形如电般往前蹿出。

    跟在朱瑱命背后的是那个漂亮小伙儿,前面土石刚扬起,他就瞧出其中有不对劲的东西来。不管是什么扣子,最重要的是要保住门长无事。这个观点在朱家的每门众心里都根深蒂固,所以必须是他直接面对这个不知是什么的扣子。

    仰身,抬腿,漂亮小伙从土石中把已经拉开保险拉环的手雷踢出,朝着远离朱瑱命却有大量手下人马的后方道路踢出。

    手雷的从引信燃着到爆炸有少许的时间。这点和朱家布设在冷杉树上的铁鳞果不同。也就是因为有这么点时间,才让朱瑱命和那个漂亮小伙儿丝毫未损,而让背后的随从手下中有两人被炸得头脸稀烂,还有一人被惊吓了的马匹一起带落下一侧悬崖。其他受伤之人就更多了。

    对死伤的手下朱瑱命瞧都没瞧,对他座下的马匹却是抚摸了许久。他下意识猛然发力纵出,那匹马怎禁得起如此借力,被他压击地骨断筋折,眼见是不能活了。

    “不管‘据巅堂’的‘奔射山形压’是否能阻杀成功,我今天半夜之前一定要再见到他们,是人是尸都行。”朱瑱命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有如止水,只是从眼角出射出的一缕芒光锋若利刃。

    “没问题,我们虽然在此处滞了半天,而‘据巅堂’的‘奔射山形压’就算不能将他们尽杀,至少也能阻他们半天以上。”漂亮小伙儿在给朱瑱命宽心。

    “‘据巅堂’有没有说在哪里阻杀?”

    “仙脐湖。”

    仙脐湖,藏地人也有叫它脐海子的。从高处看,它的水色是瓦蓝瓦蓝地,怎么着都不像个肚脐,而像个异族少女的眼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出来。

    鲁一弃没在认真听胖妮儿指点比划着介绍周围景色、山名。而是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汪瓦蓝的湖水。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湖水中传来,这感觉本不该出自如此纯净的仙脐湖,因为其中包含的是血腥、腐臭和死气。这种感觉是特别奇怪的,就说这死气吧,一般要已经寂灭的魂灵的枯尸陈骨才会没尸气散死气,莫非这湛蓝湖水下沉埋了许多的尸骨。可这点又是与血腥之气相冲突的,带血腥气的都是受伤的或者丧命不久的尸体,它们还未到散死气的地步呢。

    是在湖水中吗?鲁一弃有些疑惑,感觉怎么如此恍惚,怎么确定不了是虚相还是实气?突然间他意识到什么,于是猛然抬头,朝仙脐湖前方远处望去……

    没有!?怎么会没有?!那倒影来自何处?!

    “停住。瞧瞧再走!”鲁一弃声音不高,但所有人一下都勒住牲口的缰绳。大家都已经开始习惯从鲁一弃平静的语气中体会到危险和紧张。

    突然间,利老头背上的笑脸鬼头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刀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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